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耿于怀》三碗面

5、你的初恋是

　　秦淼看晏苏杭进了饭店，就躲到一个背风的角落打了个电话给沈菲菲，“我到饭店门口了。”

　　“到饭店了怎么不进来，快开饭了。班儿刚才看到我还问你在哪里？赶紧进来。”沈菲菲催促道。

　　班儿已经来了啊？她们的班主任就一个老小孩，当年特别喜欢玩游戏，经常和她们开玩笑。当年带一班的数学，个子长得高人还长得帅。一班是文科班，女多男少，那群女孩最喜欢她班儿了。秦淼赶忙挂了电话，往饭店走。

　　刚进去，就被暖气包围。整个大堂都被他们包下了，整整十二桌。大部分都已经坐好了，闹哄哄的，等着开饭。还有人估计刚来和人寒暄。她扫了一眼才找到沈菲菲在里面的一桌玩手机。

　　人太多了，她推开挡在她面前的人准备过去，却听那人开口，“秦淼？怎么才来，看见老师也不打个招呼啊？”

　　“啊？”秦淼看了一眼眼前的人，正是自己的班儿，有些尴尬，“还不是您长得太高了，我看不到脸吗？”

　　“哈哈……还跟以前一样贫。来，介绍一下。”班主任拉过她跟她介绍站他们旁边的男人，她这才注意到和班主任说话的是晏苏杭。

　　“这是晏苏杭，一班的。”说完又跟他介绍，“这秦淼，我们班的。”

　　晏苏杭朝她点了下头温和地笑了笑，伸出手，“你好。”秦淼惊呆了，这是失忆了？

　　她班主任推了她一下，“愣着干嘛？人跟你握手呢！”她和晏苏杭是初中同学，高中只能算校友，她班主任自然不知道他们认识。

　　“你好。”她伸手握了握晏苏杭的手。

　　晏苏杭笑的很是礼貌，和她班主任说道：“别站着了，入座吧！”

　　“对！我去那一桌和你班主任喝一杯。你和秦淼看看，哪有空位赶紧坐吧！”班主任走到旁边的一张桌子坐了下来，摆摆手示意他们也赶快坐下。

　　班主任刚走，晏苏杭的那张脸就变了，扫了她一眼，“走吧！”秦淼撇撇嘴，什么人啊？在老师面前人模狗样的，在她面前拽成大爷了。哼！

　　“你怎么没和你们班同学打打招呼啊？”秦淼扫了一下大堂，每个桌子差不多都坐满了，每个桌子坐的都有生面孔，也有熟的，也不知道是班主任安排的，还是大家随便坐的。不过这样也好，不然一个班的坐在一起，也没办法互相认识。

　　“我们班前两天已经聚过了。”晏苏杭看到两个空位就示意秦淼过来，“坐这边。”秦淼看了眼还在玩手机的沈菲菲，不行，她要和沈菲菲坐一起。她刚想摇头就听见晏苏杭手机响。

　　晏苏杭看了眼来电又看了一眼秦淼，犹豫了一下才接，“怎么了？”

　　“苏杭，你已经去了吗？”薛唯佳说话有些无力，好像精神不太好。

　　晏苏杭嗯了一声。那边继续说：“我要不是生病也去了，真是。”

　　“环境太吵，你安心养病，什么时候都可以聚的。”晏苏杭说着看了一眼在他身旁看指甲的秦淼。

　　秦淼听不清电话那边，也能根据晏苏杭的话猜个大概。她假装看手指甲，一副不走心的模样。其实脑子里又开始风暴了。这是在安慰自家女朋友，果然是区别对待。别的女孩他都很少说话的，看来对女朋友，他还是很走心的。

　　“挂了。”晏苏杭挂了电话往那两个空位走。秦淼挺不愿意和他坐一桌子吃饭的，她再怎么着也算追过他，现在再和他有过多的交集到最后遭罪的是自己。

　　“要不我……”她话还没说完就听有人喊。

　　桌子的人大多是她班的人，看到她赶紧招呼，“这不秦淼吗？”
　　“对啊！愣着干嘛？坐啊。”
　　“嗯，其他桌子都满了，快坐下。”
　　“……”

　　秦淼生生把拒绝的话给咽回了肚子里，她就算不给晏苏杭面子，也得给自家同学面子。她要还是拒绝就有些矫情了，只好坐了下来。刚坐下来就发现晏苏杭旁边是张茜，下意识看了一眼坐在里面那桌的沈菲菲。

