《朗然川林》御狐之羁

19、chapter 19

　　谁也无法预料而已。
　　“怎么了？”
　　吴世奇另一端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的沙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你能过来一趟吗？我有点事情······”
　　他含混不清的说着，嘴里似乎是含着什么东西一样，不时的发出疼痛的抽搐声音。
　　“你在哪？我马上过去。”
　　挂断了电话，林川便是皱着眉头看着镜子里脸色有些不太好的自己，或许这几天真的累坏了。
　　“怎么了？”
　　望了一眼那微微有些出神的林川，越昭然擦了一把脸，看着后者摇了摇头，说了一句没事，便是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我有点事情先出去了，你们吃吧，不好意思。”
　　林川本来是打算回到桌子的时候再说的，但是索性一想那冯云的举动，只是轻轻的对着越昭然说了一句，便是匆匆的跑出了餐厅里。
　　涌动的出租车，人流为患。
　　大雪纷飞的时节，就这样笼罩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心头。
　　吴世奇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水，眼神带着几分怨毒的盯着那几个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你小子本事挺厉害，竟然敢在我们的底盘动手，告诉你，我蜂子哥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狠狠的捏着他的下巴，那个看上去完全一副小混混的少年咧了咧嘴，他狠狠的扭动着吴世奇的头，砰的一声砸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血液顺着他的额头落了下来，但是他依旧是一声不吭的看着这些人。
　　“不过你的朋友未必会真的来啊，你看，这年头又有几个真的人呢，嘿嘿，十万块钱这就是我们最后的底线了，不过我倒是觉得你跟着我们的蜂子哥也挺不错的，细皮嫩肉的干起来一定是挺带劲的。”
　　完全是一种□□的语气让吴世奇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他突然的后悔了起来，后悔打出去了那个电话。
　　只是，很快的，他的这种后悔就变成了一种无法控制的内疚了。
　　他看着那缓慢走过来的人，脸色平静的望着为自己让开路的人，那个身材挺拔的男子微微的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然后用力的捏着自己的下巴。
　　“听说，你认识一个人啊？”
　　昏暗的胡同里，似乎是只能够嗅到花天酒地的味道。
　　林川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恐惧，缓慢的扫视着不远处的人群，吴世奇似乎就在他们的身后，只是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些东西，而自己模模糊糊的根本看不清楚。
　　“嘿，是这个小子吗？”
　　“看上去似乎是挺有钱的嘛，还细皮嫩肉的，啧啧。”
　　“你他妈的闭嘴，这个是七哥点名的人。”
　　不知道是谁突然的吼了一声，原本看上去有些奇怪的人顿时的安静了下来。
　　林川望了一眼这些明显是小混混的人，然后低了低头，看着那依靠着身后墙壁的吴世奇。
　　“你们要多少？”
　　林川自然是能够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够把他就这样的扔在了这里。
　　“你倒是很对胃口嘛，嘿嘿，说起来也不多，十万怎么样？”
　　坐在一具废弃的沙发上的男子缓慢的掐掉了手中的烟头，站起身来眼神带着几分奇怪和诡异的看着林川，他缓慢的走到了林川的面前，微微的挑起了后者的下巴，打量着这个不过如此的人。
　　“老站，他是七哥点名的人。”
　　另外的人似乎是有些的不太满意那个叫做老站的人做的一切，只是后者不屑的发出了一声冷哼，轻佻一样的抹了一把林川的面孔。
　　林川厌恶的挥手扇开了后者的手臂，声音听上去有些的森然。
　　“这里面是十三万，你们那去吧，人我可以带走了吧？”
　　说着林川便是走了过去想要扶起吴世奇，但是那个手中紧握着银行卡的老站却是突然的面露凶光，猛然的撕碎了自己的衣服，仿佛是一头饿狼一样，眼神之中带着一种厌恶和怨毒的盯着林川。
　　“都他妈的滚开，不然老子弄死你们。”
