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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繁花似锦,城中城。影叠交错无数瞬间,潮涨潮汐的影岸连接着城中的繁花落叶,拍打出细碎若软的迷迭香。深吸一口,沉醉几分,微醉迷糊的软弱皮骨支撑着循规蹈矩的时光,穿梭于光影交错的流水淌过,手心中满是温热的暖。
      暖热的五月。
      满是懒散寂寥的人会在此时休养生息,开窗迎接春风的侵袭。这一点仙道感同身受。彼时,他倚在房子落地的窗门下眼神带着慵懒倦意的泼洒,他的左手时而扶上太阳穴,揉捏一会在放下,那一处深深浅浅的红印便会熨烫而上,泛着同样暖热的红晕。
      他几乎每天都在这个时候在这个位置杵上一会,那是放下书本后的习以为常,他的成绩向来名列榜首,他的白色衬衣在一片轻缓的流苏中流连忘返,笑容就这样徜徉在大家的期许中完美荡漾。他是平淡如水的人,一直这样认为便会永远波澜不惊的暗涌流动,他安静的时候只想看着天空中匍匐的棉团似的的云,了无他想。
      于是在暖热的五月,看似宁静致远的五月镜中,他看到了另一双眼睛,一双洞悉他平静内里的心的眼眸。他被他看到了,然后,眼神便再也没有丢失过。他想,这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他看到同样的白色流苏在身后串起雨气似的布帘遮挡了视线,然后他极力想看到那张脸的样子,跌倒了,倒在了他的面前。
      语塞,手心间渗出的粘腻的汗水无法诉说的言明。仙道手扶在长长的冲天发上左摆右摆,然后,脸上繁花绽放。他说,我是仙道彰,你好。然后那个人的眼睛里蒙着黑亮黑亮的云雾,却精湛般的透明,仙道听见自己滴答滴答的心跳。他说,我叫流川枫。
      流川。仙道设想出亿万个符于他的名字,在他脱口而出的刹那冰释。涓涓始流,流离成川,川纳百物,浇灌着正是那九月的红枫,美丽的落叶,满地的苍黄。他喜欢这个时节的枫叶,黑夜里蒙上犀利的触觉感受着红与黑夜的交融。醒了,便是黎明。红日东升,他的一天又即将开始,在那之前,他也知道,那个午后的相遇,那个有着红枫般样子的男孩有着怎样的过去与未知的将来,他们是同类。仙道想着想着,眉心舒展,舒心的笑了起来。
      那条蜿蜒的小河在路间被石子堆砌的屏障阻拦了去向,几近夭折。仙道小心翼翼的把石子移开,只见那小溪间的水流游丝般的穿过原先的障碍物,断断续续的汇成了一湾细水,重新活跃起来,仙道抬起头满足的笑笑,朝回家的路上走去。
      一群人在街上大呼小叫,仙道远远的看着流川在那群人的中间被紧紧的包围住的脸上淡淡的表情。于是他冲了过去,他的脚下跑的太急,几乎摔倒,爬起来在跑,那边已经扭打成一团火焰。仙道的眼中也窜出了火,这火在心中冉冉攀爬着,火欲燎原。
      其中的人说,你装什么装,学习好了不起吗。
      其中的人说,长了一副讨厌鬼的模样,凭什么那么女生都发疯似的围着你转。
      其中的人说,收起你那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表情,你拽什么拽,欠揍。
      仙道冲过去一把抓住正挥拳的高个子男生,那个男生被突如其来的力量摔了个趔趄,有些沮丧的看着仙道。仙道说,你们走吧。那些人就乖乖的走了,甚至跑了,远了,都没有回头看一看自己创下的辉煌战绩是如何狼狈收场的。
      流川食指弯曲抹去嘴角淌出的血迹,坐在地上仰着头看着这个笑盈盈的人。他站起来,有些不稳,晃晃悠悠的身体在风的亲吻下越发单薄。仙道问,你没事吧。流川说,你干嘛多管闲事?仙道笑着说,没办法,我就是想管。
      流川说不出的厌烦那些在他身边的形形色色的人,或鄙视或逢迎或亲近或远离。他讨厌刻意的讨好和无缘由的亲近,而此刻,这一刻中的眼神似乎是允许般的接纳了眼前的这个人,他的出现,似乎在流川的心中涂改着本该的面目。暖热的五月就是蒙上了眼睛,让你失去了辨别的能力。流川,你也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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