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洛沣

2、第二章

　　晨音真不喜欢他这副花花公子的样子，感觉就像浸淫上流社会多年不知勾引过多少名门淑女以致驾轻就熟的风流大少一样，明明大学时他可不是这样子的。

　　晨音心里有气，开口的态度就不算很好，不满地看着那个人道：“可是你今天为什么要请我吃饭呢？明明我们昨天还一起吃过的，而且培训也结束了，你从公司大老远赶过来应该也很辛苦吧？”

　　怎么办，心里竟然坏坏地盼着他过来时堵了至少半小时的车……

　　子赫依旧浅笑悠然，只是仿佛有些闪烁其词，“那个，没什么特殊的原因啊，就是，想你了，想请你吃顿饭嘛。”

　　这种理由是有多傻的女孩子才会相信？

　　晨音怀疑加不快地瞪着他，眼珠一转似乎有了一点眉目，于是毫不留情地揭穿道：“该不会是，你想贿赂我好让我选你加入我们项目组吧？”

　　游刃有余的社交能手当然不会这么说话，不过晨音在这人面前也不想压抑自己，说完还没好气地瞥他一眼。而子赫被说破心事却既没有恼火也没有紧张，反而挑挑眉，一副探究的样子，“可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在贿赂你好让你千万别选我呢？”

　　晨音对这种嘴硬的狡辩只有嗤之以鼻，“你想被我选上难，想不被选上那还不容易，你只要不给我交那个文档不就好了？”

　　今天的晨音很像骄纵任性的小女孩，还是得理不让人的那种，一反往日温柔乖巧的形象，子赫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无意中得罪了她，却觉得这个样子的晨音很是可爱。

　　“好吧，”子赫轻叹一声，妥协地道：“我就是不太理解你选人为什么不直接选，非要搞个竞赛一样的模式，还要选最好的选手进组。”

　　其实公司做项目时项目经理都是看谁有空闲就选谁的，毕竟能进入承康和河阳那样的公司能力绝不会差，只不过这次……晨音承认一是供她选择的人太多也想过一把“择优录取”的瘾，二来，她也不想明目张胆地选子赫进组，总觉得这样好像是在他面前暴露了自己的心思。

　　“没什么特殊的理由啊，”晨音又转转眼珠，“因为项目很重要当然要选最好的组员嘛，还可以给他们一个自由选择要不要争取进组的机会。如果你很想进我们组的话……”她身体向前倾了一些，神秘地眨眨眼，“只要好好表现争取第一就行了。”

　　说完又是一个得意的笑容。

　　子赫惊讶地发现这笑脸竟让他心头一颤，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好，我一定会努力的。”

　　今天的精致晚餐让晨音美美地享受了一顿，子赫很殷勤地给她夹菜，还和她一起喝了点红酒，只是用餐时晨音更欣赏菜肴，对那瓶高级的红酒不是很有兴趣，也就只喝下了半杯。

　　一个小时之后两人离开酒店，上了大街。

　　华灯初上，今天的夜晚同昨夜一样美好，晨音突然觉得自己不想就这样离开他。

　　“子赫，”晨音抬起头看着他在霓虹灯下俊美的容颜，“我们一起逛逛夜市吧。”

　　“好。”温柔的子赫对晨音总是选择纵容。

　　市东区最大型的那个夜市，白天是一条美食街。

　　据说他们的老板常常是全家出动，比如白天是父母，晚上就换成了儿子儿媳。

　　这条街繁华热闹却绝不脏乱，地面上没有任何杂物，附近的居民总喜欢晚饭后来这里闲坐一会，偶尔吃一些老板手工制作的小吃，生活很美好。

　　晨音和子赫并肩在街上慢慢地散着步。

　　晨音喜欢这条街道，从她来到这个城市开始它就一直客似云来，好像不少人都许过这样的宏愿：要从头到尾吃遍每一家菜单上的所有事物，但究竟有多少人实现了目标自然无从知晓。

　　街上有很多人，摊档内客满的不在少数，前方有很多闲逛的男女在牵着手，好像夫妻或是情侣来这里消遣。

　　不知怎么，晨音突然有了一种小小的冲动，想靠近子赫，她微微向他挨近些许，伸手挽住了他的臂。

　　子赫有些意外地低头看去，晨音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也只是一笑，没有拒绝。

　　他对这女孩总是有一种亲切感，觉得她很像惹人疼爱的小妹妹。

　　晨音说要逛夜市还真的就只是在逛，不在任何摊档停留不说甚至话也没有说过一句，子赫一时也弄不清她的心思。

　　“要……吃点什么吗？”子赫含笑注视着她，声音里满是宠溺。

　　“现在还不想。”晨音抿抿唇，她想和他维持着现在的姿势，一直这样走到街尾再回到接头，如此循环反复。

　　子赫不禁失笑，也就没有再提，又走了几步他突然想到一件事，便饶有兴趣地问她道：“对了，这次和你重逢了这么久，好像从没有看见过海渊呢，你和他怎么样了？”

