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 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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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5
最初是试探的短刺，被剑悉数格挡后，原罪试图抓住它，但在两只钢爪的禁锢下，对方以一种匪夷所思的巧劲儿顺势抽脱出来，劈头砍来。
原罪连忙挡开，后撤提腰右腿朝对方上半身狠狠扫去。
而那人轻飘飘一个跳跃便躲了过去。
怒火快要喰尽理智，他一刻不停地猛攻过去。
青年充分发挥四肢的杀伤力，对方躲过一次，另一件铁器便迅速袭去。
——却未能伤其分毫。
那人轻易挡掉了一些攻击，身体灵巧轻盈绕过突刺，然后随意地向青年不断挥剑。
原罪抗住剑击的整条手臂都在发麻，一时缓不过来，而高频率的防御让他手上发颤，渐渐失控，用不上力气。
而对方的速度越来越快，让人眼花缭乱，防不胜防。
这种逐渐跟不上的感觉在他心上又添了一把火，愈发烦躁，又不得不连连后退。
持剑人嘴角勾起一丝隐秘的微笑。
当剑快到见影不见形时，黑衣的人忽地低下身，双手持剑猛地向原罪腹部刺去。
原罪一惊，调动全身向一旁侧身，让剑士扑了个空。
本就有些脱力的身体，在这一死里逃生后，意识有一瞬的松懈。他刚想后退，就看到剑士抬头，脸上挂着奇异的微笑，紫色的双眸镀上一层瑰丽的光。
一股杀气犹如利剑突现，刺穿他的心智，一种久违的恐惧袭上脊梁。
电光火石之间，原罪感受到了胸膛的剧痛。
“啊……”
另一柄剑穿透了他，垂直在之前那把剑之上，而握剑的那只手中指上，一枚指环上正燃着与剑士双眼同色的绮丽火焰。
原罪忍住叫声，想用钢爪抓烂对方的脑袋。
在那之前，剑士大力踹开了他，剑身带出一条血流，钝痛钝痛后撕裂的疼痛撕扯着他的神经。他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嘴里喷出一口鲜血。
根本不给他反应的空袭，剑士反手握剑，风一般冲向原罪，双剑穿过胸膛，把他插在大地上。
原罪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仿佛不能接受自己的落败。
而剑士眯起眼，正准备拔剑退开，忽地，钢爪在他的袖子上划开了一道扣子，只是没伤到他。
这回原罪彻底失了气力，血液从身体内部不断流出，染红了他身下的那一片土地。
他的眼中流露出愤怒不甘和一丝怨恨，与身上踩着自己的人那双燃烧般的紫瞳对视。
“米鲁……菲……奥……”
随后彻底气断。
剑士看着他，张口：
“是彭格列。”
不再看那张仿佛刻印着痛苦的脸，他之前对敌的招数早已证明了他不是一名承载了荣耀的剑士。
他起身拔起了双剑。其中的一把随着指环熄灭消散，双眼也恢复了平常，收敛起那令人窒息的杀气。
他抚过破了口的袖子，喃喃：“真是顽强的意志……”
雅华看着那人转过身来面朝自己。
这时雅华才发现，剑士是一名看起来比自己还小的少年，少年温和地笑着，眼里却没有温度。
这种徒有其表的温和让雅华有些放松。
“我是看到你的父亲被杀害后跟来的，看来还是晚了一步，抱歉。”
温和的低语唤醒了末雅华苦苦压抑的痛苦，悲伤如海啸般将他吞没，泪水瞬间溢出眼眶，顺着脸颊淌下来。
他浑身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像是有什么堵住了喉头，无法呼吸。他低着头，胸前洇湿了一大片。
纲吉默默宽大的外衣中掏出那把本应位于主室的竹剑，走到不停颤抖的孤子面前，将看似毫无杀伤力的剑尖对着他的脸。
“这是从你们家拿出来的，属于你们的荣耀，我不会趁人之危。”
“若是不介意的话跟我走。想必你也见过我的剑术了，在之后你的剑道也可以继续。”
“全部取决于你。”
纲吉展开一个尤尼式的笑容，轻声道。
“这里不会有别人，哭吧，把一切郁结在心不好。”
似乎感到了一丝安抚，雅华的喉咙里发出轻微的抽噎声，之后愈来愈大，遏制不住地躬下身，拼尽全力呼吸，让自己不被溺死在巨大的哀痛中。
纲吉静静地等待着，直到听到了雅华微弱的回应。
“我是末家的继承人。”
末雅华渐渐缓过神来，已然能处理纲吉的提议。
“我……保护不了他们，甚至仇人也没有机会死在我的手中。”他呼出一口气，闷闷道，“没有意义了，况且我是正统的……”
“想必你的父亲已经把时雨苍燕流的全部招数都交给你了吧，你这个年纪还大有前途。”
纲吉打断了他，预期一贯的温和仿佛能覆灭一切火焰。
“你缺乏的是经验和发挥，把你的剑术和你的灵魂融为一体，就能成为真正的剑士——其实我也不太了解，不过你这一辈不是只有你一个时雨苍燕流的继承正……”
纲吉蹲下来，耐心地说：“但是，你是末家最后一人，你想让家族传承的岁月就这样消逝吗？”
“……我没有资格……”
“你人生的光辉仅此而已？”
“我太弱了，我……”
纲吉将竹剑放到他面前。
“如果你有足够的意志，它会在你手中化为利剑，这就是时雨金时，它是属于你的。”
雅华沉默了很久，终于抬起头，眼神灰败不已。
出乎意料的，他推开了曾梦寐以求的家宝。
“我已经没了拥有它的资格，它对我来说太沉重了。”它会让我时刻想起那无法改变的事实，“我会跟你走，但请你不要食言——让我这个人强大起来。”
“以及我父母遗体的事……拜托了。”
眼看他的头就要扣下来，纲吉硬生生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没有这个必要，你是有自主答应我的邀请的。这点小事还是很容易的。”
雅华疲惫地点点头：“谢谢。还有……”他弯腰双手捧起剑身，犹犹豫豫，“可不可以帮我把时雨金时交给另一个比我更具资格的人？”
他眼眸低垂，话里暗暗裹挟着期许和点点哀求。
纲吉讶异，不假思索地回应：“可以啊。”
“但你禁止与直接他接触，这件事我来办，你旁观就好。”
纲吉接过竹剑，微笑着仿佛在安抚着孑然一身的孤子，给了雅华一种安心感。
明明应该是比那个魔鬼更可怖的人。
“谢谢。”
末雅华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平和，他回头望了望残败的庭院，目光扫到和服女人，像触电一样移开视线。
老爹、老妈，我的父亲、我的母亲，原谅我。原谅我拒绝了，逃走了。
我还能用我的剑扬起风雨吗？
纲吉站在不远处，看着雅华不自觉间又一次泪流满面，那种眷恋的、愧疚的感情他是陌生的，同时产生一种渴望。
眼底掠过一丝阴郁，便恢复常态。
这次任务，自己拿出了十二分的耐心，这本异常。
右耳紫色耳钉一闪，嘴角添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时雨苍燕流传人，到手。
——“末雅华，请问你的名字是？”
——“樱满纲吉。”
翌日晌午时分，一个中年男人来到了这座空宅，对着地上再怎么处理也无法抹去的血痕久久站立不语。
尔后叹息，刚想踏入末宅，便被一个东西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靠在院墙上的一把挺直的竹剑。
小林深处少年注视着这一切，注视着时雨金时最后的归宿。
“该走了。”
黑袍人一声唤，少年一步一回头，终究还是走了。
时间回溯到前一天晚上——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 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