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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当时只道是寻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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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第二章)——当时只道是寻常
这日,花朝节,是百花生日。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们纷纷相约出游,热闹非凡。
长邪一人悠闲地坐在茶馆里。一身鸦青色男装,墨发微挽,腰间流苏长长坠下。如玉的面孔,跌宕不羁,红唇有一下没一下地撇撇。
听那上了年纪的老头子说着天地间的奇闻异事,百般无聊。
“就说那千年之前的玄月上神,当年那叫一个威风于八荒,平乱于三界。据说玄月上神不知为何死于非命,陨落时击沉了一片荒莽的大陆,名为西荒。自此西荒便沉没深海,无人得见。后来啊,还传说有一处名为琅琊山的地方能通向西荒,西荒之上可是有玄月上神的绝世珍宝,还有宏伟的宫殿,雕梁画栋!无人不想找到琅琊山,得入西荒啊!”
老头说得那是一板一眼,还不时伸出苍老的手来摇摇晃晃,那肢体语言叫一个丰富。
长邪无趣地撇撇嘴,轻抿几口劣质的茶。
看着周围那些人无论老少妇孺一个个向往之极,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摇了摇头,暗道:“又是一批祖国的栋梁被坑害啊,哪有什么西荒,生在琅琊山,长在琅琊山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长邪望了望街道上的人群,摩肩挨背,还一脸喜笑颜开,实在不能理解啊,这么吵吵闹闹,真的好玩吗?
长邪无趣地正想回琅琊山,却见一蓝衣公子,步履翩翩,在人群之中潇洒自若,向她走来。
“师兄!喂,我在这里!”长邪欢快地向他招手。
“邪儿,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方才可让我好找!”男子几步跨到长邪面前。芳兰竟体,优雅温和。
长邪见他明显知道自己在哪里,还这样奇奇怪怪地废话,有些恼怒地看他一眼,:“哼,师兄许是又替别人描丹青去了,赚了银子也不与我分,我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啦!”
“少装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生来便是不会饿。”男子又笑了笑,如同二月略带寒气的清风,吹得人神清气爽。
“那我也喜欢吃!”长邪歪歪头,看看他轮廓分明,静白的脸,又有些奇怪得问他,“咦,以师兄你的美貌,不应该有一群人围观吗?”
“围观?这叫什么话,师兄我仙术了得,这点掩盖容貌的小法子还是有的。不然,以邪儿你的倾城美貌早就被人撸走啦!”
他说罢挽着长邪的手,大步向前走去,“师兄我可没本事赚到什么银子,要想有银子,要想吃大餐,就跟我来一个地方!”
说罢,几步来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还没等长邪好奇地问几句,便拉着长邪凌空飞起。
只见天空一道看不清是什么的长光一闪而过,二人便回到琅琊山脚。
“到啦!”男子愉悦地道。“这里山贼多,又有琅琊山结界,迷雾重重,是个打家劫舍的好地方!”
“什么!?”长邪震惊了,这什么师兄啊,要教她抢劫吗?
“诶,不是,我们又不抢良民,嘿嘿,我们抢的是山匪。救济百姓,造福苍生,扶危救贫,这可是好事!”
男子一脸正义,又微微对长邪勾唇,“日行一善,来来来,你难道不想吃烤鸡腿了吗?
“好吧好吧,被你打败了!”长邪又无可奈何地白了他一眼。
蓝衣男子毫不在意,立马手上一挥,变出一把弯月大刀,快速地递给长邪。
“等会要凶一点。”他一边用法术换了一身土匪才穿的貂皮马大褂,一边教着长邪要点。
一小会儿,温润的脸上也变得胡子喇嚓,一点都看不出刚刚翩翩风度的公子摸样。
长邪更加嫌弃地望他,“你干啥变得这副鬼样子?”
“吓唬别人啊!你不凶点,人家不怕你,能乖乖把钱交出来吗?”男子又理了理身上的邋遢衣服,又递给长邪一件破破的貂皮。“等会儿听我号令。”
长邪别扭地又望望他,伸手一把抓了衣服披上,在腰间打了个结。还没等长邪仔细扯扯衣服,男子便眼疾手快的将一大把胡子贴在长邪脸上。
长邪顿时脸色黑了一半,“你这哪来的胡子,一股子臭味!”
“忍忍哈!想想你的烧鸡,你的烤鸡腿……”男子正想说下去,突然皱眉,继而又笑得灿烂起来,“来啦,我们的鱼儿,还是条大鱼!呵呵,走!会会他!”
