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Chapter 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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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德瑞克活埋厄舍姬，可能是出于自恋心理而生出的对孪生妹妹的病态的爱，然而谁又知道真相？
正如你对我说出的遗言，究竟是不希望我走上你的老路，还是想让我这么一个极端厌恶本能的人，更加排斥契约关系而变成和你不同的模样呢？
你是我唯一的血亲，也和我过于相像，相像到彼此都忍不住想要远离的地步。
第二次被同一个人制住要害，宗像显得格外平静——与他平时一般无二——和前一次一样，他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任由周防轻易地触碰到自己的颈项。
周防喘着粗气，努力压抑着体内不知缘由升腾起的怒火，掌下感受到的体温比普通人要略低一些，微微的温热。别问他这么一点差别是怎么体会出来的，和宗像礼司这个人相称的合该是某种冰凉的东西，就这么简单，没有别的根据。
此时再看宗像那比许多女人都要白皙光滑的肌肤，简直可以把他想作是条蛇了。
只要一想到这层皮肉之下流淌着的是宗像的血，是比他右手上更加炙热的腥红□□，他就能感到身体内侧传来的颤栗，几乎让他发抖。
周防突然意识到了，那股子像怒火一样在他体内横冲直撞，让他浑身发热，不发泄就不得痛快的闷气，原来是叫做兴奋的心情。
只要碰触到这个人凉白的皮肤……不，不需要肢体接触，只要靠近他就足够了，只要嗅到他身上特有的冰冷生硬的味道，就能让自己由内而外地兴奋起来……
这些思绪也不过是两个呼吸间的事，周防直觉自己遇上了很是有趣、同时大概也很是要命的情况，刺激感和征服欲一块儿冲上脑仁，竟是不经意间勾了勾唇。
他这个鲜少出现在脸上的笑容还未展开，就在对上宗像目光的一瞬间僵在了嘴边。
宗像脖子受制，不方便开口，但他的眼神，却分明像是个温声责备小朋友恶作剧的长辈。周防毫不怀疑，如果不是他现在说话会说不清楚，他一定是会来上一句“你掐够了吗？该放手了”，语气也一定是柔和礼貌，一定是把握得极有分寸。
愤怒的种子一下子被点燃了，周防不顾这烂尾楼会不会坍塌，一下子展开了灵力场，将数层楼包裹在内，赤色的灵力流凝聚成炽热的火光，能够听到幻境被暴力击碎时清脆的声响。
正如周防对近距离爆发的宗像的灵力场感触颇深一样，宗像站在周防的灵力场中心，被赤色的使士的灵力冲击，也是条件反射般展开了自己的灵力场，影响却已经造成了。
宗像脚下一踏，就借着灵力场对撞产生的冲击挣脱了周防，后退数步，他的手鲜血淋漓一片凄惨都没多少表示，这时候却是用没受伤的左手掩住了口鼻，深深地皱起了眉。
见他这副恨不得离远了去的反应，周防更是怒不可揭，顿时怒极反笑：
“这么强烈的对撞，你的灵力具现不会正巧是和我相反的属性吧？冰还是水？是冰吧，一听就凉飕飕的，再适合你不过。”
“那么我还要谢一谢阁下的赞赏？”宗像并不正面回应，也没把手放下，传出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不太一样。
“这么不想接触到我的灵力吗？”周防向前一步。
宗像回答得很快：“和你呼吸着同样的空气我会吐的。”
“之前那么久怎么不说？”
“我的忍耐也是有一个界限的，加上你的灵力就更加不忍嗅闻了。”
对于使士来说，和圣具交换灵力是签订契约的必经过程，被一个圣具明确地表示不想接触自己的灵力，就相当于自己的魅力和实力被双重否定一样。举个例子就是，一个男生在追求女孩子的时候被对方说了你没钱而且还……呃……还不行（沉痛地）。
