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花却败》花芙

1、他还在 花却败【短篇】

　　1
　　初遇郑佳易，是十六岁的夏天。
　　林然拽着我让我陪她去篮球场，在她一个小时的软磨硬泡下，我终于受不住不再反抗被她拖向篮球场。在学校的篮球场里，我正好看到他投篮的动作，映着黄昏的残阳，好看极了。那个夏天我便有了个习惯，就是每个周末我都会陪着林然到校园旁边的冷饮店吃冰，因为那条路，会经过篮球场，那个时间，我能见到郑佳易。
　　我关注关于郑佳易的一切，他和我同样的年纪，同样的年级，只是不在一个班级。他学习成绩很好，每次考试都在年纪名列前茅，于是我开始更加努力地学习，因为这样的话，考试时我就能进第一考场，就能和他坐在同一个教室里，虽然只是几场考试的时间，但对我来说，却是弥足珍贵。有了这个动力，我开始就进步，高一下学期，我终于如愿以偿，和他在一个考场，只是坐在他后面的那个女孩，在考试之余，一直和他说说笑笑，看起来似乎有些扎眼。
　　文理分班，我和郑佳易分到一个班级，知道这个消息的我兴奋的一晚没睡觉，脑中幻想着各种和郑佳易在一起的场景。半夜打电话给林然，被她一顿臭骂，凶巴巴地问我是不是要造反。我把从遇到郑佳易直到和他分到一个班级的事告诉她，被她一阵调侃，随后就是鼓励和支持，帮我出谋划策。
　　林然是我在高一时最好的朋友，她选的文科，所以便分开了，不过即使不在一个班级，关系也没有丝毫生疏。只是在新的班级，我认识的人寥寥无几，那时想起来，高一一整年，我似乎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郑佳易身上。
　　到了新班级，我一眼就看到了郑佳易，可能这就是所谓的一个人只要喜欢另一个人，无论所在的地方是有多少人的聚集，却还是能第一眼找到那个人。只是他身后跟着的，是经常和他谈笑的那个女生。
　　看到这一幕的我有些生气，便转过身去不看他们，可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总想回头看他几眼，偷看他几眼。
　　自我介绍，我听着他的声音，沉浸在其中。后来是那个女生，名叫安子杏。真是个好听的名字，我想着。
　　不知从哪看到过这样一句话，给人印象最深的，往往是第一个和最后一个，无论什么。按照名册，我是最后一个自我介绍的人。
　　“我叫容水，高一时在二班……”后来我连我在说什么都忘记了，只记得当时自己的目光没有离开过郑佳易，而他似乎也感受到了炙热的目光，转头看向我来。仅仅是几秒钟的目光接触，我便感觉到了脸颊火烧般的热，我想我的脸一定红透了，于是赶紧结束了自我介绍，跑回了自己的座位。无意间地一瞥，看到了一直盯着我看的安子杏。

