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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迷梦歌乐.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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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日子已经离去,或多或少,空气中总有淡淡的暗香,仿佛她从来不曾离开过,也许她真的没有离开,只是那些日子的印痕已经淡去。
她在风中翩跹起舞,对我嫣然一笑,她说,孤月你知道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我们相聚日子不长,我终有一天会离开你,你却注定忘不了我。
我不知道前人后世如何预知,且那时早有一名叫月樱的女子走进了我的生活。我茫然若失,只是一瞬间,我已从浮云山来到了歌乐山,一切发生的真的太快。
忘不了,忘不了,你注定忘不了我。
我从梦中惊醒,自从离开浮云山后,我再也没有做过恶梦。至少对我而言是个恶梦而不是噩梦,预知未来对我而言从来都不是一件好事。我看不清她的脸,却忘不了她的笑容,淡淡的笑容却一直透着苍凉悲楚。生命中那么多人来来往往,为何我忘不了她,更何况我根本不认识她。
那年天气渐凉,空气中透着秋的味道,可仍然掩盖不住暗地里的热浪汹涌。也就是那一年的九月我来到了歌乐山,认识了月樱,一个和我名字里同样带个月字的女子。我本以为她如同皎洁的皓月一般文雅淡定,可恰恰相反,她如火的性格让我来到这里的第一个冬天感觉不到寒冷。以往常年待在浮云山际,让我早已忘记了这世间还有四季之分,也是在这歌乐山上我体会到了以前不曾有的一切。在歌乐山的第一个夏天,我了解到这里炎热潮湿,还有漫天大雾。同年十月,月樱轻声唤我,那是她难得的温柔。她说,孤月你到我家来吧。于是我就去了她家,也见到了她的父母,在她家度过的那一段时间我们相处的十分愉快,就算去了再远的地方我们始终会回到七星岗,而七星岗就是她家。而我家在长春峰,有我小师妹长眠的地方。
在七星岗的那一段日子我始终不曾忘记,但一开始那就注定只能是过往的回忆。
当我再次回到歌乐山的时候,这一年的冬天也悄然来临,我不知道这里的冬天是否寒冷,可是再冷又能如何,想那无名峰际的终年皑皑白雪也不过如此。实际上歌乐山的寒冷不同于无名峰上,这里从不下雪,可是空气中却有着令人厌恶的湿气,寒气入骨。月樱说,你们那里不曾如此寒冷吧。我说,是的。毕竟长春峰曾经是四季入春,百花盛开的人间仙境。虽然那一年的风雪突至,气候骤变。不过我相信那里终将会恢复原貌,而在那长春峰的白雪之下还有我长眠的师妹。
歌乐山是我们进入蓬莱的必经之路。我们相聚与此要经过七试三会,最终决定去向。不到最后一刻都无法预知将来的命运,是进入蓬莱还是打回原型。我们相聚于指仙道上,聆听神旨,第一次他告诉我们,蓬莱并不一定就是每个人最终的归宿,也不一定就是最好的选择,富商贵胄子弟大可回家子承父业,不用煎熬磨炼。
月樱说,孤月,你相信神旨吗。我相信,若不是我体内流淌着受到诅咒的血液,若不是世世轮回都有同样的宿命,我又何必一路奔波来此。正值多事之秋,各国纷争战乱不断,盐商、米商富可敌国,若可以选择我定不来此,我想要的不过是安定平静的生活。
