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titian

15、脆弱

　　有时候，我会思考一些听起来有些形而上的问题
　　比如说，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为什么是在这里，而不是别的什么地方呢？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做着这样的事
　　身边围绕着这样的人，耳边听着这样的歌曲
　　脑袋里思考着这样的问题呢？
　　这一切，到底是真实存在的
　　还是只不过是我的想像，或者别人的一个梦而已呢？
　　每天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在梦境与现实的交界处
　　我都会忍不住这样问自己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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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唱片店里，林一澈戴着耳机，跟着旋律轻轻的摇晃着身体。
　　尹东有些好笑地看着他的样子，明明家里就有这张CD，干嘛非要跑到这里来听。
　　“感觉是不一样的。”林一澈总是这样解释。
　　伸手摘掉他的耳机，顺便在他头上抓了抓。
　　“走啦！再不走又要被那群女高中生包围啦！你都不晓得低调一点吗？”
　　总是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毫不在意FANS们的围堵，这家伙果然对人气很饥渴。
　　但是在网络上评选最宠爱FANS的艺人时，他当之无愧的得到第一名，看来这样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做他的FANS也真的是很幸福。
　　“你干嘛又弄乱我的发型，想死吗？”林一澈气焰嚣张地跟在他后面，顺手拿了一张CD去门口付款。
　　又要买了，尹东默默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好不容易出来逛一次街，也一定不会忘记买一张Parakiss的CD。
　　唱片销量并不好，尹东知道。
　　“这种东西有一张就够了，不要总是买了。”也曾经这样的劝阻过他。
　　但他只是笑笑，照买不误。
　　即使这样的买，销量又能有多少改变呢？
　　明明知道不会有什么帮助，却还是在自欺欺人。

　　第一张唱片没有获得好成绩，公司大概也不会在这支没什么前途的乐队身上继续投资了吧。VR在国内本来就是小众化的东西，虽然早就有预感，但失望还是来得太快了些。
　　尹东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但是林一澈却比他还要紧张。
　　除了拍戏之外，林一澈也开始接下主持的工作，有了自己固定的电台节目。
　　他在节目里总是会提到尹东和Parakiss，说他们是非常铁的兄弟，也经常会有很多爆料，一些小小的轶闻趣事，FANS却十分的感兴趣。
　　他随性自然的主持风格很受欢迎，在节目里风趣幽默的发言，灵活快速的反应，机智活泼的表现，经常会让搭档的女主播笑声不断，尹东听着有时候也会忍不住笑出来。
　　在灯光下和镜头前，林一澈正在渐渐地展现出的魅力，让尹东也无法不被吸引，从前那个抑郁的影子，好像正在一点一点离他远去，也许是没有时间去回想了吧，真的有些模糊了。
　　不过，也不用再担心他了吧，不管什么事情，一个人都可以很OK，尹东已经有些相信了。

　　“Tide他啊，除了跟我之外没有跟别人去过电影院……”
　　“我都是叫他K的，只有我一个人可以这样叫他，理由嘛，因为我喜欢，哈哈……”
　　“因为彼此太熟悉，根据对方的每一个动作都可以猜到下一个动作是什么……”
　　在车上听到他有些任性的口吻，尹东无可奈何地笑了。
　　“为什么老是搞些暧昧的发言？”
　　晚上回来躺在床上搂着他的时候，这样的问他。
　　“这样才符合深夜档的制作理念嘛！”
　　虽然也觉得用八卦来赚人气有些不太光彩，但是林一澈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让他觉得讨厌，只要是他为了自己而做的事情，都只会觉得好可爱。
　　怀里的人嘻嘻地笑了。
　　“笑什么？”尹东好奇地问他。
　　“看你那样子，很耗呆啊！”
　　尹东看着他，不说话。
　　“怎么了？”他收敛了笑容，两手捧住尹东的脸，低声的说：“不喜欢我这样做吗？”
　　尹东看着那双澄澈的眼睛，他明白他的心情，也想好好珍惜他的这份心意。
　　“没有啊，你做什么我都喜欢……”
　　一边喃喃地说着，一边轻柔地吻下去。
　　那种幸福，只想让人一直沉沦下去的幸福，真希望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虽然林一澈的努力多少提高了FANS们对Parakiss的关注度，但是Parakiss的危机却并没有因此而解除，通告越来越少，下一张专辑遥遥无期，无限期地松懈下来，队员们也丝毫提不起干劲。
　　合约马上就要到期了，这种情况，公司也不可能再要求续约。
　　再这样下去，就要面临解约的危机了。
　　尹东虽然也很焦虑，但是看起来却好像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其实还是有些不甘心，明明也有FANS团，明明也很受欢迎的啊，难道还是逃脱不了被商业化唱片业主宰的命运吗？
　　好不容易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乐队，就要这样结束了吗？
　　这些想法，却从来没有对林一澈说过，因为不想让本来就已经很担心的他更加担心。
　　而林一澈嘴上不说，情绪却一天天低沉下来。
　　大家在酒吧聚会的时候，也都是一副天快塌下来的表情，叹气声此起彼伏，气氛也比平常低落很多，倒是尹东老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在安慰大家。
　　“天无绝人之路，放心好了！”
　　话是这么说，大家抬头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尹东，之后一致地回给他一片叹息。

