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同人之少年游》Syringa

2、第二章

　　小锦的出现很奇怪。她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莫名其妙的就成为了自己的贴身丫鬟。要不是皓祥和翩翩确认过，他真的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记忆缺失了一部分。要不然，为何整个王府的人都理所应当的承认了小锦的存在，好像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小丫鬟真的就是伺候皓祥多年的样子，可是皓祥自己却根本不记得。
　　还真的是……见鬼了……
　　整个王府，只有皓祥和翩翩觉得小锦的突然出现是那么的突兀，而其他人都是和小锦认识多年的样子……
　　还好，除了这一点之外，小锦并没有什么特别诡异之处，皓祥也就懒得在她的身上多费心思，毕竟自己也没有什么值得她算计的地方。
　　她说自己是丫鬟，皓祥是不信的，虽然小锦确实对自己非常的细心周到，但是以前绝对是没有伺候过人的，而且她身上完全没有丫鬟该有的卑微的气质，反而像……像是一个书香门第的小姐……
　　“二少爷，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小锦推开门，便看见床上的少年已经睁开了眼睛，欣喜的放下手里端着的水盆，走到床边，探了探他的额头“还好，退了烧。二少爷，要不要吃点东西？”
　　……还是一个很会照顾人的书香门第的小姐……
　　“现在什么时候了？”皓祥在小锦的帮助下坐了起来，心里估量着又要被皓祯揪到错处告状了吧。“现在已经是晌午了，不过二少爷你放心，早上有人来传过话了，大少爷今天要陪着福晋去云隐寺上香，所以就放了师傅们一天的假”知道皓祥在担心什么，小锦边给皓祥换药边说。
　　“额娘呢？”
　　“侧福晋早上来了一趟，但是因为春梨楼里排舞催得紧，也不能多待，但是吩咐奴婢等二少爷醒了，就派人去告诉她一声”
　　因为翩翩是回族舞女出身，而硕王府特有的回族风情的歌舞又很受王公贵族的喜爱，硕王爷干脆就让翩翩去春梨楼负责排舞，也不想想一个上了玉牒的侧福晋整天还做着舞女的事情有多么不成样子。不过，硕王爷心里可能根本就没有规矩这一说，而雪茹则恨不得多找几个机会狠狠地打压翩翩，又哪里会提醒硕王爷。
　　“二少爷，喝粥”
　　皓祥回过神，发现一个勺子已经抵着自己的嘴唇，下意识张开嘴，粘糯的米粥就充盈了口腔。看着少年有点傻傻的鼓着腮帮子的样子，哪里有平时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的样子，可爱的不得了……毕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啊……
　　小锦在心里唏嘘了一下，脸上仍挂着明媚的笑容“二少爷，你也不怕烫么”，然后愉快的看着少年的脸又红了起来，哈哈，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样子傻透了吧。
　　皓祥则被眼前少女明朗娇憨的笑容分了神，一双清澈的眼睛，两个甜甜的酒窝，虽然还未长开，但是可以看出将来一定是一个美人。
　　发现少年一直在盯着自己看，小锦的脸也慢慢的红了起来，垂下眼眸，细心地将粥吹温，再一口一口的喂给皓祥。
　　在小锦的悉心照料下，皓祥的伤势总算是渐渐好了起来，虽然因为受伤免不了无法去读书练武，让皓祯又抓住机会摆了摆兄长的威风，斥责皓祥贪图玩乐，不知上进之类的，但是硕王爷毕竟是戎马出身，也是知道自己盛怒之下下了狠手，所以对于皓祥卧床养伤的事情也没有多说什么。本来雪茹是不会放弃任何欺压翩翩母子的机会的，但是自己的二女儿正在准备出嫁，她全心全意都投在为女儿准备嫁妆上面了，对皓祥也就置之不理了。