孤月,你知道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我们相聚日子不长,你却注定忘不了我。我再次从梦中惊醒,又是那同样的场景,只是她的笑容多了几缕寂寥的苍凉。我问,你是谁。她说,我叫小他,我们终将相聚于此。小他的出现令我不禁想起了梦歌,那个曾经时常出现在我梦中,我却从未见过的的女子。还有我的小师妹幻歌,那个非我所杀却死于我孤月剑下的女子。还有那三年间她的声声质问,孤月,你会杀我吗,我知道你不会杀我,可为什么我要死于孤月剑下。是梦,还是梦。我以为自己从一个梦中醒来,却不料落入另一个更久远的梦中。
我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梦,因为我很快就见到了小他。她安静素雅,在风中翩跹,看见我时她只是嫣然一笑,然后说,孤月,我是小他。小他,多奇怪的名字,一个他字就足以包含众生。可是她的他到底谁,来自何方,又身在何处。
她说,孤月,我叫小他,千百年前我们同属一宗来自一方,如果可以我会和你一直在一起,至少在歌乐山的几年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离不弃。我说,终有一日你会离我而去。她说,不会,孤月,我不会离开你的。她那么认真的表情竟然让我动摇,到底是该相信梦境中的她还是眼前的她。当产生这个想法的瞬间,我让自己变的更加可笑,从开始疑惑的那一刻起,也代表着我的不信任,可谁来告诉我,为什么小他始终要离开,为什么她又要对我起誓。
不知道,不知道,我宁愿长眠不醒,也不愿醒来落泪。
十月一过歌乐就直接进入了冬季,月樱告诉过我,在歌乐山是没有春秋二季的。我抬头仰望,只见零星冰晶的水滴飘落,也只有一两滴,很快便消失不见了。小他说那是天降瑞雪,落下的雪花是情人的眼泪,晶莹剔透,也寒彻人心。我知道小他又在想她的那个他了,他们是在冬天相遇,又在冬天分开的。我突然有些明白了,小他还是忘不了他,所以我可以理解她为什么终将离我而去。一生一世的誓言也只能是誓言,我有生生世世,她只有一生一世。然后她在风中起舞,对我微笑,像一只蝴蝶振翅欲飞,尽管还在等待也终将离去。
午夜时分我告诉月樱,歌乐山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月樱说那不是雪,是雨水,歌乐山从来不下雪。她还说她喜欢樱花,看樱花满天飞舞时扬起的粉色幸福。月樱在笑,时而幸福,时而惆怅。她说,孤月,我们做朋友好不好,最好的那一种。而且是一辈子的。我想点头,可是又害怕,害怕那充满诅咒的血液流经身体每一个角落的感觉,害怕轮回百世孤独一人的凄凉,害怕月樱会如幻歌一般长眠不醒。所以我没有对月樱作出任何承诺,只是微笑。承诺起誓都是幻象。现实中的小他对我起誓不离不弃,而梦之初,她便告诉我,终有一日她将离我而去,梦境与现实交织在一起,我分不清何时醒,何时梦。可是我看得出来,月樱很开心。从那一天起她的笑容亦如她性格一般火热升腾,再不曾停止,直到我离开歌乐山的那一天。
翌日,我独坐梧桐树上擦拭孤月剑,一阵桂花香飘过,一红衣女子立于我旁。她问,孤月,你喝过酒吗。你知道什么样的人适合什么酒吗。孤月剑的蓝光闪烁跳跃,我不知道剑光是跟我有关还是跟这素未蒙面的红衣女子有关。我说,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若你再不离开将死于孤月剑下。她掩面轻笑,又是一阵桂花香。她说,孤月,我这里有千年醉,也有醉生梦死,终有一天你会来找我的。终有一天,终有一天你会来找我,终有一天我会离开你。注定,注定,你注定忘不了我。为何他们都如此笃定,为何他们都能预知未来。
