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阑珊处》顾名

34、第三十三章：大病初愈

　　朦胧间她看到莫轩尘睫毛微动，想来又是幻觉。
　　她低下头轻泣，热泪滴落在他们紧握的手。
　　她感到有人拂去了自己的泪。
　　错愕间却听熟悉的声音传来。
　　“谁惹你哭了？”
　　楚惜茗抬手将自己的眼泪抹去，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莫轩尘，发现他仍是闭着眼，果然是幻觉。
　　谁知莫轩尘睁开眼，虚弱的笑着，“不是幻觉！”
　　他受了伤竟有闲心逗趣。
　　“你！”她想抬手打他，可是看他这么虚弱也就作罢。
　　莫轩尘有起身的迹象，她快速帮忙将他扶起，让他上身靠在床边。
　　“担心了？”莫轩尘再次抬手抚上她的面庞。
　　哪知楚惜茗握着他的手，低下头，这时她才敢放肆哭泣，那阵仗像是想将这几日的眼泪全数流尽。
　　莫轩尘想将她抱入怀中，楚惜茗却是拒绝。
　　怕牵动他的伤口。
　　楚惜茗将段恪叫来，他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感叹命大，而后放心的睡觉去了。
　　莫轩尘在府中修养了几天，这才有消息传出，说平阳王已无大碍。
　　他唤来叶之庭，说时机已到！
　　叶之庭自是知道他话中含义，嘱咐了注意身体便离了王府，准备行动。
　　楚惜茗看着站在院中的莫轩尘，听到几声轻咳。
　　这几日卧在床，吐出浊气也有利于身体恢复。
　　她拿了件披风给他。
　　“大病初愈，切莫再伤身。”
　　“无妨！”莫轩尘将她搂入怀中，虽微微扯动伤口，但也无大碍。
　　“司马觅参见王爷！”
　　“何事？”莫轩尘转身正对来人。
　　“王爷想来已无大碍，我也是时候回北城了。”
　　“你既去意已决，本王也不便留你。”
　　“多谢王爷。”
　　“准备何时启程？”
　　“明日。若无事，我便去准备了。”
　　莫轩尘点点头，司马觅便行礼退下。
　　“明日我要进宫一趟。”
　　“你身上还有伤，不怕。。。”楚惜茗十分担心莫轩尘进宫的情形。
　　自从他从战场回来，城主未派御医前来诊治，民间百姓便对此举不满，甚至认为后的伤寒只是假象。
　　如今大家得知莫轩尘已无大碍，更是赞叹其勇猛，现在还传出他的能力在城主之上，理应由他来担此重任。
　　也有人说莫父当年无论权利能力或是民心都是新一代城主的最好人选，只是在北城遭遇横祸，此等巧合实在让人起疑。
　　更有甚者做出大胆猜测，莫父便是被赵暗杀死，这次平阳王负伤他也想借此机会铲除。
　　民怨四起，城主也立即派人传话，让莫轩尘进宫。
　　“甥儿身体可好些？”城主与莫轩尘对面而坐，视线却不离他的伤口。
　　“托城主鸿福，轩尘已无大碍。”
　　城主看他一副淡然的神情，丝毫不像大病初愈之人，嘴上虽说着恭维之词，可这神态却满是自傲之气。
　　忽的想起民间的传言，平阳王此次大难不死，定是莫父在天照拂，他也暗自准备谋反篡位。
　　“甥儿近日可听到外界传闻？”
　　“城主指的是。。。”
　　“百姓皆奉你为城主的最佳人选，对此你有什么想法？”城主试探的问出口。
　　“城主之位该是谁的便是谁的。”莫轩尘也不避讳，直直的看着对面的人，发现他因自己的话露出惊愕神情，后又笑道：“如今在城主之位的是轩尘的舅舅，这位子自然是属于你的。”
　　“你真这么想？”
　　“城主认为轩尘有篡位之心？”
　　“无风不起浪，说你有此心想必也不是空穴来风吧？”城主今日想必是要敞开来说，毕竟莫轩尘还有伤，身边的兵力也不多，若此时将他铲除便是最好的时机，只是他一直表现出对此城主之位兴趣缺缺。
　　“等到城主退位之时，轩尘自会上位。”
　　“你这是在咒我？”
　　“轩尘并无此心。”
　　“你可知就凭你方才的话我便能将你处死！”
　　“众人皆知轩尘今日进宫，若突然离去，那舅舅一直营造的亲人之情便会被人知道不过是逢场作戏，况且已我如今的民心，舅舅恐怕无能为力吧。”
　　“你果真有二心！”
　　“若不是舅舅做这么绝，我又何必步步紧逼。”
　　“你早就想谋反，何来怨我！”
　　“舅舅若像从前那般我倒还可以视若不见，可你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你可真有野心，现在我。。。”
　　城主还想说些什么，便看到房门被人打开，莫雅一脸无辜的表情看着房内的人。
　　“父王，王兄你们在说什么，怎么这么严肃？”
