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乔绵

4、第 4 章

　　餐桌上，一片静默之后，顾珛俊开口，“唐律师，今天下午就出发吧，我不想把案子拖得太久。”
　　唐艺还没说话，欧阳洛就问:“出发？去哪？”
　　顾珛俊放下筷子，“长沙，我们的案子在长沙。”
　　欧阳洛有点乱，刚才只是问了案件的一些基本情况，他以为就是上海本地的案子，没想到是长沙。长沙，当初遇见失魂落魄的唐艺就是在长沙，虽然他不知道唐艺在那里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显然那不是什么好的回忆。这次她又要去长沙？欧阳洛想要拒绝，“对不起……”
　　“我去。”唐艺淡淡的说，还有什么放不下，他都放下了，自己确实没必要苦苦的巴着那段两人都压抑的过往不放。既然接了这个案子，哪有半路违约的道理没必要让工作室为了自己的过往买单，“那就下午出发吧。”
　　顾珛俊点头，“好。”
　　欧阳洛想了会，他从来没想过要把唐艺束缚起来，他想让唐艺心甘情愿的高兴的答应他的追求，忽略掉心底一抹淡淡的不安，欧阳洛说:“那我一会让人给你们订机票。”
　　“嗯。”唐艺低声应了一下。
　　一顿饭在四人略微压抑的氛围下吃完。
　　唐艺站起来，“我去收拾一下东西，你们坐会吧，桌上的东西一会有人来收。”说完就起身去了卧室。
　　欧阳洛拿出电话，拨打，“刘真，我是欧阳洛。”
　　“欧阳律师，有什么事吗？”
　　“嗯，帮唐律师定一张今天下午去长沙的机票。”
　　“好的，那订什么时候的？”
　　“天黑之前到。”
　　“从上海到长沙大概两个小时，一点的有两班，三点四点六点各一班，都能在天黑之前到，您看要哪班？”
　　“订三点的。”
　　“好的。这班飞机是在三点二十出发。欧阳律师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再见。”欧阳洛说着就挂了电话，走到顾珛俊对面坐下，“事务所没有你们的信息，你们订下三点二十的机票吧。”
　　“嗯。”顾珛俊点头，“谢谢。”那边纪齐拿出手机订机票。
　　欧阳洛接着说:“虽然我不知道唐艺在长沙发生了什么，但是你们既然是她的朋友，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她。唐艺那个性子不可能会轻易交朋友，你们是朋友的话，她去了长沙我能放点心，这段时间麻烦你们了，等我忙完手上的事情就去长沙。”
　　纪齐订好机票，把手机收起来，询问似的开口，“你是唐艺男朋友？”从刚才他打电话时候他就发现了，处处透露出他对唐艺的关心。
　　欧阳洛点头，“是。”欧阳洛没看见的地方，顾珛俊的身子微不可见的僵硬了一下。
　　纪齐看了顾珛俊一眼，想要说些什么，安慰珛俊，怎么说出口，唐艺男朋友在这里，看样子他并不知道珛俊和唐艺的事，想要祝福欧阳洛和唐艺，珛俊在这，每句话都无疑是在珛俊伤口上撒盐，最后只能干笑几声。
　　唐艺收拾好东西出来的时候，欧阳洛正在和顾珛俊说话，唐艺出声:“欧阳，上班时间快到了。”
　　欧阳洛在唐艺刚出来的时候就站起来了，这时候听到唐艺说话，就直接走到唐艺跟前，拿过唐艺手里的拉杆箱，拉到门口，边走路边回话，“没事，一会我送你们去机场。下午就不去了。”
　　唐艺点头，“几点的飞机？”
　　“三点二十。”欧阳洛放好箱子回来。
　　唐艺保持着出来的姿势，“去上班吧，我这次去长沙还有几个案子没收尾，还有时间。”唐艺看了看腕表，“我先去收个尾，接下来的案子不需要出面的工作你先发给我，需要出面的工作你先帮我顶着。来找我的案子先不要接了。”
　　欧阳洛走到唐艺跟前，微笑，“不用把自己弄得这么累，你放心，你的工作我会完成的漂漂亮亮的，不要想太多了。再说，一会还要坐飞机，你身体熬不住。”说完凑近唐艺的耳朵，“你肚子不疼了？”然后在唐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离开。唐艺的脸微微的红了，这种事情……
　　顾珛俊看似自然的把头扭向另一边。欧阳洛看着顾珛俊欲盖弥彰的动作，嘴角微翘，从一开始他就发现了唐艺的不对劲，虽然唐艺自己都没发现，这个叫顾珛俊的一定和唐艺以前有什么。朋友，或许是男朋友？只是，自己也不确定。
　　唐艺也不坚持了，走到离顾珛俊最远的沙发那坐下，默认了欧阳洛让自己留下来的话，“现在才一点半，离三点还早，你回事务所吧。”
　　欧阳洛知道这是唐艺最大的让步，微笑，“好，那你好好休息。”然后走到顾珛俊面前，伸出手，“我们家小艺就靠你们照顾了。”
　　顾珛俊站起来握住欧阳洛伸出来的手，“应该的。”
　　纪齐握手，微笑。
　　欧阳洛松开手，“再见。”
　　顾珛俊:“再见。”
　　纪齐:“再见。”
　　唐艺坐在沙发上，“注意安全。”
　　欧阳洛看向唐艺的脸瞬间春暖花开，然后就出去了。
　　顾珛俊纪齐看着打开又关上的门，再次坐在了沙发上。
　　唐艺拿出笔记本，“我想先了解一下案情。”
　　顾珛俊看向唐艺，“你身体不好，休息休息再说吧。”
　　唐艺头都没抬，“死不了。”说完顾珛俊唐艺都是一怔。怨吗？怎么可能不怨。但是再怨又怎么样，自己做的孽只能自己扛。
　　那一次唐艺因为学校的事累到在沙发上坐着睡着。醒来的时候顾珛俊不知道在对面待了多久，唐艺立马站了起来，身体微晃了一下，头有点晕，唐艺暗自懊恼，一定是刚才在客厅对着空调吹的，顾珛俊看她醒了，嫌弃的声音响起，“去洗衣服，衣服放着难道还会升值！”唐艺咬了咬唇，鼓起勇气对顾珛俊说:“我好像发烧了，我先去吃点退烧药行吗？”
　　顾珛俊把轮椅转过头，直接离开，离开的时候扔下一句话:“又死不了。”
　　唐艺努力控制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洗衣服的时候它还是滚了下来，一旦落了第一滴，接下来的眼泪就一发不可收拾，洗到最后，唐艺甚至都觉得那些衣服是用眼泪洗完的。
　　从往事中回过神来，唐艺低头看着屏幕，“这件案子的起因是什么。”
　　顾珛俊看着眼前的唐艺，什么时候变的呢，好像她是另一个人……低沉的嗓音响起，“我们杂志社有部小说被侵权。”
　　“什么时候发现的？”唐艺边敲着键盘边问。
　　“今年五月二十三。”
　　……
　　两点半的时候，唐艺合上了笔记本，“走吧，现在去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