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
夜晚的风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沉闷与躁动，迎面吹来的气流里似乎还残留着白日里挥之不去的炎热。
龙马静静地看着窗外，琥珀色的眼眸里一片沉寂。晚餐时众人的议论犹在他耳旁。
“除了沃尔克等几个职业选手，德国队里还有一个人不应该被忽视。”拉尔夫语气有些沉重地放下了手中的刀叉。
“哦？德国队又出大将了？”基柯满眼好奇地凑近餐桌。
“嗯！据说他也是日本人。”拉尔夫担忧地看了看仍在大快朵颐的龙马和龙雅。
“又是日本人？！”杜杜故作哀怨地趴到了龙雅身上，满嘴嘟囔，“原来你们日本人也很擅长网球嘛，之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嘿嘿!杜杜，在你眼里日本人恐怕只擅长做游戏吧！你什么时候关注过日本的其他事情了？”
龙雅不以为然地擦去嘴角的番茄酱，调侃地用下巴示意着杜杜包里新买的任天堂游戏机。
“龙雅，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杜杜立刻不满地反驳，“越前南次郎，我还是知道的！他也是日本的...”
“噗！”突如其来的名字，让龙马猛地呛出了刚喝到嘴里的芬达。
“龙马！”杜杜迅速窜到一旁，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幸亏他闪得快！不然丢脸丢大发了！
“抱歉！”龙马拉下帽檐，吐了吐舌。活该！谁让杜杜要提到臭老头，哼！
日本的网球高手多的是，又不止他一个。比如...
“手冢国光。”
咦？龙马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刚是他听错了吗？
“手冢国光，”拉尔夫再次用日语准确清晰地重复，“龙马，你在日本时，有听过这个名字吗？”
部长...帽檐下，龙马再次瞪大了眼睛（话说龙马的帽子真是个遮羞的利器啊），果然是他吗...
“哈哈哈！小不点！真是太巧了！手冢国光不是你们的部长吗？”龙雅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他怎么去德国队了？难道要和以前的队友同室操戈吗？”
“不知道。”龙马恶狠狠地盯了龙雅一眼。充满杀气的眼神让张扬的笑声戛然而止，龙雅悻悻然地瘪瘪嘴，小不点居然这么凶哥哥！真是太不可爱了！
“原来是龙马的部长啊！”拉尔夫了悟地点了点头，语气里颇有些感叹，“难怪可以6比0碾压日本！看来也是个不容小觑的劲敌啊！”
6比0？碾压？龙马只觉得这几个字振聋发聩，犹如雷鸣之鼓般敲得人头晕目眩。
他已听不清拉尔夫接下来还说了些什么，脑子已被不断浮现的6：0占据了所有的思绪。
龙马不由自主地想象着那场实力悬殊的比赛。想象着那个人在球场上的每个击球点，每个跑位，每个呼吸...
慢慢地龙马觉得自己就是那场比赛里绝望而又不甘的日本队员。对手的每个动作都是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曾经在心底刻画了上千次的招式，如今却陌生地完全找不到半分回击的余地！奔跑，跌倒，挥拍！再跌倒！再挥拍！
15比0！30比0！45比0！一球！两球！三球！
够了！！！龙马大汗淋漓地睁开眼睛！双手猛地击打到了墙壁上！
从独自回到房间开始，他便陷入了这场自己想象出来的恶战！
上网、抽击、扣杀...每一个招式都被对方迎刃而解！而却他看不清对手的动作，预估不到球的轨迹，只能疲于奔命地负隅顽抗！
再然后失败！失败！失败！不管在脑海中模拟多少次，每次都只能不甘地失败！
这就是部长现在的实力吗？
龙马疲惫地把手搭在了额头上，现在他是真有几分后悔白天没去现场观战。
他知道日本U17的每个队员都实力非凡，幸村、真田、迹部不论哪一个，都是战场上难缠的对手！即便自己以前对上他们，也很是吃了一番苦头。
可现在，手冢部长，究竟已经进化到了何种程度的实力？才能轻而易举的碾压这些人！
自己终究只能被这样的强者远远抛在后面吧？默默地抚上左手的伤痕，龙马嘴角拉出苦涩的笑容。或许自己再也不能和他对战了。
从左手受伤开始，龙马便减少了在球场打球的时间。更多的时候他只能凭借天衣无缝之境界在脑海里模拟和各种选手的比赛。
也正因如此，他才在拉尔夫的邀请下成为了美国队的助教，用他模拟出来的数据结果帮助美国队员进行训练。
可是！龙马把左手紧紧握成了拳头，他终究还是忽略不了自己内心深处涌动的那股强烈不甘。
从他有记忆开始，网球就是他全部的生活。
多少个日夜的勤奋苦练，多少次在赛场的奋力拼搏，多少次诞生于失败边缘的突破！
可是现在！做一个不能再打比赛，只能靠幻想度日的人，他怎么甘心！他还有没有完成的梦想啊！
他还想向臭老头打一个绝杀的扣球，让他无力回击，只能气得原地跳脚！
他还想和平等院那个大胡子打一场正式的比赛，要让他在德川学长面前低头认错！
他还想和真田学长、大石学长、远山他们一起回到那个后山，用网球把三船老头的酒瓶全部击碎！
还有猴子山大王、幸村学长、不二学长、切原、藏兔...他还想回日本...
