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同人之少年游》Syringa

7、第七章

　　三年后。
　　京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
　　和亲王愉快的准备趁着自己的皇帝四哥心情好再办一次葬礼；令妃娘娘从福伦福晋倩柔那里搞到了一个据说生子秘方，正在努力勾搭皇帝；大明湖畔来的夏紫薇正带着忠心的丫鬟金锁在千里迢迢赴京的路上；整天偷鸡遛狗好不快乐的多隆在半个月前进宫一次后就变得很烦躁；被越来越神经质的额娘逼迫的喘不过气来的皓祯决定带着小寇子去龙源楼透透气。
　　而传说中的小白花也终于登场了。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天雷勾动地火，瞎猫碰上死耗子，王八看绿豆……随便用哪种或是文雅或是粗俗的方式来形容这次邂逅，反正皓祯耗子同学和白吟霜小白花同学看对眼了。
　　因为多隆大爷心情反常，没有兴趣去唱一出恶霸调戏伪？柔弱？少女？的戏给大家看，也对参与进白胜龄究竟是谁害死的民事纠纷没有丝毫意愿，所以另外一个纨绔子弟英勇的承担了这一推动戏剧情节发展的重要角色，成功炮灰掉了阻碍皓祯和小白花未来无媒苟合的最大障碍。
　　当然，这一切对于后宫里端着茶水看戏的皇后娘娘来说，都不是很重要，人生就是寂寞如雪啊，尤其是待在这规矩森严的后宫，整天还要对着乾隆那张抖M的脸，不给自己找点乐子，肯定会疯掉的。
　　坚持走着高贵冷艳女王范的皇后娘娘结束了每天固定的消遣——听八卦之后，终于良心发现，决定关心一下自己的义女，兰馨的终身大事。
　　“容嬷嬷，派人去看看兰馨回没回来，若是回来了，就让她到我这里来”皇后娘娘放下手中的茶盏，轻启朱唇，容嬷嬷对于自家皇后总是做出一些让人摸不到头脑的事情已经淡定了，而且兰馨娇憨可爱，很讨宫里上下的喜欢，对于多看两眼兰馨那娇艳的小脸蛋，容嬷嬷表示还是很乐意的（所以说容嬷嬷你也被皇后娘娘拐带成颜控了是不是！）
　　不一会，一个穿着桃红色旗袍，明眸皓齿，笑容娇俏的少女就走了进来“给皇额娘请安”。容嬷嬷满意的暗自点头，后宫中谁都知道皇后娘娘的规矩是最严格的，而皇后调教出来的兰馨那规矩自然也是没的说。皇后示意兰馨坐过来，兰馨一笑，就凑到了皇后的身边。
　　容嬷嬷一看亲子时间到，就带着周围的下人都出去了，心里还暗暗嘀咕着，不知道皇后娘娘每次都教导了兰馨些什么，不过在皇后娘娘的教育下，兰馨还能保持着这样的性子，还真是不容易……容嬷嬷其实你在吐槽自己家主子是么。
　　“姐姐”兰馨一看周围的人都下去了，就腻歪到了皇后的身上，只是嘴里的称呼已经变了，要是让外人听到，估计会以为兰馨魔怔了。
　　“看到了？”皇后眼皮都没抬一下，高冷的问。
　　兰馨先是脸一红，然后迅速又被愁容所取代“看到了，骑着马走在整个队伍的前面，就跟在兆惠将军的后面，怎么会看不到”，听到兰馨语气中的黯然，皇后诧异的撇了兰馨一眼“那你怎么还不高兴”。
　　“姐姐，当初我随着老佛爷从五台山回来，他就已经随着兆惠将军出兵回疆。三年未见，他确实是变化很大，黑了，高了，更有气势了……可是……”兰馨咬了咬唇，疑惑的看向皇后“我以为，他终于离开了硕王府，而且少年有成，总会快乐一点，为什么……为什么我觉得他比以前要更不快乐？”。
　　兰馨回想着自己早前看到的那一幕。今日是征讨回疆的军队凯旋归来的日子，她特意和皇后讨了出宫的令牌，装扮成平民的样子溜出去，就是为了亲眼看看皓祥。当他们一过来，兰馨一眼就认出了他。皓祥骑在一匹黑色的战马上，穿着甲胄，腰佩宝剑，一张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脸面无表情，因为常年在边关作战，终于黑了一些，且身上也多了一些杀气。可是兰馨却注意到了他的眼睛，里面的孤寂让兰馨的心瞬间就痛了起来。
