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说话未曾讲》露珠圣迹

2、2

　　我不能再叫你灰原了吧。”
　　“嗯。”
　　“那就叫你宫野了。”
　　“随便你啊。”
　　一个称呼而已。真的，没什么的。志保这样想着，淡然一笑，敷衍了事。

　　“真难得你也会对学校的大型活动有所期盼啊。这么累的活你也答应了。”新一边顶着足球边看着在医务室忙着整理各种瓶瓶罐罐的志保。三分钟前，她才答应了体育部，成为帝丹高中和江古田中学足球赛的医务人员。而且是唯一一个。江古田中学的校医恰逢分娩，于是两个学校的医护工作都落到了她的头上。
　　“也只对足球赛有那么一点兴趣罢了。”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笑得灿烂：“足球赛过后一大帮姑娘向你示爱的时候你一定要坐怀不乱喔，小心女朋友吃醋。”
　　新一嘴角微微抽了一下：“真难得你也有肯定我魅力的时候……你最好是也来给我加油啦。”
　　“有必要么。我可是很忙的。到时候肯定很多伤员，我可没空搭理你。如果你想和我单独相处，那你就尽管在球场上摔了胳膊断了腿什么的吧。”她继续有条不紊地将药物分类，无视新一扔在她后脑勺的白眼。
　　口不对心的女人，说一句鼓励的话都不愿意。帝丹高中和江古田中学的足球赛就在无数如狼似虎的姑娘的渴望下揭开帷幕。开场白中新一和快斗分别代表两所学校致辞，冗长而繁杂的领导讲话过后，第一场比赛便开始。

　　志保恰好坐在兰的身边。兰开始向这个新校医自我介绍，志保亦礼貌回以微笑。

　　果然，天使真是讨人喜欢。

　　兰的眼里只有在绿茵场上奔跑的新一。他每一个抢断，转身，进攻，都能引起她的阵阵惊呼。眼里流露出的，正是至高无上的爱慕与崇拜。

　　志保心不在焉地望着球场上的战局，是球迷的她对于这样一场精彩的足球赛本是热衷的，可坐在兰身边，看着她的眼神，听着她喊的每一声“新一加油”，球场上精彩的每一刻，都已经入不了她的眼。

　　不远处，有一群姑娘，喊着新一加油，快斗加油，也有白马探加油。此起彼伏的口号回荡在球场上空。

　　喜欢他的人还真是多……智商高的人果然容易泡姑娘。

　　天气其实不算好，乌云遍天，空气闷得胸口都发疼。拉拉队的声音震耳欲聋，志保有些缺氧。

　　终于，场上有一个伤者，将她从沉闷之中解救。

　　不用再做兰感情的观摩者。

　　恰逢中场休息。新一把伤员背到了搭建的小帐篷里，伤员是被帝丹高中的中锋铲球误伤，他抱着膝盖，低着头，却死死不露出任何痛苦的表情。
　　志保看不清他的脸。只见到他一头茶色的发被汗水打湿。
　　她拿着棉棒沾上消毒水涂上伤口，听到他轻轻的抽气声。
　　“痛就说，我可以轻一点。”她用极轻的声音在伤员耳边说着。
　　伤员微微一怔，轻轻侧过脸，双目和志保对视，瞬间，他绅士地微笑：“麻烦你了。不好意思。”
　　“分内事罢了。”她拿起纱布包扎伤口，动作娴熟而优雅。
　　“我叫白马探，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他开口介绍自己。
　　“嗯，我听工藤提过你。”她把东西收拾好，对白马探叮嘱了许多注意事项，白马探只是听着，嘴角还挂着暧昧不明的笑意。
　　新一看着他的表情，微微叹了口气。果然，他在医务室的猜想成真了。