　　2
　　第一堂课无非是老班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说着，我的心思全然没有放在上面，而是看着郑佳易，畅游在我自己的世界之中。终于等到下课，我赶紧跑出了班，因为我隐约感觉到，在课上，我一直看着郑佳易，而安子杏，似乎一直在盯着我。
　　“嘿，容水，知道我么？”听到有人叫我，我回头看看，是安子杏。
　　“你是谁？一定要知道你么？”我没好气地说。
　　她笑笑，依旧是柔软的声音，说道：“我和你分到一个班，我叫安子杏。”
　　“哦。”
　　“交个朋友吧。”对于我冷淡的语气，她也没有说什么。
　　“真是不好意思，我感觉我们并不是一路人。”说完这句话，我很潇洒地转身走了。听着身安子杏的话“容水！我不是火星的啊！”想笑，却又赶紧憋住。
　　安子杏，真是个不错的女孩儿，我想如果不是他一直在郑佳易左右，我和她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想到朋友这个字眼，我不禁有点想念林然，毕竟她住校我走读，如今又不在一个班，一天到头几乎见不上面，真怕有一天，我们会因此疏远……
　　晚上回到家，手机忽然来了条信息。
　　你和陈程熟不熟？听说以前你们是一个班的。对啦告诉你个秘密哦，我喜欢陈程！不要告诉别人哦，如果你知道关于陈程的什么，那就告诉我吧，拜托啦！
　　安子杏
　　看到这条信息，我脑中迅速飞转，像是找着什么东西，却又迷惘其中。我真是有点不懂，僵在了原地，不知在做什么，几分钟后，我拨通了安子杏的电话。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我电话！”
　　“你耍我……”
　　“没有啦。怎么可能耍你啊，我说的肯定都是实话！”
　　听她这么说，我也舒了一口气。
　　“你……喜欢郑佳易吧？”
　　我倒吸一口凉气，不是吧！这才第一天啊！就被发现了！那安子杏不会跟郑佳易说了吧……
　　“不是不是！真的没有！”
　　“我的第六感准得很，休想骗过我！”
　　我不知该说什么好，沉默了很长时间。
　　许久，我用极小的声音说：“是。”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没等她再说什么，我便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到了学校，迎来的是安子杏大大的笑脸，然后她把我拉到郑佳易身旁，说：“郑佳易，这是我的新朋友，容水！”
　　郑佳易看着安子杏，说：“有朋友了那就太好了，以后就不用总是缠着我了。”随后又看向我，说：“你好，我是郑佳易。”
　　随后我和安子杏便形影不离。
　　事与愿违，那些我认为能够陪我一辈子的人，可能不知什么时候就离开了，而那些我认为一辈子都不会和我有交集的人，或许会成为我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有时命运真的很作弄人，就像以前我从来没想过，安子杏会这样帮我。然而这时，我认识了在我生命里一个非常重要的男生——顾永夏。
　　顾永夏和我一个班级，成绩倒不是很优异，但体育是他的强项，跑步赢来的奖杯估计能绕着我们班转一圈。由于我在女生里面体育还算好，便被老师安排成为了“女军体”，而他呢，则是军体委员。由此我们的交集便开始多了起来，后来又偶然地发现我们都喜欢读书，都喜欢看动漫，都喜欢听燃向音乐……
　　慢慢地，慢慢地，他成为了我最好的异性朋友，在别人眼里好似恋人的那种。
　　“我感觉你不像喜欢郑佳易反倒像是和顾永夏是恋人啊！”安子杏不止一次这样跟我说道。

　　3
　　似乎我真的是老天照顾的幸运儿，高二的学习小组，我和郑佳易分到一个组上，他是组长，我是副组长，又因我与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安子杏关系甚好，自此，我们交谈的机会便多了起来。可是交谈的内容也无非是一些此关于小组和学习的事，可是我却很高兴。
　　高二的生活开始忙碌起来，但是我还是不忘注意着郑佳易，又一边帮着安子杏，可大多数时间还是和顾永夏在一起的。我和郑佳易在一个班里，而安子杏和陈程不在一个班里，就凭这点，我就比她幸运很多，而我和郑佳易关系的靠近，安子杏在中起着重要的作用，所以我在陈程这件事上很是上心。
　　记得有天安子杏鼓励我去表白，我只是懦弱的摇摇头，她开始道着郑佳易对我印象不错啊，你和郑佳易在学校里几乎每天都在一起啊什么的，我只是在一边静静地听着，因为我知道了一个消息——陈程有女朋友了，和他一个班的林萌。是林萌向陈程表白的，听说当时陈程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在那以后我没和安子杏提过陈程，她自己也没说过。
　　“我不是她，我不懂她的感受，但是我想，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也会像她一样，平静地对待。”我这样对顾永夏说，这些话，除了他，我不知道该跟谁说。
　　对，他知道我喜欢郑佳易。我亲口告诉他的。
　　那几天我一直陪着安子杏，便和顾永夏相处的时间少了，郑佳易似乎看出了安子杏的不对劲，只是问了几句，看安子杏不作答，便也没再说什么了。而对于我，他则是以为我和顾永夏闹矛盾了，原来在他心里，我和顾永夏竟是恋人的关系。
　　我该怎么说？
　　我要不要解释？
　　他需要解释么？
　　各种问题在我脑中浮现，我猜想着各种郑佳易所认为的可能。
　　我和他在一个小组半年多，他就坐在我的旁边，是我的同桌。
　　当我弯腰捡东西时，他会把手放在桌角，似乎是怕我撞到。
　　当我被老师问到我不会的问题时，他会小声地告诉我或是把答案写在纸上。
　　当我考试没有考好时，他会安慰我，给我鼓励。
　　即使我没有追到他，我也要告诉他，他以为的不一定是事实。哪怕这些解释都是我自作多情。
　　我以为能够这样以朋友的身份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哪怕是众多朋友中的一个。
　　只是在我刚刚建立好目标和信心后，我们却分开了。
　　我的成绩大大提高，超越了班上的几个人，因此我也从副组长荣升成为了组长，我的副组长是顾永夏。
　　我和郑佳易分到了一个小组里，我们开始交流，这对我来说是非常幸运地，但这也存在了一个弊端——我和他的话题永远只有小组和学习。所以我们分组以后，再无交集。即使有个安子杏夹在其中。
　　其实我有时也在想，如果我和郑佳易是以我和顾永夏这样的方式认识的，会不会情况就会有所不同，我和郑佳易是不是也能像我和顾永夏一样。