　　为什么呢，他已经不再是三年前在硕王府受人欺辱的庶子了，他早就被三叔公过继到自己名下，甚至成功的带着翩翩离开了硕王府，他早就与硕王府再无任何关系了。他在战场上拼杀出不小的功名，为翩翩请了诰命，自己也是被无数人看好，被皇上夸奖的少年将军。他早就有了可以肆意骄傲的一切，为什么他还是那么寂寞？为什么哀伤和冷漠还是环绕着他？难道这三年都没有一个人能够让他幸福么？
　　皇后看着兰馨脸上的变化，心中了然，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妹妹，在自己关注不到的时候，把整颗心都遗失在了别人的身上，即使为此遭受了多大的苦难，都没有丝毫怨言，还是全心全意的为那个人着想，关心着那人的全部喜怒哀乐。
　　皇后眼中精光一闪，问道“他回来了，你有没有想过去和他相认？”。
　　兰馨愣了愣，黯然的摇了摇头，苦笑“姐姐，我无法与他相认，你让我如何给他解释，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是如何起死回生，还换了一个身份的？”。
　　“……也许，他连问，都不会问的……”皇后轻轻的说道，只是兰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听到。
　　几日后，多隆在龙源楼请得胜归来的皓祥吃饭，多隆一直坐立不安，欲言又止的模样让皓祥想忽视他都不行，只能无奈的放下筷子，问道“你有什么话要说么？”，多隆张了张嘴，又犹豫了半天，才吞吞吐吐的问道“皓祥啊……那个……你年纪也不小了……有没有考虑过成亲啊？”，话音刚落，皓祥的脸色就变了，又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模样，只是眼睛中飞快的划过一抹痛色。
　　多隆也知道这个话题是皓祥的伤疤，但是他还是必须要硬着头皮问下去“宫里有几位格格已经到了出阁的年纪，据说，圣上近期想要考察八旗子弟，从中挑选合适的额驸……”，此时皓祥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淡淡的回应“那又如何？”，多隆又纠结了一下，只能继续“你离京多年，可能不太清楚，在你出征的半年后，老佛爷从五台山回来了，同时也将晴格格和兰馨格格带了回来——就是愉王爷和齐王爷的遗孤，那时我才听我额娘提起，原来那兰馨格格应该算得上是我的表妹”，多隆又低声嘀咕了一句什么，皓祥没有听清，就听多隆继续说“我有一次进宫，还真的凑巧看见过那位兰馨格格……”多隆的表情又扭曲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然后正了正脸色说“皓祥你也清楚，以你现在的身份和受圣上的重视程度，婚姻大事绝对不会凭你自己做主了，所以，我想，既然如此，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她？”。
　　虽然打着考察八旗子弟的幌子，但是皇上要为几位格格选额驸的事情大家都心里有数，其中最兴奋地莫过于一心渴望着攀上格格好全家抬旗的福家和自视甚高的硕王府一家了。
　　因为令妃娘娘这几年不复以前的风光，福家的日子也没有那么好过，渴望抬旗眼睛都红了的他们自然寻找着其他的出路，尚主自然是其中最便捷的一条。他们之前的心思都在晴格格的身上，福尔康更是借由御前侍卫的便利想在御花园和晴格格来个偶遇，他对自己很有信心，相信只要晴格格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文武全才，一定会爱上自己的。
