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印织柴

1、第 1 章

　　那是一种独特的气质，杂糅了孤傲、清高、自信与自卑的矛盾气质。
　　无关骄阳，无关风月，无关星空--与什么景致都无关，只是突然间了解到喜欢这个词所代表的含义。
　　但是那种骄傲却仿似傲慢、鄙夷众生的傲慢--后来才知道那是真的、是一种真正蔑视人类的傲慢，人所有的骄傲都不堪一提。
　　可那不经意间流露的孩子般率真的张狂行为却令人忽视了那种傲慢。
　　默默得看着，然后被进一步的吸引、被那总含着忧郁的得意的笑、被那带着不耐的紧蹙的眉、被那伴着睡意的迷蒙的双眼、被那种慵懒散漫的作风吸引。
　　在近距离接触之时，心跳的节律有些异常，脑中一片空白，舌头不争气的打结，始终没能得到那奢望的一瞥。
　　有些心灰意冷，但更多的是不甘心，于是有了第一封简短的信--所谓情书。
　　得到的回答是对这份感情的质疑。
　　痛苦、不甘却又无奈。
　　第三次有了回应，无论内容，心情却是喜悦的兴奋，好象看见了希望。
　　第二封回信透着满满的不信，不只对这份感情，还对爱情。
　　那是逃避的不信，因为自卑而逃避。
　　忽然间领悟到这一点，心情顿时开朗起来。
　　但是第五封却如石沉大海。
　　开始思考那个问题：到底希望怎样呢？
　　是那样吗？但又好象不尽然，否则便会沦为其口中的“恋爱游戏”。想要怎样呢？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想要接近，想要了解。
　　但是了解之后呢？是更喜欢还是不喜欢？
　　应该是更喜欢吧：因为那种气质有种强烈的吸引力，令人无法自拔。
　　或许了解之后，那种吸引力便会瓦解吧--这也说不定。
　　但是，不做怎么知道呢？
　　猛然察觉到因为心律不稳而引起的失常是显得幼稚与虚伪，而那个笑容蕴涵了太多的经历--难怪。
　　但是，能承受再一次的失败吗？还是如其所说选择一种更好的保护自己的方式：遗忘？
　　可突然的相遇突然绽放的笑颜令人不自己的怦然心动，于是放弃挣扎，希冀着相对而言的奇迹。
　　接下来的事或许值得庆幸，但却没有兴致。
　　即使谈恋爱依然不是恋爱，即使关系的称谓变了关系依然不变。
　　想要的不是关系名称的改变，也不是别人羡慕的眼神，而是心心相恋的感觉。
　　但是那个人说自己没有那种东西。
　　后来发现原来自己成了那个人的素材，成了丰腴那个人情感、经历与习作灵魂的东西。
　　挫败感如蝗群涌来：嘈杂、烦闷、庞大。
　　相伴而来的还有自卑与无力。
　　有什么人能够进入那个人的内心吗？那个孤独的灵魂啊……
　　想到这一点又令人怜惜。
　　可那个人的自尊拒绝保护，用软弱与坚强、冷漠伪装自己，让人以为坚强到不用保护。
　　什么都做不了，在那个人身边。
　　什么也没有得到，那个人仿似没有情感。
　　那么，执著着什么呢？
　　不清楚不明白不知道。
　　只是，如果…如果可能的话，希望可以给那个怕冷的灵魂温暖……只想做些什么……
　　爱是无私的么？
　　“是有条件的。”那个人是这么说的。
　　是吧，那个人的话总是令人不由得相信。
　　那个人总是理智的，理智的大笑大闹--但其实，那个灵魂是不在意的，冷漠的令人发寒--但这不是那个人认为的理智，不是的。
　　虽然不久前还抱持着对爱情的美好幻想，但那个人彻底打破了这个美仑美奂的肥皂泡。
　　人心难测--即使看到了那个灵魂的全部，也无法了解那个人在想什么。
　　那个人从不让人触碰--或许…是怕许久才筑成的心防崩溃吧……
　　但是却不敢伸出手去。
　　但那个人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喜欢呢？
　　或许并不是喜欢，只是被吸引--可又怎么解释见面时内心的刺痛与窒闷呢？
　　怯懦了…终于在那漠然的表情下退却了：注定得不到想要的东西，还有必要继续下去、继续徒增伤痛吗……
　　虽然好象什么都没有的样子，但却已然麻木、伤得麻木。
　　其实那个人什么也没做--就因为什么也没做。
　　虽然不愿让那个灵魂独处、虽然不愿放弃这份情感与执着，但冲动之下还是说出了口。
　　“…对不起…但是那太难了…不要害怕再一次的恋爱，否则会失去幸福哦！”
　　那松了口气的歉意表情好象带来了天崩地裂的声音。
　　再也无法忍受地抓住那只手，却看见颤抖的泪水。
　　这泪水实在莫名其妙。
　　阴暗的情绪像乌鸦一样盘旋着，令人烦躁、不爽。
　　“有什么好哭的？”
　　“一样的…”挣开手，然后是一如最初的孤单傲慢的背影。

　　球一如往常般飞向远处，带走了心口的乌鸦。
　　或许，差一点就可以打开了吧、那颗心的门……
　　或许，该再多一点耐性吧……
　　或许，真如其所言：十几岁的还只是个孩子没有真正的爱吧……
　　或许，随着球飞走的，不只是那只黑色的乌鸦，还有曾经的情感吧……
　　或许，很快就可以再一次的恋爱吧……

　　抱着球走在路上，心轻松得仿佛可以飞上苍蓝的天空--
　　然后忽然的相遇忽然绽放的笑颜令人不自己的怦然心动，于是飞扬的心成了风筝--而线的那一头在那笑颜的梢际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