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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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白衣僧人慢慢走进人们的视野，白色的僧衣在阳光下似乎笼罩着一层微弱的、细小的金黄的光圈，他神情淡然，没有上扬嘴角却让人感觉到一种温和的笑意蕴藏在他清澈的双眼里。在这毫无遮掩的阳光下，他不急不缓地向前走来，整个人好像从某个古寺中走出的得道高僧，安宁又富有某种禅意。
紫芜站在原地左手收了回去，眼伸出紫色的光芒一闪即逝，但是看着僧人的双眼越来越亮：“为什么叫我住手？为什么你叫我停我就得停了呢？”
僧人站在酒楼外与酒楼内的紫芜遥相对视，目光平静，一身朴素的僧衣却让他显得有些神圣，“施主何必执迷不悟？”声音带着某种惋惜的规劝，目光似平静的湖面，清澈见底，带着一种诚恳的意味。
紫芜偏偏因为这句话生起气来，觉得受到了挑衅，“你这和尚，不好好吃斋念佛，跑到这里管什么闲事？你师傅没教过你做人不能太狂妄吗？”紫芜缓缓抬起左手，挑了下嘴角，这个弧度有些张狂时常有的影子，“我紫芜出生到现在，要做的事，还没有谁能阻止得了的。”
僧人低垂眉目，双手合十，低声念了句阿弥陀佛。
紫芜往后退了两步，眼底略过紫色的流光，嘴角弧度嚣张得耀眼，旁边的小二已经看呆了去。
僧人站在原地没有动，紫芜冷笑，果然人类便是这样，只会嘴上劝说，一动起手了就怂了。酒楼里，紫色的衣炔无风自动，长发不停向后飘荡，紫芜猛抬左手。
僧人低低叹了一声，旁人听了只觉得这叹息无端让人心疼，无端让人跟着惋惜。僧人闭上双眼，低诵，“阿弥陀佛。”来自他身上的金光拦住了紫芜手中肉眼不可见的气劲。
“施主还不住手吗？”
“住你大爷！”被拦住了的紫芜这次真怒了，或许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要知道这么多年她在森林里横行霸道还未曾有过低手呢，选择性遗忘了常有教训妖的过去。
“砰！”
酒楼的的房顶直接倒塌下来，下面的客人、小二、看热闹的行人纷纷开始尖叫着逃窜，金色从僧人身上蔓延出去，直至笼罩整个酒楼，屋顶定在半空没有动。下面惊魂未定的人们又开始惊叹，留下的行人也迟疑着，看着纹丝不动房子终于还是有许多人站着开始指指点点地围观起来。
当然也有惊吓过度的人们一直逃跑着走掉的，场面混乱不堪，人们看着僧人的目光都带上了惊叹。
紫芜看着眼前的场景咬了咬唇，难道他比自己厉害？这种念头刚出现马上被她斩钉截铁的否定了，怎么可能嘛……
紫芜刚想继续出手，僧人抬起头来看向她，“施主确实厉害，贫僧生平少见，不如出城好好比试一番。”
紫芜眉头动了动，看着眼前诚恳的和尚，挑了挑眉毛，有些嘚瑟的意味，和尚也爱争强好胜爱比试吗？满足他，“好！”
众人眼前一花，已经不见了僧人和紫衣女子的身影，小二看着令人心惊胆颤的房子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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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芜站在城外无人的田野上，官道在那边，少有人踏足的地方杂草丛生，透着一股荒凉的意味。
紫芜看着面前神色淡然的僧人，白色的僧衣下藏着一颗火热的心，明明那么想跟她来过几招嘛……装得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
紫芜精神抖擞的开始严阵以待，却看见这白衣僧人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别说是出手了，甚至连准备的动作都没有，紫芜皱眉：“和尚，我要出手了。”
“阿弥陀佛。”炽热的阳光下僧人似乎一汪宁静的湖水，平静且由内而外的散发着凉意。
莫名的，紫芜就觉得自己被小瞧了，撇撇嘴，往往轻敌的人都不能笑到最后的不知道吗？她猛的出手，僧人往左微微移动，刚好躲开。
“有点本事啊，接下来我可不会让你了。”紫芜看着差点就被自己打中的和尚，手中的灵气一股脑的涌出，一时间紫色笼罩了这片田野，白色僧衣最后一个衣角也被完全淹没在紫色灵气的海洋中。
