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王子说不，黑国王说要》貓二

15、第7章-2

　　回到住扎的营地，黑狼国每次在迎来胜利时总会在晚上升起营火、围起圈圈跳舞、喝酒、大块吃肉、大声歌唱，这是生活在南方黑狼国豪迈不羁的庆祝方式。用热闹再翻起欢庆的沸腾，军队里多是父子兄弟、或者是自小就认识的伙伴一同出来征战，黑狼国虽是好战，但能够活着与旁边的兄弟或者家人一同欢唱、一起吃肉，是再开心不过的事了。

　　伊狼接过自己部下递过来的酒和大盘的肉走进了帐棚里，菲坐在泥地上阅读着伊狼给自己的书本。
　　「…外面在唱歌呢。」
　　「是啊…今天签了国家合并合约…」伊狼放下了酒和肉在菲的面前「虽然只是签了合约也不能算是胜仗，但是大家就是很爱找理由喝酒…」
　　阖上了书，菲抬起淡淡笑容「所以说，如果有机会的话，也许国与国之间不用战争就能和平共处呢。」
　　「…也许吧。」
　　伊狼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开口却发不出声音来「呃、今天晚上厨子一开心多烧了些肉…我拿些来给你尝尝看，我家的厨子手艺不错……」
　　「没关系，我还不饿。」
　　对菲怎么样都说不出那句谢谢……伊狼突然嘴上找不到话，好些尴尬「是吗…」
　　菲的笑，却显得有些闷闷不乐的。他紧紧抓着被在身上的罩衫，转头看着伊狼边小声细语「那个…伊狼殿下。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心理准备？」伊狼手拿着肉吃着，
　　菲咽了下口水，假装自己非常镇定从容不迫「现在也许是不错的时机点………您不妨趁现在开口………把我赏给军队吧。」
　　「赏给军队？」
　　伊狼耳里听见菲这么说，心脏骤地紧缩了下疼。

　　「您上次给了我选择机会…抱歉，我没有当下做出决定。」菲别过眼神回避着与伊狼正面相对「我这几天想了很多…」
　　伊狼飞快的抓住菲的手「…你以为赏给军队是件轻松事吗？」
　　「你以为我这次带出来的人数是多少啊？少说都快三万人！」
　　「我知道，这些我有想过…」菲看着伊狼微怒的表情并且充满疑惑的模样…跟自己在心中预想他的表情截然不同。
　　本来以为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之后，伊狼大笑后就拽着自己的锁链把自己扔去给外面的军队…本来是这么以为的。
　　「因为上次…」
　　「你是真傻、还是笨啊？再蠢的家伙都知道怎么样选择！！」
　　菲摇了摇头「我只是…只是因为之前伊狼殿下您说了…」
　　「…说了……看到我就觉得讨厌。
　　伊狼的心脏又重重的又抽了一次疼。
　　没想过菲居然把这话听得这么入心。
　　「上次在湖边…」菲低下了脸回想着上次伊狼说的话「被伊狼殿下讨厌的话…我想被扔到军队里去也是迟早的事情，所以…」

　　伊狼露出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有点着急却被菲给激怒「那是因为…因为……随便说说的事情你也当真，需不需要这么天真到傻啊你？」
　　伊狼手指扣住拴着菲的颈圈，硬扯着菲让他只能面对自己无法逃避「王子大人，你就真的这么想跟军队的人做吗？就这么喜欢男人是吗？」
　　「不！」菲急忙大力摇头否认「那种事情…我一点都不喜欢…」「伊狼殿下也是吧，本来那应该要和喜欢的人做才是…跟我这种跟一个男人……」
　　「要不是药的关系，伊狼殿下也不会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说着自己的不是，菲把自己贬得好低、嘲讽自己得好痛「说到底都是错在我身上，留我这种人质有什么用呢，最后赏给大家玩一玩…或许伊狼大人还会笑得比较开心…」

