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迹越]杀手游戏》honey_date

2、银色手枪

　　迹部景吾是个高傲的人。

　　他从来不会正眼看一个人，他长得很高，眼睛望得更高，习惯于高高在上。他似乎对任何事物都不甚感兴趣。除了冰帝的正式成员，几乎没有人能和他交谈，能交心的就更少了。对于那些无聊的世人，他是不屑的。
　　他真的很高。是一种嫉妒者和崇拜者都无法企及的高度，就像国王。人们通常称之为——君临天下~。

　　手冢国光和迹部景吾一样高。

　　而不二周助，是唯一能使国王低下头来说话的人，我是说，曾经。

　　至于后来的越前龙马，则被迹部景吾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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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前龙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眼前是一片草原，无边无际地，人迹罕至。他拖着身子往前走，只觉得异常疲累。但是他没有停下，对于要走到什么时候，走去哪里，他倒没什么概念，大概是、向前吧~——这样想着的时候，已经走到了一棵奇怪的大树跟前。

　　树上有一个又大又红的果实，在午后的阳光下透着诱人的光泽。他咽了咽口水，觉得喉咙里一阵焦灼。
　　他踮起脚，伸直了手，身子尽力地往上探，仍是够不着。他此时又累又饿，有些泄气地坐倒在地上，却发现果实已握在手掌里。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濡湿的下唇红艳诱人，像他手中的果实一样。
　　他仍觉得怪异，疑惑着、犹豫着——他忽然想起了伊甸园中的禁果。这一想法令他好歹吃了一惊，而更骇人的是——当他觉得脖子正凉浸浸地滑过点什么而浑身鸡皮疙瘩，并下意识拼命用手拨开时，他摸到了一条蛇。

　　这时，他反倒没那么害怕了——人类的恐惧往往缘于无知。“不知道是不是毒蛇~”

　　“你觉得是，那我就有毒；你觉得不是，那我就无毒~”那条蛇缠绕到他面前，邪魅一笑。
　　他怔了一下，在意的不是蛇的话，而是那魅惑的微笑。动物不该有表情——他想。其实，动物也不应该会说话。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人类把它称为‘恶魔果实’。”蛇用尾巴指了指他手中的红色果子，“可能有毒，可能没有~。要不你试试？”说完便像烟雾一样慢慢地消失。
　　越前龙马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蛇从尾部开始，像用橡皮一点点地擦掉一样，在全身都消失不见以后，那个微笑，还在那里逗留了好一会儿~。

　　他眨了眨眼，确定蛇离开以后，视线又再落到了红色的果实上。
　　“恶魔果实、吗？”但愿不会变成橡皮人~

　　阳光轻微地往下倾斜了一点，打照在红色的光滑表皮上，闪烁着奇异的色彩。聚光点的光芒有点灼痛了他的眼睛。他咬了咬下唇，隐约感到一种未知东西正蛊惑着他的欲望。
　　他忍不住咬了一口。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只觉得——

　　痒。

　　不止是牙齿，整个口腔、喉咙、甚至乎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每一根血管、每一条神经，渗透了毛孔，深入到骨髓……都在叫嚣着一股陌生的痒感。
　　他发狠地又咬了一口。

　　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一群猴子突然从树上窜下来，不由分说地对他撕扯拍打，龇牙咧嘴，面目狰狞。他的衣服被撕得碎烂，身上布满伤痕，他恐惧地疯狂大叫——“啊——————！！！”

　　只听见传来一声野兽的低吼。猴子们都刹时停住了，惊恐地嚷叫着：“大、大王！大王来啦~！！……”纷纷逃难般四处逃窜。

　　“是谁把本大爷吵醒的？！啊恩——？”

　　越前龙马回头望着突然从草丛中走出来的巨大野兽，脱口而出：“猴、猴子山大王？”
　　不、是狮王才对。

　　“是你这小猫？”狮子傲慢地瞪着自己。

　　“……？”他叫我‘小猫’？龙马低头望向自己——“啊——啊——！”身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只猫？！