孤月,你知道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我们相聚不长,你却注定忘不了我。住嘴,我挥武孤月剑,驱赶萦绕耳旁的呓语恶梦,我不要白天黑夜都被梦境困扰。走开,全部走开,我大声呼喊。孤月,孤月。谁,是谁在叫我。是我,小他。是小他,她在梧桐树下,笑容灿若夏花,曼妙舞姿,一颦一笑一玲珑,一举一动一生花。是了,梦中的她也总是随风翩跹的,入镜中花,水中月,伸手可及,却触之及碎。我还看见满天飞舞的粉色花瓣,让我迷惑,冬季纷飞的樱花是因为月樱笑还是小他舞,亦两者皆是或皆不是。
从那一天起,我便将孤月剑深埋于梧桐树下,然后跟小他习舞。她的舞姿洋溢着幸福的哀歌,就像她白天教我跳舞,夜晚抱着我哭泣,诉说她于他的故事。也是那一天起,她就不曾在我梦中出现。是我将梦境于孤月剑一起深埋泥土之中,还是小他的泪水冲走了她留在我梦中离别的无奈。我不知道答案,亦不想知道答案,不是说一切早已注定吗。
自从到了歌乐山,就有越来越多的疑惑跟烦恼困扰着我,我没有头绪,也不愿去想,太清醒明白未必是件好事。是注定,是宿命,是因果,结局早有定数,而我无可奈何。
不知不觉中我已沉迷于独舞忘我的感觉中,我跟小他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反而渐渐远离了月樱,我离小他进一步,酒离月樱远一步。有一刹那我担忧,若有一天我彻底远离了月樱,而小他又离我而去,我该何去何从。但这灵光一闪,转瞬即逝。
时间如白驹过隙,很快就到了歌乐山一年中最冷的那一天,这一天也是山神祭。我们相聚指仙道上,聆听神旨,第二次,他告诉我们,长袖挥舞,曼妙轻盈,绫罗流转,五进五退。
我问,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小他嘴角带笑,她说,孤月,从现在起我们将成为焦点,我们不可战胜,考验已经开始了,等比舞结束之后,将有一半人要离开。
是夜,众人聚于歌乐山顶的飞来峰,是比舞也是比武,胜者尊,败则走。那一夜我遇见了他,也看见了月樱的飞樱剑。
落听梦回游仙,起看寥落星辰。丝竹磬鼓,红男绿女。小他说,孤月,你比他们任何人跳的都好,真的,比任何人都好。须臾我走进舞池,忘却了舞步,没有了奏乐,整个飞来峰只为我存在,夜色下,风中舞。忘我独步却闻见那熟悉且陌生的桂花香,放眼望去,映入眼帘的不是那天的红衣女子,却是月樱手持飞樱剑与我同舞,无数花瓣从天而降。奇怪的是接着落下的桂花、梨花、李花、杏花丁香花、木棉花、杜鹃花、芍药,落在地上,落入水中,交织出清脆的绝响琴音。我落脚之处荡漾着蓝光涟漪。
小他说的对,我陪受瞩目,我们注定成为焦点,我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跳的好。只有在这个时候我可以忘记身上的诅咒,忘记轮回的宿命,不去想前因后果。这也是我来到歌乐山后第一次如此快乐,因为小他,月樱,还有即将到来的他。
他说,如果我赢了你,你就做我的女人。女人?我?我轻笑,你赢了再说。最大的悲哀不是轮回,是每次都记得前世的事情,所以我记得幻歌,也记得梦歌,更记得文云。可是我,却忘了自己已是女儿身。
他一袭白衣,长发过腰,几缕青丝半遮面,却又戴着白色面纱让人看不真切。他是故作神秘还是另有隐情,他的自信与高傲让我也想与之一战。然后,我,输了。我看着他,只是看着他,他怎么可以,怎么可能,明明是一个男人。他说,再来。于是,我们再次比舞,然后,输了。第三场亦是如此,他说,再来。我说,事不过三,输了就是输了,几次都一样。他说,从现在起,你是我的女人。瞬间所有的目光都落在我的身上,或诧异、或惊奇、或蔑视、或同情,这些我都无所谓的。我知道他们在心里默念,那个冷冷的孤月就该有如此下场。我已经有资格留在歌乐山了,只是输给了一个男人,而且连小他也输给了他。所以我心甘情愿做他的女人,他是今夜的王者。
