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如初》虫晓爱

3、购物

　　因为昨晚没有睡好，所以佑暖今天特意化了一个淡淡的妆这这自己惺忪的睡眼，以及依稀可见的黑眼圈。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开始工作。她坚信着时间会冲淡一切，而无论自己在夜里辗转反侧了多久，在多少个午夜梦回的时候任思念充斥在自己的周围，逃都逃不掉。可阳光照在脸上的时候她必须装作若无其事，听了笑话还是会笑。李曼云跑到自己这来神秘的说：“怎么，暖啊，周六日有安排吗？”佑暖看了她一眼，张嘴吃了她递上来橘子瓣，尝了一口那叫一个酸。：“曼云同学，你这橘子买的是青皮的吧，不是一般二班的酸啊。”：“别打岔，问你呢？”曼云向她使了使眼色。佑暖若有所思：“你这一问，我想起来了明天歇班，我要去逛街，然后再给自己做顿好吃的，犒劳一下自己。对了，曼云，你要有时间过来，尝尝我的手艺”李曼云笑着说：“你的难的浮生半日闲我就不凑热闹了，何况我明天啊早就有约了，只是后天嘛，李曼云凑近了佑暖说：给你介绍了个对象，这个可是超正点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考虑个人问题了。”佑暖听她这口气又要给自己介绍对象了，以往她能推就推了，曾经有一个曼云直接把人领到了单位附近的咖啡馆，实在磨不过面，就去了。那人非常不错是个律师，工作稳定，收入不菲，待人接物也那样周到。可佑暖看着他的侃侃而谈，脑海里许志恒的样子却越来越清晰。那时她还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每每跟她说起建筑设计就眼睛发亮，从欧洲说到亚洲，再从十七八世纪聊到当代。当时她就以为他是个建筑设计师，喜欢听他说话，也愿意和他说自己。记得两个人在商业广场的人行道上散步，她看到他的侧影，那样好看，那是他也正好看自己，就这样两个人都笑了。可是他不是什么建筑设计师，是许氏的继承人，这样的出身，这样的身份足够让两个人尴尬不已。这就意味着两个人，会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他会肩负着家族的责任成为一个商界精英，会找一个名门望族，会有自己的远大前程。而这一切与她毫无关系。而她或许真的会找到一个真正的建筑设计师，或是医师，亦或是律师以及各种师。找个厨师也不错，天天美味佳肴。然后呢，过自己平淡的日子，如果不谈那一时冲动的所谓爱情，那自己也会很快乐吧。最后，佑暖爽快的答应了曼云，去相亲。虽然看到曼云惊愕的瞪着眼睛看她，她只是点点头。她必须得找点事做，让自己分心，抬头看了看这个月公司定的目标 ，还有一多半，她得加把劲了，为奖金而战。她默默地攥了攥拳头，暗暗地给自己鼓劲。
　　刚刚去工地实地调研回到公司，许志恒就临时召开了会议，对于大华这个项目的的建设他势在必得。天色早已暗淡下来整个城市的灯光亮起仿佛白昼一般。许志恒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前面，俯瞰着整个城市，竟也有些落寞。这两年他觉得自己过得越来越不像自己。其实早该想到的不是吗？从离开佑暖的那一刻这一切仿佛都已注定了。他总是避免这自己去想两年前的无可奈何，或许是今天太累了，就这样呆呆的站着，任凭思绪裹挟着自己去触碰那仿佛永远不会结痂的伤口。那是他已经认定佑暖就是今生所爱，决定离开许氏，什么家族利益，什么肩负的责任，他全都不想要了。就一心想着真的能去做建筑设计师，然后和佑暖结婚，两个人就这样成为这人世的一对平凡夫妻。其实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择一城终老，择一人相守。记得那天有微微的小雨，许志恒坐在会议室听着秘书小陈汇报这季度的公司业绩，自从他一年前掌管公司，业绩也开始一点点的比以前好转。