　　不过这句话也不能说没有道理，不久就得到了内部消息，据说有日本的娱乐公司想要跟公司合作，公司借机想要让Parakiss去日本发展，毕竟那里才有适合VR发展的环境，到了那边也可以学到很多新东西，如果发展顺利的话，相应的也可以带动在国内的人气，这个安排对于解决Parakiss的现状以及今后的发展问题来说，也算是最好的方案了。
　　得到确切消息之后，大家立刻欢欣鼓舞了起来，排练起来也有了劲头。

　　想到去了日本之后，就不能天天在一起了，尹东看着林一澈，真是恨不得将他也塞进行李一起带走。
　　在走之前的一个月里，两个人肆无忌惮的亲热，让周围人都看不下去了。
　　“干脆阿澈也加入乐队好了，看Tide这么舍不得你，到了那边还不得茶饭不思啊！”Chris打趣林一澈。
　　“我还真有这个想法呢，就相中你的位置了，看我先灭了你再说！”
　　两个人嬉笑着在地板上打成一团。
　　“你年纪比Chris大，怎么从来都不知道让着人家点儿啊！一点前辈的样子都没有。”
　　尹东看着地板上那一团，无奈地摇摇头。
　　洛明宇默默地从地板上站起来。
　　尹东的看着他一直走到凉台上，这才收回视线，心里想这孩子怎么有了好消息还这么低沉，真是莫名其妙的。
　　屋里继续着喝酒嬉闹，林一澈不知道什么时候注意到了凉台上的洛明宇，不声不响地走过去，一掌拍在他背上。
　　洛明宇一怔，手上的烟直直掉下凉台去。
　　“你在干嘛？”
　　看着那点火星消失在黑暗里，洛明宇没有抬头。
　　“想些事情。”
　　“啊啊，孩子大了，都有心事啦！说给我听听吧！”
　　洛明宇避开他突然逼近的笑脸，重新点燃一支烟。
　　“一澈哥……”
　　“恩？”林一澈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你……跟Tide哥到底是什么关系？”
　　林一澈一愣，随即笑了，“K吗？我们认识很久了，是很好的朋友。”
　　“K……”洛明宇轻声重复了一遍这个音节。
　　“我早就奇怪了，Tide哥的真名也好，艺名也好，里面明明都没有这个字母，可你总是叫他K，只有你这样叫他，为什么呢……”
　　林一澈笑着把手搭在他肩上，“只是一个普通的符号而已，没有什么特殊意义，不值得为了这个浪费脑细胞啊。”
　　洛明宇困惑地看着他。
　　“不明白啊，总觉得你们是在另外一个世界里，只属于你们自己的世界，我也想要进去，却总有什么挡在那里，怎么努力也不行，只能远远地看着。我觉得挡着我的，也许是过去的那些只属于你们的时间吧，但有的时候又好像不是这样……真的不明白了……”
　　林一澈收敛了笑容，洛明宇的话，让他有些措不及防。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你跟Tide哥，真的……只是朋友……而已？”
　　沉默过后，洛明宇又饶了回来，继续之前的问题。
　　林一澈觉得头有些痛。
　　洛明宇难道……已经知道了什么？可是……
　　“是啊。”
　　最后还是作出了肯定的回答。
　　“是吗？那好……”洛明宇转过头，用低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你不要后悔。”
　　“什么？”林一澈不太确定自己听到的话，“后悔什么？”
　　“在他……离开你之后”，洛明宇接着说下去。
　　林一澈怔了片刻，又很快地绽放了笑容。
　　“不会的，K啊，他是不会离开我的。”
　　自己就是讨厌他总是这副信心十足的样子。
　　“会的！”洛明宇狠狠地掐灭了手中的烟。
　　“我会让他离开你的，一定！”
　　留下这句话，洛明宇转身离开，没有再多看一眼已经呆在原地的林一澈。
　　半晌，林一澈回过神来。
　　“这算什么？独占宣言吗？最近的小鬼们还真是越来越霸道了呢！诶诶！”
　　头又痛了起来，还有些发晕。
　　敲了敲脑袋，用手指使劲揉着太阳穴。
　　大概……这回可能是真的喝太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