我不言不语看着他,他说,你只要看到我的相貌就会喜欢我的。他取下面纱,眉眼带笑,一笑月生辉,惊艳之貌非他莫属。我终于明白他为何戴着面纱,只因那是会令女人妒忌,男人疯狂的绝世之貌。他轻轻抬起我的脸说,你是我的女人。然后他走了,只留下一句话,一个名字。我一直猜测他名字的含义,白茫,白茫,是苍白迷茫还是洁白光芒。小他说都不是,因为这不是他的真名。小他问,你甘心吗,他就这样走了,而且留下了谎言与欺骗。我只是想多了解这个人,毕竟他赢了,他是我的男人。小他说,何必。我说,因为我真的喜欢上他了,你相信吗。我以为自己超凡脱俗,与众不同,其实我也只是一个凡人。倒是小他不被诱惑,是我修练不够,还是小他早已得到,染指之间我想起,小他心中已有一个他,又怎能容下另一个他。
后来我每日乐此不疲的写着给白茫的书信,一只只信鸽飞上天际,终杳无音信,可我仍然不肯放弃。从我输掉的那一刻起,那个男人就是我的男人。可是那一天不但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也是最后一次见到他。一个与我共舞,要我当他女人,只留下名字就离开,从此不曾见面的男人。
又一只信鸽飞上天际,消失在视线的尽头。小他说,算了。她说算了,何苦如此执着。我笑语,习惯了。这话不假,从他离开至今已有四月之久,心中哪还会有一丝期盼,只是一种养成了一种习惯,我说我需要倾诉的对象,却又不会给对方增加烦恼。小他问我,那我给你增加烦恼了吗。我说,没有。小他一笑,随即起舞,从此她便随我一同给白茫写信,她说,原来他名字的意思是空白茫然。我们相视一笑,风中共舞。
后来更多的时间我都跟小他在一起跳舞,我们不去指仙道,不聆听任何神旨。我们牵手在风中起舞在雨中奔跑,我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不想了,因为小他说永远不会离开我,这就够了,是她说的,我就相信。
那一天,四月十三日,晴,诸事皆宜,歌乐夏至。
我说,小他,我们去跳舞。她说,晚上再去,现在我们去看信鸽。歌乐山的信鸽被我一只只放上天际,或死或失,就是没有一只回来的,所剩几只已不容易,去看它们作什么。小他拉着我一路奔跑,芊芊玉指,轻轻一指,她说,你看。我就看见了,看见那白色灵动的精灵向我飞来,脚边还有一封书信。打开信纸只有短短数十行字,可是,我却哭了。孤月怎么了,孤月你别哭,孤月有我在呢,孤月,孤月……两行清泪落下,十几行字忧喜。是白茫的回信,是他的回信,可是他不记得我了。孤月,孤月你倒是说话呀,孤月,你别哭。他不记得我了,他不记得了。
我说,我没有哭。小他玉指轻拂,那液体已到他指尖,她问,这是何物。我说,我们去跳舞。然后把信纸撕成碎片,随风飞舞。我说,你看多美,它们为我们而舞。小他说,不一样。是真的不一样,我跳累了,回房就睡,小他不语,只是一直陪在我身边。是夜,我听见她的哭声,她说,孤月这不一样,白天的不算,你现在跳舞给我看吧。我知道他在害怕,害怕黑夜将她吞噬,那个他又挥之不去。小他问,孤月你没有发现不一样的地方吗?我不知道,舞步起落之间都有蓝光萦绕,是夜才显,还是白天无人发现。然后一阵香气袭来,千种花瓣从天而降,落下,竟泛起一曲琴音。须臾,月樱便寻了过来,她说,回去吧,你们已经数次不停神旨,如今又夜不归宿,会受罚的。那一夜小他只是静静地抱着我,胸口湿了一片,她没有讲述跟他之间的故事,或许故事已经结束了,又或许永远没有结局。
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小他再次出现在我梦中。她哭得如带雨梨花,凄凄哀哀。她说,孤月,我要走了,很快我们再也见不到了。
当我从梦中醒来天已渐白。孤月你怎么了,是小他。我说,你要走了。她问,我要去哪。我说,我不知道,我们再也见不到了。她说,你个傻瓜,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哪也不去。