小陈对这位年轻的老总的能力和为人那叫一个佩服，只是隐约感觉这个老板对什么都不上心似的。她满以为老板听到这样的好消息会高兴，哪怕一个微笑也好，没有。他的表情还是以往的淡然，眼睛看着窗外。听她汇报完，许志恒说：“谢谢，辛苦你了，外面是不是下雨了？”“额”，秘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愣立马答道：“是啊，刚刚去茶水间的时候听到刚从外面回来的企划部的同事说，今天外面阴雨绵绵的，还降了温，他没带伞，从外面回来竟淋了一身。”这一说倒好，只见许志恒从椅子上站起来说：“我有事得先回去了，你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一下也下班吧。”只见他几乎是一路小跑，去了更衣间，再出来换了身简单的休闲服，手上还拿了把伞，就这样出了公司。他也不让司机老杨跟着，就这样撑开伞，跑到雨中，直到最终消失在绵绵雨线里。秘书小陈对这位老板的另类举动早就见怪不怪了，脱离开公司上下级的身份，她倒觉得，许志恒道向是一跟个隐藏了自己所有叛逆，情感的大男孩。
　　许志恒知道佑暖现在应该快下班了，佑暖所在的恒盛公司和自己的公司都在这个城市最繁华最核心的商业区内。只不过两个人的身份地位悬殊一个是商界新星，许氏的继承人，而另一个是在这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白领。只是佑暖这时候还不知道。许志恒一边打着伞，一边伸手从裤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自己总是不经意在心里默念所谓号码。佑暖正提交完自己刚整理出的报表，手机响了，看了看名字，嘴角不由得上扬。：“喂，这么巧，我刚要下班你电话就来了。”许志恒听着她那头传来的甜腻声音，顿时心满满的就像被什么柔暖的东西抚摸了一下。许志恒声音也是难得的轻柔：“我也下班了，快到你公司楼下了，你出来吧。有件事情跟你说。”那时候他们还没有挑明彼此的关系，也就是说他还没有正式的向她表白。佑暖感觉他有点神秘，放下手机收拾了东西准备就这样下了公司的大楼。一阵凉风突然吹来，她不禁打了个寒战，看着细细密密的雨丝才知道外面竟下起了雨。此时的许志恒正举着伞从旁边的阶梯上来，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子站在避雨的檐下，看着雨幕重重，有点怅然若失的样子等着自己。他走上前去故意吓了她一跳，并把伞举到她的头顶。佑暖抬头看到竟是他忍俊不禁，两个人就这样举着一把伞漫步在细雨中。说来两个人认识也小半年了，从陌生到熟悉再到时不时的约会，从开始的寒暄到聊天再到谈心事，两个人的关系就这样慢慢的发生着变化。佑暖先开口说：“大雨天的，你来找我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吗？”：“有，很重要的事，做我女朋友吧。”许志恒口气很是坚定，佑暖心里一惊抬头望着她看到他眼里的透露出的坚定，他就那样静静的看着自己，一时间佑暖竟不知道说些什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子。雨下的时间太长，路上坑坑洼洼的竟积满了水，新落下的雨又重新拍打在上面，出现了朵朵小水花。许志恒看她不说话，心下着了急：“我是认真的，给我个机会吧。”佑暖抬头看他那紧张的模样觉得有点搞笑，小声的说了一句：“你怎么现在才说。”语气听着像是嗔怪，却更像极了情侣间的脉脉情话。许志恒开始听了这话，不是很懂，他现在的智商可以说为零，不过极快的就反应过来了。高兴地说：“你答应了。”佑暖也不说话，只是微微低着头，脸上浮现着迷人的红晕。许志恒一把把他搂入怀中。佑暖对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但也没想过要挣脱开。就这样被他搂着，脸贴着他的胸口，她能感到他心脏的跳动，感到他的温热。这大概是他们第一次这样拥抱，此时的两人仿佛被幸福紧紧的包围，世界也仿佛再无别人。只是，他们不知道，这样的幸福是何其的短暂，世间多少事不遂人愿。日后的两人也会咫尺天涯形同陌路，各自品尝着那份孤独。