　　但是熟知剧情的皇后娘娘怎么会让那种看雪看星星看月亮的蛋疼场景出现呢，福尔康刚把晴格格拦住，想要表现自己英俊潇洒的一面，就发现自己面前挡了两个老嬷嬷和两个宫女，都是一脸防火防盗防色狼的表情，刚想出声呵斥这几个奴才放肆，鼻孔朝天的福大爷就被几个身手利落的侍卫捂嘴压了下去，并且被几十大板好好地爱抚了一下。
　　看着大儿子伤痕累累的躺在床上，倩柔抹了抹眼泪进宫向令妃娘娘求助，没想到这边令妃手下的奴才刚放出风去，马上就被扔进了辛者库，太后老佛爷命人收拾收拾东西，又带着晴格格去五台山礼佛了，临走的时候还以令妃御下不严为由，禁足令妃一个月。
　　令妃知道，自己将手伸向晴格格已经触怒了老佛爷，只能老老实实的收手了。按理来说令妃并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但是自从皇后转了性子以来，皇上的心早就不在令妃的身上了，虽然还有一些宠爱，但是和当初的宠冠后宫相比，实在是天差地别。没有皇帝的宠爱撑腰，令妃也不敢和老佛爷对上。
　　如今皇上要为几个格格选额驸，福家乐观的以为自家的机会到了，福伦更是委以重任的拍了拍尔康的肩膀“尔康，你一定要好好表现，全家抬旗就都靠你了”，福尔康得意的扬了扬头，自信的说“阿玛你放心，虽然上次因为那些刁奴的阻拦，没有和晴格格说上话，但是只要圣上看好我，一切都不是问题”。倩柔也在一边点头，已经在幻想高贵的格格在自己面前听话的小媳妇模样了。只有尔泰张了张嘴，一句话也没有说，他还算有点脑子：皇上要考察八旗子弟，自己家身份不够格吧。
　　另一边，硕王府里，岳礼正兴奋的和雪茹讨论着让皓祯尚主这件事情。“宫里适龄的格格有三位，皇后娘娘名下的兰馨格格，令妃娘娘所生的七格格，还有老佛爷身边的晴格格。晴格格随老佛爷去了五台山，不用做考虑”，雪茹也点头插嘴道“那晴格格是个孤女，又不像兰馨格格认在皇后名下身份尊贵，哪里配得上我们皓祯”。
　　硕王爷竟然也不反驳，似乎很认同雪茹的话。虽然说三年前皓祥过继给三叔，为了带走翩翩，将雪茹虐待他们事情闹了出来，让硕王府颜面尽失，但是雪茹在其他方面一直表现良好，最重要的是，她生了皓祯这么一个好儿子，硕王府的未来全指望着他，所以硕王爷也就气了雪茹几天，便没事了。而且硕王爷也信了雪茹的话，皓祥这么不顾硕王府的颜面，甚至不惜陷害雪茹，一看就是一个心大的，将他和翩翩留在硕王府，早晚会家宅不宁的。
　　“那么一个是有了高贵身份的皇后做后台的兰馨格格，一个是最得宠的令妃娘娘的女儿七格格，选哪个好呢？”雪茹又犹豫了起来，哪一个都不想放弃，恨不得让皓祯都娶了，岳礼明显是深思熟虑过了，痛快的说“令妃只是一个包衣出身，身后的势力那里比得上乌拉那拉家，更何况，皇后那位置可是实打实的，比那不靠谱的宠爱强多了，自然是选兰馨格格了”。
　　雪茹眉开眼笑“好，那就选兰馨格格，兰馨格格出嫁，定然是要封公主的，只是不知道是哪个品级的，要是能封为固伦公主，哎呀，那皓祯就是固伦公主的额驸了”，那语气，似乎笃定兰馨会嫁给皓祯了。
　　硕王爷也很高兴“那就要看圣上的心意了，不过我们皓祯这么优秀，也是说不定的事情……皓祯呢？怎么最近都没有看见他？”，雪茹急忙给皓祯解释“好像是出门去了，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岳礼也没有再细问，只是叮嘱雪茹要督促皓祯好好准备，千万不要在这个关键时刻惹上麻烦之类。
　　而此刻的皓祯呢？他正坐在帽儿胡同的一间小屋里，双目痴迷的看着他的仙子一袭白衣，用清亮
　　柔美的声线，弹着月琴，给他重复的唱着西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