　　子赫觉得自己还真是糊涂，发现她是自己的老师时只有说不出的惊喜，之后每日一起吃午饭晚饭也视为常事，一直没有见过海渊来找她竟让他忘了她还是有男朋友的。

　　提到那个熟悉的名字，晨音的心一颤，随机却又涌上了悲伤，“分手了，我留学七个多月年的时候他就说他不想这么和我隔海相望下去，我们就分手了。”

　　“是么，那你……”惊悉了这个消息，子赫很诧异，不禁担心地看着晨音，明明他还记得大学时他们还那么好的，大家一起开玩笑时总说要去喝他们的喜酒，竟然……

　　晨音不想提那个名字，因为会让她想到那段时间自己孤身一人在大洋彼岸，可以作为安慰的就是和父母好友打打电话，还有男友关心的话语，可是……

　　晨音的脚步下意识地停了下来，子赫一愣，看看后面的行人只得带着她穿过两个摊档中间的位置来到后方，低下头看着她的样子，觉得自己真是不应该谈起那么一个话题。

　　“好了，”子赫无奈地哄道：“是我不对，你……”

　　晨音传来了一声吸鼻子的声音。

　　子赫只得苦笑着道：“你……要不要我安慰安慰你啊？”

　　“怎么安慰？”晨音低着头轻声道。

　　子赫伸手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晨音全身一颤，双手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肩上，闭上了眼睛。

　　夜晚的清风吹过面颊，却没能让晨音变得清醒，她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他的味道扑入鼻端变成了蚀骨的毒药，再也无法自拔。

　　其实大学那两年她并没有觉得自己对他有特殊的感情。

　　那时景海渊是她的男朋友，黎子赫是他敬佩且仰慕的学长，女孩子喜欢找男神学长拍照聊天这种事男友通常是不会管的，晨音带着她和子赫的照片出国只是为了思念时回忆一下过去的时光，何况她还带了两本关于海渊的相册。

　　只是分手之后，她一个人哭了很久，从此就再也没看过有关海渊的任何东西，黎子赫的相册变成了她唯一的寄托，之后的不知多少个寂夜，她靠着相片上的印记来回忆过去，那种深切的思乡之情也不再那么刻骨锥肠。

　　毕业后她回到祖国，除了告知几个亲密好友外没有通知任何人，她一心工作，朝九晚五，回到家就和闺蜜们在微博微信上闲扯，说自己至少要等到三十岁再去结婚。

　　直到她和黎子赫重逢，与他朝夕相处，好像渐渐习惯了有他在身边的感觉，开始有了不同于普通好友的思念，这个时候翻开学生时期的旧相册，那一张张笑脸忠实记录了与他在一起的快乐时光，记录了两年来她对他每一点一滴积累的感觉。

　　她突然发现，或许自己当年就悄悄喜欢上了他，只是从来都没有意识到，如果不是和海渊的分手、如果没有这次的重逢，或许她永远不会发现自己心底一直有那样一个人，是她青春时期最灿烂最纯粹的暗恋。

　　黎子赫，怎么办？我喜欢你。

　　那一晚依然是黎子赫送她回家，在小区门口和她一起下车，轻轻拍拍她的肩要她好好休息。

　　晨音走的很慢，直到听到他的车渐渐远去的声音才敢回头看去，伸手抚上自己的面颊，炽热的温度依然没有散去。

　　晨音抿抿唇，转身抬步，一路上想着之前的情景，她就那样和他在那里拥抱了好久，虽然有一个招牌较高的小摊挡在前面，可人行路上还是经常有行人通过，他们会用怎样的眼光看待他们？

　　可她很喜欢抱着他，难得有这样一个机会，他作为安慰给了她一个哥哥一样的拥抱，她开心了很久很久。

　　每一个女孩都希望自己喜欢的人也有和自己相同的心思，她也一样，只是黎子赫……

　　他会喜欢她么？

　　……

　　当天晚上晨音打开邮箱就收到了几个备选组员发来的文档，因为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测验，也不需要他们自己去创造，甚至有的人只是在网上随意找了个案例就写了个文档，晨音需要看的是这文档中能体现他们思考和能力的东西。

　　比如说需求分析师应该详细列出用户的需求，对于不详尽的地方应该记录下和客户探讨并修改的经过；概要设计师应该根据需求分析师的文档设计出系统的各种界面等等，晨音很高兴地给每个人都做了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