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戏楼魅音9 ...
-
“你的声音条件很不错，但是......说实话，你的基础功还配不上你的声音。”宋清直言不讳地揪出林瑶的短处。
林瑶看着宋清眼中的冷酷“唰”地一下脸都涨红了。正所谓欲扬先抑，欲抑先扬，林瑶虽然得到宋清对她声音的肯定，但这毕竟是天生的，并不是她靠努力得来的，而最能够体现个人努力的基本功练习却被宋清否决了。她现在真的感觉有点沮丧，甚至有点委屈。
她努力了那么久，练早功她最早起练得也是最认真的那一个；每到晚上女孩子们挤在一个被窝里谈天说地的时候她在竹林里刻苦练习。在园子里，她的基本功算是最好的了，可是宋清还是不满意。
林瑶感觉自己一下子委屈的情绪大门大开，负面情绪哗啦啦全涌了出来，情绪喷薄而出淹没了水汪汪的大眼睛。
林瑶内心活动经历了几道波折，但宋清什么都不知道。当他看见戚圆圆因为他的话整个人愣在台上一动不动时，他在想是不是自己说的太过分，毕竟人家还是小姑娘，反省了一下自己，刚要出言挽回就看见戚圆圆脸上呆楞的表情逐渐破裂，豆大的晶莹眼珠争相涌出她那平时狡黠可爱的眼睛，他感觉这一刹那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宋清的本意其实是说她的声音很好，但是基本功还不够扎实，想要成为名角必须要加倍努力做到完美......而他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是，这些不足都是时间可以逐渐弥补的。但他却不懂得小姑娘敏感又爱慕的小心思，他这话完全将这小姑娘给得罪了。
林瑶满心委屈，看着宋清冷冷的表情想要控制住自己不要哭，但是眼睛像是开了阀门似的拧不回去，眼泪哗啦啦不受控制地往外冒。
在泪眼朦胧中她看见宋清走到她面前，她能看见宋清胸前衣襟上绣的朵朵云纹。林瑶抬起头看宋清，一边使劲要将眼泪憋回去，没想到眼泪没憋回去，反而开始打嗝，像小孩子一样哭得厉害时一边哭一边打嗝得喘不过气的那种。
林瑶一着急打嗝得更厉害了，抽泣声更大，这模样落在宋清眼中就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他看着眼前小姑娘哭得眼睛鼻子红红的样子觉得很无奈，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又觉得这小姑娘真是娇气，这么说一句就委屈的不得了，这一想还没什么，可自己不知怎得就说脱了口。
“你这小丫头怎么这么娇气不禁说......”
林瑶一听更委屈了，哽咽着一抽一抽想要地反驳他。
“你......嗝！”
她一下子又闭上了嘴，心里更加埋怨宋清，如果不是他，她才不会导致现在这么窘迫，在他面前出丑。赶紧一口气说完后面几个字，“别说了！”然后赶紧闭上嘴，压抑着哽咽声让她肩膀一抖一抖的。
“你别憋着了，看你憋得辛苦。”
宋清看她辛苦的样子忍不住出言安慰她，结果却被她一个眼神杀回来。
林瑶一说话抽泣声就憋不住，于是她用手捂着嘴。宋清手足无措，幸好这时玉黛及时送了杯水过来让林瑶喝下，的确打嗝没有这么剧烈了，但还有轻微的残留。
宋清站在一边看林瑶状态好一些了，便也放下心来，却见一边玉黛向他使眼色，宋清一愣不解其意，他对于女孩子这些事情都不大留意。看了一会儿才明白她是要他去安慰小姑娘。宋清抿嘴，看向林瑶，咳了咳清了下嗓子。
“我的意思是你的声音很出色，你的基础功也必须得要足够出色才行。”
宋清认真向她解释，又像是怕林瑶看不出他的诚恳，微低了身子与林瑶平视，温和又认真地看进林瑶红红的眼睛里，面色郑重地又说了一句。
“我并没有批评你的意思。”
林瑶抬头看了看他，清冷的面容带着些许小心翼翼想要讨好她的渴望神色，像是哄小孩儿似的。然后她反省了一下自己，也觉得是自己太过于敏感，宋清说的并不是什么重话，都怪自己穿到这个身子，整个人仿佛都幼稚许多，情绪极易受到别人的影响。
“对不起宋公子，是我太敏感了。”林瑶羞愧地低下头认错。
宋清得到她的回应，重新站直了身子，微勾唇角，轻声应道，“你没事就好。”
玉黛在旁边看着两人，心里为戚圆圆感到可惜，若是她此时抬起头，她就能看见宋公子看着她发顶温柔又微带宠溺的眼神。
“为了赔罪，这个送给你做赔罪礼。”宋清看她无事之后就去自己房间里不知在翻箱倒柜找些什么，随后就将一双木屐底、绣花三寸金莲式样的鞋子递给林瑶。
林瑶纳闷，拿着那双鞋问宋清，“送我的？”可是这高度怕不是平时能穿的吧......
