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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   疾驰,仿佛永远也没有尽头,那些窗外的风景如幻如雾,把我包裹其中,世界上只剩下眼前不断延伸的路,黑色的,寂寞的,没有目的的路,我将去哪里,做些什么,都没有意义。他的眼,他的唇,他抚过我的温暖的手,曾经冷漠的容颜,微笑时的样子,失笑时无奈的神情,都随着我眼底的泪不断的逝去。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自我安慰,离开他,是对的,因为这是自己的选择,不算被逼。也许离开了,我可以坦然地面对那真相。我曾经说过,趋利避害,是人都会,可见我是多么自私的一个人。

      我相信他,可是我更相信自己。如果真的是我,我无法原谅自己。

      别扭也好,神经也罢,不是谁都可以坦然面对。我是个平常人,那个结局对我来说,再残酷不过。

      我想,我自己遭到了报应。

      不是吗?

      残缺的他,艰难的他,无能为力的他,绝望的他,冷漠的他,强笑着的他,温暖的他,都被我深深刻进了心底。说什么绝不再爱,可在心里不是一直爱着么?收拾颜面陪在老秃子左右的时候还不是心心念念盼着他冷着脸,暴怒着,来质问你。邵争,你真虚伪。一面用了最狠毒的手段离开了他,一面又希望他对你念念不忘,回头找你。世界上的好事难道都要让你占尽?听到他出事,明明已经惊慌失措,却要装做一副云淡风清,骗谁?骗自己么?你莫要忘记,人要骗过自己有多难多累。笑靥如花,轻歌漫语,消耗着自己的热量,一天天的冷下去。他没有来找你,再一次找你。处心积虑,步步为营,多么艰难你都走了过来,可是,没有他,又有什么意义?说到底,你不过是个菟丝花,再怎样挣扎也离不开依附的树身,这本无可厚非,可你偏认为自己可以是一株木棉,可以作为树的形象和他立在一起。你夺去了他的养分,勒残了他的身体,还红口白牙,说什么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邵争,你真卑鄙。

      嫁给他,摆脱老秃子,嫁给他,圆自己的旧梦,排斥婚礼,诸多借口也不过是为了掩饰,你是多么想和他走上神坛,成为他的妻。也曾想过,再也回不到过去,可还是用尽心思赌一把,他是否还在意你?是否还想,与你纠缠一生。孩子的事,你总认为受伤最重的是自己,你自哀自怜,难过伤心,不惜用那样狠的方法让他后悔,让他痛,让他悔,不惜毁了自己,只因为当时他的不在意,只因为他的不在意。现在想来,那时的自己,已是走火入魔,周栗言从来都是个冷情的人,不会甜言蜜语,不会温柔的笑,怜爱的轻抚,他总是一副淡淡的模样,连唇齿间的一点暖意也无迹可寻……他从来没有过承诺,从来不屑让我等待,他不说“等我”,只留一句“走了”就可以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与他在那个最晦涩的时刻相遇,又远离,被他寻到,成为他的女人,一切仿佛是安排好了,就那样随着他走了下去。不明白为什么会非她不可,毕竟那只是一个没有完成的交易,寻她,留她,到底有什么含义?虽然自己模样尚可,但也不至于倾国倾城,魅惑众生。我不敢看自己的心,因为它没有根,没有着落,飘飘荡荡好似浮萍,就算被他拥在怀里,就算那样亲密,也猜不透他的心意。越来越怕自己,怕自己本就是不值一提,怕自己总一天会被厌弃,怕自己贪心想要更多,是啊,患得患失,就算是不冷不热的一个人,也害怕失去。习惯,也是一种可怕的瘾。

      我爱他,我承认,因为这样,我才会那样失落,那样伤心。

      我想要他的爱,窥视,探寻,小心翼翼,希望找到一丝爱意。不敢问,比起自取其辱,我更害怕他不置可否,用沉默来应对。

      什么时候我变成了一个古怪、自私、狠毒的女人,什么时候我变得连自己也不认识自己,逐渐冷漠的心,讥讽的笑,虚伪、神经质……我已经不是那个妈妈眼里的乖孩子,我变得那样快,那样彻底。

      可是,这能怨谁?一切不过是命运,逃不开,躲不过,不是那怪手的捉弄,又是什么?我嗤笑,就这样吧,不躲了不逃了,该来的总会来,与其气喘吁吁的狼狈躲避,不如安静的接受命运。争什么?还争什么?大可不必,不必啊。

