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同人]我的名字是道莲》秦落

34、开始复苏的记忆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一片黑暗，天空中悬吊吊挂着轮血红色的月亮。惨白的光投射在地面，随着扩散范围的增大，竟逐渐变成了天上母亲的颜色。那种可怕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色彩，排山倒海的朝我席来。迷迷糊糊中，现出张人脸。
　　惨白的脸色，瑟瑟发抖的身躯，颤巍巍地说：
　　“不不，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莲，你……你是个杀人者！不要……不要靠近我！”
　　我僵住，眼眸遽然睁开，梦里的血腥却似还未退去。起身下床，拉开窗帘，清晨的舒爽空气飘进来，灰蒙蒙的广宇，沉甸甸压在心上。
　　低咒两声：一定是因为雅绝那家伙昨天说的莫名其妙的话，我才变成这样的！套上衣服，我索性翻身跃下，漫无目的地在阒无人迹的街道上游荡起来。
　　从没有试过这么早出门，平日里熙来攘往的街道，此刻竟也静寂无声，宛若沉睡了的雀鸟，醒来，还是叽叽喳喳的模样。清晨的迷雾遮挡住熟悉的景物，世界处在混沌里，天与地与天地间的空气，融为一片，混成一团。
　　不知道走了多久，回过神来时，有抹影子正朝这边过来。我顿住脚步，对这个心有灵犀的陌生人油然生出几分好感。英雄所见略同啊！这么想着，我露出个大大的笑纹。而当对方的脸触及视线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陡然僵硬。
　　好，好！？
　　“早，道莲。”他显得比我大方自然多了。
　　我眨眨眼：“呃，早，早。”
　　好不置可否地笑笑，我下意识地与他站到并肩。
　　好说：“这么早出来干什么？”
　　想起那个梦，我低头：“没，没什么，做了个梦，然后惊醒了。”
　　“是吗。”好嘴角的笑纹有些玩味，“感觉怎么样？”
　　我一呆：“什么感觉怎么样？”
　　好挑了挑眉：“清晨出来散步的感觉。”
　　我说：“呃，一般般，感觉，很寂静，嗯，有种畅快的感觉。”
　　好的黑眸显出丝淡淡的轻笑，我有点疑惑，有点不确定：“好，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总是一副看上去很熟识的模样，再加上我看到他时那种怪异的几乎要沸腾起来的血液。
　　我们，是不是认识？是不是，曾经有过什么莫名的牵绊之类的？
　　想到这里，我挠了挠头，露出个类似麻仓叶的傻笑：“其实我最近失忆了，所以……”
　　好的发丝被风吹得轻轻颤抖，连带披风：“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决定如何。”
　　怔了怔，这家伙，转移话题！心里不爽的意味层叠而来，忽又觉悲哀，自己失去的记忆，自己忘记的人，又怎么奢望他们告诉自己从前的那个我呢？道莲啊道莲，自作孽不可活啊。这么想着，我遂不再纠结，道：“你说上次你叫我加入你的那个？”
　　好笑起来，不知是否错觉，我竟从那笑里嗅到了期待的味道。
　　我觉得我有点老眼昏花外带神志不清了。
　　沉默了很久，久到明明空虚的空气似乎都可以将人的身体压得支离破碎的时候，对面传来声轻笑。好漆黑的眼瞳眯起，笑容宛若桀骜的白梅：“呵，算了，今天就到这里好了。我再给你时间考虑，现在还不回去的话，‘同伴’他们该担忧了。”
　　我蹙眉，突然说：“好，‘同伴’是什么？”
　　他的眉梢微微一动，我又问：“你真的快乐吗？你，寂寞吗？”
　　好唇边的笑容逐渐变得阴沉讽刺，我看到他的发在半空中飞舞，一如初见时感觉到的那层层密布的罗网。他定定地看着我，又好像透过我看到了什么别的身影：
　　“只有弱者，才会拥有寂寞这种脆弱的感情。”
　　他转身离开，雾气朦胧，就像我心中埋藏着的那个悠久的梦。即使出现，也隔了层薄薄的纱，隐隐约约，似真似幻，始终无法拨开这纱帐，找到真正的一面。
　　近在咫尺，却是咫尺天涯，隔得遥远。
　　我咀嚼着那话，莫名的熟悉。

