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世与忘忧》热爱乔治的桑

7、第 7 章

　　裴禹已经在家呆了一个星期了，没有出门，整日躲在家里头避日头。
　　以前的事情不想也罢，以后的事却是不敢去想。他实在倦了，给自己留出一些时间用作颓唐，当做自己一贯以来兢兢业业的奖励。
　　虽说要过几天不知所谓的日子，可是除了玩游戏，裴禹并不作出分外出格的事来。
　　酒是不敢喝了，第一次豁出去喝酒，就生出那样的事情，实在是怕了。
　　烟也是不抽的。他父亲耳提面命让他不要抽烟。从前在父亲身边反而会偷偷抽，他知道被闻出烟味总免不了受罚，一抵消也就心安了。现在不在父亲身边了，倒是彻底不抽了，这出于对父亲的敬重，自觉的不去忤逆他。
　　裴禹一直很听父亲的话。这也难怪，他的母亲在他年少时离世，一夕之间，他的父亲早生华发，裴禹褪去了稚气。从那之后，裴禹将自己的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从来不愿父亲为他操心。
　　可是，这一次他真知该如何跟父亲解释，说好有他署名的学术论文为什么没有如期出版。
　　就在裴禹重新振作起来，刚要发布求职信息，接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电话。
　　“裴禹，什么时候回来工作啊？研究所最近有新项目，打算让你来负责。快销假来上班吧。”
　　“杨主任，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是离职不是休假。”
　　“年轻人，不要这么冲动。一点点小事就要辞职，这怎么可以。之前的事情过去就别提了。”
　　两年努力研究的课题，却被人侵占，无处申冤，还丢了工作，这是一点小事？
　　“杨主任，我没有您的博大胸怀，这点小事，我耿耿于怀，实在没法回去工作，见谅。”
　　杨主任自知失言了，这是上头领导下了指示的，无论如何得把裴禹请回来，从前没看出来，原来裴禹这小子后台这么硬，早知道，早知今日，当初就该无条件支持他才对。
　　“裴禹，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是我们失察，今天我这也是来纠正错误来了。你是个好同志，陈教授已经辞职了，论文当然也会以你的名义发表。你看你还有什么后顾之忧啊。”
　　才一个星期的时间，事情竟然会有这翻天覆地的改变。裴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乐观的少年，他更不会相信他们会主动为他“平反”。这件事透出大大的不对劲。正好离职手续也没办理清楚，就回去看看怎么一会儿事，有不对劲的就彻底走人。
　　第二天一早裴禹到了之前工作的研究所，找到自己原来的位置，没想到办公桌已经闲置，他惯常用的办公用品，以及放在办公司的私人用品都被收拾清楚了，面上一红，觉得自己被人耍了。
　　正要愤而离去的时候，杨主任不知从哪里迎了上了，当着大家的面，热络得把他当成新课题的研究组长介绍给老同事。继而把裴禹领到一处新的办公室，原来他的物品竟都在这儿整齐的摆放着。
　　这是一个宽敞的大房间，房间里还有一张可供休息的大沙发，书架上除了他会用到的专业书籍之外竟然还有一本他爱看的诗集，贴心的教人心有余悸。研究所建筑本就不高，却是精巧雅致，大房间有面落地窗，窗外直通所内的小花园。裴禹在这里工作两年，从不知有这般美好的办公之处。
　　如此预料不到的处境倒是让裴禹无所适从，他愣愣得坐在办公桌前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这两年他一直做外陈教授的助手，协助研究，主要的职责是药物测试，主要针神经系统类药物的测试。他一边测试药物，一边着手自己的专业论文。原以为陈教授是乐于提携小辈的良师益友，没想到最后将他两年的研究成果据为己有。
　　一阵敲门声，将裴禹的思绪打断。
　　原来是与他关系还算不错的方至舟，恭喜裴禹是其次，讲陈教授的八卦是主要。
　　“你不在的这一个星期啊，真是可惜了，错过了一场大戏诶。”方志舟一进门不客气的坐在沙发上，生动地说起了故事。
　　“那个陈教授，你别看他年纪挺大，在外面还养了情人了，你走后的第二天，情人和老婆大闹研究所，打得那叫一个惊心动魄，原来这女人打架可比男人精彩。那个陈教授老脸都被丢尽了。这就够精彩的吧，没想到，过了几天他收到法院的传票，被告上了法庭。据说是侵犯了他人知识产权。闹得风风雨雨。本来这种官司很难打的，对方好像有大背景的，一个证据确凿，罪名就落实了，听说他现在到处求人准备上诉，我估计悬。据说他是被研究所解聘的，连教授的职称也丢了。这回算是见识了什么叫身败名裂了。”
　　末了，还故作神秘地说，“我估计啊，是得罪人了。要不然哪儿那么多倒霉的事儿跑一起。”
　　裴禹默默地看方志舟讲得唾沫横飞，不置可否。坏人绳之于法本该是见皆大欢喜的事情，可他并没有大快人心的感觉，只有更大的失落感。他不知道这失落感从何处而生，一时间理不清思绪。陈教授的事情，他自己被杨主任的优待，处处透着另一个人的作为。他要怎么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