　　“吵死了~！”
　　高傲的狮子用厚实的前掌摁住他的肩膀，居高临下地瞪着他的双眼，慢慢靠近，害得他心跳好快~。狮子张口咬住了他的脖子，尖利的牙突入皮层和肌肉，刺穿了他的血管。他痛得大叫，撕心裂肺！他以为他死定了，眼前这野兽会吃了他！
　　而狮子却突然松开了口，嗅了嗅他的伤口上的血，然后转身离开。

　　“你不吃我了吗？”越前龙马无意问得暧昧。

　　“下次吧~，你逃不掉的。”狮子回过头来，“这次先尝尝味。”

　　“尝我的血？”

　　“啊、味道还不错~。”狮子耸耸肩，说：“当本大爷的玩具，你及格了~”最后冲他摆了个似有若无的笑脸。

　　……

　　龙马猛地醒来，满头大汗。又是……梦、吗？
　　他叹了口气，用食指轻轻揉着太阳穴——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总是作这样的梦~。自从从冰帝大楼回来那晚起，几乎天天都重复一样的噩梦……抚摩着脖子根处的伤痕——咬得很深````他只觉得那“猴子山大王”最后的微笑很诡异，梦里梦外都是，让他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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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电话响了。
　　“啊。。乾前辈……不用去大石医师那里了，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关键是那个大石医师很烦人~，被他知道自己偷偷地练握力，耳膜又有得受了~。
　　“……牛奶什么的~就不用了吧~？诶？……那个、绝对不要！”= =|||||
　　“……不要！……”
　　“……恩？！部长他……？”
　　“……”

　　越前龙马随便吃了两口麦面包，套上外套，戴上帽子便匆匆出了门。他要到射击练习场去。
　　“部长。”手冢早已经在射击场等他。
　　手冢没有说话，把一柄手枪递到龙马手里。
　　已经很久没有来这里了，有一个月了吧，自从那天以后，他的银色M9就一直放着长假。龙马仔细地擦拭过枪膛，重新上好了子弹，站在射击点前，凝视着靶心，目光里胶着一种执着的神情。

　　第一次握枪的时候，他才8岁，屁事也不懂的豆丁一个。第一次握枪便杀了一个人，看着那个陌生人倒下，麻木夸张地睁圆了眼睛，眼球仿佛被挤压着一样凸了出来，正对着自己，面容怪异地扭曲着，呈现着最后挣扎的痕迹……他当时恐惧得连眼泪都流不出来，手抖得厉害，分不清是疼痛还是害怕。看着红色的粘稠液体自那个人的身下缓缓地漫出来，顺着地面流向他的脚下，他缩了缩小脚，拼了命地跑出去——他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背后追他，他只知道跑。等到他终于撞上了一双修长而结实的腿时，便不顾一切、“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那双长腿的主人就是手冢国光。

　　越前龙马是手冢国光从阎罗王那里捡回来的孩子。

　　杀手的职业操守之一——少管闲事。手冢并不打算收留这么个小屁孩。“你走吧。”

　　“……不要。”

　　“我已经救了你，你必须走！”

　　“……不要！”

　　手冢因自己少有的不理智行为——鬼使神差地救下这小鬼，而有点愤怒，他粗鲁地抓起越前龙马的胳膊，把他拽到门边，猛地拉开了门——
　　“立刻滚！”

　　越前龙马怯怯地挣了挣肩膀，撇撇嘴，抬起一双大眼倔着这个发怒的男人，依然说：“不要！”
　　“我没有地方可去……只要我一走出这个门口，就会被乱枪打死！你如果想看我死，就不该救我；你救了我，所以你必须救下去！你没有选择！”

　　“……”手冢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没想到这样的话竟会出自一个8岁的小鬼之口——他肯定经历了什么……更没有想到的是那样的眼神，倔强而坚强，强大到令人怜悯的地步——明明只是个小孩！手冢轻轻关上了门，微微叹了口气，为自己又一次犯下职业戒律而自嘲——感情用事~！
　　始终怄不过这种执拗的眼神啊~！

