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说人生》追寻繁华

18、玉殒·了断·诀别

　　【黄薇的病没有正式的名称命名，以现今年代的技术来说并无医治之法，否则也不会沦落到等死的地步，唯一能够确定的是：此病源于家族遗传，而且传女不传男。】
　　【从林医生办公室处得知这一噩耗，白天明的心情非常沉重，好人不偿命，年过半百的他觉得老天爷实在太残忍太不公平，但他不得不强忍悲痛打起精神来去面对众人！而病房这边，来看望的人到后来陆续离开让黄薇好好休养，除了狄静刃，气氛也因两人的独处有点凝滞。】
　　黄薇：（醒来发现对方还在，愣了愣）怎么还不走？
　　狄静刃：（玩笑）你还没答应我的求婚呢！
　　黄薇：（眼神一暗，低头）能不能别再提这件事？你该知道，我如今的状况实在是——
　　狄静刃：（来到床前握住对方的手，情深款款）无论如何，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黄薇不知该说什么好。她从来都知道，无论自己如何拒人于千里之外，对方是不会就此放弃的，可正因为太清楚太明白，才会觉得痛苦！这一生，纵使悲辛无尽，得狄静刃如此相待不离不弃，是即欣慰着又忍不住感伤，她终究是无福消受并且无法陪他走下去的人啊。】
　　【这时候，门外站着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白天明调整了一下情绪，走进来。】
　　黄薇：（见状，抽出被狄静刃握住的那只手，道）明叔。
　　狄静刃：（恭敬）白老板。
　　白天明：（尽管内心多次警告自己，但当一眼看到这对看着长大的晚辈如今的际遇，还是忍不住叹道）我能为你们做点什么？
　　【两人都被白天明突兀的话语弄得面面相觑，对看一眼，良久，身为病人的黄薇最先噗嗤一声笑了，至于这笑的意味只有她心里清楚。】
　　白天明：（很是无奈）我是认真的！
　　黄薇：明叔，你这语气和表情很像是让我交代遗言——
　　【白天明和狄静刃都看着她不说话，神情凝重。】
　　黄薇：（脸上的笑再也维持不下去了）你们都知道了？
　　白天明：不止我们，还有所有来看你的这些人——
　　狄静刃：（不禁打断）白老板！
　　黄薇：（见两人的表现，似笑非笑）所以，你们是怎样？同情？怜悯？
　　狄静刃：Venus~~~~~~
　　黄薇：（无视对方望向自己的复杂眼神，转向白天明）明叔，您说的话还算数吗？
　　白天明：（严肃起来）就冲你叫我那么多年叔叔的份上，怎么也要为你完成心愿的！
　　黄薇：那好，我要回长照，现在就去办理出院手续吧！
　　【白天明愣住。】