　　城主不自然的看着对面的莫轩尘，支支吾吾的掩饰。
　　莫轩尘却十分坦荡，向城主行了礼便已退下。
　　“你怎么来了，可有听到什么？”城主试探性的问着，看到莫雅摇摇头便松了一口气，方又拉过她的手，笑着问道：“找父王何事？”
　　“他们说你要让我和亲？”莫雅甩开城主的手，撅着嘴显示自己的不开心。
　　“你这又是听谁说的！”
　　“你敢说不是真的吗！”
　　对这质问城主的确无力反驳，因着莫轩尘的势力，他想与北城和亲，借此为后盾。
　　纵使那楚惜茗也是北城之人，可惜却是孤儿，自然不值得一提。
　　“你也大了，父王也是为了你好！”
　　“我不嫁！”
　　“胡闹！婚姻大事父母之命，由不得你胡闹！”
　　“我不要！”说完莫雅便带着怒气出了宫。
　　她强忍着泪来到平阳王府，看到有侍从牵着一匹马，司马觅则背着包袱拿着剑向外走来。
　　他正与楚惜茗说着什么，并未发现自己，她呆呆的站在马边，等着司马觅发现。
　　司马觅礼别了楚惜茗，用手扶了扶包袱，转身之际便看见了莫雅。
　　他心虚的低下头，因为莫雅与她不曾有约，自己也没有义务告知他的行踪。
　　现下被发现，自己无法理直气壮的与她对视。
　　司马觅一步一步的踏下台阶，终是走到莫雅身旁。
　　平时活泼的她现在未发一言，含泪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司马觅本就不知该如何与她相处，现在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总要有人打破沉默。
　　“今日我便要启程了，公主多保重！”
　　司马觅仍是不敢看莫雅，快速说完便准备上马，怎知被莫雅拉住衣袖。力道不到，但他仍然停止了动作，仿佛就是在等待她的反应。
　　“为什么不和我说？”
　　莫雅没有松开，仍是紧紧地拽着，深怕会趁她不注意便抛下自己。
　　“我与公主而言不过是无关紧要之人。”
　　“你，还会再来吗？”想来是在强忍着泪水，只是她开口便已哽咽。
　　“怕是。。。”
　　话未说完莫雅就已经投入自己的怀抱。
　　司马觅下意识抬手想要将她推开，停在空中的手在听到下方传来的轻泣声时也慢慢放下，垂在一侧，任由怀中人将自己圈紧。
　　过了许久莫雅才从他怀中退出，慢慢的松开手，胡乱抹了一把泪，继而潇洒的朝他一笑，“一路保重！”
　　司马觅并未过多停留，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便翻身上马。
　　莫雅看着他拉着缰绳，未曾留恋的回头看她一眼，自嘲般的笑着，可眼泪也是不可止的流着。
　　从军营回来的莫轩尘就看见站在王府门前又哭又笑的莫雅。
　　将她领进屋，脑子想着她说父王要将她嫁去北城。
　　城主的意思很明显。
　　莫轩尘拂去她眼角的泪，她虽不是自己的亲妹妹，但从小就喜欢围着自己，她品性善良，丝毫不像她的父王母后。如果可以，他想让她一辈子无忧无虑快快乐乐，只可惜她生不逢时。
　　“当初父王为你配婚你可怨？”
　　“怎的会想问这个？”看到莫雅已经平复心情，现在正一本正经的看着自己，那神情十分认真。
　　“他们都说是父王害死了姑父，当初父王擅自让你娶妻，难道你不曾有过怨言吗？”
　　当初时机还未成熟，不能和城主撕破脸，为了维系舅慈甥孝的假笑，他也就应了这么婚事，遇到楚惜茗的确是上天眷顾。他怀着大抱负，即使有怨也深埋于心，不会表露半分。
　　“无论如何，这是我们的恩怨与你无关，你不要在想这些了。”
　　他不愿开朗的莫雅卷入这场战争。
　　“如果是真的，你不想报仇吗？毕竟是父王害得你成为孤儿，前些日子他还下令不让人医治你，你。。。”
　　“住口！我说过这些与你无关！”
　　这件事越少人知道便会少份危险。
　　莫雅看他也不愿多说什么，只能悻悻然的离开了。
　　最后莫雅选中了司马青之子司马觅，这人选让城主大为满意，因为正中他心中所想。
　　当司马觅得知自己要娶亲时着实不愿意，可是在得知对象是莫雅，竟也欣然接受。
　　只是婚后的莫雅却像变了一个人，不似从前活泼开朗，时不时会问自己关于司马青的事情，甚至还会询问太后的往事。
　　当初司马觅也认为莫雅这是不愿意的表现，可在听说这是她的意愿时也是大吃一惊。
　　虽有疑惑，但他仍是开心的，因为自己对人选也很满意。
　　纵使如今的她与在朝城判若两人。
　　作为自己的妻子，他理应百般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