　　“这位是？”有人看见晏苏杭，有些奇怪。

　　“对啊！你男朋友啊？”她们班的课代表笑的很是暧昧朝她眨了眨眼睛。

　　“说什么呢！这晏苏杭。”说完她拿起筷子懒得解释晏苏杭到底是谁，毕竟这个人在他们那一届还算出名。

　　“哇！这就我们那一届的文科状元啊？”众人来了兴趣，把男朋友那回事忘了。

　　杨茜也接了一句，“可算见到活的了。”说完冲晏苏杭甜甜地笑了下。晏苏杭朝她点了下算是回应。

　　秦淼喝了口水，冷笑了声，“合着你以前见过死的晏苏杭啊？”她嘴欠，他们班同学都知道，以为她开玩笑，笑了起来。晏苏杭也勾了勾嘴角。

　　“你行啊！怎么在这儿坐着？不去找我！”沈菲菲突然出现在她后面，大力拍了一下秦淼。秦淼被吓了一跳，手里的杯子差点没握住。

　　“哎！菲菲也来这儿坐。”
　　“快，腾个空位。”

　　沈菲菲拿眼睛斜了一眼张茜，对众人笑了下，“好啊！”

　　“那白简呢？”秦淼看了一眼坐在那桌的白简，丢他一个人不太好吧！沈菲菲拍了拍她的肩，一个同学又在秦淼旁边添了个椅子。沈菲菲道了句谢坐了下来。

　　“没事，那一桌都是他哥们。”沈菲菲注意到晏苏杭，拉过秦淼小声说了道：“这帅哥是谁？”

　　“晏苏杭。”秦淼看了看旁边，张茜正在和他说着什么，笑的咯咯咯的，晏苏杭礼貌地回敬笑。别人看了一定觉得他们俩聊的很愉快，可她知道他压根就没听进去张茜的话。

　　“不是吧！”沈菲菲激动地抓住她的手臂，“怎么变这么帅？”

　　秦淼没什么兴致，“嗯。人有女朋友。别看了。”沈菲菲听她这么说点点头，收回了目光。

　　上菜了。他们这个桌子就四个女孩，一大帮男人说着话。估计他们对晏苏杭兴趣比较大，都在和他说话。晏苏杭不喜欢和女孩多说什么，但和男孩玩的都挺好，有说有笑的。几句话下来，他们班男孩就开始拉着晏苏杭喊起了哥们儿。

　　“你怎么光顾着吃啊？”沈菲菲看着秦淼吃的满嘴油就头疼。

　　“不吃干嘛？我交了份子钱，不吃够本怎么行？”秦淼想夹鸡块，可太远了够不到站起来太丢人了，人都在忙着聊天嘴没停过，她忙着吃也没停过。

　　晏苏杭没怎么动筷，瞥了眼她的目光就知道她想干嘛，十分自然地拿起筷子帮她夹了一块鸡，然后放下筷子继续和别人说着话，好像刚才根本没做过那种事。

　　秦淼望着碗里的鸡块，傻了眼，他想干嘛？沈菲菲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他不是有女朋友吗？干嘛还帮你夹菜，你又没出声让他帮。”秦淼摇摇头，她真的搞不懂晏苏杭，以前也搞不懂，现在也一样，她从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怎么不吃？”晏苏杭见她没动筷子，以只有他们两个人听见的音量说道。

　　“我缓一缓，噎住了。饮料喝完了……”秦淼是真噎住了，现在就差翻白眼了。

　　晏苏杭连忙把他的杯子递给她。她接过去咕嘟咕嘟喝了个干净，总算好点了。不过……她吧唧了一下嘴，这是啤酒吧！

　　她瞪了一眼晏苏杭，她好久没喝过酒了，应该说很少喝酒，高中谢师宴那次喝过一次，大学毕业喝过一次，就再也没沾过酒了。她酒量就那样，一杯肯定喝不倒，两瓶也没事。能喝多少她现在也不知道，就记得谢师宴那天自己为了某人干了两瓶啤酒……

　　“好啊！反正没事儿，多坐一会再去KTV吧！”一个女孩高兴地说，其他人也都纷纷点头。秦淼不明所以问沈菲菲要干嘛？

　　沈菲菲白了她一眼，“他们要玩类似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

　　“俗不俗啊？再说这饭桌，不是包房。”秦淼最不喜欢这个游戏，万一被问到什么初恋，她说还是不说是个问题，想着她瞥了一眼晏苏杭。

　　“可这桌子的人大多数已经同意了。”沈菲菲无所谓，有的玩就可以了。

　　“来，说一下规则。”提议玩游戏的那个男生拿了一副牌，“我手里有一副牌，我会从其中取出一张大王，然后数一下桌子上有多少个人，我点点，十个！正好，然后一样数字的取两张，从一到十。”

