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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算计(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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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日子格外的清爽,时间似乎也不舍得留下痕迹,在宁静的岁月中悄然走过,离刺杀之事已经过去数月有余,到了大陵国一年一度的羽翎卫和皇家贵族子弟的比武大会,为了激励子孙后代,要文武兼修。但出于贵族子弟的面子,比武的观赏性通常不会太大,明明一招便可制胜,却也要对上数招才分胜负。无奈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除非时逢征战,否则都必须进行。
今年的比武之事,当今圣上交于太子来主持,许是看了多年,已感无趣了吧。不过这主持之人多半是当今圣上心中皇位的继承人或是太子,历届比武,最初都是由皇帝主持,直到第四代慧文帝喜好诗文,不善武力,交于其四子代为主持,四子后被立为太子,至此以后才有历代太子或未立太子时地位高的皇子主持。当今皇上已是陵国第九位皇帝,先帝三子默毅,而当今太子亦是皇三子,名为默尘。当今圣上因先帝晚年奢靡,少年便南征北战,子嗣稀薄,如今年已近半百,成年皇子不过七位。
大皇子为宫女所生名为默尔,二十有七,因为宫女所生,宫中地位颇为寒微。
二皇子默恭二十有五,为当年皇上冠礼后娶的侧妃所生,今被封为淑妃,仅次于皇后。
然当年皇上还未立正妃就已出征,娶正妃时较晚,正妃即为当今皇后,朝中两大世族之一的苏家嫡女,生皇三子默尘,子凭母贵,默尘未满周岁便被立为太子,今年方二十,后还生一女默妍为四公主,年十九。
四皇子默适,只比太子小一月,年二十,为妾所生,母为丽嫔。
五皇子默忝,淑妃二子,年十九。
六皇子默尚,母为襄妃,年十八。
七皇子默慕,母原是皇上妾室,因病早逝,后被皇后抚养,刚满十八。
余下皇子皆未成年。
陵国男子十八即为成年可纳妾,二十行冠礼,可娶妻。
皇家二十则可立妃,皇上可立四位侧妃,太子可立二位侧妃,其余皇子只能立一位侧妃,皆为妻,余则为妾。妻应当明媒正娶,妾则可私下收入房中。
比武之日,大会开始在即,除了太子和七皇子,其余人等都已就坐。左边上座则是九门提督高赜与其子高笙,高笙本是太子幼年时的陪读,年纪相仿,后因皇后收养七皇子而少了来往。羽翎卫统领曹睿鸿坐于其下手边,其余大部分座位都坐着当朝武官,少许文官会参加。而右边上座则坐着的则是些皇子和贵族子弟。在众人相互交谈时,太子身着一袭杏黄色四爪蟒袍,双手放于身后与七皇子一前一后走来,头戴镶珠白玉冠,腰间系着青龙玉佩,脚穿青锻朝靴,身份尊贵不言而喻,王者之气十足。众人皆起身行礼,太子挥手示意众人坐下,走到主位,宣布比武开始。
比武正如历届一样,先是客气数招,再正式出手。数轮过后,七皇子无奈道:“看这比武真真无趣,若是有办法让高笙出手,定要好看许多。”
本是玩笑话,太子听闻却道:“不知曹睿鸿的伤好的如何了。”
七皇子一楞,“三哥可是想用用高笙试他?”
太子笑道:“你方才不是说看着无趣吗?我既为兄长,自然有责任讨弟弟开心,不是吗?”
