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谜之杂货铺 ...
-
一直等到达日归温泉，栗原的计划也没能成功。路上经过药王院的时候，她望着那一大片挂满绘马的墙壁，无比惋惜。
那遗憾的神色太明显，身边时刻注意她的绿间误以为察觉到她的心思，出声提议：“既然来了，不如买几个绘马挂起来吧。”
不管来了几次，女生对这样的事情总是热衷的，梅田阳子第一个响应，其他几个男生可有可无地点点头。大家转到贩卖绘马的摊子上，挑选着合心意的小木牌。
栗原忍不住瞪了无辜的绿间少年一眼，这下好了，连点念想都不给她留，彻底把路堵死了！
被瞪得一头雾水的绿间很疑惑，垂下眼睑，回想着刚刚可有什么做得不对之处。看戏好半天的高尾笑得贱兮兮地凑过来，用肩膀撞了撞他：“嘿，进展不错啊，小清美刚才的眼神很温柔啊，没想到你也有善解人意的时候……”
很温柔吗？你那是什么眼神——绿间用看白痴的目光瞥了他一眼，注意力再次回到不远处的女生身上。她正和梅田阳子交头接耳，手里拿着几个图案不一的绘马。
“清美，你看这两个哪个比较好看？”梅田阳子在两个造型各异的天狗图案之间摇摆不定。
“都还不错。你选一个，剩下的那个给我吧。”
几个男生都随便拿了一个，大大咧咧地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愿望。大坪队长写了「IH&WC大赛夺冠」，木村信介写了「高校合格」，宫地清志写的是「突破自我」，然后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在角落的地方添上了一句「みゆみゆ加油！」……
高尾则大笔一挥，超厚颜地涂上了「世界第一HSK+世界第一MVP」，遭到其他人无情的嘘声。
男生中最迟动笔的绿间被其他人围观了，他握着水笔半晌没写一个字，皱眉看了下这群等热闹看的家伙，最后中规中矩地写上了「尽人事，以待天命」，引来大家意料之中的叹气。他略一犹豫，握住手里的不倒翁储蓄罐，又在下一行加了一句：
「有不倒翁在，绝不会失败！」
偷看到这句话的栗原哭笑不得。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绿间少年居然这么相信星座……
几个男生一开始没好意思看两个女生写了什么，梅田阳子便安心地在牌子上写上了「祝愿宫地前辈一切顺利」，还甜蜜的画了一个爱心。
怀着心事的栗原并没有花太多心思在绘马上，即使如此，她还是郑重地写上：「Miracle will happen one day」
是希望奇迹出现免掉她的代价，还是希望彻底收回她的能力变成一个正常人，栗原也说不清自己最倾向于哪一种。
默念着这句话，她把绘马挂上了祈愿墙，悄悄叹了口气。
转头一看，梅田阳子的绘马就在旁边不远处，少女充满情意的话语弥漫着浓浓的粉色气息。
“这么喜欢宫地前辈，趁着这次机会表白啊！”栗原取笑她：“不让他知道的话不就白写了吗？”
“别这样啦，”梅田阳子偷偷觑着宫地清志，“被知道会很不好意思啊。”
说不定宫地前辈会比你更不好意思呢。栗原也跟着打量了一下宫地清志，明明是笑着但有些心不在焉的表情，心里暗暗好笑。
“不知道栗原桑她们会在绘马上写什么。”被行注目礼的五个家伙也有所觉，猜测着是什么样的内容。
“反正不是宫地就是绿间那家伙，有后援团的人真是幸福。”木村信介摊手，调侃着有美丽少女相伴的两个人，语气不乏羡慕，“我们三个人肯定没有份的呐。”
“那不一定，也许是「秀德IH冠军」这样的话啊。”宫地清志心口不一地反驳。
“无聊。”绿间真太郎嘴上这么说，余光却一直瞄着祈愿墙前的那个身影，心尖上像是有根羽毛在挠一般微痒，恨不得伸头过去看个究竟。
“挂在这里本来就是要给人看的吗，既然这么好奇，就去看呐。”瞧他们这副纯情少男的模样，高尾不屑地摇了摇头，一马当先地直奔祈愿墙。早就动了心思的其他人马上跟在他身后，想偷看少女们写的是什么。
不出意外，等宫地清志看到阳子诚挚甜蜜的祝福绘马，两个人的脸都红了。唯恐天下不乱的几个人嗷嗷地起哄，把阳子打趣得脸都抬不起来了，才转移战火，盯向了栗原。
怎么好似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栗原顿生不妙的预感，想伸手把自己的小木牌拿回来。
可惜已经迟了，高尾的鹰之目偏偏在这时候发挥了作用，一眼就找到了属于她的那一个。
“让我瞧瞧清美写的什么……Mi-Miracle will ha-happen one day……”他用自己那磕磕巴巴的日式英语读完，又翻来覆去把小木牌看了一遍，惊讶：“这就没了？”
其他人反射性地看向绿间，高年级的前辈们有些幸灾乐祸地摇了摇头。第一次看到后援团对喜欢崇拜的人这么冷淡，真是可怜呐。
跟在最后的绿间真太郎顿时停下了脚步。
刚刚还犹如隔着薄薄水光闪烁着的期待一下子被戳破了，只剩下被一盆冷水浇下来般的失落和郁闷。
他倏然警觉这几天自己的情绪很反常，心情的起伏变化竟然被另一个人影响得这么彻底。
想起前段时间在麦当劳里发生的尴尬一幕，那时候他还暗暗想着一定会让栗原桑对他有所改观，所以故意选定她作为合宿的人选，所以纵容了队友们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所以忍不住制造了一些和她相处的时间……
也许是因为她主动搭话时的友好，也许是因为她做料理的用心，抑或是因为她看着训练时露出的笑容，让他生出一种得偿所愿的开心来。这种愉悦的感受和投篮进球的成就感是不一样的，他还没搞清楚是为什么，就任由这样的情绪蔓延了下去。
