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厄运绕·落世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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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伴着刺骨的风和缠绵的雪,夜晚静悄悄地来到了。无论白空萦如何劝那些丫鬟仆人,让他们收拾东西回家,他们就是不愿意回。
“白府养了我们这么多年,这里也是我们的家。”
胆战心惊地围在一起吃完晚饭过后,都一并睡了。因为害怕,白空萦抱着枕头被子来到了白空梦房间。
“咚咚”的敲门声传入了还未睡觉的白空梦耳朵里。她披了一件斗篷,打开门的瞬间还不忘抱怨:“谁呀这么晚来吵本小姐!……额……原来是萦儿啊,怎么啦,这么晚过来”见是白空萦,白空梦马上将她拉进自己房内,关上了门。
“姐姐,我怕……”白空萦紧紧地抱着自己的枕头跟被子,半天挤出四个字。
白空梦将白空萦手上的枕头跟被子拿了过来放在自己的床上:“有什么好怕的,说不定那丫鬟听错了,你瞧,夜这么深还不是一点事都没有你若真怕,今晚就与姐姐一同入睡吧。就算爹被官府的人带走,外边的人终究还是知道我们这里是白府,他们应该不敢闹事。”其实白空萦知道,白空梦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底气,她也不敢保证今晚会不会有什么事发生。
“但愿吧……”白空萦脑子突然闪过昨日晕倒前耳旁萦绕的那句话,有些不安地随口说道。脱下鞋子,白空萦已经躺在床上捂紧了被子。
还在床下的白空梦拿出一壶香随口问道:“要不要点安眠香这样好睡的安心一点。”
“别别别……要是……万一……哎呀,姐姐你快点上来陪我睡觉,我还是有点怕……”白空萦连忙摇摇头拒绝道。
“姐姐在,怕什么”无奈,白空梦将那壶安眠香放在桌子上,盖上了。她睡在外边,白空萦睡在里边。两人相依入眠。
丑时,天空仿佛倾尽所有,下了一场最大的雪。白空萦始终睡不着,辗转反侧,终而起身去了茅厕。然而在黑色的掩盖下,一些闹事的壮汉举着火把,肆无忌惮地将手中的火把砸在白府的花花草草、屋屋院院上,还不忘多扔几根火把到白空萦跟白空梦的房间上。这场火烧的诡异,无论多大的雪,也灭不住火。不出几刻钟,白府就如火海,印红了一片天空。
屋内的丫鬟、仆人们全都被高温惊醒。“快点醒来!起火了,大家快去找水过来!”小萝是第一个起来的。她起来后马上去推醒旁边熟睡的丫鬟。
白空梦起身发现身旁的白空萦不见了。她马上起身开门想要出去找寻白空萦,但是刚打开门,她就被熊熊烈火烫伤了。“啊!”她疼得大叫。看着周围,自己被火海包围,不知如何是好。
茅房是白府最偏僻、最不起眼的一个小地方,白空萦在起床后来到了茅房,也就很好地保护了自己,因为,纵火人并未发现这个茅房。
她刚从茅房出来就被眼前的一幕镇住了。烈火吞噬的白府的一草一木,并且会很快蔓延到茅房这边。
“姐姐!”白空梦是白空萦看到火后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人,所以就自然而然地喊出了她的名字。
白空梦的房间离茅房有一小段距离,白空萦看了看眼前的烈火,咬咬牙想要冲过去救白空梦。一步、两步、三步……她娇小的身子被火掩埋不见……
殊不知,白空萦竟然安然无恙地通过大火。“怎么回事我可以穿过火海”来不及惊喜,白空萦马上推开白空梦的房门。房内一片凄凉,仿佛过了几个千年那么久。因为烈火,房梁倒了下来,堵住的门口,而白空梦现在是那么安静地躺在地上,一声不吭,也一动不动。她不慎被掉落下来的房梁砸中,加上火势太大,她已经晕了。
白空萦伸手抱住一根被火烧的有点焦的房梁,想要将它们一根根扔掉,好让自己将白空梦救出来。顿时,她的手好像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房梁在她的手里变得就像一张纸一般的毫无重量。轻轻一掷,房梁被扔得老远。再将一根根烧焦的房梁清理完之后,她冲上前去抱住那个躺在地上一蹶不振的白空梦。
“姐姐,你醒醒啊,你没事吧姐姐!”白空萦背起白空梦,边跑边喊,“姐姐,我这就带你走!姐姐,你别不理我啊,我还是有点害怕。”