　　「伊狼殿下伊狼殿下…」
　　平常部下这么叫自己都没这么大反应，今天头一次听见菲这样称呼自己，却让现在自己极为不爽「你之前还阿大来阿大去的，现在又怎么了？玩什么装疏远啊？还是习惯之后…你现在不让男人抱你就难过啊？」
　　「过来！！」
　　「…呜！」
　　拉住锁链，菲被伊狼粗鲁的拖着来到床边，伊狼坐在床边菲跪在他前方。
　　「你不记得自己是什么身分了吗？」伊狼自己也不知道为何面对菲，总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暴发，这么轻易就因为他一句话就让自己暴怒「我是不是对你太宽松了？才让你有时间想其它事情？」
　　「我只是…」
　　看着单纯毫无心机的菲皱了眉头、露出些许苦恼的表情，伊狼却不像之前为了看这种表情而故意使坏。现在菲这张脸、那种莫名其妙的回答却让自己胸口的大火越烧越旺，越烧越就越让心脏处刺疼不已。

　　是，是说过要把菲赏给军队这种话，但是什么时候真的赏了？有哪次是真的给了军队了啊？这天真傻蛋王子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啊？什么时候说过我把你赏给军队我会很开心这种话啊？
　　你这个……你这个………！！！

　　伊狼将菲的犬耳大力往后拉让他抬起头看着自己「看来是我教得不够好是不是？你还有时间想其它人？喔……赏给军队？」
　　一吻。飞快的吻吸住菲的嘴唇，粗重深沉的这一吻彷佛要把菲嘴里肺里的所有空气都给掠夺光一样，吻得越久吻得越深吻得越疼……菲就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一般得无法呼吸，
　　「我要让你…」伊狼停下了吻，狠狠推倒菲在泥地上，双脚跨在菲的腰两侧旁，由上至下绝对王者的模样俯视着菲，伊狼嘴角斜斜往上抬着笑……
　　这样的菲，彻彻底底的惹火了自己，这火烧得自己的脑子都快被气晕了！！
　　「……让你这辈子再也没有办法跟其它人做！」
　　「最好让这个身体…」提起菲的手掌，伊狼狠狠地咬了一口「没有我就活不下去为止！！」

　　翌日清晨。
　　伊狼习惯的点上一管烟抽着，吸进肺后吐出一口白雾。
　　盘腿坐着，静静的吸着烟，脚边躺着熟睡中的菲，眼角边的泪干了又湿、湿了又干…现在残留在眼边的只剩沙沙的泪痕，伊狼小心翼翼的抚着菲的眼角，轻轻滑着他的脸颊，拨开沾在脸上的发丝，拉着自己盖的毯子轻巧得盖在菲身上，动作轻柔万分深怕吵起菲。没人看见的时候才显露出一点这样的温柔。
　　伊狼昨天没打算要这样对菲的。
　　本想要好好跟他道谢，再喝杯酒、吃块肉、大声唱歌开心畅聊到天亮的……本来想打算像个朋友一样的。
　　但是，怎么知道一听见他宁可选择军队而不选自己，伊狼就整个胸口闷烦到爆炸遏止不住自己的脾气，即使昨天那般践踏菲的身体一遍又一遍，却还是止不住那种怒火和不愉快。
　　越想心中越郁闷，伊狼穿上罩衫走出帐棚外。

　　「早安。」在帐棚外遇见了左「陛下今天起得很早。」
　　「嗯…」搔了搔头发，伊狼深深抽了一口烟。
　　「后方已经在收拾了，中午前应该就可以拔营继续前进了。」
　　「……左。」
　　「属下在。」
　　伊狼吐出一口烟「我问你个非常简单的问题。」
　　「只被一个人强上好？还是被几千几万人强上好？是你的话你会怎么选？」
　　左虽面无表情，但心中颇惊讶会被自家国王问这种问题「这是……假设性问题？还是推敲性左证？还是心理测验……我该假设我是男人？还是女人？还是…这是一种酷刑？」
　　伊狼摇了摇头「我没问得那么复杂，就照字面上直觉回答我。」
　　「就字面上来选，应该是一个人比较好。」
　　一听左这么说，伊狼更是觉得昨晚菲的选择实在选得太离奇，他露出相当认同的表情「是不是？再怎么不会想、再怎么傻也都知道一个人这个答案比较好啊，怎么会有人宁可选军队？傻蛋的脑子果然无法理解！！」
　　「但如果可以的话……」左依旧是面无表情「怎么样都不想要被强着来吧。这种问题不管怎么样回答，都得要被强迫做不喜欢的事情吧？」
　　伊狼哑口无言，从没想过给菲这样的选择时他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左轻弯腰鞠躬「看来陛下也找出盲点了，属下先告退了。」

