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家法 ...
-
周氏看谢瑶池这幅神情，心就凉了半截，大叱一声：“说话！”
谢瑶池吓得一个激灵，浑身抖若筛糠，楚楚的看着周氏：“母亲…”
“你别想用撒娇蒙混过去！”现在不是讲情面的时候，周氏满心焦躁：“你说还是不说？萧妈妈，给我拿戒尺来！”
“夫人！”竟到了要动用家法的地步，萧妈妈一脸的震惊和不忍。谢瑶池更是一听到戒尺两个字，脸色就惨白了，萧妈妈见状忙劝道：“三小姐，您就别倔了，好好回夫人的话…”
谢瑶池哪里还敢隐瞒，瘪着嘴道：“是…是…”对着母亲的目光，谢瑶池实在说不出来，最后索性一低头，语速飞快：“是郭世子。他这两月时常托人给我送东西来…”
周氏眼孔蓦地睁大，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过来，用手扶额：“你…你…”实在是气急了，连话都说不完整。
萧妈妈转眼就明白是怎么回事，赶紧上前给周氏揉太阳穴：“夫人别气了，当心犯头风病。”周氏素有头疾，每次疼起来就要命，所以一直精心赡养，免得旧疾发作。
“她…她竟和人家私相授受！”周氏锤桌。
“也不是这么说的，三小姐只是还小不懂事。再说这事除了咱们又没其它人知道，夫人自不必这样忧心。”萧妈妈跟了周氏几十年，劝解、安慰这样的话张口就来。
周氏听后果然平静了不少。
片刻后厉眼瞪向谢瑶池：“你说，郭世子赠你东西这事，是否还有别的人知晓？”
谢瑶池哭着摇头。刚才母亲拍桌子十分用力，吓得她忍不住就哭了。她从来没想过这件事会这么严重，母亲的反应就好像天要塌了似的。
见女儿掉泪，周氏语气软了点：“那谢阆苑呢？”
谢瑶池下意识要摇头，可是不知怎么，忽然就很没底气的愣住了，周氏闭了闭眼：“听她刚才的意思，肯定是知道的。”
谢瑶池不忿：“知道又怎么样？母亲，谢阆苑做的出格之事还少吗？和谢阆苑勾搭表哥比起来，我收点礼物算什么？”
“你住嘴！”周氏忍不住怒喝。她实在想不到，她的女儿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往日里对她的教导都白费了！
谢瑶池被吼得愣住，水汪汪的眼睛全是委屈。
周氏看了又不免心疼：“瑶瑶，你怎么能和她比？她不爱惜名声，弄得个骄横跋扈的名头，你也要和她一样吗？你还想不想嫁个好人家了？”
谢瑶池泪如泉涌：“女儿知错了。”
周氏朝女儿伸出手：“你过来。”待谢瑶池扑到了她怀中，周氏才柔声道：“你好好把所有的事情和母亲说清楚，这样母亲才知道怎么帮你，懂吗？”谢瑶池哽咽着点头。
——
谢阆苑已经跟老夫人请完安出来。
紫苏跟着她的脚步，瞧她不是往阆苑阁的方向走，便问：“大小姐要去哪儿？”
谢阆苑微微一笑：“天气好，我们去园子里逛逛。”
紫苏颔首，主仆二人就慢慢的走在花园的鹅卵石小道上。紫苏迟疑了一会儿，看着谢阆苑问：“大小姐，您觉得夫人会答应放穗禾回来吗？”
谢阆苑想都不想：“不会。”
“那您…”紫苏茫然了。
大小姐既然都猜到结果了，为什么还要跑去和夫人说？这样岂不是让夫人警惕，说不定还会赶紧把穗禾给送出府。
谢阆苑转头看向紫苏，仿佛看透她的心思：“我就是要让周氏动手，她不动手，我哪有机会呢？”紫苏似懂非懂。
“小姐，前方快要到三小姐的瑶池居了。”紫苏指着前方道。谢阆苑顺着她的手看过去，不远处正氏通往瑶池居的拱桥。
那日，她就是从那座桥上摔下去的。
“我们过去看看。”谢阆苑淡淡的说。
——
周氏听完谢瑶池的陈述，半响都回不过神来。事情的真相原来是这样…顾世子对自己的女儿，倒像是真心的。
谢瑶池当然没敢把绑了谢阆苑和在兰亭桥上抹桐油的事情告诉周氏，她只说她和郭延亭幽会，然后被谢阆苑撞见，并且一口咬定谢阆苑是不小心掉下荷花池的。
七分真三分假，倒也将母亲蒙混过去了。
姐妹相残，这样的罪名谢瑶池知道多可怕，所以她不会说，打死都不会说的。见母亲沉默，谢瑶池有点忐忑：“母亲…”
周氏回过神来：“听到了。”她摸了摸女儿带着泪痕的脸颊：“这件事到此为止。还好没有人看见，你就像以前一样装作不知道。至于郭世子…母亲会为你筹谋，你只需静下心来学习琴棋书画，免得嫁入侯府之后被妯娌小瞧。”
谢瑶池浑身如打鸡血：“母亲说真的？”
周氏眉间淡淡愁色，却还是一脸慈爱：“母亲何时骗过你？去吧，也别去老夫人那儿请安了，回去睡一觉，把以后怎么做想清楚。”
“那…女儿告退。”谢瑶池起身行礼。
待从周氏的房里出来，她整个人就如同在云上飘，晕晕乎乎的不真实。她还以为会被母亲骂个狗血淋头呢，没想到母亲最后却说出那样一番话，颇有要为她争取的意思。
倒也是。母亲只有她一个女儿，不为她着想为谁着想？郭家看不上谢阆苑，郭世子对她情真意切，这一切又不是她的错。
谢瑶池所有的不开心顿时化为乌有。
一抬眼，却看到兰亭桥上站着一个人。淡粉色襦裙，在一众萧条的景色中显得鲜活而唯美，她扬起的嘴角就跨下来。
“谢阆苑，你来这里做什么？”谢瑶池语气不善。
谢阆苑转过身来，对着谢瑶池幽幽一笑：“三妹妹这瑶池居，还不准人来了不成？”
别人可以来，你不可以！谢瑶池在心中道，但最后却没说出来，母亲嘱咐她要端庄贤淑，她才不和谢阆苑一般见识。
抬脚走上前，赏赐似的瞥一眼谢阆苑：“你喜欢这里的风景，那就继续看吧。我还有事情要忙，就不招呼你了。”说罢扬长而去。
谢阆苑神情不变，等谢瑶池走了两步，才慢吞吞的道：“三妹妹，这兰亭桥上的桐油，你是不是忘记擦掉了？”
谢瑶池顿时如遭雷击。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家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