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水鬼附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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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阆苑走得快，萧妈妈顾着追赶，竟没发现跟在谢阆苑身边的丫鬟已经换了人。府里的丫鬟小厮均是统一的穿着，香草又故意和紫苏梳了同样的发髻，两人年龄相仿，身段相似，萧妈妈一门心思盯着谢阆苑，自然就注意不到别处。
紫苏留在了大厨房那边，穗禾不是自己长的疹子，是叫人暗算了。抓出背后的黑手不容易，却可以借机救出穗禾。
谢阆苑想清楚可能会遇到的情况，抬脚入了老夫人的院子。老夫人大概在午歇，院子里静悄悄的，廊下一只通体赤黄的金丝雀，细圆的眼睛好奇的看着谢阆苑这个闯入者。
萧妈妈上气不接下气：“大小姐，老夫人不喜瓜果，您还是别叨扰她老人家了！”大概是发现了情况不对，想要拦截。
但是谢阆苑已经挑开帘子进了花厅。
萧妈妈气得跺脚，又不好在老夫人的地方大喊大叫，只得尾随着跟进去，这时高嬷嬷正好扶了刚睡醒的老夫人从内室出来。老夫人神色倦怠，掀开眼帘扫了一眼屋中的人。
“大中午的，急匆匆的喊什么？”
她精神不振，以手撑头斜靠在太师椅上。
萧妈妈正要说话，谢阆苑已经抢先一步上前，把怀里的葡萄搁在老夫人身侧的高几上：“难得这么新鲜的葡萄，孙女担心祖母这里没有，就迫不及待的送过来了。”
“打扰祖母睡觉了没有？”少女清澈的眼眸期许的望着自己，老夫人嘴边的话顿了几顿，最终什么也没说。
萧妈妈心里蚂蚁爬似的，整个人躁动不安。
老夫人瞥了萧妈妈一眼，眉头皱起来，正欲问她怎么了，就听谢阆苑清脆的嗓音道：“孙女听说萧妈妈泡得一手好茶，祖母这会儿刚醒，应该是有些渴了，不若就麻烦萧妈妈泡两杯茶水来？”
萧妈妈作为周氏的陪嫁，泡茶这样的粗活，已经不常做了。最多是周氏心情不佳时，她才亲自动手讨好一下主子。
听到谢阆苑像吩咐丫鬟似的吩咐自己，萧妈妈脸色很不好看。
可是老夫人没发话，她也不好说什么，只直愣愣的站着，仿佛没有听见谢阆苑的话。老夫人眉头越蹙越紧，不知道谢阆苑到底想干什么，难不成就想在她面前埋汰一下萧妈妈？
周氏是她的侄女儿，萧妈妈却不是她什么人，没必要为了一个下人让谢阆苑不愉快。这样一想老夫人就看了萧妈妈一眼。
萧妈妈已然活成了人精，仅仅一个目光就明白过来。她抿了抿唇，最后一咬牙转身从侧门去了偏厅泡茶去了。
回来时，谢阆苑已经说到：“…孙女从小就爱吃葡萄，还记得五岁那年，孙女背着外祖母和家中长辈，悄悄带了丫鬟爬到后院的葡萄架上去采葡萄吃，却不小心碰到了一颗漆树，当时不知道是什么，直到夜间长了一身的疹子，又疼又痒忍不住了才向外祖母求救…”
听到“漆树”“疹子”几个字，萧妈妈蓦地浑身湿透。这怎么可能！大小姐是刚巧说起这些，还是已经…
不等萧妈妈弄明白，谢阆苑又接着道：“今早母亲告诉我，说我的一个‘被她罚去大厨房的丫鬟’长了麻疹，她怕传染给府里别的人，所以不得不尽快将那丫头送走，可我刚才去看了，那丫鬟不过是起了漆疹，哪里就是会传染人的麻疹了？”
听到这儿，萧妈妈所有的幻想瞬间破灭。
大小姐知道了，她竟然知道了！
她是怎么知道的！
萧妈妈又是疑惑又是惊诧，这件事做得隐蔽，夫人是想将谢阆苑身边的帮手都掐掉，然后再集中火力对付谢阆苑。
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萧妈妈想破头都想不出来，因此越发惊恐的看着谢阆苑，大小姐自从落水活过来之后就有些不一样，期初她和夫人都没当回事，可现在看来…
真的有些古怪啊！
莫不是被水鬼附身了吧？要不然怎么什么都知道呢！
老夫人自是听出了谢阆苑特意强调的那句“被她罚去大厨房的丫鬟”，再看萧妈妈一副见鬼似的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想收拾别人，却被别人反咬了一口。
周氏最近怎么频频犯错，还是这种明显不该犯的小错，是年纪大了不行了，还是好日子过多了就开始犯蠢。
老夫人心下恼怒，面上却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迷惑的问萧妈妈：“怎么回事？阆苑这东一句西一句的，我怎么没听明白？”
萧妈妈语气郑重：“老夫人明鉴，大小姐屋里的穗禾先前做事懒散，连累大小姐屋里的被褥家具等全受了潮，夫人这才把她调到大厨房去磨练几天。本想着磨练好了再调回大小姐房里，谁知道今早和她一屋的烧火丫头发现她长了疹子，厨房的管事妈妈不敢耽搁，就报到夫人这里来了。”
“因为之前大小姐曾找过夫人，说要把穗禾调回她身边去，夫人这才赶紧找了大小姐去，将穗禾生病以及必须尽快挪出府的事情说了。”
“谁知道大小姐哭闹着见了穗禾一面之后，就说穗禾得的不是麻疹了呢。穗禾生的什么病，又不是夫人看的，是许大夫下的结论。”萧妈妈垂手而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到底是见惯风雨的老妈妈，这么片刻就镇定下来了。不仅镇定下来，还很快想到了反驳之词，硬是在谢阆苑的头上扣了个胡乱生事、胡搅蛮缠的帽子。
老夫人随即不善的看向谢阆苑。
谢阆苑波澜不惊：“萧妈妈说得，倒是我的不对了。那我想问，为什么别的时候不病，偏偏在我向母亲求情之后，就病了呢？再说了，麻疹是一两天能长起来的吗？在这之前萧妈妈可有听说穗禾有发热和精神不济的情况？”
“许大夫这样辨诊，我也很疑惑呢，不若把许大夫叫过来，我们亲耳听一遍？李家百年杏林，我从小在其熏陶下长大，别的不说，这病症药方等，可是熟悉得很！”
萧妈妈没想到谢阆苑能说出这么刚硬的话，并且逻辑清晰，言之有据。谁都知道李家是杏林世家，以医术著称，谢阆苑在李家生活了十六年，谁也不敢保证她是否懂医术。
以前她从未表现过自己懂医术，他们也就自然而然的以为她不会医术，以至于出现了现在这种麻烦，这可怎么是好！
萧妈妈刚刚竖立起来的自信一下子叫谢阆苑的话摧得分崩离析，她有些无措的看向老夫人，不知道要怎么办。
老夫人刚开始还有些云里雾里，听到这儿总算把来龙去脉都理清楚。
老二媳妇想除掉谢阆苑身边的忠仆，却让谢阆苑抓了把柄咄咄相逼，老二媳妇固然有疏忽的地方，但谢阆苑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精明了？
言辞犀利、目的明确，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也没有人说过她会医术。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水鬼附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