　　【6月1-3日，是电影《风云第一刀》放映。新派武侠原著，长照公司重点打造，黄金双生双旦重聚演绎，其经典不言而喻，从观众反映火爆热烈影院场场座无虚席可以窥见，为此，还特地延长了售票观影的截至期限，总共7天，票房成绩再次打败射日公司夺得第一，而且是全华夏大陆第一！如果说《亡命，断情，刀》是小试牛刀，那《风云第一刀》则是席卷了整个华夏大陆，不仅让原著作者兼编剧的温良玉和导演褚星河彻底红了，此后掀起了长达十多年之久的“温风”，即使电影市场衰落进入电视时代，也不影响温氏武侠的流传，而且“褚星河+温良玉+狄静刃”铁三角组合的褚家班自此成立，所改编的温氏武侠电影忠于原著的诚意，在日后天雷滚滚翻拍风盛行的将来更是良心的保证！这是后话。】
　　白天明：（在看完影片后）这部戏拍的真好！（对常公章玩笑道）雷公，这下你可是多了个对手！
　　常公章：（轻哼一声）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白梦晓：（解释）常导，我爸爸只是激励您继续推出更优秀的作品为长照争光而已。
　　常公章：（轻哼一声）花无百日红，既然把褚星河放走，我自然就有这个觉悟！而且有竞争才有动力！如果长期垄断风格单一，不利于公司发展。就会像当年的穆——
　　宁辉：（接收到白天明使出的眼色，急忙开口打断）这些我们都明白！（对上常公章不满的眼神，迅速转移话题）话说按照惯例，明年这个时候，公司和常家班都要添新人了吧？
　　【常公章点头，被宁辉顺利转移了注意。这让白天明松了口气，就怕会因此纠缠不休，毕竟穆子离这个名字依然是个禁忌。】
　　白梦晓：（注意到自家男友的失神，轻拍一下）鹤仙，发什么呆？
　　【姜鹤仙回过神，只是抱歉一笑，又专注于刚刚的表情。】
　　白天明：你最近老是恍惚，可还是为了阿文的事？
　　白梦晓：（见姜鹤仙不说话，也叹道）鹤仙，别这样，你已经尽力了——
　　姜鹤仙：（无力笑笑，转头望向后面的位置）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阿文和venus早早就退了呢！
　　【听他这么一说，白天明等人也发现了身后本该坐着的专属座位空空如也，不知想到什么，顿时沉默了。】

　　【看电影的五人组这边议论着，而他们口中两个主角早退的原因的确有他们猜想的那个原因又不仅仅如此！在圣心医院躺了没几日的黄薇自出院后，一直利用为时不多的生命尽力去完成未了的心愿，比如她瞒着某人偷偷找常忆欢长谈一番把人家吓得不轻，比如明明身体不适还要支撑着去看《风云第一刀》的电影，还有拍戏的事，对此，一直寸步不离陪伴她的狄静刃实在看不下去！】
　　狄静刃：你能不能别这么作践自己、别那么自以为是？！！
　　黄薇：（静静看着对方发作）这和你什么关系？
　　【看看，都发展到这种地步了还要撇清关系，就算再有苦衷，只要是个有血性的，再包容的心也承受不了！】
　　狄静刃：venus~~~~~~
　　黄薇：（受不了对方这样，别过头，生硬道）身为演员，大半个时间用来和我纠缠，未免太不敬业了！
　　狄静刃：（苦笑）如果我是这种做什么事都半途而废不能有始有终的人，别说你看低我，就连我都会觉得自己不配再追求你！
　　【黄薇有些动容，回头，就见对方已经在她面前，因为黄薇体虚行动不便坐轮椅的缘故，狄静刃蹲下。】
　　狄静刃：（握住对方的手）你放心，常导的《三国演义》和《水浒传》的那些戏我的部分已经完成了，这不，这次找你还穿着之前杀青时来不及换下的戏服呢！
　　黄薇：（这才注意到对方身上的穿着，觉得眼熟）这个是——
　　狄静刃：（笑道）不记得了吗？当年我们第一次演情侣的时候，我就是穿这身西服和你相遇的，这次给鹤仙的时装戏跨刀还是穿这身，真叫人怀念啊！
　　黄薇：这么说来，你现在很空闲了？
　　狄静刃：（点头）除了我说的这几部戏，这段日子你可见我有忙于别的事而忽略你吗？
　　【黄薇不语，这时候也接近黄昏了。】
　　狄静刃：（起身，准备推动轮椅，不忘轻声问句）累了吗？是回宿舍休息，还是——
　　黄薇：去片场吧！
　　狄静刃：可是这个时候——
　　黄薇：我知道平时这个时候是褚星河拍戏的时段，但《风云第一刀》这么火，估计短时间内不会开新戏——（抓着对方的手臂）如果你真的想陪我的话，就现在吧，只有我们两个！

