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蓝]隐匿于尘》沦舛

6、part6

　　像那玻璃破碎之后劈里啪啦散落一地发出繁琐源源不断音节不停环绕在耳畔，铃铛生锈如同处女血一般堕红如锈轻轻作响。

　　只感觉正如耳鸣不断酬和着语言刺激脑神经，连带全身上下四十三对脑、脊神经一同叫嚣冲破痛觉。

　　仅仅只是活着就以拼尽全力了，相对立死亡也作为奢侈的一员曲折拐弯引诱着不少人平常它孕育出的毒浆。

　　逝绘为了弄清自己的姓氏，百般无赖后决定再去一次学校。当然不仅仅是为了小小报复一下黑子哲也，而是活下去。

　　事物有因必有果千载轮回，也就是因果报应。大概从办公室回来迈向一楼第十一个台阶正斜挎着背包打算去体育馆练球的黑子哲也一定无法理解，不或者说是从未想过。

　　“哟~”

　　黑子哲也明显吓了一跳，当有人无声出现在他身后打招呼是他不禁一震肩膀想事触电一般打颤。

　　“不要吓我，逝绘学姐。”

　　此人无辜地微微弯着眉，有些担忧但明显看得出是幸灾乐祸“诶？我只是刚好看到你然后打招呼而已。”

　　不，一张脸面如白纸，只有嘴唇隐约有些潮红恐怕是开裂血染后隐映相溶。这样即使不是故意的也会被吓着吧。

　　黑子哲也盯着这张最近突然频繁可见的脸，在记忆力统计着这一个星期所见过的次数“逝绘学姐你最近来学校好频繁。”

　　“那是因为我每天都在同一个地方等你经过。”回答毫不犹豫。

　　黑子哲也微微侧头皱着眉“就是为了吓我一跳吗？”

　　逝绘摇摇头，舒展开一个这辈子都不曾有过让人怦然心跳认真又纯情双颊微醺红晕认真表情，同时坚定地看着黑子哲也。

　　好像犹豫不决紧张到左手紧紧按压着胸前“不是的，我从以前……很久以前，第一次见面时————”

　　几乎将要目震口呆，黑子哲也被这突如其来充满少女情怀扭捏着从嘴里硬是挤出一句让人惊愕失色冲击力极强对方还超级认真说出来的话，确实吓了一跳。

　　只听逝绘抬起头再次开口，后续出人意外，只是黑子哲也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第一次见面时————我就想说，黑子哲也你改校裤了吧！”

　　逝绘几乎忍不住开怀大笑，她掐着大腿努力憋着笑意但眼眶旁忍笑导致的泪水却出卖了她。
　　说实话，黑子哲也刚才那副被骗了一脸惊讶状不可置信的表情真是太有趣了！

　　“逝绘学姐请不要戏弄我。”为了掩饰窘迫黑子哲也瘫一张脸语气平平却铿锵有力的反驳。

　　“彼此彼此，还有我只是在阐述事实罢了。裤腿这么细怎么看都是改过的，啊这是违反校规吧，黑子同学？”

　　黑子哲也一脸困扰，仅仅是被诬陷都是可以坦然接受，但说实话稍微有点不愉快呢，大概是因为腿太细，明明他也有努力练肌肉啊！只不过一直没什么成效……
　　“只是腿太细了，这样被误解稍微有点生气呢。”说完黑子哲也就看逝绘抱着身体颤抖起来，大片刘海遮蔽着那张意外不错的脸。

　　大概是什么病吧原因不明，他从以前就注意到逝绘有时会突然倒在地上许久才起来。

　　顾不得刚才那点怒意，黑子哲也轻碰那过分单薄瘦骨嶙峋的肩膀“没关系吗？”

　　“哼哼哼哼~~哈哈……”

　　当名叫逝绘不详姓氏，无姓氏少女抬起头后黑子哲也确确实实被一个表情深刻于心。

　　大脑鸣泣着，四十三对脑神经同时啃啮着那比心脏中左心房、右心室更加艰深之处。

　　一个少女最为普通不过能够驱散愁云，像是花蕊沁满雨水的花绽放时，梨花似云。

　　这个笑容或许在他人身上常有，但在黑子哲也瞳孔深处那片如冰般澈亮明镜里逝绘的笑颜仿佛铭刻在心直至破灭。

　　眼前的少女笑了，不是至今为止露出的扭曲不堪使人胆战心惊的丑陋笑容。而是单纯自然笑意浓溢，双颊绯红抑制不住眼泪，面目纯粹温柔。

　　逝绘揉了揉泛红的眼角，轻声道“‘命’是什么？你找知道吗？”

　　她又在说意味不明的话了……

　　这回并没有像往常僵持很久，逝绘将黑子哲也的右手放在自己的左手上。右手似乎写着什么，指尖冰冷，划过他手掌的每一笔都十分用心绘写着一笔一划。

　　“‘命’一是性命之命，二是命运之命，三是命令之命。”逝绘低声说道，同时在他手心里分别写下‘性命’‘命运’‘命令’。

　　黑子哲也皱着眉不解问道“什么意思？”

　　大概是对于逝绘这个人理解太过于暧昧、模糊不清，即使是黑子哲也大多时候也很难理解她所想要表达的动作、言语。

　　毕竟仅仅只靠观察洞察包括猜测，逝绘总像是有着深不见底不见天日的‘谜’。刚开始是好奇心，到后来他就怎也讨厌不起来了。

　　落日炙人斜阳窗户上，空中水蒸气仿佛凝结成细小颗粒。现在早已不是桐月，与逝绘相遇也大概要追溯到数月以前，但不知为何黑子哲也总感觉时间貌似对不上号比如突然跳过了一两个月。

　　停滞毫无头绪、不可捉摸奇妙想法，黑子哲也只是静静听她说。

　　“前几个月我说过吧，如果你会死，我将代替你去死。”

　　血红双眼眨了眨，“那不是开玩笑，也就是我将‘命’交于你手中。”

　　黑子哲也恍然大悟，为什么逝绘在他手上写字。

　　意味着‘性命’、‘命运’、‘命令’交于他手中。

　　“为什么？如果不是开玩笑的话逝绘为什么把这名重要的东西交给我？”

　　即使知道这个问题绝对没有正确答案，不、因该是标准答案，但他还是问了，怀揣着对她口中的‘天方夜谭’将信将疑的态度。

　　逝绘思考半天，思考过后结论直白又简单“因为我信任着你。”

　　这就足够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会尽力的。”

　　最近……记忆像是镜子被逐一打碎，渐渐忘记她是如何被杀死，如何被埋葬，又如何憎恨着。

　　记忆开始混乱连脾气最近变得温顺起来始变得像是普通学生中规中矩，上学、上课接着去吃午饭紧接着上课最后回家。

　　同时作为一介亡灵的资格也被渐渐剥夺，一件长袖外套把整个胳膊包括手指遮盖也许是最近天气转冷没引起异样眼光，但实际上在长袖下她的皮肤尽以接近透明，每一根血管都清晰可见。

　　“总之，希望你能帮助让我想起我是如何死去，还有姓氏……简而言之就是死前记忆。”

　　垂下眼帘低下头，刘海让她看不出表情。逝绘将所有能够构成她死亡原因的可能性都设想了一遍，但始终要不到杀人动机。

　　最后只能求助，本着试一试的想法，却没想到对方尽欣然接受了。

　　自从逝绘说着以整段话，黑子哲也就一直沉默着僵持许久直到逝绘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