紫芜呵呵笑了两声，拍了拍手，也不怎么样嘛……然后就看见一身白衣的僧人从一片紫色中缓缓走出来，依旧是一开始的风轻云淡，身后是一片汹涌的紫色，就像那些供奉着的画像里走下来的活佛，除了脸上没有明显的悲悯。
“你，你，你你你……”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僧人看着紫芜，通身平淡，站在那儿没一个人会怀疑他是个普通人，紫芜终于感觉到面前这个人的深不可测，眨了眨眼睛。
“大师您真是佛门高僧啊，简直就是佛门的骄傲，您……”
僧人对着紫芜的背影伸出一只手，掌心一张，紫芜急速向僧人飞来，脊背贴到僧人背上。
没有逃掉的紫芜神情沮丧，脊背上传来柔和的热度，触感无比真实，她绝望了，打不过，连逃都逃不了吗？
“大师您不要跟我一般计较，其实我已经打算上岸了。”说着就真的回头，眼泪汪汪的看着僧人，那双眼睛里含着泪水，在阳光下熠熠发亮，整个人却又楚楚可怜，僧人看着她，又别开了眼。
紫芜听见僧人平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是妖？”
热气在紫芜脸颊旁拂过，有些痒，她没伸手去挠，而是惊恐的瞪圆了眼睛：“我，我，我，不，我不……”
“看来真的是妖。”声音没有太大起伏，但是很肯定。
紫芜惊恐的开口，“我不是！我不是啊大师！大师您肯定是哪里弄错了。”自古修道的人跟妖魔都是争锋相对，一遇到就是雷霆出手，紫芜拼命否认。
“呵呵。”
听见耳边短促的笑声，短得没有听不出任何悲悯、禅意来，就像高兴是倏地溜出来的情绪的拟声词，然而这才让人惊讶，这样仿佛佛经里走出来一般标准的僧人，这么高兴的笑两声，这才让人吓一跳，就算是妖也要吓一跳好吗？
感觉到身后暖意离开，紫芜这才反应过来当下的场景，“大师！您不能滥杀无辜啊，出家人不能杀生啊，修行不易啊，请对自己负责，不要拿人生开玩笑好吗嘤嘤嘤……”
僧人眼里确实流露出笑意，整张不真实的脸一下子生动起来，当然已经陷入生死难题的紫芜并没有看到，依旧嘤嘤嘤个不停。
“你是妖，”看着眼泪真的掉下来紫芜，僧人继续说，“但你身上没有血腥味，身上没有罪孽，眼睛并不浑浊，我确实从不滥杀无辜。”
紫芜抬起头，停下哭泣看向僧人，眼角还挂着一地眼泪，整个人可怜兮兮的，“那我先走了，以后绝对好好作妖，遇到大师你这样的人一定远远让开，绝不上前让你们看着碍眼，大师您真是好人啊……”
走了两步发现迈不动了，回头就发现后面的衣领被僧人拎在手里……
“大师，嘤……”
僧人依旧温和的表情，“但是，出来之前我师兄告诉我，遇到妖怪，宁可错杀，决不可放过。”
看着紫芜瞬间瞪圆的眼睛，像是他在后山遇见过的受惊的兔子，“所以。”
“所以大师你这个师兄真是不行啊，居然这么居心叵测的跟你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他这不是让你犯下滔天大罪吗？！大师，他绝对是嫉妒你作为师弟竟然比他出色这么多啊！大师请你一定要对自己好一点，理智一点啊！”
“理智确实很重要，”看见紫芜点头如捣蒜，僧人微不可见的抿了唇角，“所以不能看哪个妖怪看起来天真无辜就轻易放她走了。”
紫芜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指着僧人，“你，你，你……”紫芜心里的怒气翻涌着，左手在衣袖下悄悄翻了下，又翻了一下，再翻了一下，灵气刚刚用完了……怒气翻涌着又回去了。
天弃之！紫芜一脸生无可恋，白衣僧人笑了，笑意盛满了整张脸，紫芜深深明白面前这个人哪里像什么佛，分明是个恶魔啊嘤。
“既然这样，”僧人在紫芜惊恐愤恨的目光中，轻松的做下总结，“那你以后就跟在我身边，由我时刻监督。”
“！”一下从生死问题中走出来，惊讶之后狠狠松了口气，等松了口气之后，没有了生命危险的紫芜当然不可能乖乖听话，“大师，你是佛门高人吧，怎么能带着一个女人上路呢，大师你这样六根都不净你师傅知道吗？”
“贫僧六根清净，正因为师父知道，所以才带你上路。小妖，跟着贫僧走吧。”
僧人转身缓缓朝城中走去，一袭白色的僧衣在这荒野中格外白净。紫芜看着他毫不犹豫的转身，从容的脚步好像丝毫不怀疑她会逃跑似的，呵呵，她当然会跑，只是跑不掉……郁闷的跟上了前面那个背影。
“大师，我不叫小妖，我叫紫芜啊！”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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