　　看着那打算是走上前拦下来自己的人，老站阴森森的扫视了他们一眼，缓慢的解开了自己的皮带，林川目光有些无悲无喜一样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缓慢的靠近了自己的人，突然的握紧了吴世奇的手臂。
　　他的呼吸听上去有些的虚弱，看样子应该是受了很重的伤。
　　自己或许真的不应该一个人来的，可是······
　　脸色平静的看着那靠上来的老站，林川用力的握紧了手指。
　　“你够了吧老站，让七哥知道了······”
　　眼神猛然的一缩，林川差点呕吐出来，那个被狠狠的甩动着头发的男子猛然的砸在了墙壁上，混合着血液的面孔森然的裸露在空气里，很快的便是将自己面前的雪地染湿了。
　　“都他妈的闭嘴，那个废物就这么让你们害怕？老子今天还就是要试试他看中的人到底是什么滋味。”
　　说着，那老站便是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喘息，猛然的朝着林川扑了过来，他那腥臭的口水洒在了自己的身上，那怨恨而又阴森的视线，也是愈发的清楚了起来。
　　他们自然是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他们只是用一种悲悯的目光看着自己而已。
　　“你想让他死吗？”
　　砰的一声，吴世奇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叫声，手臂仿佛是被踩断了一样的扭曲着，眼泪瞬间的落了下来。
　　原本有些挣扎的林川顿时的平静了下来，看着面前的这个面色黝黑的男子。
　　谁也预料不到我们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就好像是谁都猜不到结局。
　　看着那猛然撕碎了自己衣服的老站，林川动了动嘴唇，但是什么也没有说。
　　冰冷的空气里，似乎是皮肤都腐烂了起来。
　　原本沉默不语的人顿时的发出了一声声的惨叫，他们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东西一样的跪倒在了地面上，看着那个缓慢的走进来的男子。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群骨子里都透着血腥的人。
　　他们握紧了手中的枪支，随时准备着发生的一切。
　　“你挺有本事的，老站，亏我这么看得起你。”
　　那个男子用力的踩着老站的头，看着他咬着牙一声不吭的看着自己，林川突然的明白过来。
　　只是昏暗的走廊里，谁也看不清楚是谁。
　　林川只是能够看到那个人被狠狠的拽到了一边，手起刀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掉了下来，血液瞬间的散发着剧烈的腥臭，冲击着自己的胃脏。
　　冷寂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恐惧的味道，彼此的交错着。
　　林川只是眼神平静的看着那个缓慢的扔给了自己一件大衣的男子，他的眼神看上去有些的熟悉，但是自己根本不明白为什么会看上去那么的熟悉。
　　“送他们去医院，还有，老站也不用留了，刚刚所有看热闹的，自己去领惩戒。”
　　他缓慢的转过身去，似乎是厌恶一样的看了自己一眼，林川并不明白那种眼神是什么意思，但是喉咙里的疼痛已经是让自己快要喊出来所有的答案了。
　　等到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躺在了医院里的病床上。
　　吴世奇就躺在对面，他似乎是昏睡了过去。
　　那个站在门外的人似乎是看到了自己醒了过来，便是对着自己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消失在了走廊里。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总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林川急匆匆的追了出去，看着那个人瘦弱的背影，一把拽住了他的衣服。
　　“干嘛？”
　　他似乎是认识自己一样，目光里带着几分的警惕，但是更多的是一种不屑，甚至是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一个自己从来都没有认识过的人会对自己发出这样的一种眼神。
　　“那老七是谁？”
　　林川急匆匆的语气尖锐的几乎是让那个男子脸色变了变，但是他毕竟也是见过了太多市面的人，只是嘴角带着一抹奇怪的笑容，好奇的打量着林川。