白空梦眯着眼睛,灰尘黏在她的脸上,却也掩盖不了她生来的美颜,她虚弱地伸出一只手抱着白空萦的手臂:“妹妹,姐姐终于找到你了……”白空萦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哗哗哗”地流了下来。
她腾出一只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不让白空梦发现,却跑的越来越快。她们经过的地方,花草跟着悉悉索索地作响。
终于跑到郊外,天空将黑布撕扯,留下一米白光,照亮这座城。在深邃微白的天空中，还点缀着几颗不那么显眼星星。四处都笼罩在神秘的薄雾中,就连人的命运也一样。白空萦看看身后,再也寻不到白府了。估计都快离开长安了吧白空萦心想。她小心翼翼地将白空梦放下,理了理她破旧的衣裙。“姐姐,我去接点水来给你洗脸,你在这里等着我回来。我知道你不洗脸很难受。”白空萦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依然是笑对。
“嗯,你快些……回来……”白空梦抓住白空萦的手腕,由于被火噬而出现的伤口让她现在疼痛不已,稍稍一动就像生不如死。
迈着逐渐虚弱的步子,白空萦好似旧病突发,眼前有些许晃荡。她努力让自己清醒,跌跌撞撞地来到湖边。她提起裙子蹲了下来,伸手想要抓住一点水,但无果。于是她再次俯身,水淹没了她的鞋子。她脱下一件蚕丝外衣,伸长了手想用衣服装住水带回去。清清凉凉的水略过她的手背,有丝丝的凉意。
“啊!”水花四溅。
白空萦不慎落水。“唔……救命啊……呼……救命啊……”她不断拍打周围的水,大声呼救道。
“咕噜咕噜……”昨晚累了一个晚上的白空萦再加上旧病缠身,再无余力,只能任凭水淹没自己……
离湖不远处的树上,站着一个人,他看到有人落水,便跳下树站在岸边。“是她”他稍稍疑惑了一下,便脱去外衣奋不顾身地跳下水游到白空萦身边。
在水里,他的实现有些模糊,艰难地睁着眼睛,手环住白空萦的腰。“哗!”他抱着白空萦缓缓上岸。
救他的人看到白空萦浑身湿透的滑稽样子不禁笑道:“不会游泳还学别人到湖边玩。”
白空萦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堆茅草上,这些茅草刺得她的背生疼。她看了看周围,这是一个年久失修的破旧的庙宇,布满灰尘的佛像安静地坐在供台上,然而却没有一炷香。庙里暖洋洋的,白空萦看到不远处有人扎了一堆茅草来生火。“姐姐”白空萦疑惑地喊道。
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回应她。过了许久,她听到的是一个男声:“二小姐,你醒了吧这些野果子我刚刚摘的,你先填填肚子。”人未至声先到。
男子进来,温柔地笑着,伸出手,几个红果子安静地躺在他的手心。白空萦拿起其中一个果子往嘴里送,边吃边问:
“东方大夫,怎么是你我姐姐呢”
东方澈之坐在白空萦旁边说道:“当然是我,不然你以为是谁二小姐,昨天你不慎落水,我救得你。对了,我救你的时候,大小姐可不在你身边。我去周围看过了,也没有大小姐的踪迹。我想可能是被哪个好人带回家了吧。这边村庄多。”
“希望是这样……谢谢你救了我,你以后别叫我‘二小姐’了,听着怪怪的,而且我也不是白府二小姐了,白府在昨天晚上已经没有了……”白空萦说到白府,便有些许落寞。
“那我要叫你什么你叫白空萦……”东方澈之故作思考状,“你跟萤火虫有一个相同的字,而萤火虫是虫子,那我就叫你虫子吧!”光一刻,东方澈之就马上被打回原形,风流不羁,玩世不恭。
好像是被东方澈之对她奇怪的称呼所逗乐,白空萦“噗嗤”一声笑了。
“虫子,怎么了”东方澈之嘻皮笑脸地看着白空萦,在叫“虫子”时,故意抬高了音调。
“因为从来没有人会这样子叫我。那我叫你澈之咯。”白空萦笑道,仿佛脸上都开花了,但她好像突然想到什么,又问,“怎么没有看到张大夫”
东方澈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件事就别提了,因为我不小心把给病人的两种药物弄混了,他一生气,就赶我走了……其实这也没什么,反正我对学医也没什么兴趣,拜师完全是盯上了包吃包住的当儿。”
“那个……我还是想去找姐姐,她被火烧伤了,我不放心……”白空萦小心地说道。
“好啊,我陪你去。你身子那么虚弱,我也不放心。”东方澈之起身,拍拍屁股道。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厄运绕·落世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