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照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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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男子的声音厚重沉稳。
“是谁在那边喝茶呢？怎么要隔着一道屏风？”香衾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这样的位置都是很难订的，一定是哪家少爷吧。”婉珍正也看着那边的情形，一面随口答了香衾。
“今日那边听说是位军爷包了，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侍者淡淡道。
说到军爷，香衾却想起了前些日子母亲看到报纸说的要打仗的事情，于是问道“婉珍，你可知道要打仗了？”
“我爹爹也说了，如今买了好些粮食存着，只怕打仗呢。”婉珍点点头
“只怕瑜军该要打过来了。”
章敬亭站在另一侧的亭子里，隐隐透过屏风看见几位女孩，却听见她们正讨论打仗，于是未理会侍者正收拾地上的碎片。
“我娘亲说若是打仗了便带我到上海姨妈家中小住些时候。”香衾蹙了蹙眉。
“有什么安全不安全的，我瞧着呀，要是和素薇似的，嫁一位军官，有人护着，怕什么打仗？”铃兰仿佛有些不屑于打仗。
“若是有朝一日，允许女子参军，我们都去参军好不好？老师说要为国效力呀。”香衾有些期待的模样。
章敬亭嘴角勾起微微的笑意，这群女学生中竟也有不图享乐之辈，不由得悄悄绕过屏风，背手站在台阶上看着庭院里的女孩们，眸子中流淌着一丝暖意。
“参军我可不愿意，不过听说如今驻咱们城的是章师长，是个年轻有为又长得好看的将军呢。”婉珍神秘地对大家说。
“他可娶妻了？我母亲很愿意我像素薇一样，嫁一位军官，我若要嫁可要嫁的比她好。”铃兰长长的睫毛扑闪着，看着婉珍。
婉珍正要开口，却眼尖地看见了屏风后穿着肃穆黑色长袍章敬亭，于是瞪了他一眼“喂，你是谁？怎么悄悄看我们女孩子喝茶呀？”
章敬亭下颌微微抬起，有些傲然的模样，淡淡道“我只是悄悄听见你们在妄议军政。”
香衾有些不喜欢这男子的一身傲气，也抬头说了一句“如今言论自由了，我们私下议论并没有影响，而且，我们也不是议论秘密军政，不过是议论报纸上看来的消息罢了。”
章敬亭挑了挑眉，听声音，这个穿着鹅黄色旗袍，耳上缀了摇摆的珍珠耳坠，有一双干净的大眼睛的女孩就是刚才想要参军的女孩，于是低头笑了一声“你想要参军？”
婉珍却仿佛护犊一样，把香衾拉到自己身边“我们没有人想要参军，我们一群女孩子参什么军？你是个军爷，就可以随意窥视女孩子吗？就可以随意拉人参军吗？”
章敬亭却依旧抬着下颌，微微摇了摇头，转身走出庭院，穿过茶馆，他并没有穿军装，只是穿了寻常年轻公子的黑色缎料暗纹长袍，但是他穿着竹鞋踏在茶馆地上发出的‘嗒嗒’的声音，极为规律。
只留下侍者在后面愣了一愣，看着手里打碎的茶碗，低声道“完了完了，一定是我开罪的军爷，哎呀，这可怎么办呀？”
“什么怪人？惹了人又一句话不说就走了。”婉珍向来是个小急性子，章敬亭刚走，就骂出声来。
“好了，婉珍别生气了，别让一个怪人打扰了我们喝茶的好心情呀。”香衾温柔地摸了摸婉珍的发丝。
铃兰抿了口茶，用帕子拭了拭嘴角“对呀，有什么好气的，他走了才好，这下咱们可清静了，而且你看他长得多俊呢，我看着倒还顺眼。”
侍者也很是察言观色地笑道“刚才这位小姐喝的茶，就是我们准备的第二道茶，是取了金银花配上陈皮与桂花，清醇中带了甘苦与酸甜……”
不知不觉，喝过了几道茶，谈谈天，竟到了晌午时分，走出茶馆时，蒙蒙的细雨竟然也停了，阳光洒在茶馆旁几株翠竹的叶上，有晶莹的雨珠在上面反射出亮堂的光芒。
王叔的车早已停在门前，婉珍蹦蹦跳跳地走上前“王叔你果真准时来接我们了。”
王叔点点头“快上车吧，夫人让厨子备了饭菜，只等你带秦小姐与季小姐一同回去。”
几人早就将那个怪人抛之脑后，上了车，仍坐一排，一路打闹着，说笑着，不时地有树影斑驳洒进车内。
不一会儿，王叔就把车稳稳当当地停在卓府门前。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照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