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少女的成长记录》莫妍灵

9、境界之森

　　沈洛妍和小M买完晚餐食材，回到莉莉丝的家已经是半个恒星日之后的事了。
　　原本银色穹顶一样的天空已经暗了下来，碎宝石一样的繁星慢慢开始崭露头角，天空之海里倒映着无数水晶球和水晶建筑物，波涛起伏间光芒细碎而璀璨，让人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海。
　　小M使用夜间星钥，将一把星形的钥匙对着莉莉丝的家的水晶外壳上发出一道银色的激光，莉莉丝的家瞬间变得有些摇晃有些模糊，像是空间扭曲的即视感，等到沈洛妍看清眼前的景象，他们已经站在莉莉丝的家的大厅里。
　　家里冷冷清清，莱娜.莉莉丝似乎还在睡觉。只是空间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类似酒精的味道，那味道浓烈的让人只是站立其中便有些昏昏欲睡。
　　沈洛妍捂住鼻子，小M有些失落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启空气净化功能。
　　大厅中央，原本正在打呼噜的源树听见动静，睁开色迷迷的小眼，嘴巴撅起成喇叭状，对着沈洛妍猛吹口哨：“哎呀，漂亮的小姐回来啦，快来我源树的怀里，保证让你快活似神仙~~~”一边说根部的枝条还偷偷地伸过来缠住沈洛妍的手脚。
　　小M发出一道电流击中源树作怪的枝条，突然被击中的源树措不及防，整个树根连同树冠都剧烈颤动了一下，一阵丁玲咣啷的响声，几个圆形的散发着酒精味道的容器从源树的根部滚出来。
　　源树正要发难，小M指着地上的瓶子怒道：“你居然敢偷喝主人的木源精酒？小心我告诉主人让她一个月不给你看性感女郎的全息图册！“
　　“哎呀呀！”源树赶紧挥动所有的枝条摇晃：“可不是我！主人她自己喝了这么多精酒，我只是偷偷吸了点儿容器里剩下的……”
　　听了源树的话，小M似乎比刚才更加失落。有气无力地挥动了一下翅膀，将它和沈洛妍转换至书房的空间。
　　沈洛妍感受到它的低气压，小心地轻声问：“怎么了？你的主人她……”
　　小M摇摇平板电脑的身体：“你该叫她莱娜……主人她这些年都很消沉，那件事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
　　小M的脑袋垂得更低。
　　似乎问到一些不该问的，沈洛妍考虑是不是该换个轻松的话题，但是小M很快自我恢复，拿出两本莱娜让它给沈洛妍看的书，递给她说：“正好离晚餐还有些时候，不如你先看看这两本书，也好对月神境有个大概的了解。”
　　沈洛妍点点头，接过书本翻开封面。
　　她的手指放在书页上的时候，神奇的事发生了，她只觉得那些文字的信息像电流一样通过手指传递至脑海里，一条条一幕幕像真实发生过似的在她的脑海里开始原景重现。
　　“我们这里的书本都是感官式梦境阅读的，”小M看着沈洛妍躺在沙发慢慢合上双眼，它轻轻挥动翅膀离去：“愿你做个好梦，然后等梦醒了，你也就看完了这两本书。”
　　……
　　卡尔特星。
　　蓝色的与地球相似的星球上，人们过着平静而祥和的生活。
　　突然有一天，地震、海啸、火山喷发、飓风，所有的灾难瞬间席卷了这个曾经美丽富饶的世界，即使这里的文明已经高度发达，即使人们早已搬至空中居住，但依然无法抵御纷拥而至的毁灭性灾害。
　　最终，在星球即将爆炸之前，人们启用巨形月神舰将幸存的人与生物一齐带离，开始了漫长的寻找宇宙中另一个适合生存的星球的旅行。
　　经过几百光年，他们终于在银河系发现了另一颗蓝色的水星——地球。
　　被发现的时候，地球上虽有很多真菌及微生物存在，但其环境并不适合大多数生物乃至人类生存。卡尔特星人将远古生物始龙兽的复制品投放于地球，始龙兽能够净化环境，为生物的生存提供必要的氧气和条件。
　　复制品们在地球上繁衍出了新的形态——恐龙。恐龙的出现标志着地球已经具有适宜生物生存的环境和条件，于是卡尔特人移居地球，开启了数万年与恐龙共存的漫长岁月。
　　直至6500万年前一颗直径仅有十公里的小行星撞击地球，地球竟迎来了与卡尔特星一样的毁灭性灾难。卡尔特星人开始明白，或许行星撞击只是导火索，真正引来灾难的是他们高度发达的甚至能够控制部分自然力的文明的本身。
　　随后，始龙兽与恐龙灭绝，卡尔特星人将月球背面作为空中基地，利用仅剩的两条始龙兽重建了天空海和月神境。
　　但是他们并没有放弃地球，在地球环境逐渐复苏后，他们向地球投放了高智能生物——后来的人类，卡尔特人以永远只有一面面对着地球的月球作为观察和监视的媒介，想要通过人类找出一条通向高度文明，却又能够避免星球毁灭的发展道路。
　　……
　　梦境至此，两本书已经自动翻至最后几页，沈洛妍陷入淡淡的白色光晕之中，渐渐有了苏醒的迹象。
　　恍惚中，她听见水滴落入水面的“嘀哒——”的清脆的声音。
　　梦境突变，她看见眼前有一个浅蓝的平静地像镜面一样的湖。湖的四周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各种五颜六色的小花星星点点地盛开在湖边的草地上。
　　月光照耀下，湖面上笼罩着一层银白色的水雾，而在水雾之中，有女子，身着长及湖面的白色长裙，静静地立于湖心之上。
　　沈洛妍看见自己向着女子走去。
　　女子转头看向她，侧脸在月光下带着忧伤的味道，她的眼睛，淡紫色，记忆中熟悉的颜色。
　　“你终于来了。”女子说，轻轻地叹了口气。
　　“三千年了……想要拿回属于你的记忆吗？”
　　沈洛妍不知该说什么，只有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滴落。
　　女子又叹了口气，伸出莹白的手指抹去她脸上的泪珠。
　　那颗泪珠在女子手上，晶莹剔透，浮在半空中，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
　　“你的心，我确实收到了，而你的记忆封存在境界之森的湖底，没有那个人的允许，谁也无法开启……”
　　女子将泪珠放在指尖，轻轻一挥，泪珠落在沈洛妍的眼角处，形成一颗胭脂色的泪痣。

