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绝恋：香衾卧》宝沁

16、战前的激励

　　城外翟军军营中，章敬亭正蹙着眉与刘致彬谈话“哼，我已从吴家筹了近十万石粮食，他们瑜军纵然兵力强大又如何？不知道刘副官可听过蹇叔哭师的故事？”

　　刘致彬微一点头“秦国派出军队攻打郑国前，秦国老臣蹇叔劝告秦王，认为派出军队去攻打远方的国家，不单自己的军队劳累，而且远方的国家也早有准备了，一定会打败仗。”

　　“你认为拿我们比作郑国如何？”章敬亭嘴角微微勾起。

　　“远主备之，定会打个胜仗。”刘致彬新上任不久，并不了解这位声名远扬的常胜将军的作风，只好顺着他的意思说。

　　“错！如果因为我们粮草充足、兵力强盛就都像你这么想，那么这场仗我们必败。”

　　“属下不明白。”

　　“虽然这些年我们没有与瑜军正面交锋过，但是这是一支能够下破釜沉舟决定的军队，我们知道的道理，他们也一定知道，没有万全的准备，他们是不会向我们出兵的。”章敬亭倏忽转过身，鹰一般锐利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刘致彬。

　　刘致彬点头“师长是说，我们也要做好死战的准备？”

　　“昨日，我去兵营看将士们练兵，你猜我听见了什么？”章敬亭冷笑一声“哼，他们都以为这一仗轻松能赢，都开始讨论立了功要去哪个楼里找乐子了。”他拳头重重敲在大理石制的桌子上“一群废物，也配当我章某人手下的兵！”

　　“师长，不要生气，属下明白您的意思，自会去安排。”刘致彬是个极为精明的人，章敬亭话里的意思，他很快就理解，要给士兵们一个警告。

　　天色渐晚，太阳缓缓地落下地平线，军营安静了下来，将士们都躲进自己的帐子中休息了。

　　一个帐子里的士兵正抱怨着“个王八蛋的张四全，说好下午回来带烧酒给老子解馋的，咋都这个点了，鬼影都不见一个。”

　　“你别说，我也觉得怪，队长也不见了，他下午跟我说要出去，就到现在还没回来。”另一个小个子附和道。

　　忽然，一群身着瑜军军服的队伍鬼鬼祟祟地溜进了翟军军营。

　　“砰”一声枪响，一匹军马应声而倒。

　　已经休息了的军士们听见枪响都赶忙提着枪，慌慌张张地冲出帐子。

　　一众穿着单衣的士兵慌张地站在帐子前，紧张地端着枪四处张望，只见一支穿着瑜军军服的队伍往树林中逃跑，还不时回头放一枪，却因着夜色，看不清晰，一众人只好乱放了一阵空枪……

　　一时间，只听军营四处传来‘砰，砰，砰’的枪声，过了好一会，才有人喊起来“我看见瑜军的军服！他们是瑜军的人！”

　　另一位士兵一手提着裤子，一边啐道“我呸，不要脸的，半夜搞偷袭。”

　　一位看上去年纪小的歪了头想了想“周大哥，怎的他们偷袭了一头马崽子就跑了？吓死俺了，俺还以为没命了呢。”

　　“哼，他们怕咱们呗，要打起来，我们可要狠狠地把他们打回老家去。”

　　这时，一辆洋汽车的灯光照亮了军营尘土飞扬的校场。

　　章敬亭一身笔挺的军装，脚上踏着锃亮的军靴下了车，一步一步走近这群因为着急‘抗敌’而穿着滑稽的士兵。

　　“发生了什么？”章敬亭的语气有些凌厉。

　　那个年纪小的士兵却丝毫不畏惧章敬亭，只是站了个标准的军姿，敬了个礼“报告长官，有瑜军来袭。”
　　“哦？被你们打跑的？”章敬亭随手指了指一众衣冠不整的士兵手中的枪支。

　　“报告长官，我们冲出来后他们就跑了，我们开了枪，但没有打中他们。”年纪小的士兵一脸稚气又严肃的表情。

　　“很好，今天，所有带着枪出来的人，一人两个大洋。”他微微点着头看着他们“你们，都是士兵，是保卫祖国安宁的士兵，我希望，在这一次我们翟军与瑨军的战争中，你们都要提高警惕性，不要轻敌，亦不要自大，我们为了未来的胜利，一定要做好决一死战的准备。”

　　章敬亭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一个字一个字敲击在夜幕下沉寂的校场上，让人感到一种震慑力，军士们虽衣冠不整，但却都心生一种肃穆与壮烈的情感。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决一死战！”

　　兵士们都激昂地喊了起来“决一死战！决一死战！”

　　那声音回荡在夜色笼罩的校场上，回荡到校场外的树林中。

　　这时，树林深处，刘致彬拍了拍身边一队穿着瑜军军装的士兵的肩膀“干得好！你们听到了吗？他们多激昂！”

　　那位士兵却敬了一礼“刘长官，张四全被流弹擦伤了，我们要求尽快回军营给他包扎。”

　　刘致彬看见一位年轻的黑黝黝的小伙子，正捂着胳膊，却脸上含了诚挚的笑容“我没事，我能行，我要听师长鼓舞鼓舞大家，只有打了胜仗，才对得起我们今天扮了一回瑜军的人，我的胳膊才不算是白受伤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互相看着各自身上的瑜军军服，有些好笑起来“刘长官，您上哪里弄来的这瑜军的衣裳？”

　　“哈哈哈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