两年后的全国大赛，他还想、还想听那人说一句，“越前，成为青学的支柱吧！”
“洛基！你在发什么呆？集中注意力！”设备先进的训练基地里，美国队员们热火朝天地训练着。
年轻的少年助教正毫不留情地向对面的队员发出一个又一个刁钻的外旋发球。
“龙雅，今天龙马意外的严厉呢！”基柯抹掉头上的汗，悄悄地凑到了龙雅旁边。
“嗯哪！小不点在闹脾气吧！”龙雅坐在草地上，一边拉着韧带，一边状若随意地回道。
“闹脾气？难道是因为昨天的比赛？”基柯恍然大悟地眨了眨漂亮的眼睛，“面对过去的同伴在世界杯开始崭露头角，龙马也寂寞了吧？”
寂寞吗？龙雅没有回答基柯的疑问，他下意识地看向了球场中心正大汗淋漓地用外旋发球帮洛基练习的龙马。
在不能使用左手的情况下，龙马大多数的网球技术都只能被封印。可即便如此，他却一直没有放弃右手外旋发球的训练。
对小不点来说，不管是练习也好，比赛也罢。只要站在球场上，都必然全力以赴！
哼！这种严苛到死板的性格，可不是越前家惯常玩世不恭的作风，倒更像是某个冰山面瘫的风格！
想到这儿，龙雅眼睛蓦地变得暗沉起来，手冢国光吗？没想到已经对龙马的影响有如此之大！呵呵，看来他当初还是太手下留情了！
“不二君。”走廊上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不二正欲回房沐浴的脚步。
“幸村君，有事吗？”不二神色不动地看着转角处缓缓走来的神之子。
“不二君今天居然会主动找仁王比赛。真是难得呢！”幸村微微一笑，眼神里闪过意义不明的锋芒。
“啊！有时候我也想稍稍多运动下呢！”不二耸了耸肩，脸上笑容依旧。
“是吗？”幸村用余光扫了眼不二还在微颤的右手，状若随意地说道，“仁王是天赋罕见的左手型选手，在经历U17的强化训练后，他的模仿技术也更精进了。不二君，今天很幸苦吧？”
“呵呵，”蓦地睁开冰蓝的眼眸，不二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这是神之子的护短吗？仁王君的演技确实更厉害了！不过幸好，我今天运气不错。不然胜负可难知了。”
不二故作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调侃地看向立海大部长。“失败就是失败！立海大不留懦夫。”幸村轻嗤一声，清亮的嗓音里是王者不容置喙的傲气，“但是...”
他突然话锋一转，锐利目光地紧紧地盯在不二身上，“如果有人故意将立海大作为达成目的的踏脚石，那我绝不会姑息他的存在。”
刹那间，风驰电掣的火光在空气里一闪而过。
云淡风轻的天才不二，遗世独立的神之子幸村，惯常相似的温和笑容都无影无踪。剑拔弩张地看着对方，两人眼里是毫不退让的坚决。
良久，不二终于垂下眼眸避开了与幸村的对峙，语气里有着几不可闻的愧意，“抱歉。幸村君，我...”
“不二，”幸村打断了不二，凌厉目光里带着早已了然的洞察，“即便是现在的仁王雅治，也还不是最顶尖的左手型选手。再逼真的模仿也只是假象。越前、手冢，他们的左手远不止于此...”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