长邪和蓝衣男子悄悄向山脚一处偏僻的地方行去,男子领着长邪几乎是御风而行。
终于,两人在一棵几人还抱不住一个圈的老树后隐匿。
那是个身着黛青色交领长衣的男子,那衣服的材质明显不一般,竟是金线抽丝的古香缎,缎中锦线织成的凌云暗纹。腰佩青璐带,脚踏锦面玉底长靴,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世家公子
长邪暗叹一声果然是有钱啊!完全忽略他的容貌如何,气势如何,眼神如何了。
“邪儿,就看你了,这家伙一看就是个纨绔子弟,这年头都是些地方霸主,贪官污吏,教训教训他也不足为过!”
男子在旁边一脸正义凛然,猛地一推长邪,然后自己也小心翼翼地在后面跟上。
长邪被他这么一推,立马慌了神,心里已经骂了自己师兄一百遍。
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啦,抬头看到那青衣男子满脸厌恶而又疑惑瞪着她的神色,立马来了义愤填膺。心中暗道:“你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还瞪我?”
长邪装着一脸奸诈又凶悍的摸样,厉声道:“喂!你瞪什么瞪,没见过土匪啊!”说着,长邪还不忘用大刀在他面前晃了晃,“我告诉啊,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长邪本想他一个绣花枕头,应该会被吓的屁滚尿流,慌忙交出自己所有的银子来才对。没想到,这厮居然在笑,可怎么笑得这么好看呢?
丰神绰约,那神采,简直让人嫉妒。
长邪突然觉得今日风光旖旎,让人暖暖的,有些不真实。
眼前这人风流蕴藉,如桃花般灼灼其华,青衣随风浮动般,如谪仙,如润玉,豪放而有风骨,桀骜不驯。举手投足性情如竹,气质如兰。
“你这叫哪门子土匪?仙子莫要与我打趣啦!”谁知他来这么一句,让长邪摸不着头脑。
“什么什么仙子,喂喂……你看清楚啦!我是土匪,是……山贼!快把你的钱叫出来,不然小爷把你剁成一块一块的!要不把你卖到勾栏里去!听到没有!”长邪做势就要动手。后面的蓝衣公子一把拦住她,走上前去。
“啊,原来同是仙道中人啊,方才是小仙眼拙,不小心冒犯了,见谅见谅!不知是何方神仙,前往这里又是做什么啊?也许小仙能给您只个路哈!”蓝衣公子轻笑着,一边套着近乎,一边转移他的注意力。
“哦,不过一介散仙罢了,倒是仙上你法力如此之强,定是一方神君吧!”那青衣人也没再追究长邪扮成土匪意欲抢劫的大逆不道之行为。
长邪长舒了一口气,暗道,怎么运气这么背,等师兄等了一上午,听那老头神神叨叨也就罢了,想吃烧鸡来打劫,却打劫到一个神仙,还对他说了那么一长串奇奇怪怪的话,丢死人。
“诶,在下姓白,名惊翛!呵呵,仙友不必客气,我这个人不喜欢多礼。”蓝衣男子一脸笑意。
可这青衣男子却眼神有些奇怪地瞥了长邪一眼,又皱眉看看这个自称叫白惊翛的男子。这两人皆非池中之物,可这男子以他的修为分明能看得出自己的身份,却故作不识,又将这女子领上来,故意与他碰面,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看你与我还算投缘,告诉你也无妨,在下同是一介散仙,后来在天界做了个马马虎虎的官职,如今又被贬到着琅琊山来了,说来实在惭愧。”青衣男子故意绕开话题,没有说明自己的姓名。
白惊翛也不再追问。长邪在一旁怵得慌,撕了胡子,胡乱扯了身上的破衣,正想开溜,却被正在谈话的白惊翛看见,“邪儿,快过来,这位是天界来的仙上。”
长邪顿时苦下了脸,然后转身又皮笑肉不笑地走过来,“师兄,我还要去修炼法术哈,那个……你们聊着。”
这叫一个尴尬啊!
“哦,邪儿,你何时这么用功了?不是还要吃烧鸡吗?走走走,今日师兄就带你去!”白惊翛说完拉着长邪就往山下走。
“仙友,这是我的师妹——风长邪。“说罢,又一手挽了青衣人,笑道:”走走,一起去,别客气!”
那人也毫不客气,爽快地紧,“也好!我们也算是同辈,我来这里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走,今日与你们结识实在是我之幸。”
那时的长邪哪里知道,能靠近琅琊山的绝不是简单之辈。
那人说罢,白惊翛也笑了起来,长邪却在一旁闷闷不乐,自己今天出了这么大的糗,都怪师兄,可师兄却还在这里谈笑风生,实在令自己不快啊!
“师兄,你不是说没钱吗!”
“诶,师兄这是想训练训练你,不然以你那点法力,离了师兄怎么活啊?”
“怎么不能活啦,切,不稀罕你!”
......
忘恓,忘恓,你忘掉的,真的就是悲伤与凄凉吗?
不是,没有人能真正忘记什么,只是有的人不愿想起来,有的人被外界力量所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