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奈落之花》雪炎舞

2、柳生飘絮

　　“这里不是中原，我也不是中原人。”对方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淡淡地解释了一句，接着说道：“不过，这个地方是太过乏味。如果你想回去的话，随时都可以回去。”
　　“呃？不、不是，我不是嫌弃这里，这个地方很漂亮。可是……这里好像是一座人迹罕至的孤岛？”灵珊有些犹疑，这里荒无人烟的，看起来也不像经常有人到来。柳大哥一个人住在这里，不会很闷吗？
　　“这个地方叫蛇岛，远离中原，与世隔绝。岛上没有什么珍稀的东西，自然没有人上来这里，而且我也不喜欢有人上来打扰我。你要是觉得闷的话，只需要跟我说一声，我自然会叫人来把你接出去。”青年后说完后审视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你想要离开这里吗？”
　　“我……”岳灵珊的眼神瞬间黯然下来。回去后，她又能去哪里呢？自己的爹爹和丈夫，都已经自宫练剑，而且互相残杀，如果自己现在回去的话，见到的，会是父亲的尸体还是平弟的尸体呢？
　　“我是两不相帮！我……我是个苦命人，明天去落发出家，爹爹也罢，丈夫也罢，都不再见面了……”那个时候，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吧？
　　可是那个人，他冷冷地讽刺着自己吃，说自己去恒山出家，正是得其所在。他虽然双目失明，但她却从他的脸上，看到了深深的嘲讽与不屑。那时，她已经在心里发誓——宁愿死去，也不会踏上恒山一步！
　　如今自己如愿以偿地远离了险恶的江湖，来到了这片与世隔绝的净土之上，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对了，还有妈妈。如果自己能和妈妈一直住在这里，不用再去理会江湖上的尔虞我诈，平静地在此度过一生，想来已是上天莫大的恩赐了吧。

　　“我……我想回去见一见妈妈，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她也接到这里来。”灵珊鼓起勇气，抬头直视着青年的眼睛。这里应该是他的地盘，他说过他不喜欢别人打扰他。现在多了自己一个人已算是莫大的打扰了，他会允许这里再多一个人吗？
　　“当然可以。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妈妈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你说什么？”灵珊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她睁大了眼睛，嘴唇变得煞白，剧烈地抖动着，浑身的力气瞬间仿佛被突然抽空了，手臂无力地垂下，一直捧在手里的碗筷便自然而然地打落在地上，发出重重的破裂声。
　　碗筷掉落的声音惊醒了灵珊，她突然回过神来，七手八脚地去收拾碎片，但她的双手却是明显地在颤抖着，好几次将已经拾起的碎片又掉落在地上。
　　黑衣青年叹了一口气，蹲了下来，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
　　灵珊的脸上早已带上了微凉的湿意，闻言眼泪瞬间决堤。她的脸颊冰凉，眼泪也是冰凉的，“柳大哥，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她哽咽地说道，希望是自己刚才听错了。
　　“你的母亲……她自杀了。她临死前留了遗言给你的大师兄，让他帮你报仇。”

　　“自杀？”灵珊的眼泪顿时扑簌簌地落了下来，心痛得无以复加。她知道妈妈自杀的原因，一定是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以及自己的死讯。可是她还活着啊，为什么妈妈就不等等她呢？
　　“杀你的那个人，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了。”青年的眼神冷了下来，他当初是亲眼看到的，那个人把利剑插入面前的姑娘胸口时的不留情。他安慰着灵珊：“你的妈妈在九泉之下应该瞑目了。”
　　“惩罚？平弟他……平弟他死了吗？谁杀死他的？”灵珊的手猛地一紧，心中有什么东西在那一瞬间碎裂了。
　　“这个我可不知道。”看到她的反应，青年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神情。“我想要救的人只有你，别的人我可不关心。”
　　“是……是吗？多谢。”灵珊无声地哭泣着，过了好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擦干脸上的眼泪，站了起来：“抱歉，我把碗给弄破了。”
　　“没关系。”果然是他看中的女人。青年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

　　岳灵珊收拾好碎片，在屋后挖了个坑，把碎片全部埋了进去，又将表面的土踩得严严实实。她的动作纹丝不乱，表情平静无波，似乎刚才的痛哭和悲伤只是做了一场梦罢了。
　　黑衣青年远远地注视着她，看着她那婀娜的身姿如翩翩舞蹈的天鹅一般，在地面上欢腾跳跃。她的两缕发丝从鬓边划落，在颊边随风漂浮，有着一种凄婉的美。
　　为什么要救她呢？是因为姐姐，还是因为她那个大师兄？
　　她和岳灵珊一样，都是死过一次的人。
　　在死去之前，她曾经对身边的那个人说过，让他把自己的骨灰埋在樱花树下，来年，她要第一个看到花开。
　　可是，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躺在花船上，在海中随波逐流。
　　那个人……他终究是没有照着自己的遗言去做啊。是因为不舍，还是因为根本没把自己的遗言放在心上呢？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醒过来，明明是抱着必死的念头切腹自尽的。难道是上天觉得自己做下的错事太多，一死不足以偿还，所以让自己继续活着赎罪吗？
　　她回到了蛇岛，自己曾经住过的地方。那里早已人去屋空，桌椅蒙尘，想来天涯和郎儿好久都没有回来过了。
　　她乔装打扮，回到中原。稍一打听，得知一年前铁胆神侯造反逼宫，天地黄三大密探以及云罗郡主英勇护主，与神侯大战三百回合，终将神侯杀死。三位密探创建“护民山庄”，惩奸除恶，为民伸冤，深得百姓爱戴。
　　她的孩子，更是被皇上大加赏识，破例赐为太子侍读，与太子一起接受皇家教导。
　　听到这些传闻，她不置可否地冷冷一笑。自己的孩子，还是免不了要成为别人争权夺利的牺牲品啊。
　　不过，她不会让那些人称心如意的。既然她现在活了过来，就不允许她的孩子重蹈她的覆辙。
　　不过，现在郎儿年纪还小，还没到值得那些大人物拉拢讨好的时候。不妨就让她利用一下那个皇帝，先让自己的孩子过几年风风光光的好日子吧。

　　来到京城不久，她便又听到了一个传闻，江湖上的五岳剑派齐聚嵩山，准备开展并派大会，并推举五岳派盟主。想来那个皇帝不会袖手旁观，必然会派大内密探暗中监视，好掌握江湖中的第一手情报。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她跟着人流去了嵩山。

　　那些五岳剑派的剑法，在她看来，简直幼稚拙劣至极。没想到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少妇，居然就单挑了泰山、衡山两大门派掌门。她冷眼旁观那场儿戏似的战斗，嘴角一直泛着冷嘲，直到看到那个叫“令狐冲”的恒山派掌门出现在。
　　那一瞬间，她睁大了眼睛，差点惊呼出声：“天涯哥哥？”
　　不、不是天涯，天涯的气质是沉默清冷的，没有他那么轻浮无行。
　　可是，实在是太像了啊，五官、面貌，包括身形，简直和天涯哥哥一模一样。
　　而且，他是恒山派的掌门？那个全是女弟子得恒山派，怎么会出现一个男掌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