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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绝殊离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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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林客有昨夜一宿没睡,过了一会儿便靠在江泊舟怀里睡着了,江泊舟把他放在自己自己床上,小心的盖了被子。
他看着床上的人褪去那张世故又斤斤计较的面具后,一张脸甚是清雅,那人的眼角竟因整日喜欢眯着眼算账,多了一丝皱纹。他欠林客有确实太多了,他记得他从来不爱做亏本的买卖,如今怎是这般糊涂。
记得八岁的时候江泊舟偷偷溜出门去找人斗蛐蛐,结果江泊舟蛐蛐“将军”甚是勇猛,赢了不少人,可偏偏赢的人中有唐家大少,身上一坨肉直看得人发怵。
“最横不过唐家”那小少爷的蛐蛐自然也无人敢赢。颤着一坨肉一脚便“将军”踩死。江泊舟小时候就是个性子淡的人,拎着“将军”的尸体回了家。
林客有看到他闷闷不乐,也不知为何,当看到被踩得不忍睹视的“将军时”,提着剑便出去了。
第二天,唐家的人过来找常有欢,唐家跟常有欢也是多年交情,经常府上串串门,但是这次唐家老爷走后。林客有挨了二十鞭子。老管家来送药时,他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林客有看到将军尸体后,便跑到斗蛐蛐的地方,问谁弄死了将军,当时唐家大少正拎着一笼子,里面养了两只毛色雪白的小鼠,溜达着进来,一听林客有讲这话,昂着脸挺着胸颤着肉,一拍胸脯道了一句“是本少爷我!”
林客有二话没说一剑挑死笼里两只小白鼠。临走时还说了一句话:“我家“将军”身经百战,以你的两只鼠辈抵我家将军一命,这买卖真是我亏了~”。
自然唐家大少两只鼠辈若不是花上千百两得手的好东西,也不会让这小少爷稀罕拿出来溜达,而“将军”自然不费一钱不知从哪疙瘩乱丛草里得来。但是经这林客有一番话,倒听出这蛐蛐竟值得千百两,也觉得不亏。“无商不奸”这句话倒让林客有从小就展现的淋漓。
江泊舟记得那天晚上在林客有房间笑的满地打滚,然后抱着林客有哭了一晚上,他知道从来只有客有才如此护他。可是这么多年他林客有在他身边什么都给不了,这买卖何曾不亏啊。
他帮床上的人掖了掖被角,便出了房门。他唤了小僮儿过来,
“让厨房备点粥,待林爷醒了,便让人端进房来。”
随即让人将剑五唤来议事厅。一会儿一个身着黑色绣金线衣服的清秀少年进来了,脸上表情严肃略带几分邪气,跟在众人面前那个弱不禁风被古时丘调笑的少年真是相差甚大,若不是同样的模子,定以为是同胞的却性格迥异的双生子。
他一进来便朝椅子上一坐,朝高位上的人笑道:
“公子,剑十剑九都已回来,你想要的都在我这里,公子要拿些诚意出来,犒劳一下小五啊~”说话时眼里那调戏意味丝毫不加遮拦。
江泊舟似是没看到一样淡笑道:“剑五,我把时丘嫁与你,算不算得诚意啊?”说着挑了挑眉。
“哦~时丘可是一个美人儿,只是色字头上一把刀,我剑五再贪,也不能欺到他惘生教头上不是!”
“唉~小五这话就不对了,既然我常欢林是打开门做生意,来者即是客,就得有待客之道~”江泊舟的嘴角牵出了一抹阴狠之色,就是随他多年的小五看了也觉得有些发怵。
“只是我不明白,既然你一直知道古时丘是何身份,还把他带在身边两年,就不怕他……”
“邪教正派这么多年来拼的你死我活,为的不就是一把剑,刚好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自然妥当”
“惘生教乃是武林第一大邪教,三年前突然壮大,听言其教主的隔空三绝掌更是凶狠,必然不好对付,现在这江湖人矛头已然指向了我们,我们自然要将这火引到他人身上”
“借刀~杀人这个法子,向来用的顺当”
“知我者莫若你也~”此时的江泊舟又恢复了一派云淡风轻的脸,只是嘴角那一抹阴狠之色却独添了一份媚态。
他端起一杯茶饮了一口,头也未抬,只淡淡地叫了一句:
“剑九剑十~”
随后不知从哪儿出来两个清秀少年皆着一身黑衣,只是肩膀处绣的花纹不一样,一个少年身上用绿色丝线绣的是一枝竹,竹上有九叶。另一个是十叶,而剑五身上用的却是金线绣的竹,为五叶凝波竹。
“事情查的怎样了?”江泊舟抬了抬眼,拨了拨盏中的茶叶。
“回公子,鬼医谷设的阵法果然厉害,我试了几次都无法破阵”剑十回道。
“此阵法设得相当巧妙,通过守宫槐舒展枝叶时,使密林环抱、株株相接,若一旦冒入,即便认准一个方向,疾行再远,也仍会见到的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树林,且仍会立在原处,最终困死在林内”
“如若当时不是琴声警示,恐怕我已误入此阵中”
“公子,听说七杀阵便是以琴声作引示,为何会想到那琴声不是阵中人所设?”剑五有些犹疑。
“ 七杀阵,太过诡异、恐怖,且戾气太重,阵中琴声节奏奇异,并非那日所闻清冽。鬼医谷向来绝情,却也不会设如此邪阵。”江泊舟将手中的茶杯淡淡放下,眼里有些东西一闪而过。
“那人近来有何行动?”
“我在林外守候多日,进出不过三人,一人鹤发童颜,另一人则是公子所见那位瞎子”
“那第三人,每次出谷都戴一方斗笠,面纱遮脸却是看不清,每次欲要跟随,却总能听得一阵笛声,而后那人便不见了~”
江泊舟想到,常有欢亲手培出十剑,个个都是高手,能被这么轻易甩掉,这个人定不是泛泛之辈。
“不过那个瞎子,却与那第三人来往亲密~”剑十接着道了一句,脱出口时,才觉得这话听着似乎有些不妥。旁边的小五一直对他挤眉弄眼的,似要暗示什么,只怪剑十生性敦厚,愣是没明白,这是何意。剑五绝望的闭上了眼~
江泊舟觉得这话听得总不是个滋味儿,心里闷了一口气,半天没缓上来。当后来他亲眼目睹了这所谓的“亲密”时,他才知道这滋味儿是什么。
“鬼医谷白鹤子有一徒弟,手持一支短笛,笛声如鬼魅,最易让人迷失心神,我曾多年前见过他一次”他啜了一口茶,继续不动声色。
“瑞王那边怎么样了?”
“回公子,瑞王这人行事狡猾,竟查不到半点消息,只是他好像一直在找一个人”
江泊舟挑了挑眉问道:“何人?”
“一个身带黑色古琴之人,无名无姓”
江泊舟皱了皱眉,忽然抬首,脱口道:“难道杨之水没死——”
他嘴角噙出一抹笑,眼里波光流转,眼角那一颗墨泪,甚是媚态尽显,真可谓:绝殊离俗,妖冶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