宋清眼神诚挚地看着她，“嗯”了一声表示肯定。
林瑶低头看着鞋子沉思了几秒，突然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
“啊！宋公子的意思是让我以后学艺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学，送这个鞋子是为了激励我对吧？”
宋清听了，认真看了她一会儿，确定她脸上是否有说笑的迹象，但经过他仔细观察。
宋清微笑，并！没！有！
过后的林瑶可以很肯定地说，当时宋清不食人间烟火的脸上一定出现了鄙视她的表情，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她可以确定，包括他那如同看白痴一样的眼神。
“这叫‘跷’！”宋清收起无语的表情耐心跟她解释，“以后你每日踩着它练习，当你绑在脚上依然能够行走自如之时你基础功也算不错了。”
林瑶不可置信地捧着这高度惊人的鞋子翻来覆去地看，然后眼神里满是质疑地看着宋清。
“宋公子，你真不是说笑？”
“不是。”斩钉截铁的语气。
好吧，林瑶认命地穿上了这双精美的绣花鞋，这是模仿三寸金莲做出的鞋子，鞋头尖尖的，林瑶将脚塞进去，这下子发现脚趾真的挤得难受。
她看了看宋清谪仙般的脸，忍了！
这几天林瑶练习时都穿着这双鞋，脚尖磨得生疼，老话说十指连心，现在她感觉她可以再创造一句老话传授给后人，那就是：十脚趾也连心啊！
过了几天适应期，林瑶感觉自己和这双鞋已经渐渐“磨合”，走路不再磕磕绊绊，过了最困难的时期。
这天晚上她刚穿上跷准备练习，宋清就拿着两个看起来沉甸甸的布包走到她身边。
林瑶眼巴巴看着他，想知道他要干嘛。宋清掂了掂手中的布包，像在确认重量，然后露出仙人般和蔼的微笑对她说。
“你这几天辛苦了，为了奖励你，为师准备了一点惊喜。来，闭上眼睛。”
林瑶坐在椅子上依言闭上眼睛，心里猜想那布包里也不知道藏着什么好玩的玩意儿。莫不是好吃的，比如珍柏斋的糕点，哎呀！他家的芙蓉糕真的是香气扑鼻的啊。
哎呀！想想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正沉缅于美食的回味中，突然感觉脚上沉甸甸的重量。
......嗯......
为什么送她糕点要绑在脚上呢？林瑶身上一僵，心里有不好的猜想。
“睁眼吧。”
宋清清冷的声线在她耳边擦过，好像是绑好了起身时擦过了她耳际，他身上的清香在她鼻尖扬起一道清风。
林瑶睁开眼，第一反应是看绑在她脚上的东西，的确是之前宋清进屋时手里拿的那两个布包，分别绑在她两个脚踝上。她吞了吞口水，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摸，手指触上粗糙的布包，捏了捏，林瑶嘴角一僵。
歪头问站在一边悠闲看着她的宋清。
“师傅......这里面......该不会是沙子吧......”
师傅这个称呼是宋清在第二日让她改口的，原因是因为他觉得林瑶喊他“宋公子”的时候语气不像旁人一般尊敬，他总觉得她叫起来有种轻浮的感觉。林瑶也表示很无奈，她明明没有轻浮之意，只是她声音太过好听怪她咯。
“是啊，沙包能够加强你的训练强度，好好练吧，不要辜负为师一片苦心。”说完就飘走去隔间看书去了。
林瑶只能在原地咬咬牙，看着宋清风流倜傥的背影，忍了！
林瑶在台上照旧练着，虽然脚上的不适让她难以忽略，但她努力将自己投入到戏词中，角色中，轻轻吟唱着。因为“三寸金莲”的帮助，她在行走间有了莲步轻移、扶风弱柳之姿。
她这会儿迈出一步，突然脚下一个不稳，着急间又绊着了脚上扎的沙包，整个身子猛地往侧边摔去。“咚”的一声，林瑶感觉自己半边身子都疼得麻痹了，好容易用手肘撑着起来半个身子，就见宋清着急地从隔间里转出来的身影。
宋清看见林瑶躺在台上，急忙三步做两步冲上台子蹲在她面前问她。
“怎么了？摔着哪里了？”宋清赶忙解开扎在林瑶腿上的沙包，接着一个男友力爆发将林瑶打横抱起，将小小只的林瑶完全纳入怀中。
哇！林瑶看着宋清的眼神里都是星星。宋清好棒啊！好......好想亲他！
她看着宋清清俊的侧脸，以及他着急得鬓边冒出的汗珠，忍了！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戏楼魅音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