　　伊狼半闭双眼吸着烟，没再发出半点声音。
　　这一霎时，脑子充满好多好多愧疚……这些都是伊狼自小到大没经历过的情感，越想就越让自己头发胀，胸口也疼。
　　准备走进帐棚时，伊狼看见门帘下有株小草，枝叶尖端有白色的小花苞，花苞口刚刚绽了开些，伊狼鼻音笑了一口「怎么这里会长了…」
　　脑子突然窜过一个画面。
　　那是有次起床后，看见菲伸手往外的奇怪举动。
　　『花店！』如果可以不做王子的话，菲最想做的工作就是开花店。
　　伊狼蹲下身看着那株小草「所以那个傻蛋在看的…就是这个啊？」

　　伊狼走进帐棚，看见菲身后的尾巴轻轻的拍着地，似乎是醒了。
　　「…醒了？」
　　「…嗯……」菲回答的速度很慢，声音很哑，
　　伊狼的脸上笑容有些不太寻常，高头大马的他在身后不知道藏起什么东西，现在模样像个孩子般的调皮「我有东西要给你！」
　　菲坐起身来，动作很慢很慢，看来昨晚的疼痛还留着不少，菲微皱着眉头坐立了身子，伊狼坐到他面前「手伸出来！」
　　菲有些不解，只是顺着伊狼的话把手伸了出去。
　　伊狼把手上的东西放到菲手上，是刚才看见的那株小草，还沾着些湿湿的泥沙，
　　「这…」捧着小草的手在发颤着，菲看着手的小草，的的确确是平常在门帘边看到的小猫荳蔻，花苞刚破了口…这种模样看来，大概明天清晨就会开花了，
　　「你之前不是在看这个？」伊狼表情似乎有些得意「你是不是很喜欢？」
　　「为什么……」菲掉下了眼泪，一颗又一颗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啪搭啪搭掉落…
　　「为什么哭啊？你为什么…」伊狼下意识的伸手擦去菲不断不断滑落的泪水「我才要问你为什么啊，你一直看着不就是代表你很喜欢吗？为什么哭啊？」
　　「喜、喜欢啊…」哭得比上一秒还惨，抽抽噎噎得话都快说不好，
　　「弄痛你的时候你哭我懂，为什么为什么送你喜欢的东西你也要哭啊…」菲的泪好烫，滴滴流过伊狼的手，惹得伊狼整个心又更烦了「别哭了好不好，我不是要让你哭才送你东西啊。」
　　「好不…不容易要…要开花、花了…」菲垂下了头，泪水全撒在地上「每天…每天都、都在看着啊……这颗小…小猫荳蔻好坚强啊…我也好想象它一样…可是…」
　　伊狼听着话都说得模糊不轻的菲是这样看着这颗小草，他脸上得意表情早就不知道飞去哪里了「我不知道你是这么想的…」
　　一个弹指，菲手上的小猫荳蔻被一颗气泡包了起来，根部处一点一滴被泥土给包了起来「好了，这样就不会死了，晚点就看得见开花了…」
　　「别哭了好吗？」
　　伊狼抱住了菲哭得发抖的肩膀，他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好令人心疼，好想安慰他，好想给他所有他想要的东西，只要他能不哭，彷佛全世界也跟着天晴一般。在这之前还那么以看他痛苦的脸为乐的伊狼，现在却因为菲这样的嚎啕大哭而不知所措、乱了分寸。

　　「呜！」
　　在伊狼怀中的菲突然停下了哭声，但换之却是发出痛苦异常的声音，菲的双眼张得好大！他倒在一旁，脸色苍白、不断冒出冷汗，浑身发颤个不停…心脏跳得好快，几乎都要冲出胸膛了…
　　「菲？你怎么了？」伊狼看着倒在一旁的菲想碰却不敢碰，这次完全无计可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菲这么痛苦，想要使用法力却无从下手「菲！！」

　　刚才发抖冷汗的症状停了下来，整个人一动也不动。
　　「…菲？」「菲？」「菲！！」
　　伊狼摇着菲的身体大声呼喊他，喊到声嘶力竭却没有一点反应。

　　菲没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