　　“你不会想要知道的。”
　　2013年的最后一天，就这样临近结束了。
　　林川有些失望的走回了病房里，看着那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的吴世奇，然后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也索性那些人把自己的衣服一并送还了回来，不然单单是那件价值九万八的精致狐裘，就能够让自己为越昭然免费的打工接近两三年的时间了。
　　很快的，方曾便是赶到了医院里。
　　林川也犹豫着是否要给这个人打电话，但是沉默了许久之后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他这个事实。
　　“医药费我已经付上了，但是医生说他需要静养，手臂处稍微的有些骨折，所以你也多注意一些。”
　　不知道到底还能够说多少，林川只是目光平静的看着穿着打扮分明是正在约会的方曾，突然的冷笑了起来。
　　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快要晚上十一点了。
　　林川缓慢的走下了楼梯的时候，看着医院外飞舞的鹅毛大雪，突然的开始感觉到几分的寒冷席卷。
　　越昭然给自己打了一次电话，但是自己只是应付说在朋友这里，他也就有些不太甘心的放心了。
　　谁知道呢，反正就算是在一起的两个人，又不可能少的了谎言这种东西。
　　林川沉默的站在门口，看着已经是稀少的人群，空荡荡的大街上开始扩散着一种年味，但是却很少真的有多少的人能够从中品味到所谓的快乐。
　　就像是爱情，谁又能够真的说的清楚呢？
　　走到一边的商店里买了一盒烟，林川就这样随意的坐在了医院的花坛上，缓慢的点燃了那带着刺鼻味道的香烟，喉咙被呛得格外的难受。
　　“好，我知道了。”
　　秦朗缓慢的合上了手机，他抬起头目光平静的扫视着这个偌大的院子，却是看着那个孤独的人影，缓慢的坐在了那个地方，一动不动的，仿佛是因为恐惧而再也不敢轻易的挪动了身子一样。
　　秦朗并不愿意去多管闲事，但是那个人坐在的花坛，却是自己的必经之路。
　　缓慢的踩着雪地走到了自己的车子面前，秦朗缓慢的发动了汽车，柔软的橘黄色灯光缓慢的将那个人的面孔照耀着，温柔而又悲伤的眸子里，是一种无可抵抗的滚烫。那种巨大的热烈几乎是让自己无法控制的落泪，也无法控制的熄火，安静的坐在驾驶的位置上。
　　他们彼此的对视着，就这样沉默的无言以对。
　　谁又敢说命运没有给我们的一切，哪怕是一点的指引呢？
　　林川看不清楚那个坐在车子里的人到底是谁，但是当那橘黄色的灯光落在自己面孔上的时候，那种相隔遥远的温暖，突然的让自己站起身来。
　　秦朗快步的跑了过去，看着那个转身打算离开的林川，用力的抱紧了他。
　　冰冷的身体里，唯一能够让自己温暖的不过是这个人了。
　　林川挣扎着回过头看着那个熟悉的面孔，柔软的灯光将他的眉毛衬托着，温柔而又结实。
　　上帝早就把他的神来之笔改写，让我们的命运刻下了开始。
　　跌跌撞撞，磕磕绊绊，却是能够在这样的一个巨大的城市里，不期而遇。
　　“不要走······你别走行吗？”
　　秦朗依靠着林川的肩膀，似乎是抽泣一样的将他搂在了怀里，那滚烫的呼吸落在自己的面孔上，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感觉。
　　林川原本挣扎的身体终于是沉默了下来，他努力的不让自己流出来眼泪，只是用脚轻轻的踩在那烟头上。
　　“秦朗······别闹了，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非要把那些不可能的事情当做是可能来面对呢？以前是我傻，或许我真的傻，竟然是还信以为真那些所有的可能。”
　　林川叹了口气，微微的掰开了林川的肩膀。
　　“可是我们不再年轻了，我们开始走向了真正的成熟，我们把青春错付了也好，爱对了也罢，剩下的不多的岁月里，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去分享着仅有的生命？”
　　秦朗没有出声，只是低沉着嗓音，不停的缭绕在林川的耳边。
　　他看上去努力的控制着自己，但是那已经是无法继续冰冷下去的面孔，早已经是不易察觉的泪流满面。
　　林川转过身去，仿佛是叹气一样的松了一口气，缓慢的披上自己的狐裘。
　　“可是······我们剩下的所有的岁月里，我也只有你了。”
　　秦朗没有松手，一把抓住了林川的手臂，他咬着牙一把将林川涌入了怀里，扶着他的肩膀，低着头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