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币》沈汐海

57、循序渐进

　　每颗心都是脆弱的，都希望有个人来爱自己，也希望有一个值得自己爱的人。千索脆弱的心在一个原本充满恐惧的夜晚住进了一个他，原本排斥别人的心希望他可以靠近她一点，近一点，近一点，再近一点。习惯排斥的她也许无法马上为他敞开心中一直紧锁的大门，但是至少她为他打开了一扇窗户。
　　鲛消没有出现的二十年中，在美国时，晚上见到的只有忙碌的人群；在法国时，她感受的是没有母亲也没有兄长的黑暗，无尽的黑暗。但是这次来法国，当她处理完公务，等待她的不再是夜的寂静，而是鲛消的呵护倍至。
　　很自然的，千索坐进鲛消为她打开的车门。鲛消每一个温柔的动作，都如同电影般定格在千索的脑海。
　　“今天去我家，我亲手煮中餐给你吃。虽然是中国人的血统，但是你应该不常吃中餐吧！你喜欢中餐吗？”“兴奋”是鲛消见到千索的惯有反应。
　　“我妈有空会做。”
　　“今天你要好好尝尝我的手艺哦！一定很好吃，这样的话••••••”鲛消盘动着方向盘，露出一丝狡猾的微笑。
　　“你的菜是绑不住我的心的。”如果鲛消的话是希望的火苗，那么千索冷淡的反驳就是抹灭希望的冷水。
　　“这都被你看穿了？！”鲛消俏皮的一笑，透露出他的童真，很快的，他变得严肃而认真，“我的菜无法绑住你的心，我会选择更好的方法。只要可以得到你的心，我愿意做任何尝试。”
　　鲛消忽然之间的表白并不让千索感到陌生，曾经不只一次，千索听出了他话中满满的爱，但是千索依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鲛消的感情让她感觉到窝心的温暖，让她感受到除了亲人以外的爱。但是，鲛消的爱同样让她感到害怕，因为她母亲的告戒，不，是警告：绝对不可以靠近纳家的任何一个人。曾经，千索对于母亲的这个警告并不在意，因为她从来不会主动去接近一个人，可是现在她不禁想要问一句为什么。也许，是爱她改变。
　　很快，他们到达了鲛消的公寓。第一次，千索踏进别人的家门，没有自己的母亲，没有自己的哥哥，但是她却有种回家的感觉。鲛消的一句“这就是你的家”让千索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围着围裙，原本潇洒的他就如同“家庭主男”般的站在厨房里。坐在吧台前的椅子上，此时的千索可以毫不掩饰的望着鲛消。母亲的警告一再回响在她耳边，自己的意识似乎也在告诉自己离开鲛消，决绝的回美国，回到自己原本的生活。可是鲛消的深情和她的心却一再引诱她，让她欺骗自己的母亲，让她忍不住留在鲛消身边。
　　千索原本朦胧的思绪被厨房飘飞出的辣味呛回到现实，也许她和他是相爱的，但是他并不了解她，他并不知道她遗传了自己母亲虚弱的胃。
　　不一会，菜端了上来。鲛消注意到千索什么菜都吃，但是那盘糖醋排骨和辣子鸡，她一碰都没有碰。
　　“千索，糖醋排骨和辣子鸡很好吃的，你试试嘛！”
　　“我的胃受不了辣的。”
　　“那么糖醋排骨呢？”鲛消殷勤的夹起一块排骨。
　　“我对醋过敏。”千索的话让鲛消的手尴尬的停留在半空。
　　“对不起，我不知道。”鲛消看起来十分的懊悔，懊悔自己为什么在做菜之前不弄明白千索的口味。“都怪我太兴奋才会忘了先问你的口味。”
　　“鲛消”千索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不需要这样，我••••••我会承受不了。”
　　“千索，不要这样，我不会要求你回报什么。”鲛消最不想听的就是千索这种带着自责的口气，他不想成为她感情的负担。
　　“就是这样，我才会••••••”
　　“好了，到此为止，我们去和咖啡。”鲛消打断了千索的话，也许这也是一种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