　　这也是皓祥养伤养的最清净的一次了。
　　天气渐渐地热了起来，这日小锦从府外买了绣线回来，就坐在亭子里发愣，就连皓祥回来都没有发现。
　　“小锦，做什么呢，爷回来了也没看到”皓祥纳闷，走过去故意逗弄她。不得不说，有了小锦的陪伴，皓祥开朗了许多，笑容也增加了，偶尔还会逗弄一下人，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该有的样子了。为此，了解内情的翩翩对小锦更是心中无限的感激。她也知道小锦来历不明，行为做派完全就是一个高贵的小姐，但是无论小锦身后有多少谜团，她一心为了皓祥好，还让皓祥有了这么大的改变，翩翩都是感谢的。
　　“皓祥少爷，后天你陪我去一趟卧云寺好么”小锦抬起眼眸，清澈的目光中全是恳求和期冀。自从那夜之后，皓祥便让小锦叫他的名字，偏偏小锦是一个死脑筋，一定要加上少爷两个字，皓祥也拿她没有办法。不过，听到软软糯糯的唤着皓祥两个字，少年的心里就是暖暖的。
　　“去卧云寺做什么呀，爷可是很忙的”咳咳，虽然这是小锦第一次求他的事他肯定不会拒绝，但是别扭的装酷少年还是要摆摆谱的。
　　“嗯……因为小锦的生辰要到了，皓祥少爷，你就当是给小锦的生辰礼物好不好”傻傻的以为皓祥真的很忙，小锦急忙拉住少年的衣袖恳求。
　　“这样啊……那爷就陪你去一趟好了。你的生辰是后天么”皓祥板着一张娃娃脸，心里却很在意。
　　“那倒不是，小锦的生日是六月十七。可是那天是二小姐的大喜日子，肯定是没有办法出去的”知道皓祥答应了，小锦很开心的顺口答道，也没留意皓祥眼睛里划过的一抹思虑。
　　果真，两天后，皓祥依照许诺陪着小锦去了卧云寺。
　　皓祥本来就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少年，小锦虽然娇憨开朗，但是其实话也并不算多，两个人结伴而行，虽然沉默但是并不沉闷，反而是无限的温馨。
　　卧云寺在郊外的一座山上，因为路途较远且比较偏僻，所以一路上的行人并不多，但是好在风景不错，小锦扮作男子，骑马跟在皓祥身边，两个人像是出外踏青游玩的兄弟。小锦一手字写的很漂亮，棋下的也有几分功力，中馈也很拿的出手，皓祥也见过她打算盘，劈啪作响打的飞快，看来管账也是十分在行。倒是没有想到她还会骑马，而且骑术很好。“我姐姐骑术高超，我的骑术就是她亲自教的”小锦笑嘻嘻的解释，似乎又在思念着什么。
　　这也是皓祥第一次听小锦提起她的家人，刚想多问几句，就听得前面一阵喧哗。
　　原来是一伙不知哪里来的山贼堵住了一家的车马，想来是看这里人少地偏，想要发一笔横财。被堵住的那一家，也就是一驾马车，但是装饰颇为华丽，应该也是户有钱的人家，只是外面只跟着两个年轻的小厮和四个年纪颇大的随从，而且这四个随从不是缺了胳膊，就是瞎了一只眼，还有一个细看断了四根手指。怪不得山贼选择向他们下手了。
　　“老大，你看，后面有来了两个年轻的小子”一个山贼眼尖，看见了后面的皓祥和小锦。“怕什么，看样子就是两个小白脸，把他们一起劫了！”贼老大的眼珠在他们俩的脸上一打转，也不甚在意。也难怪，皓祥本来就是一张漂亮的娃娃脸，小锦更是女扮男装的小姑娘，看起来都是软弱可欺的样子，五大三粗的山贼当然不会在意。
　　听见老大的吩咐，他的手下就上前将皓祥和小锦的退路也给堵住了。“呦，真是漂亮的奶娃娃呀，是不是哪家的姑娘偷跑出来的呀，来来，跟大爷我回去，保准让你乐的不想回去啦”看他们两个没什么威胁，山贼嘴巴也不干净起来，上来就想拉皓祥的袖子。皓祥面无表情的看着凑近的山贼，在他伸手的一瞬间，快速的出手，就听“啊——！”的一声惨叫，那个山贼已经捂着折断的手在地上打滚了。
　　无论为了自保和保护翩翩，皓祥将纨绔扮演的多么彻底，内心骄傲的他从未放松练武，这伙山贼在他眼中不过是乌合之众，丝毫不放在眼里，几下的功夫，原先堵在路上气势汹汹的山贼一个个都痛哭流涕的在地上打滚了。
　　皓祥不发一言，转身上马，示意小锦跟上来，也不知道有意无意，小锦在路过那辆马车时感叹了一句“皓祥少爷，你实在是太厉害了”。
