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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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与周掌柜约好的日子，顾良文起了个大早。没想到张氏和冉绣也要去城里买点针线之类的。三人就一起吃过早饭租了一辆牛车出发。
进了城，把牛车托付给客栈的小二，冉绣陪张氏去买零碎物件，顾良文自己去周氏成衣店，约好时间在客栈碰面。
见到周掌柜，周掌柜拿出早准备好的五十两银子和一对精致的手筒，说道：“伙计清点了你的货物，杂色的没有损坏的，大大小小四十六件，共计五十两二钱。手筒搭上的獭兔皮毛二钱，做工费就不收了，一共五十两。顾公子点好。”
顾良文数数银子，看了看手筒的大小和缝合处，点点头收入怀中：“没问题，多谢周掌柜。珍贵的那几件掌柜做主就是，等明年春天我再来一趟。”
与周掌柜告辞后，时间还早，怀中揣着手筒暖烘烘的。平阳城也快要下雪了，云舒正好可以用上。可是要怎么送到云舒手中呢？顾良文心中苦恼。
又转到南风馆的小侧门，顾良文直接坐在一旁的台阶上盘算。他现在进了南风馆也见不到云舒，将东西直接给老鸨引人怀疑，容易使自己日后成为肥羊，只能找一个可以直接接触云舒的人将东西带给他。可找谁呢？又该如何让云舒心无芥蒂地收下呢？唉！真是毫无头绪。
临近午时，上次见过的小货郎挑着货担晃悠悠走进来。顾良文眼睛一亮，过去对小货郎说：“今天又给里面的人送书吗？”
小货郎吃了一惊，矢口否认：“你说什么？什么书？我只不过是到处卖卖小玩意啊！”
顾良文尽量友善地说道：“我上次都看到了。不用担心，我就想见见上次的那个小哥儿。”
小货郎仔细打量他片刻：“哦，是你啊！你上次还买了个木雕送给他呢！”
“对啊，就是我。你今天和他约好了吗？他什么时候出来？”顾良文见他打消了疑虑，急忙追问。
“是啊，约好了。要等等，他还要偷偷溜出来呢！”小货郎坦言，接着怂恿道：“公子，再挑个小玩意送给他吧，你一定会获得佳人的芳心的。”
顾良文掏出一两银子给货郎看，说道：“我帮你卖书给他，我们见面时你不要出现，货担留在这，这一两银子就归你了，如何？”
货郎心动不已，挣扎着说：“那你可要把货担原封不动地还给我啊！”
顾良文将银子放在货郎手中：“自然。书在哪？”
货郎接过银子，放进嘴里咬咬后收入怀中，矮身取出一个布包，说：“这就是。唉，我就在巷子口等你啊，你见完哥儿赶紧出来啊！”
顾良文摆摆手，让他赶紧走。
听货郎的言外之意，今天只有云舒一个人，他们终于可以单独相处了。
顾良文站在货担边紧盯着小侧门，他的心砰砰直跳，为云舒的出现激动雀跃。
不知过了多久，侧门终于开了。云舒今日是一身鹅黄的衣衫，更显得面白如雪。他走得很急，迈门槛时还被绊了一下。顾良文条件反射地张开怀抱向前一步，云舒却扶了一下门站稳了。
云舒看到是顾良文，戒备地说：“你是谁？货郎呢？”
顾良文遗憾地收回手，轻声细语地说：“货郎就在巷子口等着，看，这的确是他的货担，你要的书也在。”
云舒认出货担和担上的小包裹，不解地问道：“货郎怎么不在货担边，你是？”
顾良文无从诉说重生的事，暗叹一声：“还记得我吗？上次我们也是在这儿见了一面，我还送了你一个木雕。”
云舒皱眉想了片刻，说道：“是你！谢谢你上次的木雕，我很喜欢。我把银子还给你吧！”
顾良文忙推辞：“不用不用，是送你的，怎么能要银子呢！”
顾良文看着云舒清亮的眼神，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喜欢你……”本不打算这么早表明心意的，但看到云舒俊朗的眼睛，顾良文什么都考虑不到了，一下子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云舒愣了一下，笑了，嘴角弯弯，眼睛也弯弯：“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喜欢我呢？”
顾良文看着云舒殷红的唇，眨了眨眼睛说：“我……我叫顾良文，表字秀章，今年十五，家住附近的顾家村……我……我对你一见钟情！”
云舒听顾良文一口气报出自己的情况，最后又磕巴出一句告白的话，又好笑又无奈：“顾公子，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顾良文上前一步，想握住云舒的手，但伸到一半又收回去，诚恳地低声说：“我知道，你是南风馆的小倌。不要担心，我会尽快筹银子赎你出来的！”
