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如顾》疯子阿怪

6、第六章

　　一转眼日子过了小半个月，陆妈妈的生日，小辈儿们总要去讨顿饭。
　　以往惯例是早上过去，中午吃了饭他们就换个场子接着闹，陆妈妈晚上是约了其他家里的长辈一块吃饭唠唠的。
　　蒋诚西一早就去接顾苏回大院儿，到的时候舒颖和宋清扬已经等着了，舒颖进门儿就唤‘陆妈妈’。陆妈妈从厨房出来，乐得合不拢嘴。
　　“哟，诚西来啦？前几天还听你妈妈说起你，都不来看看。”
　　“这不来了？知道您爱喝茶，得空您尝尝？”
　　顾苏放了礼，耳尖听到蒋诚西说的话，撇撇嘴，这妖孽竟还知道陆姨爱茶？
　　闲聊了一会儿，舒颖瞥见外头熄了火的车下来两个人，男的是陆子期，可这女的是谁啊？满腔疑惑，忍不住拽了拽顾苏的手，示意她瞧瞧。
　　顾苏顺着瞧了过去，身子顿了顿，那不是前些日子说着要回国的校花姐姐俞画么？上下打量一番，又不禁感叹，真是什么都没变。
　　陆子期带着俞画进来，有意无意的扫了眼顾苏，顾苏却只是摸摸鼻子，靠着舒颖不说话。
　　陆妈妈看着儿子身边的人也吓了一跳，接过东西惊讶的说不出话，只等俞画笑眼喊了声‘陆阿姨好’才缓过神儿来，先是看了眼陆子期才拉着她的手也答‘好好，这都多少年没见面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俞画显得娇羞，顾苏倒想起陆子期带俞画第一次回家，俞画也是这样有些羞涩。
　　打过招呼后俞画随着陆子期坐到沙发，先是冲宋清扬和舒颖笑笑，才发现旁边的两人有些陌生，求助的看向陆子期。
　　宋清扬被那一笑弄得不太自在，默默抖了抖便拉着舒颖去了餐厅，俩情敌见面那是战场。但他似乎忘了，这战场上还有只妖孽。
　　顾苏倒觉得没什么，落落大方的起了身，笑着说：“俞画姐，欢迎回来。”
　　这下是把俞画惊愕诧异，她第一时间把名字对上了，却发现样子对不上，自信漂亮，她心底没由来的一丝苦涩，终是扯着嘴角点了点头：“好久不见，顾苏。”
　　顾苏把俞画的表情收进眼底，那张脸上一瞬间写满了错愕，如果这种错愕发生在八年前，顾苏会很得意，会高兴到疯掉，可是一切不复从前，现在的顾苏有的只是坦然，连丁点的别的情绪都没有。
　　陆子期不知道在想什么，回过神后才对着俞画介绍：“这是二哥，蒋家诚西。”
　　蒋诚西站在一边没什么表情，眸子的神色却越发黑得不见底。过了半晌才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不尴不尬的气氛顾苏是实在受不了了，只得跑出找舒颖。
　　“她怎么回来了？这回来是准备再续前缘？”舒颖看校花姐姐进了陆妈妈厨房套亲近，打了个冷颤，凑近顾苏的脑袋压着声音问。
　　顾苏用肘子捅她，示意那边站着的陆子期，也压低了声音回：“你管她做什么，三少在那儿呢。”
　　“苏苏，阿姨做了你最爱吃的蛋饺子，快尝尝。”陆妈妈从厨房端了一盘蛋饺子先上了桌，招呼她过来吃，旁边的俞画僵着笑脸，顾苏看着不大对劲儿，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倒是蒋诚西从远处过来轻拽了她一把，带着她到桌前，有些吃味儿的问：“陆姨，您这可偏心了啊。”
　　陆妈妈回过神也想到旁边还站着一人，赶忙接话：“哪儿能啊，等着。”说完又笑着回了厨房，顺带说了句场面话‘你看你这丫头，子期没和我说你要来，爱吃什么呀？’
　　顾苏被蒋诚西挡着，自然俞画那脸色和眼神儿都看不到也感觉不到，夹了蛋饺子往口里送，有些烫，好不容易嚼几下才吞了下去。才看得蒋妖孽笑得倾国倾城，赶紧夹了一块儿堵他嘴巴。
　　这当事人不觉得什么，倒是舒颖拉着宋清扬低声讨论。
　　“大哥呢？”“出差。”
　　“蒋诚西，你到底是做什么的？我怎么觉着你这么闲呢？”隔了半晌顾苏才开口，想到从认识以来从没看到蒋诚西接到关于工作的电话，吃饭聚会也不见他没空，那他回国在干什么？
　　蒋诚西喝了口水，斜着眼看顾苏，在顾苏看来他是认真想了很久的才动了动嘴唇：“压榨劳动人民的资本家。”顾苏被噎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毫无防备之际就看见蒋妖孽放大的脸，无声的咽咽口水，听见他好听的嗓音‘怎么？准备跳槽？’顾苏又夹了块蛋饺往他嘴里塞‘我堵不住你’，实则是掩饰自己对蒋妖孽美色的觊觎。