　　……

　　就这样，越前龙马加入了杀手组织Seigaku（以下简称SG）。不久之后，手冢国光才发现：对于自己的“失常行为”，原来是那么的正常~
　　小不点是SG的宠儿。

　　“Hoi~Hoi~，小不点，跟不上我了吧~！”菊丸最喜欢逗他，还教他分身的步法，不过被擅作主张的小鬼改成了瞬间移动~。

　　“越前~，这样可不行哦~可不行啊……”桃城总想教他拆装炸弹，但是龙马似乎不大感兴趣~

　　“嘶~~~，笨蛋！”海堂看起来不好相处，但当他听到其他队员说他的凶相会吓着我们那“可爱”的小朋友时，他暗自郁闷了好久……

　　“毒蛇！你有意见？！我这是爆炸的艺术~艺术！咚——！”

　　“爆炸应该是轰——！你这笨蛋！”

　　“我就爱说咚——！总比你嘶~嘶~~~~~的要强！”

　　“……”

　　“越前~，要不要试试我最新研制的——特效蔬菜综合汁？”对于这因不爱喝牛奶而老长不高的小鬼，乾可没少费心思，但似乎不怎么凑效。他自己倒是很沉迷，研究得不亦乐乎~``- -||||||

　　总之，SG上下对这拽屁的小鬼宠得没天理~。自从有了越前龙马，SG杀手组织一点“酷”的形象都没有了，成了一整帮哄小孩的蹩脚奶爸~。每当想到这里，手冢国光都禁不住满头黑线||||||||。

　　孩子，终归是要成长的。
　　当他说要成为杀手时，手冢并不吃惊。
　　训练一个小孩，说实话，他们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事实证明：这小鬼相当有天分。

　　才刚要开始，越前龙马那双倔强的眼睛便盯紧了部长的手枪。
　　“喂喂~！那还不是你能碰的东西~~，我们从来福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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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福枪（rifle）是一种比较重而且用起来不很灵便的手持式枪械，精确度较高，射程较远。看过《这个杀手不太冷》没？就是Leon教Mathilda用的那种，有支架，趴在地上远距离射击的那种。
　　Leon: The rifle is the first weapon you learn how to use, because it lets you keep your distance from the client. The closer you get to being a pro, the closer you can get to the client. The knife, for example, is the last thing you learn. Ok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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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桃城一把扯了过去的小鬼不满地翻着死鱼眼，“切~！还差得远呢！”

　　手枪，是一种无情的凶器。这一点，他最清楚，所以，最合适不过了。

　　现在，他16岁，正好是加入SG那时候的翻倍。

　　越前龙马开始扣动扳机。落点一个个重叠在靶心上，机械般地准确。
　　越前龙马至今仍保持着十发得分超过90分手枪射击测试者的最年轻记录——那是在12岁。堪称天才。在那之后，他又无数次达到并超越了90分。他的最高得分是200发平均每发9.95分，在组织中名列第一。
　　然而听说，手冢国光的最高记录是10.00分。

　　连续九发全中，最后一发——

　　“你没杀过人，对吧？一眼就看得出来。”
　　举枪瞄准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了那个人嘲弄的声音。他杀过。他并没有他想象中单纯。他有时候想要忘记，抹杀那一段残酷的记忆，但举枪的刹那总会想起那张扭曲的脸。龙马把枪放下来，松了松关节，暗暗骂了句“妈的”！

　　——我必须憎恨、更加更加地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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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请给他一个憎恨的理由~。

　　发现血色之泪是假的以后，忍受了之前的嘲弄和侮辱的越前龙马几乎是怒不可揭——不甘心！连续被整了两次，以他好强的个性怎么能甘心罢休？！要不是部长的喝止，他大概立即就冲上冰帝大楼去了。而其实，对于他那晚的擅自行动，后果已经令前辈们相当头痛，因为——
　　“越前！违反组织纪律，绕训练场跑100圈！”
　　而提供资料的乾前辈则得到了“50圈”，其他成员因为知情不报也获得了“20圈”的处罚~。部长他平时很少说话，一旦开口，后果往往很严重~！
　　因此，龙马只好在乖乖跑圈的同时暗地里盘算着日后如何“报仇”，也不敢无视部长的权威轻举妄动——更何况，他还被并罚“缴械”~。

　　从学校出来，已经是五点了。反省兼伤病假期过得有点无聊。因为“职业”原因，越前龙马经常转学。有时候，他觉得这种平凡的生活也不错，在讨厌的课堂上睡睡小觉，偶尔和不大认识的“同学”打打网球，然后等到放学的时候去附近的Burning寿司店吃过晚饭再回家，作业什么的就等到打完电玩的时候有心情再做，通常是在次日早晨的电车中完成……
　　但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为了杀掉某个男人！