云舒脸上的笑意淡了淡：“既然公子知道我的身份，朗月在此就谢谢公子的好意了。不过公子还是不要勉强，有空的话以后来南风馆看看就行。”
顾良文听云舒疏离客气的话，心里难受：“云……朗月，我是真的喜欢你！你相信我好不好！我……我……”
云舒善解人意地接口说：“好，好，顾公子，朗月知道你的诚意了，朗月就在南风馆静待您的好消息吧！”
云舒仍是挂着淡淡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但顾良文知道这只是云舒的社交表情罢了，他根本不相信自己的告白。这也不怪云舒，一个是小倌，一个是以后的客人，一般想来双方说的话有几分可信的呢！看以后吧！至少现在云舒并不讨厌他！
顾良文为自己鼓劲，掏出怀中的手筒说：“前不久我去了一趟边境，看到一块羊羔皮，觉得很适合你。买回来后让人制了一双手筒，你带着冬天就不会手冷了。不过，羊羔皮有点不够，里面还添加了獭兔皮毛，你不介意吧？”
云舒看着手中柔软雪白的手筒，有点惊讶：“这个很贵吧！”
顾良文否认：“不会，只是一小块而已。白色很衬你，快戴上试试看，我让人估摸着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云舒抿了抿嘴唇，慢慢地将雪白的手筒套上，手心很快就泛起暖意。顾良文伸手在手筒外捏捏，满意地说：“大小挺合适的！”
云舒抬头看他，顾良文忙收回手，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云舒将手收回到袖子里，说：“没关系，谢谢你的手筒，我会好好珍惜的！”
顾良文看云舒没有拒绝接受，露出高兴的神色，忍不住看向他小小的耳朵，说：“以后，我再给你弄一副耳套吧，到了冬天耳朵有些凉。”
云舒听顾良文温情的关心不禁有点窘迫，他微微捂住耳朵，后退一步，咬了咬嘴唇。
顾良文看云舒咬着嘴唇不说话，饱满的唇瓣被咬得通红，映着脸上淡淡的红晕，竟散发出一股绮丽魅惑的气息。
顾良文不敢再看，低头看到货担上的布包，拾起来递给云舒：“你要的书。”
云舒也发现自己不自觉地流露出南风馆日夜调教出的媚态，心中唾弃自己一把，收敛神色，将布包接过抱在怀里，拿出荷包，说：“这是书钱，劳烦顾公子转交给货郎。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进去了。”
顾良文将荷包放进怀里，露出一丝请求说：“朗月！我们，再说说话吧！我很久没见你了。”
云舒停下往回走的脚步，说：“顾公子想说些什么？”
顾良文低声问：“你在……里面……过得还好吗？”
云舒微微一笑：“还行。毕竟是被当红牌培养的，老鸨对我还是好茶好饭供着的。”
顾良文说：“那就好。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等我为你赎身。”
云舒笑笑不说话。
顾良文又问道：“下次我们什么时候见面？”应该是问云舒什么时候再买书的，顾良文厚着脸皮说成两人什么时候见面了。
云舒抱紧怀中的布包，说：“应该很快。正月十五晚上，我就要出阁了。顾公子来南风馆可以点我的牌子。”
“这么快！”顾良文讶异。云舒三月初三才满十三，这也太早了点。“嗯。正月十五有十二个人出阁，都是明年上半年满十三岁的。老鸨说正月十五是个好日子，来的客人也多。”
“那我正月十五去南风馆找你！”顾良文承诺。
“你……”云舒欲言又止：“算了，你想来就来吧！”
顾良文解释自己的心态：“我有点担心你出阁的事，担心你会被人欺负。不过，你出阁后，我可以经常去见你了，而且到时我可以向老鸨为你赎身，我会尽快凑齐银子的。”
云舒若有所思：“到时候再说吧！你还是多考虑一下吧，赎身的银子可不少。”
顾良文笑而不语，他的感情和决心自己知道就好，多说无益。最后忍不住抚了抚云舒的发尾，说：“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吧，免得被人发现。等元宵我再去看你。”
云舒灿然一笑，点点头。
顾良文帮云舒推开侧门，目送他进去。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表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