      不是每一条路的终点都会有人等你,走错了,就错了。勇敢承担,如果,腹腔里还有名叫“良心”的这种东西。

      接回糖糖,亲手喂它吃最爱的罐头,把摇椅让给发脾气的它,给它讲故事。我关掉手机,站在露台上等夕阳来临。

      风把我的衣角吹的猎猎作响,把心头最后一点暖意抚去,任由冰冷从指尖传到四肢,又是一个秋季,我喜欢这个季节,因为它充斥着死亡的神秘,与收获的生机交相辉映,万分迷人。它是好的开始,也是最恰当的结束。

      手里那张皱巴巴的纸被我死死地捏着,里面的内容,也已经看过。这就是他们要让我看的,这就是所谓的真相。我何德何能,居然陷进了一个如此可笑的故事里,而且,还他妈的是主角。

      有人说,人生就是一场戏,是啊,是戏,那又怎样?就算是作秀,流下的泪也一样是自己的。人们不过是用这个来慰藉自己,自欺欺人罢了。他方唱罢你登场,热热闹闹,熙熙攘攘,看似繁华满目,落幕后的凄凉谁会拿来说?吞进肚子里,努力咽下,连说梦话时也会告诫自己不能往外说。我原来也活在戏中,不得已,不得不。

      一直以为张郁夫只是一个小角色,他贪财好色,胆小如鼠,就是一个满肚肥肠的欧吉桑,我对他,除了厌恶,竟连一点血缘情结都无,天性凉薄如我,也没有想到,张郁夫除了对妈妈无情无义,卖女求荣,奴颜屈膝之外,还能心狠手辣,思虑歹毒,用老奸巨猾来形容他也并不为过。若不是这张写满了所谓真相的纸,我怎么也不会相信这是张郁夫,那个张郁夫啊!我的亲身父亲!

      这个世界上,他谁也不爱,我和母亲,都是他的棋子,没用的,他丢掉,有用的,他捡回来,把戏演得足足,和颜悦色任其取索。今日他混的风声水起,除了卖掉女儿抱住了许氏这棵大树,是不是还因为许家太太有把柄被他捏住?

      他们原来是一条船上的人,互相牵制,相互利用。精明的许太太,果然风采不减当年。

      如果今日我还被蒙在鼓里,那以后,说不定被人卖了还会帮人数钱。愚蠢的人,竟然还曾洋洋自得,自以为是的认为张郁夫被你玩弄于鼓掌。谁知,你才是人家手中的一只小白鼠。

      他们笃定自己做过的一切都被处理的很好?不会留一丝隐患?不会被人查到?如果能让许太太和张郁夫这么放心在大家面前作秀,那他们的善后手段必定做的很好,可,西蒙竟然查出来了。包括与之相关的陈年旧事都一清二楚。真不是个简单的人!

      张郁夫不知道西蒙的存在么?

      西蒙,西蒙,你究竟是谁?

      现在我知道了真相,该怎么做?

      我……也许我应该让栗言知道,让他提防张郁夫和许太,至于我,把话说明白了我自然会走。车祸,毕竟是因我而起,如果我不是那么大意,让歹人钻了空子,又怎么会有那条约他见面的短信呢?

      纪敏儿没有说错,我就是那个凶手,如果没有我,周栗言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他应该意气风发,大展抱负,而不是如今这样以残破之躯艰难的生活。

      我已经无法面对他,但是,我有责任给他提醒。从此以后,只要远远看着他就好。

      想到这里,我急急地抓起包,我要去找他,告诉他,对,就这样,他不能被蒙在鼓里,害他的人得受到惩罚,必须得这样。

      打开门,灯下那个身影让我的脚步生生停住,这个场景似曾相识,那个平安夜的晚上他不就像今天这样枯坐在门口,一身萧索。那日他神情冷漠出现在这里,那些天他的笑可以给任何一个人,就是对我吝啬,因为那个孩子,平安夜成了我最厌恶的日子,他那时寻来,只能勾起我心中的不甘和愤怒,我不想在平安夜看到他,不想!他到底是来羞辱我还是来视察民情?不管怎样,我都没有想到,他竟会摔倒在门外,那么狼狈,那么脆弱,带给我的震撼足以让我血液倒流,那是周栗言啊,他,竟然成了这个样子……我震惊发愣,心里的愤恨早已被他那难过的样子打散,我颤微微伸出手去,我无法唤一声“栗言”,因为我的唇哆嗦的直发抖,我忐忑,难过,想要把他扶起,可他却连看也不愿看我一眼,冷漠的神情与那晚如出一辙,好,很好,心中冷笑,到了今天他还是这样对我,那又何必在我门前这样,演戏么?当即关了门,拨了120。

      今天,他又出现在这里,听到我开了门,他睁开了微微闭着的眼,看向我的目光层层叠叠,像是从远处奔来,又好似从来都在身边,给我温暖,好一会儿,我才听到他沙哑着嗓子说道:“小争,我来接你回家。”