　　“如果想要找回记忆，就去镜司.夜阑吧。那里，应该有你寻找的东西……”

　　女子说完，长发与裙裾飘摇，像一只美丽的孤独的白色的蝴蝶，渐渐地变得模糊……模糊……

　　沈洛妍睁开双眼。

　　——是梦？

　　“你醒啦！”
　　小M带着一副全息眼镜坐在她身旁的沙发上，两只机械手捧着一堆用过的纸巾。
　　“呃……你在做什么？”沈洛妍从沙发上坐起来。
　　小M的声音变得不稳，甚至带上了哭腔：“我……我在看你们人类的电视剧啊，呜呜，这个甄嬛传真是太虐人了，你看我眼睛都哭肿了！”
　　原来这里可以收看到地球上的节目！这样的话就能随时知道地球上现在发生的事情！
　　她开心地想。
　　只听小M继续梗咽道：“你说一个又老又丑的叫做皇帝的男人为什么就能拥有那么大的家，还有那么多美丽地妻子呢？这简直是宇宙间最大的悲剧！真是太、太虐人了！”
　　原来这才是你的哭点吗？沈洛妍表示无语。
　　这时隔壁空间传出一阵高亢的笑声，间或夹杂着捶胸顿足的响动。
　　沈洛妍诧异地看向小M，小M又揪出一团纸巾擦了擦眼泪，说：“刚才我从主人那里出来的时候她也在看人类的节目，好像是个电影什么的……”
　　“哦？什么电影这么好笑？”
　　“恩，我临走特地看了一眼，叫《贞子》 。”
　　沈洛妍：“……////”
　　“哦，对了，”小M一拍脑袋，“我替你准备了晚餐，是按照你们人类的烹饪方法做的，你看合不合胃口。”
　　小M扑闪翅膀，空间转换到餐厅，长方形的白色餐桌上摆放着一盘参杂着绿色与白色物体的食物。
　　沈洛妍抱着必死的心尝了一口……嗯，味道竟然很不错，就是不知道这些绿色和白色的都是什么东西。
　　小M得意地看着对方惊喜的表情，心想果然在里面加入它最爱吃的绿毛虫的料理就是很赞。但是它看着沈洛妍的脸，又有些疑惑，左看看，右看看，终于忍不住问：“洛妍女士，你在哭吗？即使我的料理非常好吃，你也不用哭啊！”

　　哭？怎么会？
　　沈洛妍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竟然真的有些湿。
　　手指在触碰到眼角处时感觉有一个小小的颗粒，对着小M取来的镜子一看，在眼角下竟出现了一颗殷红的痣。
　　和梦中那个女子挥弹在她脸上的胭脂痣一模一样！

　　沈洛妍突然有些惊慌，她抓住胸口的位置，觉得心脏闷闷的疼。那个梦……
　　小M伸出机械手在她眼前挥了挥：“你怎么了？没事吧？”
　　“小M，你知道怎样才能进入镜司.夜阑学院吗？”沈洛妍并没有看它，眼神像是落在虚空的某一点，但却异常认真：“我想要去那里，不论用什么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