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梦中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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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是不是已经吃光了我留在小鬼公寓的美味棒啊。’
‘小鬼不要忘记欠着我的零食哦。’
‘还有其他让小鬼补偿我的事情呢！’
看着紫原的三条短讯，而满脑子是研也的下屋，真的没有一点回应紫原的心情。
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黑暗中的天花板，下屋合上眼睛却清楚的看到了研也有着傻呼呼笑容的脸孔。
‘研也。’下屋难过的在心底念出了这个名字。
而脑海里，又是从前自己和研也的种种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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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真是个弱智！这个家伙！”
“听说他蠢货一样的脑袋根本记不住东西！”
“那揍了他什么的他也记不住别人的脸喽？”
“混账小子想找死吗？！”十岁的下屋，直接冲上前对着那几个朝着研也恶作剧的男生们吼道。“本大爷我一定让你们死得很难忘！”
“切……是这个讨人烦的小鬼。”其中最高的男生看到下屋后说道。“这家伙很麻烦。”
“啊？！讨人烦的是你这家伙自己才是！”下屋冲着那个最高的男生吼道。“快点他妈的给我滚开！”
脚下踩着直排轮的下屋朝着最高个子的男生瞬间冲了上去，一拳揍在了男生的腹部。
“这小鬼……怎么这么快……”另外一个站在高个子男生不远处有着混血模样的男生，相当吃惊下屋揍向高个子男生的这一击。
“快点跑到我们的秘密基地！研也！去那里等着我！”下屋用着日语对研也说道。“等着我揍完这群烦人的混账！”
躺在床上的下屋，回想着这一幕幕时，不自觉的扬了扬嘴角。甚至还有些怀念痛扁那些欺负研也的家伙们，怀念那群家伙被下屋打得浑身是伤大骂着下屋的片段。
好一段时间里，下屋都为自己能够这样对付那些让研也受委屈的人而很自豪，甚至有种‘英雄’的感觉。而研也也很快乐，每当下屋冲在他面前揍向那群嘲笑他的家伙们时，研也脸上又会露出那副傻呼呼的表情，伴随着笑容。
“久代……会一直这样在研也的身边吗？”研也时不时会问着下屋些没有意义又重复的问题。“带研也去看直排轮……去看久代玩直排轮。”
“久代玩直排轮的时候真的很棒呢！”研也连连点着头，看着故意摆出一副‘你说得没错’表情的下屋。
“废话啊。当然会了啊。”下屋皱眉的对研也说道，语气却充满着宠溺。“而且还会把对研也找麻烦的混账们一个个揍得求饶！”
“现在我已经可以单脚踏着直排轮踢中那些家伙的肚子了呢。”下屋似乎很自豪的说道。“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研也？”
“下次让我表演给你看看。”下屋抬了抬下巴，有些兴奋的说道。
“好呢！”研也拍手说道。“久代最厉害了！”
“久代是超人！”研也笑着继续拍手说道。“像超人一样厉害！”
而下屋也多希望自己就是那样，自己就是随时随地能够解决掉困扰着研也那些麻烦的超人，自己可以永远的保护在研也的身边。
即使每次出了状况到最后妈妈责怪打骂的都是自己，每次因此而被取消了吃冰激凌的资格、被取消了圣诞礼物、被关在房间里反省不准出门的对象都是自己……即使这样种种不断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下屋却还是很开心研也跟在自己身后，看着自己玩直排轮，陪伴在自己身旁的那些日子。
也很开心能够靠着自己的力量，一直保护着研也，成为研也的‘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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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去买烟火玩吧，研也。”下屋记得那一次，那一天也正好是圣诞节，自己偷偷从妈妈的口袋里拿了些钱。“怎么样？”
“好呢！”研也很开心的拍手说道。“和久代一起看烟火，还有吃糖！”
“没错！”下屋点头回应着研也的话。“一起去放烟火，边看烟火边吃糖！”
“一定会超级好玩的！”下屋拉起研也的手，朝着外门走去。“那我们快点出发吧，研也。”
下屋是在妈妈去采购节日用的食材时偷偷摸摸带着研也离了开，离开的时候，天似乎还并没有太暗。