　　下半场比赛开始之后，白马探一直坐在志保旁边与其一起看比赛，没有了兰在身边她终于可以专注于球赛，和白马探一起讨论战况，四十五分钟其实也不长。
　　快斗在中场截断了新一的进攻，漂亮地带球过人杀入禁区，与右前锋左右配合后凌空抽射，打入一球，终止双方零进球的局面。同时，球赛终止的哨声吹响。江古田中学获得了胜利。
　　“……工藤刚刚在中场被断球……真是不可思议。”白马探蹙眉。“他肯定走神了。”
　　志保撇撇嘴，鬼知道是不是在观众席寻找女朋友的身影。
　　不过……输球，很不开心吧。
　　志保知道她在帝丹小学的后山。本以为兰会陪着他，可是只有他一个人坐在秋千上。
　　她偷偷走到他身后，蒙住他的双眼。“别动，打劫。”
　　他的睫毛在她的手心微微颤抖。“恐怕也只有你能找到我。”
　　志保嗤笑。抽回手，坐在旁边的秋千。“胜败乃兵家常事，即使是工藤新一也好，总要经历那么几次失败的。不用太放在心上。”
　　这道理他当然知道。
　　输球的失落是他情绪消沉的一部分原因罢了。
　　让他在中场的时候分神的原因，是看着志保和白马探在场边谈笑风生的场面……忽然觉得他们是不可思议的般配。同是英日混血，居然有惊人的夫妻相。
　　而那时，不知道白马探说了一句什么，两人都在笑。
　　心里便有些莫名情绪升腾，一时分神，快斗已经断球。
　　输了。

　　在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缄默无话。似乎他们恢复原来的身份之后，便再也没有一起回家过。因为他们到校时间不一样，志保便总是独来独往。陪着新一的人，又变回了小兰。每一天新一讨论着案件或者小说的内容，兰便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他要的生活。
　　“怎么感觉我又变成了柯南……”新一轻轻开口。
　　志保一愣，停住脚步，抬起头看着新一。
　　“就像是，柯南和灰原哀放学回家了。”他顿了顿，又说：“似乎我很久没和你一起走了。”
　　志保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感动，便又向前走。
　　“工藤，你在难过的时候特别感性。侦探最好不要太感性。”
　　的确。新一不能做到完全的理性。这是他和福尔摩斯最大的不同之处。
　　“找个人陪在你身边吧。”
　　这句话让志保再也挪不动脚步。不知为何，这句话从新一口里说出来，特别刺耳。
　　她很想反驳他，她足够坚强，不需要谁陪着。
　　可是她底气不足。作为宫野志保，她只有工藤新一。
　　她多缺乏安全感，他知道。
　　而，她的唯一，不能陪她。
　　“大侦探怎么也变得关心人了？”她依然表现出最倔强的骄傲。“我很好，你无须为**心。”
　　新一无语凝噎，再一次和她并肩走在街道上。

　　那夜无月无星，他把她送回阿笠博士家之后，再回自己家。洗完澡瘫在床上，看着窗外一片漆黑的夜空。脑子里全是今天下午她和白马探聊天时的的场景。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为什么心里会有一丝不情愿。

　　所以一周过后白马探转来帝丹中学二年B班的时候新一心里不由自主对白马探生出一股敌意。
　　“工藤新一，请多指教。”他的腿似乎没好，走路有些不自然。他站定在新一身边，用礼貌的语气作出问候。
　　新一回以绅士的微笑。不知为何，心里对他产生莫名的抵触……

　　“新一。你变了哦。”兰在午餐的时间笑着对新一说。
　　“嗯？什么？”新一嘴里吃着饭后甜点，口齿不清地问。
　　“你以前喜欢吃柠檬派，现在却喜欢吃蓝莓三文治。”兰拿出一盒香气袭人的柠檬派。“我太粗心了，今天才意识到，看来这盒柠檬派我只能让别人分了。”
　　新一微微恍神，便把柠檬派抢过来：“不是啊，我喜欢柠檬派的，只是偶尔换换口味，哈哈哈……”他连忙咬了柠檬派一口，柠檬的清甜在口腔蔓延，微微止住了他的慌张。
　　是啊，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变了。
　　变得喜欢吃蓝莓三文治，喜欢在看书的时候喝咖啡，涉猎的小说从侦探小说扩大到各种欧洲文艺小说，甚至一些看不懂的疯狂的书他也会去拜读……
　　怎么都被宫野同化了……
　　他想得入神，兰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他都没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