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夏非夏》lynch林奇

17、沉默

　　清晨时分，何湛杭就醒了。
　　他躺在床上全身瘫软，觉得没什么力气，随手摸到了枕边的手机，屏幕亮起来的时候他觉得很刺眼，看了看时间发现才五点半。周围的人都还在打呼噜，他放轻动作一点点从床上爬下去，然后走进洗衣房里洗漱，换好衣服后走到宿舍外，轻轻带上了门。
　　天色还是如墨般阴沉沉的。走廊上空无一人，何湛杭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早起床，只是突然就想走走。气温略低，他加快了步伐，打算到操场去晃悠打发时间，等着食堂开门。
　　漫无目的的一直走着，何湛杭一直盯着地上。Ｈ高的操场很大，连接着一座后山，后山的地皮被Ｈ高买下了，正在开发建新的实验楼。有个细微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何湛杭放慢了脚步，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他的动作很轻，继续走着，他看见靠近后山的一片小树林里，有一个模糊的身影。
　　何湛杭慢慢上前，那个声音也越来越熟悉——
　　“Life is a barren field，Frozen only with snow……”
　　何湛杭舒展了眉头，原来是她。于是他靠在一颗松柏前，闭上眼静静的听。直到声音消失了好一会儿，何湛杭才幽幽的问：“念完了？”
　　全可大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以为是谁……”她走了过来，看着何湛杭模糊的脸：“天还这么黑，跑出来做什么？”何湛杭不以为然：“你不也一大早在这读英语么？”
　　全可语塞，声音有些低：“因为……大家都很厉害啊。”
　　何湛杭睁开眼睛，看着她：“嗯？”
　　她突然低下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却溢出了满满的苦涩：“苏老师真是太高看我了……我根本没有那么厉害，也没有那么优秀。来到Ｈ高之后我才发现自己多么渺小，只是以前自我感觉太良好了……我挺累的，真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个……不知道怎么就说了这么奇怪的话……”片刻，全可很快就流露出了抱歉的情绪。
　　何湛杭一时间没回过神。那个美丽张扬的她，曾经也是一个人偷偷抹泪，默默咬牙。想到这儿，他有些恍惚。
　　“湛杭？”全可在他面前挥了挥手，“你要回宿舍吗？”
　　何湛杭摇摇头：“呃，不。等会儿食堂就开了，我等着。”
　　“我也是。”全可小跑到草坪上坐下，双手抱着膝盖，下巴搭在膝盖上。借着操场上微弱的灯光，看得出她非常疲惫。何湛杭站在她身边，远处未建完的实验楼工地还亮着灯。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她闭上了眼，他看着远方。
　　郭秦泠很讨厌黑，自己一个人呆在黑的地方就会掏出手机一直打电话找人说话。不管是谁，只要能接她的电话，她就会百般无赖的嘟囔来嘟囔去打发时间。于是何湛杭经常在大早上或者大半夜的被吵醒，他经常陪着郭秦泠乱扯，每个月的话费大部分花在了这方面。那段时间里他和郭秦泠通话的时间堪比裴沉，于是他总是睡得很晚，起得很早。
　　这个习惯现在都保持着，他已经习惯了她准时准点的电话。偶尔郭秦泠会不打电话来，他也没了睡意，就默默靠在墙边看着窗外的月色。
　　何湛杭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要洗脱回忆。
　　“为了回到原点，为了不再寂寞。”突然，他低声说。
　　全可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何湛杭。他自顾自的解释起来：“要是放弃了，不就不能见到想见的人了么？所有的付出不就白费了么？你读这么多年书为了什么？累就累点吧，总比空白要得到的多。”
　　全可愣住了，看着他的侧脸，竟什么都说不出来。
　　何湛杭叹了口气，笑笑。这些道理都是她教会他的，虽然伤他很深。

作者有话说

　　提前祝七夕快乐！单身狗们平安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