然后下屋买了一大罐的条形水果软糖，上面粘着白色的糖粒，看起来就很好吃、很甜的样子。下屋记得自己付钱的时候都和研也一起不禁的咽了咽口水。
买完烟火后，下屋已经花光了从妈妈那偷来的所有现金，同时才想起自己忘了买点烟火用的打火机。不过，卖烟火的老板倒是很爽快的给了下屋和研也一盒火柴。
边吃着条形软糖、边走向下屋和研也两人那个秘密基地时，天色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
那也正好是最适合放烟火的背景天空。
点烟火的人一直都是下屋，因为下屋并不放心研也会不会做出什么意外的事情。只不过，偶尔一些色彩漂亮又不危险的可以持在手中的烟火，下屋还是很乐意的让研也他一个人拿着，下屋也统统让研也一个人拿着，看着研也用力挥动着手臂朝自己快乐而大声的笑着，叫着下屋的名字。
嚼着糖果的下屋也觉得那是自己和研也最快乐的片段之一。
只有她和研也两个人，那份粘着糖果气味、包围着颜色绚烂烟火的天空下，所有的回忆。快乐的尖叫声和烟火声一样响在整个黑蓝的夜空下，研也也露出了比平时更漂亮的笑容。
在研也单纯而傻呼呼、却温柔得让下屋不顾一切要保护下去的这张脸孔上。
“我想要每一个圣诞节都和久代放着烟火，吃着糖果呢。”研也笑笑的看着下屋。“我想和久代永远这样快乐的在一起玩。”
“永远的……”研也笑着看着下屋的眼睛。“永远的不忘记久代。”
“我一定不要忘记久代。”研也用力的摇了摇头。“那个讨人厌的病，我一定会战胜那个讨厌的东西。”
“我会打败那个病，我会一直记得久代呢。”研也又认真的点了点头。“我最喜欢久代了呢！”
下屋看着研也漂亮的淡棕色瞳孔在烟火的照耀下变得更加夺目，突然不想扫兴的继续提到研也那见鬼的病，不想提到研也那无法改变的以后。
下屋觉得自己只希望这一刻能够延续下去……
延续得……越长越好。
“那我们可约定好了啊，研也。”下屋笑着回应了研也的话，然后转过脸看着夜空下五彩斑斓的烟火。“那。”
“一起看烟火吧，研也。”下屋拉着研也的手。“这和研也的眼睛一样漂亮的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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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完烟火，吃完糖果的下屋，带着研也回到家后……
可想而知已经怒火中烧的下屋母亲会做出些什么反应……
“可今天是节日不是啊，老妈！”下屋边跑边想躲开拿着沙拉勺冲向自己的下屋妈妈……“只不过……只不过是去放了一下烟火啊！”
下屋妈妈抓住下屋后，直接把下屋按在了地上……用沙拉勺重重的朝着下屋的背和脑袋打了起来……
“天天不好好念书只知道带着研也无端打架闹事的家伙！只知道玩那个不要命的破直排轮！啊？！”脾气和下屋一样说火就火的下屋母亲不解气的说道。“现在居然偷拿我的钱了吗！？”
“真不知道我生你的时候是撞到你这家伙的脑袋了、还是抱到婴儿房时候的护士小姐把你摔到地上了！”下屋母亲边说边用力用着沙拉勺敲着下屋的头。“你这动不动惹人生气的个性是他妈的天生的还是什么！”
下屋母亲估计被下屋气得够呛……一时间也没顾忌在一旁的研也，对着下屋骂了起来。
“妈妈！不……不是久代！”研也冲上前，像每次一样的想帮下屋时，却也像每次一样的被下屋母亲推到了一边。
“不想我揍这个不长脑袋的家伙，研也你就应该让她自己一个人去！”下屋母亲更担心的，是每次跟着四处惹事的下屋身后的研也，会不会因为下屋而遭遇到不必要的麻烦。
“是……是我想看烟火！是我太想看烟火了……久代她才会偷拿了妈妈的钱！”对下屋偷拿妈妈的钱之前并不知情的研也，说完话后，突然定格般的安静了下去。
“研也……”下屋有些难过的声音，看着眼前这副模样的研也。
再一次丧失了之前短暂记忆的研也。
而看到下屋这副模样后，下屋母亲也只是松开了拉着下屋衣服的手，并没有多说的拍了拍下屋的脸。
“站起来给我过来帮忙。”下屋母亲对下屋说了一句。
“还有你刚刚是不是还偷吃糖了？”下屋母亲皱眉的看了看自己有些粘粘的手指。“真是被你不气死我就算命大了。”
“告诉过你多少次不要给我在饭前吃糖果。”下屋母亲说完后，叹了叹气。
然后，下屋母亲走到似乎缓过神的研也面前。
“饿了吗，研也？”下屋母亲看了看研也嘴角边沾着的糖粒。“久代那家伙也给你吃糖了，是吧？”
努力的想了好几秒后，研也只是摇了摇头。
而这轻轻的一摇头，突然让下屋低下了头难过了起来。
“又不记得了是吗？”下屋母亲也是用着失落而无奈的口吻。“没关系，等下吃完饭再给研也吃好了。”
“呃……只记得和久代出去放烟火了呢！”研也很开心的朝着低下头的下屋说道。“很漂亮的烟火呢，久代！”
而听到研也这句话后，重新抬起头的下屋，也露出了她一贯大大的笑容。
“没错啊！”下屋冲研也点了下头。“而且妈妈还说吃完饭还可以去买更多的烟火啊！”
下屋边说边朝着下屋母亲的方向看了看。
“我警告你给我差不多一点！”下屋母亲被下屋又惹得有些想发火的拿着沙拉勺冲了过来……