      这句话,让我积聚了一下午的泪忽然就破堤而出,我连忙把脸捂住,擦干了不合时宜的泪,“回家?这里就是我的家,我要回去哪里?”我冷着声音,邵争,那么多次你都可以那么狠心,今天也一定能做到。

      “我正好有话要对你说,你既然来了,也省得我去找你,”我打开门,侧过身子,“进来说吧。”

      说完,我就转身进去。

      他的脸色很不好,背虽然挺得很直,但却异常僵硬。我忆起早上小江说他不方便,便担忧的看了看他,赶快和他说完,让他去医院吧。

      他推着轮椅进了玄关,便停下了,“难道许先生嫌弃我这家里简陋唯恐脏了你的车驾?”我坐在沙发上看他不停地转动方向,想要让轮椅前进,但却十分艰难。

      听到我的话,他似乎愣了一下,额上青筋都快暴出,他紧抿着唇,手上使劲终于让轮椅向前走了一步,我终于发现了问题,我的地板上铺的是极厚的长毛地毯,轮椅在那上面可以说几乎寸步难行,我,我怎么这么糊涂,他不是故意的,我刚才,唉,我都说了什么呀?可现在,我不能跑去他的身边,我,我得狠下心。这样让他误会也好,我是恶女人,坏女人。这样再好不过。

      他无法前进,甚至差点向前倾倒,幸亏他及时按住扶手,这一番大动作让他额上溢满了一层薄薄的汗珠,脸色更加晦涩,“小争,过来推我一把。”他终于出声让我帮忙。这时,沙发上的我,已经不忍看他的脸色。

      “周栗言,你连这都做不好,怎么照顾我?我看,我们就这样谈吧,不进来也没什么。”我掐着自己的手心,里面竟满是粘粘的汗。我知道我的话,就是一把利刃,毫不留情地刺着他最脆弱的地方。对不起,栗言。只能这样让你放手。

      他深深地看着我,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我也望着他,不一会儿就转开视线,我,真是混蛋!害他变成今日这样,还要揭他伤口刺激他。他,他会很伤心吧?糖糖却从露台溜了过来,朝周栗言跑去,在他脚边蹭来蹭去,喵喵直叫,还伸出小舌头舔着他的鞋子。晕~什么时候糖糖和他这么亲好了?只见他放下手闸,把脚放下踏板,撑着扶手移动自己,边挪边看椅座,以确定臀部挪移的位置,我惊讶的看着他,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他,他要做什么?他,他要从轮椅上下来吗?

      想到这里,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按住他的手,“你疯了,你要干什么?”我有些气急败坏,没有想到他竟会这样做。推不动轮椅,就从轮椅上下来,在地上爬么?想到这里,一阵心酸。罢了,给他说清楚他自然就不会纠缠,他……并不爱我。所以,如果他知道了真相,那,那样就好了。

      早晚都要离开,就让我再靠近他一次吧。

      “我就知道小争不会让我爬过去,果然赌对了,”他居然轻笑出声,带着些得意的神色,冲我眨了眨眼,疯了!是我疯了才对!这男人~微微叹了口气,抬了抬被他反握住的手,“许先生,可不可以先放开我的手?”我觉得自己的耳根发烫,有些不好意思。

      越来越不济了,被他握个手都能成这样,不要脸!

      蹲下来,把他的脚放好,拉起手闸,推着他向沙发走去,唉,作孽哟,我为什么要铺这见鬼的长毛地毯,真艰难啊,这么一小截路像红军过草地似的,累得我开始微微喘气。

      终于到了沙发跟前,我一屁股坐了上去,呼~好累!

      他见我径自去坐不管他,也就开始了自力更生,按了按沙发的硬度,放下腿就要向沙发转移。天,什么时候他变的这么闹腾?我都不知道该板脸还是该苦笑了。

      终于还是出事了,他沙发虽然不是太软,但毕竟对他来说还是无法支撑,又因为我停下轮椅的时候并未给他调好角度,他一离开轮椅就失去了支撑,眼看着就要朝地上摔去。地毯很厚,我摔一下倒是没什么,可他的身子,不知道还能不能受住这一下。我赶紧扑过去抱住他,不料却被他带倒在地毯上,他趁势把我压在身下。我的脸,“唰——”一下就红了。

      “你你你,你是不是故意的?”我朝他嚷嚷,刚才还决定要低调,现在就忘得一干二净,朝他吼起来。

      他不说话,只是吻着我,把我的质问,吞入口中。

      “嘶~呼吸不上了!栗言~”我躲开他,大口呼吸。

      他还是不说话,手却不老实起来。我有些恼怒,他难道不知道我态度反常,很严肃很邪恶?