被说了不行的周防咧嘴就是一个残暴的笑容，好在他其实是个挺识大体的人，倒不至于大敌当前还要主动和宗像动手，虽然这两人有没有把“无色”当成“大敌”还是两说。
周防收了攻击的架势，说：“你好像很希望我用力。”
宗像装傻：“阁下在指什么？”
周防没被骗到：“那么想要我真的掐死你吗？”
见他不上当，宗像也就有话直说了：“您不可能真的掐死我。”
刚才那句打太极的话，看起来倒像是他习惯所致。
“这么自信？”周防哼道。
“阁下若是当真抱着置我于死地的心情，我这边倒是少了些烦扰。”
周防收起灵力场，用他平常那副懒洋洋没骨头一样的步调往宗像那边走去：
“现在换成我烦了。”
对方表达出了不想打的意思，宗像只好也收起灵力场，顺便放下掩着口鼻的手。虽然很想继续和这个没有自觉的莽撞鬼保持距离，但他怎么可能在这时候做出躲开这样示弱的动作，便也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恕我质疑，您确定我们指的是同一件事情吗？”宗像稍微有点不确定，或者说这事儿挺令人难以置信的。
“如果你说的烦扰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的话，那就是。”周防到了宗像跟前，两人身高相仿，贸然接吻不是个好主意，于是他微俯下身，低头，像刚进这楼时那样，凑近宗像的侧脸，呼出的热气全数喷洒在身前人的耳根：
“不过比起麻烦，我倒是觉得很有趣。”
“阁下认为有趣？”宗像不自觉地向侧面让开一步，惹来了周防低低的笑声。
“有趣极了。”周防说着，进一步贴近宗像的脸，湿热的气息让宗像敏感地微颤，“这感觉就像你本人一样，致命地吸引人。”
他几乎已经吻上了宗像的侧脸，脚下还在微微移动着，干燥的唇贴在宗像脸上，一点点靠近这个人相同的部位。
“您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宗像感觉很多东西都跟着乱套了，表面上却还是一派冷静。他为周防不断欺近的气息感到了一丝紧张，脑袋里躲开和不躲开两个选项正在天人交战。
小天使说躲开，有理有据，理由还是个必杀技——本能正在被距离过近的使士激发涌动，非常危险。小恶魔说不躲，明明没有道理，偏偏也能和小天使战个不上不下，这更让作为思考者的宗像烦恼。
小天使久攻不下的后果就是，他没能及时躲开，被周防吻了个正着。
双唇相贴的时候，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柔软的唇瓣，男性使士的气息扑面而来，淡淡的烟味侵入鼻腔。宗像的第一个想法是，原来周防的唇也这么软。
来不及多想，周防右手往他腰间一拦，宗像感觉有湿湿软软的东西舔吻着自己，舌头上的味蕾带来舔掠的感觉，然后自己的下唇被对方咬了一下，不疼，又听到周防开口道：
“张嘴。”
身体被周防的气息全面入侵，本能在体内激烈躁动，宗像猝不及防间急喘了一下，周防立刻捕捉到机会再度吻上。他把舌头伸了进来，掠过宗像因为专注于对抗本能反应而没有合上的两排牙齿，找到里面的舌，用自己的舌头把他卷了起来。
周防鎏金的眼一直盯着他看。
宗像第一次接吻，没有经验，以前也没有刻意了解过这方面的知识，不知道换气，没过一会儿颊上就泛起了浅浅的绯色，注意力却还在压抑本能上。周防见他不注意自己，不禁又有些恼火，把他的舌头迎进自己口中吮吸起来。
宗像感到舌根一阵酥麻，终于发现，不先摆脱了周防，是不可能成功抑制住本能的。
他刚准备推开周防，对方突然先一步把他往旁边一推。宗像反应也是很快，没等周防摆好接招的架势，就是一个青色的灵力屏障挡在两人身前，准确地接下了突如其来的攻击。
攻过来的是“无色”本人，用着和伊佐那一模一样的脸，做出疯狂而诡奇的笑容，和伊佐那给人的感觉一对比，当真是极明显不同两个人。
“是吗？哈哈哈，原来你们是这种关系啊？”“无色”一击即退，在烂尾楼的窗前停下，和宗像周防二人隐隐形成对峙之势。他头顶狐狸面具，浑身散发出一种诡异而阴冷的气息，笑着说了话，“这种关系也很好啊，我这下可是要好好感谢赤之王殿下了？谢谢你帮我废了宗像礼司！哈哈哈哈哈！！”