　　许志恒从过去的回忆里出来，又突然想到了佑暖的那句话，“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心里一阵阵的刺痛。他下意识的捂住心口，如果过去能过去，那他就不会这般伤心，这般歉疚。他过不去，真的过不去。爱了，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希望也不愿放手。手机响了，：“喂，你好”许志恒机械的那起手机，以为是公司的事情。那边的人道笑了：“呵，许老板，你现在可越来越向个老板了，怎么着，回来了，兄弟我给你接个风啊。”许志恒反应过来也笑了,说道：“你就寒掺我吧,在哪呢，我现在就过去。”来电话的正是许志恒大学时候的同窗好友卓正超，他现在是一个业界小有名气的建筑设计师。
　　夜晚的酒吧灯光灰暗，调酒师熟练的调弄着手上的鸡尾酒，舞池里一群人随着动感的音乐跳着舞，许志恒一仰头把满满一大杯酒一饮而尽，坐在吧台前面，由于灯光微弱，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只是眼睛里隐约可见落寞之色。旁边的卓正超看了他一眼，也抿了一小口酒，说道：“这鸡尾酒可不是这样喝的。怎么这都两年了，还没出来呢。”一边的许志恒心里莫名烦乱只顾自己喝酒，也不搭理他。卓正超继续说道：“真是不明白你这孤拐个性，明明爱得不行，当时却要离开，还要我替你撒谎说那样绝情的话。你都不知道，当时她来公司找我，知道你走了，傻了一般，这一转身都哭成了泪人儿。”卓正超说着叹了口气，随即跟服务生又要了酒。过了好一阵子许志恒幽幽的说道：“那日见到她，看她竟也消瘦了许多，她终究还是怨我，又或许连怨都不怨了，早就忘记了。”他手扶着额头，最近，手头上要紧的事情太多，又小声说了一句，像是在自言自语：“忘了也好，也好，总得有一个还是自由的。”他喝了酒，脸有点红，双眼有些迷离的望着酒杯里白的的液体，充满了无措与哀伤。只有在这时候，他才会脱去那层刀枪不入的铠甲，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卓正超也不忍看他这幅样子，忙转移了话题：“我不想在宏锐干了。”许志恒有些惊愕抬头：“为什么，不是干的挺好。”要知道，他可是宏瑞数一数二的建筑设计师，公司把他当宝似的供着，每年的年薪福利丰厚不说就带薪休假的时间也是充裕的很。“不想干了呗，每天一看到那帮西装革履的同事，我就头疼。我想自己成立个建筑设计所，设计自己想设计的东西。这不正是咱们大学时候的想法，想来想去你是个很合适的合作伙伴。怎么，有兴趣加入吗？”许志恒笑笑：“说我孤拐脾气，你更是个异类。”他道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一时间若有所思，两个人接下来就你一杯我一杯的喝酒。
　　闹铃如约的想起，佑暖从被窝里伸出手来，半眯着眼关了闹铃。慢慢的睁开眼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隔着轻薄的窗帘，阳光揉揉洒进来，窗台上的小雏菊，也仿佛刚刚睡醒，贪婪的沐浴着这秋日的暖阳。看到这样的好天气，佑暖再无睡意，下床光着脚打开窗帘，打开窗子，放进新鲜的空气，人也有了生机。看到不远处小区的花园里，几个小孩子在荡秋千，对面楼上竟有几只小鸟落在上面，生活还在继续不是吗。这样好的周末一定不要浪费，佑暖走进厨房决定给自己做一顿丰盛的早餐，然后简单的收拾了房间，这一年前她搬到这里，便一个人住，房子虽然很小，但总是被她打扫的井井有条。世界太纷扰了，好多事她无法决定，无法改变，无法控制，但就在这个一个人的家里，她可以展现自己的脆弱，像一直小乌龟缩在里面，看着万家灯火，一个人饮尽不曾对别人倾诉的孤独。一阵洗漱过后，人变得精神多了，拿起小包，钥匙便出了门。外面的天空蓝的如同蓝丝绒一般，柔柔的蓝的诱人。佑暖骑上去年买的那辆自行车就出发啦，反正市场离她住的地方不远，骑自行车又低碳又环保。