      “喂~我很严肃!有话对你说。”手一急,便把他从我身上推开,让他仰面躺在地毯上。我赶紧起来,整了整衣服。看着闭眼装死的他。

      神啊,谁能告诉我周栗言从什么时候起学会的耍无赖?

      我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栗言,我是真的对你有话说。”

      他没理会我,一味躺着,我也不说话,因为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适合说些什么。他什么时候正常了,我就什么时候开始说。

      “你要说的,我都知道了。”他还是闭着眼睛淡淡的说,可就是这一句,却差点让我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你你你……你都知道了,你知道什么了?谁谁告诉你的?你也去找西蒙了么?”我拉着他的手,使劲摇着,直到他微不可及地发出了“嘶——”的一声,状似疼痛难忍,我才讪笑着停了手。

      “疼么?你,你还好吧?”惴惴不安地看着他皱得死紧的眉。

      “小争,你要谋杀亲夫么?”他开着玩笑,可眉头还是微蹙着,似乎痛得不轻。

      这句话一出口,他就仿佛记起了什么,撑着身子艰难的起身,眼睛却是看向我,看到我听到“谋杀”就煞白了脸,又抑不住的呻吟出声。

      我忙收住乱糟糟的思绪,紧张地问他:”你要不要紧,不行的话我们先去医院,改天再谈也行。”

      他靠着沙发,微微抿着唇,只是看着我,不发一言。

      许久,他才说:“小争,我刚才说了,你要说的,我都知道了。没必要再谈这些。”

      我呆了半天才消化了他的意思,脸越发惨白起来。

      “是,没必要再谈了,想必我知道的,你都知道了。我还想着要提醒你?我本该知道,你是极有本事的。实在不需要我多说什么。”我垂下了头,深吸了一口气,“好吧,就这样吧,你保重。”

      说完就搬弄他的轮椅,准备扶他坐好,送他出去。他却一动不动,我疑惑的看着他,还要干嘛?不是说,没必要再谈了吗?

      “小争,今天在这里,我们把那所谓的真相摊开来说一说吧。如果我对你说我早已知道那段往事,而且不介意已经发生的事,你会不会好过一点?能不能不要离开我?”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沉声说了出来。

      他早知道的?原来只有我一个人被埋在鼓里。怪不得他劝我不要查了,也是因为他料到如果我查到了真相就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

      “我的母亲周曼清和你的母亲邵茹芹是闺中密友,两人感情很好,在学校认识了我的父亲,也就是你口中的许老头,”说到这里,他看了看目瞪口呆的我,“其实,许老头也知道你是这么叫他的。”他笑了笑,接着说道:“许老头脾气很倔,而我母亲的性格也是极刚的,所以当时我母亲和许老头的恋爱并不被周围人看好。许老头心思很大,虽然他只是个穷小子,可他却希望有着一日建立属于自己的王国,母亲心疼他辛苦,常劝他不要太拼命,他却不管不顾一门心思扑在事业上,他很快有了自己的公司,在商界中斩立头角,那时,现在的许太太,也就是他们郭家老爷子看中了许老头,要招他为婿,承诺只要他娶了他女儿就把郭家的公司作为陪嫁拱手相让,许太太是郭家的独女,娶了她自然会收获不小,母亲得知后勃然大怒,找上郭家理论却被许老头斥责说胡闹,母亲在人前受了这样的斥责,心里难过至极,不听许老头解释,就愤然离开。而许老头,竟也就那样放任母亲出走,那时,她已经怀了身孕,有了我。”

      这大概是周栗言第一次讲这个故事,所以,有时他会停下来回忆,也许是回忆过去的生活,也许是想起了他的母亲,“母亲一个未婚女人,带着孩子流落异乡,她为我受的罪,吃的苦,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他结了婚,娶了郭家小姐,吞并了郭家的公司,用了几年的时间让自己成为商界的主宰,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还是想在母亲面前炫耀,他反回头又来找母亲,说什么要接我认祖归宗”,说到这里,他讥讽的笑了笑,“母亲受了那么大的罪,却被他轻描淡写一句认祖归宗打动了,决定接受他,其实我知道她只是想给我一个父亲,我常被人叫‘野种’,这些她都知道,为了我,还有什么不能忍呢?既然,许老头都寻了来,那就给我一个完整的家,母亲真是天真。”

      他静静地看着我,我眼里流出的哀痛他都懂,我又何尝不知那种滋味,我已料到他的童年定然极苦,可从他嘴里听到这些话,还是忍不住为他难过,“小争,你看你多善良,你也这样苦过,可是听到我受苦,还是为我难过,所以,我怎么能不爱你呢?”他抚着我的脸喃喃地说,而我,则被这句话,彻底惊呆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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