可是他竟然忘了，其实栗原桑只是为了参加社团活动而来的，也许对她而言，他也仅仅是个比陌生人稍微好一点的点头之交。更或许，跟之前一样，就是个同社团的陌生人而已。
可是陌生人不陌生人的，又与他有什么关系？
他搞不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感觉有什么他不理解的事情正在发生，让人恼怒又不安。绘马上写着的祝福语与他期望中的全然不同，令他大为失落，隐藏着的这些心情，就像池塘里的鲤鱼，被搅浑的水扰得纷纷浮上水面。
其实他都不知道，自己期望的祝福语会是什么样的……
“其实，我还没有写完……”
栗原不知道沉默着的绿间少年在想些什么，整个人都透露出一股深沉的失落感，她陡然生出一丝心软和哭笑不得来。其实男孩子们都是很好哄的，有时候只是不想在同伴面前示弱而已。对比梅田阳子，她这个后援团的成员的确太不称职，不如添上一句话哄哄他，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她把自己的绘马取了下来，用水笔在右下角补了一句：
「Best wishes For Midorima」
“……其实是省去了，没有署上名字而已。”
说完这句多此一举的解释，栗原斜了一眼站在边上偷笑的梅田阳子，总觉得刚刚好像被变相的道德绑架了怎么回事_(:з)∠)_
忍笑看了一路的高尾终于忍不下去了，哈哈哈地大笑起来。这两个人的互动怎么那么奇怪，刚刚都没有人觉得哪里不对吗？！就像绿间总是用一张严肃脸说「的喙那种莫名其妙的尾音，难以描述的奇怪啊！
——这算是什么，无奈之下的补偿吗？
被群嘲的绿间真太郎神色僵硬，有几分恼羞成怒。他极想说声「不用了」，傲娇地让她不必勉强自己，但是这句话在嘴边徘徊了半天，最后还是没说出来。看着刚刚署上他的名字的小木牌，那种带着窃喜的心情又浮现出来，他心情复杂地盯着重新挂上祈愿墙的绘马，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
日归是当天去当天回的意思，所谓日归温泉，就是不需要住宿就可以泡汤的温泉。
来之前栗原还特意带上了她的提包，就是准备在途中做些手脚完成她的代价……在药王院被绿间少年搅黄了，她满心思都放在日归温泉上。结果到达目的地一看，这家温泉馆干净整洁，各种洗浴用品和衣物都备齐了，虽然说不上赏心悦目，至少是整齐成套的，让栗原彻底没有了发挥的余地。
冲了个澡，她心神不宁地套上浴衣，跟着阳子一起走进女汤。
像机器人似的脱掉了浴衣，心不在焉地踏入水里，直到温热发烫的水漫上来，滚烫的温度舔舐着她的肌肤，她才打了个寒颤，像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张开了毛孔，极度舒服和放松。
管它呢。泡着温泉的栗原忽然想开了，实在不行的话，睡前捧着一堆发卡发绳什么的送给梅田阳子好了。就说是认识愉快的见面礼之类的，意料之中一定会被认为是奇怪的人的，但与完不成代价的后果相比，这些根本就无关紧要。
——如果阳子不肯收的话，打滚撒泼也一定要她收下。
这么想着的栗原转头，盯着梅田阳子不放。
“那个……”被看得很羞涩的阳子忍不住往下沉了沉，把裸露着的肩膀缩进水里：“清美为什么忽然看着我？”
“因为阳子酱的头发很长啊，很好看。”
回过神来的栗原随便找了话题，她自己也是长直发，所以知道打理起来有多么麻烦。她只是留到及腰而已，阳子却一直留到膝盖，此时长发散开飘荡在水面上，很有和风。
“再长就不好留了点，我想改天去剪掉。”阳子自己也舍不得，不过再长下去实在是影响日常生活，不得不狠下心。
“好不容易留得这么长多可惜啊，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栗原顺势提议：“趁着剪掉前还有点时间，可以多拍点照片留作纪念啊。我收集了很多可爱的发夹，正好我们可以回去试试啊。”
等她试过了心生喜爱，不就可以顺理成章地送给她了吗？
“好的。”梅田阳子却以为她说的回去是回校以后，“我也有很多啊，这周还刚买了一个，我还带来了呢。就是今天太累了，明天你也试试我的吧！”
栗原扶额。
为什么她想送东西给别人这么难啊！听这意思回去就要睡了吗？被送不主动收下是没用的啊！
她正想重振旗鼓，挑起阳子的兴趣来，梅田阳子却忽然捂嘴轻声笑了起来。
“怎么了？”
“总觉得清美酱像小叮当一样，细心地把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随时都能拿出点什么来。这一点，好像和绿间君有点相像。”
“他也是这样的？”栗原第一次听说这个。
“清美你不知道吗？”梅田阳子惊讶了，她也觉得栗原作为后援团的表现有些奇怪，但没想到她连绿间君这个广为人知的爱好都不清楚：“认识绿间君的人大多都知道啊。”
“咳，因为……”这个问题被问多了，栗原已经感觉不到尴尬了：“之前不关注运动社团，加入绿间君的后援团也是最近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梅田阳子释然，开始给她科普绿间真太郎独特的个人爱好。其实她觉得绿间君的爱好挺奇怪的，但考虑到听众是他后援团的成员，并没有多说什么。
栗原却听得眼睛发亮，像是看到了救星。
“每天都看晨间占卜，然后根据占卜给出的幸运物去购物吗？！”
作者有话说第7章 谜之杂货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