　　回到民宿炎的时候，安娜正指挥麻仓叶进行晨练。她扫我一眼，算是打了招呼，麻仓叶也跟着转头，盈盈秋波盯过来，看得我浑身不自在。低咒一声，丝毫不理会那边的秋波暗送，我听到安娜非常残暴解气地说：“再加半个小时。”
　　于是加快了回房的步子，生怕被那该死的目光望住。
　　推开房门，我下巴都快掉地，看着面前慢条斯理啜着茶的少年，碧色的眼珠映着绚烂的旭日，有种不属于尘世的华贵璀璨。北村瞳很自然地起身，很自然地走到我面前，最后再很自然地，呃，走了出去。
　　“站住！”我吼。
　　北村瞳脚步果然顿住，微微侧头，他说：“什么？”
　　我冲到他面前，咬牙切齿：“你小子跑我房间里干什么？”
　　我才不信他就是品茶那么简单！一定还搞了其他动作！
　　北村瞳说：“你觉得我是来干什么的？”
　　“我不信你是来喝茶的！”
　　“好吧，”北村瞳摊了摊手，还是面无表情，“我是来通知你的。”
　　“通知我什么？”
　　“刚才有位自称是你姐姐道润的小姐打电话过来，请你回去一趟。”
　　我蹙眉：“回去，回去干什么？”
　　北村瞳说：“我不知道，她只说你回去就知道了。”
　　说罢就要走，我伸手，把他扯过来，想蒙混过关？做梦！
　　“快说，刚才在我房间干什么。”
　　“没什么，本来是想找你聊聊天，谁知道你居然跑出去了，于是我就顺便喝茶等你。”北村瞳一字一顿地说，条条合乎情理，挑不出半分毛病。
　　拉住他的手不自觉松开，我说：“那我现在就走，你告诉麻仓叶他们吧。”
　　北村瞳却一脸迷惑地反问：“告诉他们做什么？他们一早就知道了。”
　　“啊？”我一惊，从来不知道，北村瞳居然是个大嘴巴！
　　这个大嘴巴很没有意识地继续补充：“本来就是麻仓叶接的电话，对了，他还说大家一起去。反正在第二回合战开始前还有足够的时间，而且你那位老爸，麻仓叶义愤填膺地说一定会帮你把他修理得亮晶晶的。”
　　我嗤之以鼻：“我才不信他会这么说，摆明了你加油添醋。”
　　北村瞳眼底闪过戏谑的浅纹：“信不信由你，不过对于你出生的地方，我也很有兴趣。听说是个非常古老的国度，所以我想，这次前去，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他的神情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直觉地不爽，我没好气地说：“有什么意外的收获！我看是意外事故还差不多！”
　　北村瞳的嘴角上升一度。我打了个寒颤，听到他说：“呵，是啊，事故还是收获，值得期待。”
　　说完，他就飘走了，那颀长的背影却看得我冷汗直掉：撒旦啊，看到没？塞贝拉斯在笑啊！

　　那天之后，就没再怎么看到北村瞳，以至于，到我们出发的时候，他突然出现让我还有几分措手不及。
　　“喂，你怎么又冒出来了？”仰天翻个大白眼，我走到他面前。
　　北村瞳的头发似乎比之前长了些，正有点疑惑这家伙怎么几日不见连头发都长长就听他说：“私底下有些事要处理。怎么？金瞳又出现了？”
　　我蹙眉，看向不远处正疯跑过来的雅绝，下意识把北村瞳往那边一推。
　　果然，万年寒冰一出，威力非同小可。疯女人瞬间倒退三步，一脸畏惧模样。
　　我叹息一声：“唉，真好用啊，朋友。”
　　北村瞳表情严肃：“多谢夸奖。”
　　我朗声笑开，继续说：“没，这几天很奇怪，金瞳没有出现过，就连以前做的那个怪梦都没有持续，反而有从来没有的梦开始显现，我有点怀疑，那些是记忆。”
　　“是吗。”北村瞳左手抚上下巴，“确实有这个可能，梦里出现的，非常可能是你的记忆。”
　　我突然想起那袭白狩衣，很久没有见到，竟有几分的想念，只刹那，那身影又被另一袭白色披风取代。张扬的发丝与狂肆的微笑，那样一个一身矛盾的人。
　　我说：“北村瞳，那你说，以前的梦也是我的记忆吗？”
　　“有可能。”北村瞳想了下，说。
　　我抿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
　　“莲，走吧！”后面冲来个人影，麻仓叶一脸灿烂地跑过来，待看到北村瞳，又是一挥手，“啊，瞳，你也来了。好久不见啊！”
　　北村瞳淡定地点点头，不为那张蠢到极点的脸所动。
　　后面，那个‘破烂破烂’和叫什么龙的家伙也迅速过来。
　　狗腿子！在心里小小鄙视一下，我转身上了飞机。
　　嘴角无意识斜起丝轻笑，忽而又想起那天的对话，遂看向北村瞳，哪知他也正在看我，幽邃的碧眸，看不清里面的神情。就觉得像是万丈深渊，没有尽头。
　　我收回了视线。

作者有话说

　　我不想说什么了……
更新时间：2009年10月17日，18点39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