　　4
　　“高三有个女孩追郑佳易哦。”顾永夏这样告诉我。
　　我惊愕地问他说你怎么知道。
　　他回答昨天和郑佳易一起打篮球时，有个女生过来表白，看校服是高三的。
　　想起前几天安子杏告诉我郑佳易最近在课上总是盯着我看。
　　又想起前几天班上一个人问道该送郑佳易什么生日礼物时，班上有个挺调皮的男生竟然说送郑佳易和容水一对情侣链。
　　他是不是喜欢我。
　　我抱着这样的期待。
　　因为这期待，所以我想，郑佳易不会答应高三的那个女生的。况且我听安子杏说过，和郑佳易表白的人不少，又高又漂亮又富的也有，可是郑佳易都没同意，所以安子杏推断郑佳易已经有了心上人，要么就是他高中不想谈恋爱。可是无论安子杏怎样套话，郑佳易就是滴水不漏。
　　我让顾永夏帮我出出主意，因为我觉得身为一个男生的他一定了解男生。
　　可是顾永夏只是随便说了几句，像是敷衍。
　　我又打电话给林然，却不想林然对我的态度竟让我感到陌生。
　　“你打电话有事么？”
　　听她这么说，我不知该回答什么。“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情接别电话过来了，我有很多东西要背，很忙，没有时间。”说完她便挂断了电话。
　　电话另一头的我呆滞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真是的是林然么……
　　一边烦着高三那女的追郑佳易的事，又一边想着林然昨晚冷漠的态度，导致上课总是走神，课上顾永夏几次踹我来提醒我别走神。
　　一下课他便来关切地问我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什么的。
　　我把昨晚和林然通话的事情告诉了顾永夏，他听后我发现他的脸色貌似不大对劲，眼珠慌张地转了几转，随即又和以前一样，冲着我笑，安慰着我。
　　我隐约感觉这两个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我想，这其中定有什么蹊跷。而且如果置之不理的话，我会同时失去他们两个。
　　林然……
　　顾永夏……
　　我思索着，这两个人到底有着怎样的联系。
　　忽然一个念头浮现我的脑海，我不敢相信。
　　我初遇郑佳易是在去年夏天，是因为林然非要让我陪她去篮球场。当时我对郑佳易一见钟情，便没有注意郑佳易以外的人，而郑佳易和顾永夏又经常在一起打篮球，说不定林然当时非让我陪她去篮球场不可的原因是她有个想要见的人，那个人，是顾永夏。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林然对我冷漠的原因就是两个，要么是她以为我和顾永夏是恋人，或者以为我变心了，喜欢上顾永夏了，要么就是顾永夏告诉林然，他喜欢的人是我。
　　看刚才顾永夏的表情，显然，答案是后者……

　　5
　　我慌了，如果真的是我猜测的那样，我该怎么办？
　　一边是林然，一边是顾永夏，可好死不死的，中间还扯进去了个郑佳易。因为我知道，我确定，我喜欢的人是郑佳易。
　　放学后，我一个人走在大街上。
　　一整天，我都在想着这些琐碎的事情。
　　如果我想和林然回到从前，最好的方法不过远离顾永夏，可是顾永夏有什么错？
　　如果我想和顾永夏的关系保持不变，那么我就不能说出来，就要和顾永夏一直保持着好朋友的关系，可是如果这样，林然就真的不可能再理我了。
　　原来在爱情面前，友情竟如此渺小。
　　可又想想知道陈程有了女朋友却还时刻想着我的安子杏，我却又觉得在爱情面前，友情如此伟大。
　　以前我以为林然会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可如今她对我却如同个陌生人。
　　以前我以为安子杏会是我和郑佳易之间最大的阻碍，可如今陪在我身边的人确实她。
　　谁能预料到以后发生的事呢？
　　谁都不能。
　　谁能阻止事情的发生呢？
　　谁都不能。
　　所以接下来无论会发生什么，我都不会预料到，即使我猜到了，我也没有能力去阻止，所以这件事情，就随它去吧。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这样欺骗着自己。
　　太阳东升，夕阳西下，一切都没有改变。我与林然不再联系，和顾永夏之间似乎有了道永远也跨不去的沟。我无法阻止，我也无法改变。
　　我和郑佳易还是那样，没有话可说，陌生人，真的是陌生人了。