　　只不过佑暖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有一辆车正悄悄地跟着她。昨晚与卓正超分开，他就来到了佑暖这里，不敢给她打电话，就这样看着楼上的灯，偶尔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人的身影，那一刻，许志恒心里也竟有了久违的温暖，那盏灯本该是等自己的，而今却是渴望不可及。直到灯灭了，他知道她休息了，索性也不走了，就这样身上披着件衣裳，半开着窗户，也许是太累了，这一睡竟是那样沉。醒过来的时候，天都大亮了，看着周围人来人往，本是打算回去，这一抬眼就看见了佑暖推着辆自行车从自己前边过去。白色平底鞋，蓝色牛仔裤，粉紫色小衫，头发过肩，底部烫着向里弯的小卷，清新可人极了，看上去就像一个还没出校门的大学生一般。佑暖一路上骑着自行车，天气极好，一路上秋风拂过，天朗云淡 ，人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佑暖禁不住嘴上哼起了个。许志恒就这样开着车悄悄地跟在她的后面，车开的很慢，生怕她发现。到了超市，佑暖更是来了劲头，就因为是一个人，所以才要更加爱自己。什么蔬菜水果，罐头零食，全一股脑的网购物车里放。许志恒就这样跟着她，想着这两年来，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过日子，不禁心痛。一个人的离开，另一个人就悄然在自己的心上挂上白旗，让时间去治愈伤口，然后一直暗示自己不要妥协，只有自己知道，这一切不过徒劳。走到家庭用品日化区，佑暖想着得买块洗碗布回去，上次李曼云告诉她用洗碗布洗碗特别省劲，便决定买一块回去。低着头挑来挑去，终于看上了一块橙色方格的布，只见包装袋上写着四个字‘家的感觉’。家的感觉，家的感觉，佑暖在心里默念，那个人曾经真的让她有家的感觉。只不过后来，那个曾经说着可人如玉，与子偕臧的人如今长亭远望，夜色微凉。沿着一排排货架往前走，架上摆放着满满的锅碗瓢盆，那盘子上的暗黄花纹精致典雅，长长的□□就一直延伸着延伸到佑暖的记忆深处。那时，她刚刚和许志恒好了不久，因为平常他总感觉许志恒工作太忙，陪她的时间不多，偶尔也会小声的向他抱怨：“你一个小小的建筑设计师，总是加班，连周末都不休息，你们老板都没你忙吧。”许志恒看着她嗔怪的样子，不由得就觉得可爱，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怎么想我了，你若让我陪你，我明天便不去上班了。”佑暖一听来了精神：“真的，那明天是周末，，我有好多东西要买，陪我去超市，你帮我提袋子。”看着佑暖狡黠的笑容，许志恒有种上了当的感觉，揉了揉她的头，说：“你呀，我奉陪”这种恋人之间亲昵的小动作，没想到正被一个人看见。正是许志恒父亲，许德海的下属董先声，他一直以来追随着许德海，忠心耿耿，在许氏也占有一些股份，是许氏位高权重的老人。那时他正送重要的客户出门，约着一起去饭店吃饭，下了车，就看见许志恒和林佑暖两个人并肩从对面街的小店里出来。当时他一眼就认出了许志恒，又看了看他旁边的女孩，心里想莫非自己是上了年纪眼睛花了，没听说许公子有女朋友，从小看这许志恒长大，他的背影，走路的姿势自己绝不会认错，又上前跟了几步，只见两个人有说有笑，许志恒手里还拿着女孩的包，时不时的会把胳膊搭在女孩的肩上。他不禁心中一惊，一时间竟不知怎么办才好，要知道，许志恒的婚姻牵动着整个许氏的利益，明里暗里多少人要跟许氏结成亲家，许氏也需要联姻来追求商业上的强强联合。旁边的助手对他的愣神很不解，不禁小声催他，他心里一叹摆摆手，赶忙进了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