　　经过书店的时候，他顺便去买最新一期的《少年Jump》。店员好象换了个人——以前总是那个顶着地中海的老头~。随便翻了两翻，新店员朝他走过来，那栗色的头发，在阳光底下随着他脚步的移动一颤一颤地闪着金色的光芒，让龙马觉得有点耀眼。

　　“呐~，本期大概没有AE情节~”他眯着眼睛笑得有点诡婳，但很好看~。

　　“……”龙马斜着眼睛白了他一眼，心里想：什么啊~？这个同人……

　　“男。我是男的~”笑得依旧面不改色。

　　龙马差点没咬着舌头。

　　“……”
　　“我还是不买了~！”好看的东西不一定是好东西~。龙马转头走出了书店。却发现有两个人从刚才出校门口时就一直跟着他——哈？！他被盯梢了！
　　越前龙马突然加快脚步，一拐弯就进了地铁站。

　　“呐~，没有AE情节就不买么？我的出场也很重要啊~”不二把周刊放回架子上，远远望着停在对面马路上的一辆黑色保时捷，笑得别有深意：
　　“看来，还是有AE的可能嘛~”

　　迹部景吾饶有趣味地看着鸭舌帽少年匆匆而过的身影，深邃的眼瞳里忽闪过一丝很好玩的神色。
　　“桦地，你先回去。本大爷还有点事要办。”
　　“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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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前龙马在地铁快要关门的一刻冲了进去。虽然还不知道跟踪他的是什么人，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和血色之泪有关！他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发现刚才的两个人竟然也跟着进了地铁，正在下一节车厢搜寻着他的踪影。越前龙马赶紧拉下帽檐，向前一节车厢走去——希望撑得到下一站！

　　突然，被人从背后拉了一把——跌进了一个宽厚的怀里……越前龙马猛地扭转头，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

　　男人用食指比了一个“不要出声”的动作，拎开少年的帽子戴到自己头上，“这个，戴你脑袋上，也太显眼了吧~！啊恩？”

　　龙马生气地想要推开他，却被他大力地扣住了肩膀，眼看着跟踪他的两个人正一步步逼近，又遇上这危险的猴子山大王，自己的右手还不能自如运动，枪械亦正好被部长没收~！……形势相当地不妙！！

　　“不想被发现的话，最好不要乱动~，小鬼~！”迹部低头对龙马耳语，同时将手上的大衣盖在他的身上，收紧了怀抱。龙马稍微权衡了一下利弊，只好认命地不再挣扎，把头埋进男人的胸膛。
　　迹部拉拉帽檐——这帽子对他来说有点小，掩不住他的一脸得意。
　　表面顺从地窝在他怀中的小鬼，此时心里正忿忿地咒骂着这个救了他一把的男人。

　　盯梢的从这节车厢走了过去。龙马立刻挣脱开来，地铁却刚好到站，他不由自主地向前一滑，又再倒进“幸灾乐祸”的男人怀抱中。。。。。。越前龙马不禁飞红了脸，立刻站起来圆睁着一双猫眼，怒视着迹部景吾。而后者不过无赖地耸了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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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摆脱了跟踪的人后，他们终于出了站，来到一片荒废的空地上。

　　“说吧~，你想怎样？”少年开门见山地问道。他可不认为冰帝的头目有这等空闲做亏本生意。

　　“哼~，怎么说得像是我要挟你似的？”迹部摘下帽子扣回到少年头上，“本大爷偶尔也做点慈善、心情好的时候~。”

　　“喂，猴子山大王，我可不习惯别人的施舍~！”

　　“啊恩~？欺负一个小鬼可不符合本大爷华丽的美学~！”迹部从衣袋里抽出一把手枪，扔给少年，“银色M9，还你~！”

　　龙马接住手枪，立马便举起来，瞄准了男人，“你会后悔的！”

　　迹部轻微笑了一下，便转身离去，“等你有本事杀得了本大爷的时候，再说吧~！”

　　少年狠狠地扣动扳机，意料之中地什么也没有发生——枪里面根本没有子弹。

　　“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