　　6
　　几天后，我终于忍不住。
　　“子杏，你陪我去操场吧，我想见他。”
　　安子杏没有说话，如果是在从前，她一定会拖着我去，让我勇敢。可今日的她真是不大对劲，其中一定有问题。
　　“今天别去了吧，我肚子有点疼……我……我大姨妈来了！”
　　“你少来，你大姨妈月中光顾，现在月末。”
　　安子杏的表情似乎似曾相识……我见过她这样……可却想不起来在什么时候。
　　“别去……”安子杏带着央求的语气对我说。
　　我想起来了！是在她知道陈程有了女朋友的时候！她的表情就是这样！所以这是不是意味着……
　　我不敢相信。
　　“你撒谎。”
　　“容水，别去。”
　　她拉着我的手，让我不要去，可此时我脑中已经认定，我一定要去，哪怕是真的，也让我亲眼鉴定。
　　最后安子杏还是陪我去了。
　　和初遇他的那天一样，不过是十七岁的夏天。在学校的篮球场里，我又看到他投篮的动作，映着黄昏的残阳，好看极了。篮球入框，旁边的一个女生对他喊着你真棒。随后郑佳易向她走去，接过那女生递给他的水，喝了大半瓶，然后又交回女生手里，带着满脸的幸福，重新回到球场。
　　“容水你别哭啊……”
　　我说过如果有这么一天，我一定会平静地对待，原来我错了。
　　我以为郑佳易不会答应，我以为他一定不会答应，原来我错了。
　　又去了学校旁边那家冷饮店，安子杏把她的手机递给我，说：“你自己看吧。”
　　是她和郑佳易的信息记录。原来是在我们小组分开以前，原来是在我想好高中毕业去表白之前……原来这么早，可我竟才知道。
　　我不怪安子杏，因为我了解这种感受，在我知道陈程答应林萌的表白后，我也没有告诉安子杏。
　　那晚，我躺在床上，抱着被子哭了一整晚。