　　皓祥也未回头，好似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但是小锦看不见，少年听见这句夸赞，脸上扬起了淡淡的笑容。
　　卧云寺虽然地处偏僻，但是别有一番清幽禅意，皓祥也不知道小锦无事来这么一处寺庙做什么，而且她也没有虔心拜佛的样子，只是在寺院里闲步乱逛，似乎对这里的石碑花草更感兴趣。好在皓祥也不是什么多话的人，小锦走到哪里，他也不过是陪着罢了。
　　走到一处僻静处，有一座小亭子，题着萍浪风歇四个字，倒也有些奇怪，小锦倒是没有深思，只是看这字写的极漂亮，即圆融贯通，又不失风霜傲骨，自成一体，小锦看着细细琢磨，倒也十分有趣。皓祥也是用心苦读过的，虽然更爱看兵书之类，但是诗词书法也是下过功夫的，自然知道小锦在看什么，但他不是十分感兴趣，便上前两步，想进亭子里坐坐，才发现亭子里的石桌上摆着下了一半的棋局。
　　皓祥爱看兵书，对下棋也是有十分兴趣的，看小锦在那里自得其乐，也不愿打扰她，就坐在桌前琢磨起这棋局，没想到越琢磨越有兴趣，从棋局可见下棋的两人应该都是十分杀伐果断之人，布阵长远，环环相扣，都立足全局，一幅将帅气势。
　　“哈哈，小友可是对老夫的棋局有兴趣？不如我俩将它下完可好”皓祥正沉浸于棋局之中，就听见一阵洪亮爽朗的笑声，抬头一看，是一个衣着不俗，面色红润，身体硬朗的老人，从他笔直的身姿、利落的步伐、迫人的气势可见应该是行伍之人，皓祥先是为其棋局所吸引，后又被他的气度所感染，所以也不推辞，痛快答应。
　　于是一老一少便在这小小亭子中对弈起来，小锦见此，微微一笑，也不多说话，只是寻了和尚，要了热茶糕点，在旁边安静的陪着，时不时的给两人倒上茶水。
　　最终，皓祥以一子半输给了老人，老人欣慰大笑，拍了拍皓祥的肩膀“后生可畏啊，岳礼倒是有一个好儿子”。见皓祥有些疑惑，老人解释道“按理，你应该叫我三叔公”……
　　（实在是懒得去查一个名字出来了，总不能叫他李荣保吧，所以就当是介绍过名字了吧）
　　原来这位三叔公也姓富察，只是和岳礼一支并不亲厚，三叔公戎马一生，只是子嗣单薄，唯一的儿子还战死疆场，并未留下血脉，故三叔公以为自己是一生杀伐过重，才落得死后无人的下场，所以经常来卧云寺参禅拜佛，只是没想到竟然会遇到山贼。这时，好像才知道，原来那看似伤残无用的四个随从竟然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老兵，虽然残疾，但是都是有着一身不俗的武艺的，所以今日即使没有皓祥出手，他也不会有任何意外。
　　三叔公因为膝下无人，一直有过继族里孩子的想法，所以对富察族内的年岁差不多的少年的名字都十分熟悉，今日在马车内听见小锦的一声“皓祥少爷”，马上就知道是岳礼的庶子，富察皓祥。他对于岳礼的嫡福晋打压庶子和侧福晋的事情也有耳闻，毕竟像岳礼这样出格的人家在富察族内十分罕见，硕王府的那些事大户人家都知道一些，三叔公因为过继的原因了解的就更加详细。今日见到皓祥，首先是欣赏他武艺出众，就起了试探之心，一盘棋局下来，更是十分欣赏喜爱，便生了过继的念头。
　　但三叔公也知道这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只是继续和皓祥喝茶闲聊，最后让他有空就来自己府上下棋。皓祥自然欣然答应。
　　皓祥长这么大，从未得到过男性长辈的认同，如今有一位三叔公如此欣赏自己，且自己与他脾气相投，相谈甚欢，下棋更是痛快至极，怎能不生亲近之意。
　　在回去的路上，皓祥仍是十分激动，小锦在一边既为他开心，又有一点心酸，皓祥在硕王府一直备受打压，硕王爷待他十分不公，从未有过半句夸奖，所以如今能有人欣赏他，他就万分雀跃。其实，皓祥十分优秀，本应该是倍受夸赞意气风发的少年，若不是硕王爷如此偏心，皓祥何须如此？哪怕是对待庶子，岳礼也实在是太过不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