周防微怔，余光扫到宗像不知从哪儿取出一块白色印花方巾，居然在这种情况下小心地擦了擦自己的嘴。
“喂，宗像……”周防脸黑了。
宗像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在擦阁下留下的唾液罢了。”
看来他似乎不怎么排斥？
周防满意了。
“别不把我当回事！可恶！哼，你们会后悔的！”被无视的“无色”恼羞成怒，表情更加扭曲，“本大爷是故意让你们追来的！宗像礼司！你应该很清楚的吧，追查我的行踪为何会那么顺利？我可都是…”
“您想得太多了，我Scepter 4从来没有落魄到需要在下亲自去追查一个小人物的地步。”宗像收起手帕，语气平淡。
“无色”咬了咬牙，却是又笑了起来：“你也只有现在能趁口舌之快了，以后还想的话，就在地狱里和周防尊继续接吻吧！”
也不知道他这么一会儿满脸怒容，一会儿夸张大笑的，会不会面部肌肉抽筋。
“谢谢阁下的祝福，我和周防直到地狱里也会恩爱如初的。”为了拆敌人的台，宗像真是豁出去了……
周防平素对他这些礼貌又死板的敬语是别提多反感了，此刻听起来，那可真越听越顺耳。
“无色”一副很有后招的样子，自动把宗像这话理解成了他俩会下地狱再去恩爱，一时间又是一段疯狂的笑声：
“我等着送你们下地狱，等得可真久啊。放心吧，一定会把你们一起送下去做个伴的！哈哈哈，然后离我成为最强的‘王’的那天就又进了一步啦！和伊佐那社见过面之后，封印就解除了呢，你们可别把我再当成昨天的那个我！！”
他说着就展开了灵力场，确实比之前感受到的要强大很多，有一种不符合他年纪的凝练厚实之感，还透着一股和他身上一样的诡异的气息，散发出微妙的“肮脏”的气氛来。
周防没耐心听他废话，展开灵力场直接捏紧拳头就上了。和“无色”一交手，他就清晰地感受到了眼前这个少年实力的提升，灵力加持下他最擅长的纯体术交战，几个来回间，居然是他落了下风！
宗像呢？
发现宗像没有参战，“无色”先前那一句“谢谢你帮我废了宗像礼司”突地划过周防脑海。他分神一看，却是见到宗像把灵力场缩小到最小、最贴身、最凝实的形态，神色不定地僵立原地，心下一惊，被“无色”找到破绽先行拿下一击。
“谢谢你帮我废了宗像礼司”，原来这不是废话！
宗像全身心投入到与本能的抗争之中，他知道自己不能不管不顾，否则情况只会更糟。
选择不关注契约对象的状态？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宗像和伏见之间可是有契约关系的，本来就是只要没有集中心神思考一件事，就无时无刻都会注意到对方。
确实，宗像把什么都考虑到了，但这非但没有减轻伏见对他的影响，反而因为全方位、所有可能性的考虑，还有两人极高的契合度，让这些影响比其他人都大得多。
不断胡思乱想，反而让他露出了更大的破绽，给本能钻了空子。本来周防的行为确实吸引了他的注意，可也给了本能更多养分。在完全觉醒的本能看来，那个伪造的契约关系实在过于劣质，立场修改的间隔时长太短，效果也打了折扣，到了这一步已是不再次稳固契约不行了。
可他现在还站在战场上，面前是“无色”和周防的战斗，而周防处在下风。
到这一刻，自己居然成了周防的软肋？
如果自己没有在周防的行为下动摇就好了，但是说这种话又有什么用呢？
说到底，为什么他会动摇？
忍不住想要远离，忍不住将自己变成一个和你不那么像的人，忍不住见到镜子里自己的倒影就去回想你。
忍不住亲近你，所以更加想要远离，偏偏这么思念你。
令我无法抗拒的、完全失控的感情，我以为生命中仅会有一次。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Chapter 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