　　【1971年6月8号，一代影后黄薇逝世于长照公司片场，享年24岁。虽然孑然一身无儿无女受病痛之苦，但最后一刻是安详的，仿佛得到解脱。由于黄薇至亲之人皆不在人世，最后陪伴在侧只有身为最佳银幕情侣搭档的狄静刃，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里不仅丧事由狄静刃一手主持，更是众目睽睽之下与黄薇举行冥婚，震动整个娱乐圈！】
　　常公章：（皱眉）实在太乱来了！
　　宁辉：我说雷公，两个年轻人好歹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尤其今天是venus出殡的葬礼，你能不能厚道一点？
　　常公章：我是怕狄静刃这家伙一时冲动，将来会后悔！
　　宁辉：后悔？（好笑）你太不了解自己的弟子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阿文对venus如此执着，不仅仅venus是他从影以来第一个认识合作的女孩子，更是初恋！
　　常公章：自古以来，有哪个男人和最初的人走到最后？到头来，对方不过是自己生命中的过客——
　　宁辉：那你收留常忆欢为义女又是为了什么？她可是你初恋的女儿，就不怕你现任吃醋？
　　【常公章顿时噎住。】
　　宁辉：如果初恋真的无关紧要的话，你为什么还要爱屋及乌不顾非议认对方做义女？要知道，当时的报纸可是污蔑你和常忆欢有不正当关系以及认为她是你的私生女！
　　常公章：（沉声）你想说什么？
　　宁辉：（叹道）雷公，如果对阿文心有芥蒂的原因之一有心疼女儿的缘故的话，那大可不必！在我看来，虽然爱而不得，但yohanna（常忆欢的英文名）比你想象中的坚强！不然这次丧失主持阿文邀请她帮忙打理的时候为什么不避嫌拒绝？
　　常公章：（冷哼）那是因为我这个女儿和狄静刃那家伙都是不识时务的笨蛋！
　　宁辉：（笑道）可这两个‘笨蛋’还是你常家班出来的呢！
　　【常公章扭头不理人，对此，宁辉无奈摇头，都没注意到平时的长照三巨头少了一个。】