　　蒋诚西擦了嘴又喝口水，只顾着笑她小心眼，惹得顾苏不爱搭理他。
　　约莫刻把钟，白茴跟着散步遛弯的陆奶奶身后来了。
　　宋清扬首当其冲打趣奶奶，惹得老人家作势要打他，陆妈妈过去拦着，说是打可身边那拐杖怎么着都没下手的意思，白茴还笑奶奶偏心，这会这老太太坐下，还拉着舒颖问‘什么时候儿办啊？’，宋清扬抢着舒颖前头出声，扯着嗓子答‘快了快了，过段时间一定请您喝喜酒’。陆子期没作声，端着老太太的茶杯递上去，老太太的眼落在跟在他身侧的俞画身上。
　　到底还是老姜辣，老人的眼有些凌厉在她身上扫，她慌的笑容都来不及装上就谦卑的喊‘陆奶奶您好，我是子期的朋友，俞画’，老人只笑着点了点头，便把眼睛移开了，落到了这堆人外挨着站在一起的两人身上，顾苏唤了声奶奶，看的是老人漾着笑，蒋诚西看的则是老人眼底的意思。微微颚首。
　　“诚西？来来来，快过来。”老太太朝蒋诚西招手，拍拍身边的位子。
　　顾苏见着没她什么事儿，尾随陆妈妈进厨房帮忙去了。
　　“苏苏啊，你们最近是不是很忙啊？”“还行。”“子期那性子从小就这样，你多帮我看着他，要是他欺负你你就告诉我。”话里的意思太明显，顾苏不是听不出来，只是面上不好拂了长辈的面子，只装做没听懂：“行，大不了让他给我涨工资呗。”这回陆妈妈倒是没追着顾苏问了，只叹了口气：“那这俞画又是个怎么回事儿啊？”顾苏摇头说不知道，不是她装作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连她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陆妈妈看这手里的菜摘完了，让顾苏洗洗手赶紧出去，还临带着说了句‘儿大不由娘’。
　　说给舒颖听舒颖倒是有些乐‘嘿，这下好了，大胆的让他们闹去吧’。
　　俞画那么点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偏生陆子期全程无表示，这儿的口子堵死了，那就换个地方下手吧，这不，吃饭前一直就坐在老太太身边陪聊呢。
　　“那么想搏关注，干脆裸奔好了。”
　　饭桌上倒是好不热闹，连带着俞画的尴尬和拘束也烟消云散，和大家在桌上开玩笑，但毕竟不是一圈人，白茴和宋清扬期的话题她鲜少插得上嘴，只得老老实实吃饭，倒是陆妈妈不愿冷场，到处顾得周到。
　　老太太作息规律的很，吃了饭就忍不住乏了，让人扶着进屋了，留着陆妈妈收拾场子，大家几个当活动活动帮着一起收，时不时搭个话。
　　晚上陆叔叔回来要和陆姨出去的，做小辈儿的不敢过多打扰，走的时候只说过段时间再来。
　　难得凑一起回大院，总得回家看看，七嘴八舌约好了局和时间便都散了。
　　蒋诚西回去的时候蒋太后在折腾花草，看着儿子回来了好不欢喜，从院子口说到客厅，蒋诚西也不厌其烦的一路附和，瞅着儿子心情不错，蒋太后大着胆子掏出一达照片：“儿子啊，你看这姑娘怎么样？”
　　蒋诚西微微苦笑，自从他回国蒋太后就一直琢磨这事儿，恨不得把大院里外待嫁姑娘都张罗来，来一场相亲流水宴。
　　蒋太后虽然称为太后，可那是地位上的，言行上对蒋诚西没有约束强制力。
　　“妈，别操心了。”想了想，蒋诚西把后话一转，劝蒋太后：“您儿媳妇儿跑不了，过些时候就见着了。”
　　蒋太后把话细细想了想，这是敷衍啊，还是真的有人啊？看看儿子的脸，又不像的是开玩笑，顿时来了兴趣：“是哪家姑娘啊，我见过吗？”
　　蒋诚西三言两语就把这事儿给带过去了。
　　顾苏回家才想起父母去了外省开会，家里除了阿姨一个人也没有，索性就坐在书房里打瞌睡。迷迷糊糊还真睡着了。
　　…
　　“不就偷吃了你一粒仙丹么？干嘛这样笑着看我。”顾苏惶恐的抖着手指，看着蒋妖孽的脸，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吃掉了。
　　…
　　一下顾苏就被惊醒了，摸摸脑门儿，这是抽哪门子风才做的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