　　7
　　那个女生叫边音，大我们一届，在高三。
　　一个月过去了，依旧重复以前的生活，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
　　我和林然在走廊遇到时，我会假装不认识她，擦肩而过。
　　我和顾永夏还是朋友的关系，只是生疏了不少。
　　只是我不再理郑佳易了。我就是这样，一个人默默地生气，一个人默默地失恋。
　　有时我也在想，如果高一的夏天我没有遇到郑佳易，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可是回头想想，如果我那时没有恋上郑佳易，或许也不会和安子杏关系这么好。
　　一个暑假，浑浑噩噩，脑总似乎什么都不想了，好似个书呆子，只是学习，学习，或是看书，看书。期间安子杏来找我，她说我和郑佳易之间，根本就是株刚长出个花骨朵儿，却被毫无预见的暴风雨浇死的花。在我看来，安子杏就是那盆养育着我们的土壤，而边音便是那场毫无预见的暴风雨。
　　高三，紧张，忙碌。
　　小组被拆分，我和顾永夏不在一个小组里了，开始渐渐地没话了，即使有着相同的兴趣，有着相同的爱好，在以前有着聊不完的话题，最终却还是走到了这一步。顾永夏始终没有向我表白，可我和他却心知肚明。如果两年前在篮球场上，我第一眼看到的是顾永夏，如果我一见钟情的是顾永夏，如果林然是不喜欢顾永夏的，我们便不会走到这一步。可是，并没有如果。
　　边音已经离开了这所学校，但我知道，他们并没有分手。安子杏应了我的请求，给我看她和郑佳易的消息记录。我是个偷窥狂，是个变态，我什么都不敢，只能在背地里做这种事情。
　　陈程和林萌分手了，偶然知道这个消息的安子杏，像个木偶一样呆掉了，我知道她还喜欢着陈程。
　　“去告白吧。”这次是我鼓励她。
　　她无动于衷，像是以前陈程还和林萌在一起的时候一样，可我知道，她心里并不好受，一边想着，一边懦弱着。和以前的我一模一样。以前我是老天照顾的幸运儿，幸运地和他分到一个班，幸运地和他分到一个组，然而幸运并不是永远都在，现如今，我连懦弱的资格都已经没有了，因为边音和郑佳易的关系摆在那里。
　　林萌哭着要和陈程复合，现在篮球场正上演着一场好戏。我听班上的一个八卦婆这样说。我赶紧去告诉安子杏，安子杏呆滞了几秒后，疯了似地跑了下去，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跑得飞快的安子杏，竟有种想哭的感觉。
　　“喂，要跳楼啊？！”
　　有人在和我说话，居然是郑佳易，让我意想不到。
　　“看，勇敢的子杏。”我指了指楼下安子杏的身影。
　　“是啊，勇敢的女生最迷人了，对了你知道我和边音吧？”没等我回答，他接着说：“是她追的我，其实追我的人并不少，但像她这么努力，这么勇敢的，还真是第一个。我那帮朋友啊，都说我们进展慢，其实开始我真的不喜欢她，是从开始的陌生，逐渐喜欢，再到爱。”
　　我看向他，他的眼中满是甜蜜。而我的眼前，却是模糊一片。
　　“那个……我去找子杏啦，你帮我去找一下语文老师问一下作业吧，谢谢啦。”说完我便跑下了楼，我并不是真的想去找安子杏，只是想离开他一会，现在的情况，我不想在他面前哭出来。
　　我跑下楼梯，不小心撞上了迎来的几个人。
　　“哎呦。”那个被我撞到的女生险些摔倒。
　　“容水啊，去篮球场吧，刚刚看到安子杏过去，是不是子杏喜欢陈程啊……两年多我们居然都没发现，隐藏的真是好啊……”是和我一个班上的几个女同学，八卦得不得了。
　　“呵呵呵……就是去看看，没什么，没什么……”
　　“对了，再八卦一下，容水你，是不是喜欢郑佳易啊……”一个女生附在我耳边说。
　　“怎么这么问？”
　　“因为你们两个以前一个组的时候关系好的很啊。”
　　“哦，是么？你们猜错了。不说了，我先走啦。”说完我便走了，并不是去篮球场。因为我似乎真的需要静一静，好好想一想。
　　郑佳易说，他喜欢勇敢的女孩。
　　她们说，以前我和郑佳易的关系很好。
　　原来竟是这样……
　　我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我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因为我懦弱。

　　8 郑佳易身边有一个边音，在这种情况下，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对郑佳易的态度和对待班上任何一个同学的态度都一样，此后我跟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快点交你们组的语文作业。”
　　安子杏如愿以偿，成为了陈程的女朋友。安子杏和陈程的性格其实很搭，所以他们两个在一起真是特别般配，虽然林萌有时回来打扰安子杏和陈程，但是陈程已经不再理她。安子杏把一切快乐都分享给我，希望我和她一样快乐。可是我相信她知道，我快乐不起来，至少在这段时间，我快乐不起来。
　　顾永夏的追求者渐渐多了起来，尤其是高一的小学妹，迷恋他的成群，可他却一个都没答应，嘴里说着不想谈恋爱快高考了，可是我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林然认识了一些社会上的人，学习成绩一路下滑，看到我依旧假装不认识，可是我却在校外看到她喝醉时大哭的样子，我知道她心里难受，我何尝又不是呢？
　　时不时地翻着安子杏和郑佳易的信息，看着郑佳易描述的各种他和边音的幸福场景，我由衷地为他高兴。边音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主动、热情、勇敢。她敢做的事，都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所以她所拥有的，都是我永远无法触及的。
　　我的青春是遗憾的，如果那时我勇敢表白了，现在郑佳易身边的会不会就是我？如果那时我努力了，结局会不会就不是这样了？我不知道答案。但是我知道，我后悔，我后悔给我的暗恋留下遗憾。
　　两年多的暗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却足以让我永生难忘。
　　这场暗恋似乎并没有结局，我还喜欢着他，确实只能默默地喜欢着他。
　　遗憾的不只是我，还有顾永夏，我不明白听自己喜欢的人描述着喜欢的人时会想些什么，会怎样才能笑着说出来那句等着你把他追来。
　　我喜欢他的时候他也刚好喜欢我，这是理想。他喜欢我的时候我却喜欢另外一个他，这就是现实。
　　还有半年我们就分道扬镳了。
　　我们故事的结局，也只能是这样了。
　　即便如此，顾永夏，感谢你在青春时光里，遇到我，爱上我；郑佳易，感谢你让我在青春时光里，遇到你，爱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