“哈哈,”七皇子爽声大笑道:“三哥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不知在皇后姨娘面前可也会这般讨悄卖乖,哄姨娘开心呢。”
太子倒不介意他的打趣,“为人子女者,承欢膝下,尽其孝道,本是责任,若如此便能讨母妃欢笑,又何乐而不为?”话毕方觉七皇子自幼母亲便去世了,恐如此说他心下难受,本欲再开口,却只听下边一阵喝彩,主判官喊道:“羽翎卫一队孙尧胜!”转身对太子行了一礼,“殿下,依照规矩三打两胜,羽林卫孙尧已胜数人,夺得今年羽翎卫比武的头魁。”
太子望了眼七皇子,见他神色无异,才放下心来,对主判官挥手示意,起身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今日比武,是为了让我陵国子民居安思危,切莫沉浸于享乐之中,还望各位胜不骄败不馁,回去以后勤加练习,明年再一展风采。至于比武的头魁孙尧,依照惯例赏赐。”群臣高呼太子英明,然后太子又客套了一番,群臣再恭维一番,最后待头魁领取完奖赏,才进入下面各家子弟群臣不分尊卑的比武的环节。
待数名武将,世族公子互相交手过后,姚府的世子姚易诩对高笙抱拳道:“听闻高公子身手非凡,却不曾交手,今日正好借此机会,像高兄讨教一番,不知高兄可否赐教。”
高笙微微皱眉,想要回绝,却听太子道:“本宫幼时与子布常相为伴,今番大了见得少了,不知子布的拳脚可是否还一如既往呢。”
子布是他们年幼时玩闹给高笙起的小名,三国时期吕布英勇无敌,而高笙少时武艺要比同龄的孩子高出许多,在太子和七皇子便笑称他为子布。
太子笑望着他,还喊了他的小名,言下之意是要他出手。高笙心下不知为何,但是太子的吩咐,无奈只能应下,起身抱拳道:“臣早闻姚世子文武双全,既然今日殿下也开了口,臣自当要和世子一较高下了。”
俩人先是抱拳礼让一番,随着高笙率先出一拳,姚易诩借力打力,还其一招,两人你来我往,实力相当,几十回合不分上下。太子看着,笑对七皇子道:“真是虎父无犬子呢,姚家将门之后武艺果然不凡。”
七皇子却根本不在意他两的武艺,只对太子的安排感兴趣,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解,问道:“三哥让高笙和姚易诩比武,是何用意?臣弟思来想去,都未想明白。”
太子望了望桌上的酒杯,又看了看比武的两人,一时之间实难分出胜负,开口道:“姚世子与子布皆是少年英豪,两位大人能栽培出这样的儿子,实属不易。两人皆赏!”高笙与姚易诩皆停手谢恩,其父亦起身谢恩。太子顿了顿,又道:“子布有此才能,想来是要做高大人的继承人了,陈玄平当年膝下无子,便选曹大人,如今曹大人不知可有高徒?”
曹睿鸿心中冷笑,却起身恭敬的答道:“臣不敢与家师相比,为人处事尚且不能得当,又岂敢误人子弟。”
太子料定曹睿鸿会如此回答,正中下怀,看了眼七皇子,七皇子恍然明白三哥的这步棋的原来是自己,只得起身道:“如此,那不如大人与本王过上几招吧,自从上次在南苑狩猎时见了大人的身手,本王便一直想与大人交手比试,今日正好,有诸位大人作证,也好看看本王能接大人几招,不知大人…?”
“大人,不如让属下来吧。”七皇子话未说完,便被曹睿鸿身后一名穿着侍卫衣着的人打断,声音不似男人一般沉稳,倒有些轻柔,此人身高与男子比偏矮,眉目也太过秀美,肤色白皙,比女子还要美上三分,像极了小白脸。权贵中有好男风者便爱这种,然曹睿鸿有一妻无妾,多年无子亦无风流韵事,况且这男子见太子和七皇子都这般无礼,像极了被宠坏的人儿,不由让人猜疑,私下多人窃笑。
太子和七皇子也是一愣,不知此人是谁,只听曹睿鸿骂道:“混账,这里岂容你插嘴!”
骂声严厉,毫无怜惜,太子挑眉便不做声,有些玩味的看着这出闹剧,倒是七皇子似乎看不得美男受委屈,开口道:“不知这位小公子是?”
这侍卫听七皇子问话,便跪下抱拳答道“回七王爷,小人原是宫中一名羽翎卫,有幸被大人看中,”说道这时便可听见许多窃笑声,故将声音变得更加委屈凄婉,像极了独守深闺的女子在哭诉丈夫,曹睿鸿则面色铁青的瞪着他,他却当做没看见,继续说道:“教了几招拳脚,小人自觉勤奋刻苦,不敢怠慢,可方才殿下问大人可有徒弟,大人却不允承认,小人心中万分委屈,故想与七王爷比试一番来证明自己,却不想冒犯了王爷,望王爷恕罪。”
太子听罢,险些笑出声来,别人不知,可曹府他是有眼线的,从未听说曹睿鸿有男宠之说,而且曹睿鸿对其夫人可谓体贴无限,他觉不会相信那些是假像,若真能将一个美男儿藏的这般好,为不为人知,今日又岂会舍得带出来,这曹睿鸿究竟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