　　【另一边，待葬礼结束后，常忆欢被邀请到狄家。】
　　狄静刃：（看着对方由衷说道）常小姐，这段日子谢谢你了！
　　常忆欢：该说感谢的人应该是我。（见对方不解的表情，心中苦涩）如果不是你这次的举动，我恐怕很难对你彻底死心！
　　狄静刃：常小姐——
　　常忆欢：叫我yohanna吧！
　　狄静刃：（迟疑）这，于理不合——
　　常忆欢：要是把我当作和慧思一样的妹妹看待，就不会别扭了！（幽怨）没多久我就要走了，你就不能满足我吗？
　　狄静刃：（愣了愣）你要走？去哪儿？
　　常忆欢：离开长照，离开紫荆城。
　　狄静刃：可你和公司的合约——
　　常忆欢：我知道，还有一年的期限，所以我向公司申请以形象大使的身份去北寒国考察留学！
　　狄静刃：（忍不住劝道）北寒全年冰天雪地鲜有春夏，你一个女孩子实在是——
　　常忆欢：正因为平日里太过柔弱才要去历练一番！（打起精神笑道）等到你下次见到的，将会是一个脱胎换骨的常忆欢！
　　狄静刃：（面对这样的常忆欢，他还能说些什么）保重。
　　常忆欢：（点头）我会的！（转身欲走，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狄大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狄静刃：什么？
　　常忆欢：虽然很理解你爱薇姐的心，也为了避嫌赌狗仔队的嘴请我来一起安排这出冥婚的戏码，但我还是想知道——（顿了顿）你是什么时候对她动心的？
　　狄静刃：（沉默了一会儿，开口）yohanna，你说过你是我的影迷？
　　常忆欢：（点头）当然！
　　狄静刃：那你应该知道我正式主演的第一部戏是什么？
　　常忆欢：是6、7年前的《花样绽放》——（恍然）竟然这么早？
　　狄静刃：世人即使知道我爱venus，也只会理解为她是我第一个女人我初恋执念过深的缘故，却不知还有另一段往事！
　　【常忆欢洗耳恭听。】
　　狄静刃：（陷入回忆）《花样绽放》中不是有一段和女配的床戏吗？其实拍的时候是很不情愿且有点嫌弃对方的，只是基于礼貌不好表现出来，不甘心自己无论现实还是银幕上的第一次就这么给人了，尤其是对方和venus那么强烈的对比！于是，和身为女主角的venus照面没几次就以新人的身份向她请教吻戏床戏的技巧——
　　常忆欢：（惊奇）薇姐虽说从影时间比你长是前辈，那时候到底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女，估计和你一样也是第一次，你这么唐突，她没被吓死？
　　狄静刃：她当然有吓到，我后来也反应过来觉得不妥，可她说如果真的热爱这一行就必须敬业和有所牺牲，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不能退缩！
　　常忆欢：（叹道）我也是被薇姐这样类似的话语激励过，然后呢？
　　狄静刃：所以，我是真的私下和她吻过之后才去拍床戏的！
　　常忆欢：就算有未婚夫了她也觉得没关系？
　　狄静刃：可能那时候的她没打算履行婚约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吧？（叹道）venus和曾不凡之间到底是什么感情我不清楚，只知道，venus一向追求光明磊落问心无愧，为此付出了一生，只是她不顾一切所寄予厚望的丈夫不但让她失望，还把她推向命运的深渊！
　　常忆欢：狄大哥~~~薇姐她知道吗？知道你对她动心的缘由？
　　狄静刃：（微笑）在她最后清醒的时候我表白向她说过，还被取笑一番！
　　常忆欢：（心情有点复杂）那你知道薇姐生前找过我吗？
　　【狄静刃点头。】
　　常忆欢：不想知道她对我说过什么？
　　狄静刃：大概猜到是什么。不过，由此确定了她对我的感情后，只会让我更加坚定更加不想将就！（直视对方的眼睛）yohanna，你就像我的妹妹一样，我的家人也很喜欢你，可如果迫于世俗压力接纳你做我妻子的话，别说男女之情，就是如今你我这点友谊，说不定会被日后的怨恨消磨殆尽，这对你不公平！
　　常忆欢：我知道了。（强忍着什么，低头）那么，先恭喜你了！
　　狄静刃：谢谢。

　　【比起上次的落荒而逃，常忆欢这次还是有点进步，至少是在狄静刃送她出了狄家对方再回去后才破了功，不过狄静刃那边就不好过了。】
　　狄慧思：妈，哥为什么一定要为了那个女人这样对忆欢姐——
　　狄静刃：（这时候刚好回来听到，沉下脸）什么那个女人？venus是你大嫂！
　　【狄慧思被对方强烈的怒火吓到，顿时呆住了。狄何氏叹息一声拉自家女儿回房，等到出来的时候，见狄静刃坐在椅子上发呆，于是上前。】
　　狄静刃：（露出脆弱的表情）妈，我错了吗？
　　狄何氏：你指黄薇的事？（叹道）阿文，从小到大，我从来不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你和慧思，就是希望你们兄妹俩能自由自在，不用身不由己活着！
　　狄静刃：（不知想起什么，小心翼翼）妈，你后悔吗？
　　狄何氏：什么？
　　狄静刃：当年你和白老板——
　　狄何氏：即使命运如何不公，也没有怨天尤人的必要，我从不后悔生下你和慧思！（对上自家儿子惊讶的眼神）所以阿文，既然做了就不要后悔，走到这个地步对也好错也罢，终于你自己并继续保持下去，不要让妈看不起你！
　　狄静刃：（先是被对方的话惊到，好一会儿，受到鼓舞，笑道）是！
　　【狄何氏欣慰笑了，这边母子情深，却浑然不知一切尽在赶来的某人眼里。】
　　某人：（凄然一笑）我果然没有错看你，阿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