　　秦淼皱着眉头，她想溜。可是这桌子都是她们班同学，留晏苏杭一个人不仗义，一起走，呵呵……

　　“然后大家抽牌。谁抽到王，就可以指示拿着同样数字的人做任何事，可以提问，也可以大冒险。”

　　秦淼鄙视了那家伙一下，嘚嘚嘚半天还是真心话。其实她挺讨厌那个提议玩游戏的男生的，他叫朱一新，个子矮长得挫，这些并不是她讨厌他的原因，而是他这个人为人特别高调，喜欢哗众取宠，当年是这样，这么多年还没变啊！？

　　不过晏苏杭喜欢低调，这个游戏他应该会想办法拒绝吧！秦淼等了好久也没看他有什么反应，只是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杯子。秦淼长出一口气，时间果然是个改变人的利器，至少让她再也不了解晏苏杭了。

　　“开始了。来，大家抽牌。”每个人按座位顺序抽的牌，晏苏杭抽完牌也没怎么藏，她瞄了眼就看见他是王。她抽了张牌，然后藏的紧紧的，头伸到沈菲菲那里偷看她的牌。沈菲菲是一张三，她是张二。

　　“谁拿了王？”朱一新高声问。晏苏杭没说话只是把牌亮出来了，让大家看。

　　“好，那你随便挑个吧！”

　　晏苏杭玩了玩手中的牌，缓缓地说：“二。说一下你的初恋是谁？”

　　“我拿的是二，”张茜娇羞地说，“我初恋是在高中，隔壁班的陆承。”沈菲菲冷笑了声，看了一眼秦淼，和她交换了一下内心活动。

　　沈：这话你信？
　　秦：我脑子没埋雷。就她那样的，初中估计就谈了。

　　他们桌儿有人认识陆承，瞎起了一下哄，开始问：“还一个二是谁？”

　　“是我。”秦淼顺嘴回答道。刚说完大家都笑了，晏苏杭看着她，也笑了起来，很是好看。秦淼看得一愣，反应过来连忙转过头，笑个鸡毛！

　　“你的初恋是？”晏苏杭止住笑，认真地看着她。她突然感觉眼睛发酸，何必问呢！你不是知道吗？当着这么多人让她丢脸很好玩是不是？

　　“我自罚三杯，不说可不可以？”秦淼一把拿过一个酒瓶开了瓶，喝了一大半。晏苏杭眸色一紧，本来想夺下来的，抵不过她动作太迅猛，到最后只是紧了紧拳头。

　　“好了，好了，继续吧！”有人看秦淼不想回答以为戳到她伤口了，赶紧打圆场。

　　沈菲菲气的拍了她一下，“神经啊？喝那么急干嘛？待会醉了我可不送你。”秦淼摇摇头，不会的。

　　又是一盘。王是沈菲菲，她随口说道：“拿八的人相互抱一下吧！”

　　秦淼不是八，没她事儿。

　　“我是八。”又是张茜。秦淼不耐烦地撇开脸，哪都有她？

　　“我也是。”晏苏杭突然开口。秦淼诧异地回过头，次奥！

　　众人看一男一女，都开始起哄，一个劲儿地喊：“一个，抱一个，抱一个……”其他桌的都看了过来，瞎凑热闹。

　　我呸！抱什么？抱一个大胖小子啊？秦淼红着眼睛，一脸仇恨地盯着张茜。沈菲菲一脸歉意地看着秦淼，她不是故意的。

　　“不太好吧！”张茜扭捏着，状似不好意思。你也觉得不太好啊？我也觉得不太好。秦淼嘲讽地笑了声。现在就等晏苏杭表态了。

　　“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心上人了，我这么做，她肯定心里不舒服的。”晏苏杭拿起秦淼刚才拿的酒瓶，“我也喝。”话音刚落没等秦淼把那句“这我刚喝的”说出口，就把剩下的喝光了。

　　张茜听他有心上人，脸上的笑有些发僵。有人看他这么做，都感觉他人挺好的，这么疼媳妇儿，好男人！
　　“哥们儿，行，够男人。”
　　“对啊！嫂子可真幸福。”
　　“现在这样的男人少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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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七嘴八舌地夸。每说一句，秦淼觉得自己心凉一分。对啊！她犯什么傻？人有女朋友，还很疼呢！她又在多想什么呢？怎么和以前没变啊？他多看你一眼，你就觉得自己比别人特别是不是？他帮你夹鸡块你就认为他在乎你对不对？想多了吧！人只是出于绅士风度……她没办法骗自己，她还喜欢着晏苏杭。多喜欢呢！一点点吧。见到了想想，见不到就不记得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