“是……是我错过了什么事么？”加班后一打开门的秋叶先生，看着下屋母亲又冲着下屋发狂的模样……一副习惯却又想阻止的说道。
“是烟火呢！”研也对秋叶先生笑着说道。“爸爸错过了漂亮的烟火呢！”
“哦？那还真是很可惜啊。”秋叶先生笑着走向研也，然后看了看站在不远处躲着怕被下屋母亲揍中的下屋。“不过我刚刚在烟火店也买了些。”
“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有错过的烟火那么漂亮，但也应该不会很差劲吧？”秋叶先生温柔的笑了笑，然后低下身子对研也说道。“那么吃完饭后，我们大家一起去看好不好？”
“跟妈妈和久代。”秋叶先生说完，抬起头看了看一脸无奈模样的下屋母亲。
“吃饭前去看也可以啊！”下屋不知好歹的又说了一句……
无疑的……也再次的被追过来的下屋母亲狠狠的用沙拉勺用力的打中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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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有得逞的下屋，在吃完饭后首先拉着研也的手冲到了屋子外，直冲向已经摆放在地面上的烟火。
“我说久代！你的南瓜派还没有给我吃完！”下屋母亲对着下屋的身影大声说道，却也清楚自己并不会得到一心想着看烟火的下屋任何回应。
“久代你不吃南瓜派吗？”看着准备点起烟火的下屋，研也好奇的问道。
“南瓜派那种东西晚点吃也无所谓了啊。”下屋毫不在意的说了一句，然后划下火柴，用火焰点燃了烟火的导火线。
“我给久代拿到了直排轮呢。”正准备站起身的下屋，突然听到了这熟悉而让她悲痛不止的话。
研也临死之前，对下屋讲出的最后一句话。
“研也……”下屋转过身，吃惊的看着站在不远处浑身是血的研也，微笑的看着自己。
“研也……为什么……”下屋感觉到自己的眼眶里溢出的眼泪。“研也……”
而没有再讲出任何话回应下屋的研也，只是倒下了身。
唯一靠向下屋的，只有不断从研也身体里流出的血液。
在这一刻，下屋身后的烟火突然爆炸了起来。
让下屋在无法制止的痛楚和悲伤中，醒了过来。
‘他妈的……真是他妈的……’从梦中惊醒的下屋，在内心痛苦和难过的咒骂了一句。
从床上坐起身后，下屋在黑暗中低下头，回忆着刚刚那个梦里自己和研也在一起的快乐片段。
却无法回忆得清楚。
除了最后烟火爆炸的声音，和身体被爆炸灼伤的痛感，以及……研也满是血液的脸孔。
下屋真的回忆不出更多。
“真是他妈的见鬼……”半低着头的下屋骂了句，声音却只是绝望而悲伤。
骂出这句话后，下屋突然吸了吸鼻子，有些难过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泪水便夺眶而出了。
“小鬼又动不动就掉眼泪了呢。”紫原的声音突然在身旁响起。
‘这个声音……’下屋转过头，吃惊的看到了紫原。
“怎么你这家伙……”下屋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又出现什么问题。“会出现在这里……？”
“在这里擦掉小鬼掉下来的眼泪哦。”紫原还是他一贯的声音。“我说过啊。不想看到小鬼掉眼泪的样子。”
“小鬼的过往什么的。”紫原重复起曾经对下屋讲过的话。“我知道我根本无法分担。”
“也根本无从分担。”紫原用手抱起下屋单薄的身体。“但是。”
“从现在开始的以后。”紫原的声音离下屋很近的说道。“所有的以后里。”
“我都要在小鬼的身边。”下屋再次听到紫原肯定的说道。“我会陪着小鬼哦。”
“而且反正小鬼也喜欢我啊。”紫原笑笑的说道。“小鬼肯定求之不得了。”
“谁他妈的……”
正当下屋想对紫原骂出口时……
从梦境中醒过来的下屋才意识到……
‘梦中梦……么。’下屋看了看有些发潮的天花板，同时也听到在客厅处的Zachary看电视时发出的声音。
‘居然……’下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回想着。‘居然在梦里出现了那家伙么。’
下屋不知是觉得好笑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却摇不出自己脑海里紫原的模样。
‘不知道那家伙，现在是不是已经睡着了。’下屋掏出电话，看了看紫原发给自己的那三条讯息。
‘真是他妈的……’下屋再次读了一遍紫原的那三条短讯。‘三条简讯……其中两条是零食……’
‘最后一条……’下屋对着紫原最后的那条‘还有其他要让小鬼补偿我的事情呢！’笑了笑。‘也他妈的是包括有零食在其中啊……’
‘白痴一样的机器，究竟有多喜欢零食啊……’下屋无语的叹了叹气，准备合上眼睛继续睡下。
作者有话说
第99章 梦中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