我是真的傻,因为我如此深信不疑。
后来的每一天,天空中总有白色舞动的精灵向我飞来,每一次都是白茫的书信,或好或坏,都是他的。我知道了他的真名,他叫罗浩,他长期漂泊在外,居无定所,他有一班兄弟,生死之交,他的兄弟也知道了我的存在。他们豪气干云,也挥金如土。我有给了罗浩很多钱财,他说,终有一日扬名立万,他要给我幸福。而此时有一名叫龙龙的男子也经常与我书信,龙龙就是他兄弟之一。
我们如此快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朋友,有朋友的朋友。只是罗浩总记不住我的名字,他也从不叫我名字,他叫我雪琴。我说,错了,我叫孤月。他说,没错,我们相识那天就是下着漫天飞雪,响着悦耳琴音。我不记得那天有下雪,也不记得有琴音,但我记得月樱说过的话,她说歌乐山从来不下雪的。
白天的时光如此快乐,以致于我忘记了梦中的小他频繁出现并哭着说不再见,以致于让我忘了曾经和小他一起白天的起舞至夜幕。直到有一天,小他拉着我跑到梧桐树下,她问,你还记得这里吗。我说,记得。那一天有桂花香,有红衣女子,有千年醉,有漫天樱花,有月樱武剑,还有小他相伴。她说,你不再需要我了。我说,不是的。她说,你有罗浩,龙龙,燕子,月樱,甚至那个红衣女子。她说,你是夜舞香琴,你有孤月剑,你不再需要我了。你们都一样,都在冬天走来温暖我,又在冬天离去,弃我不顾。我一个人在冰雪风霜里,如果你们从不曾出现过,我也就不会觉得一个人的冬天如此难熬,一直都是我一个人,一个人多好,可为什么。不是的,我说,小他不是这样的,你看现在是夏天,我也不曾遗弃你。是夏天,歌乐山一年只有夏冬两季,我们扶持走过了冬天,迎来夏花绚丽的季节了。然后我再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见她的泪水。她摇摇头,喃喃自语,你们都有了别人,都不需要我了。我想一定是我太久没有陪她练舞的关系,那一夜我们不停的跳舞,不知疲倦,我们都绝口不提白天发生的事。
后来又过了一些时日,那夜天上下起了暴雨,雨水淹没了很多道路,是小他把我背回来的。从脚踝处流出的血液分明的很,也十分疼痛。小他说,你个傻瓜,走路也不留心,这划破的伤口不要感染才是。是不留心,心里想的念的全是罗浩了。那夜没有罗浩,只有小他瘦弱的肩背一路温暖着我,谁说我不需要她了。
回去后月樱告知,一个月后是第二次重要的比试。小他恨不开心,她问,只有一个月了吗。我说,是的,但是别怕,我们一定会通过的。小他又说,只有一个月了吗。我说,是的。她反反复复,如此再三我才恍然大悟,她不是在问,而是喃喃自语。其实不必当心的,一个月后就是歌乐山一年中最热的那一天。
最后一次在梦中见到小他时,她依旧在哭,说永远见不到了。我第一次认真严肃的告诉她,若真走了,我决不再见,否则就别走。她哭着说,我不得不走,不得不走。骗子,谎言,我需要她,所以她没有离开的理由,怎么可能走,怎么可能。可是我忘了,她是只美丽的蝴蝶,飞翔才是最终的目的。当我醒来时天黑着,我喃喃自语,天,还没亮。不知何时小他已经立于我床边,她轻言,亮过了,又黑了。过了那么久?我睡了一天一夜?做了那么久的梦,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小他眼中泪光闪烁。我急忙起身将她抱于怀中。怎么了?我问。她说,我舍不得你,我们要一直在一起。我说,好,但是你别哭。她说,我没有哭。于是她的泪水始终没有落下。
白天还是有络绎不绝的信鸽飞来,晚上没有了梦境,却有孤月剑的寒光相伴,一转眼就到了一年中最热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