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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真假冤·大·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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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自家爷就是欠调.教呢!拾壹,不,应该是时衣,咬牙切齿大逆不道地如是想。
刚进琼族的地盘时,殷玖还兴致勃勃的,行了不过几日,便无聊了起来。介于自己还得保持死老头子装出来的高贵冷艳,以示自己这新阁主正版亲传的高端大气,不能四处溜达,于是只能苦了身边的四只。
时衣打马行在一边,紧张地挺直了背。每次爷揭开车窗的帘子,都说明车内的那一名近侍已经被折腾得不行了,所以要换人折腾。见鬼了,羌肆就不能坚持久一点吗?等等一会儿前去探路的羌捌回来了再“阵亡”不行吗?
时衣心里万马奔腾,面上却正经得没有一丁点儿表情。
殷玖看了他半天,开口:“时衣。”
时衣面色一肃:“时衣在。”
又是一阵沉默,只有车内羌肆操着纤细的绣花针绣东西时发出的烦躁抽气声。
时衣脑门冒汗,羌肆最讨厌这种闺阁女子特有的活动了……
殷玖再次开口了:“时衣,你怎的不笑?”
时衣面瘫答:“无事可笑。”开玩笑,我要敢笑,羌肆那男人婆能让我见到明天的太阳?!话说羌捌怎么去了那么久啊,竟然还不回来,难道是躲到前面了以逃避自家无聊之极就爱折腾人的爷?时衣暗搓搓地想着。
殷玖偏头,少有的露出了十六岁少年(雾)纯净(大雾)的表情:“时衣时衣,面瘫不好,是病,得治。”
时衣眉角一抽。
“啊咧,眉角乱抽是羊角风!”
时衣面皮一抽。
“哇呀,面皮乱抽是中风。”
时衣咬牙看向殷玖,正想暴走,殷玖却把帘子一甩,隔着帘子说:“时衣我没药,别找我。”
时衣:“……”
操!尼!玛!
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正一个人抓狂着,殷玖又揭开了帘子,眯眼笑:“既然面瘫高智商你当不了,就继续逗逼嘛,段数太低啦!”
时衣:“!!!”
二十岁的时衣对上十六岁的殷玖:完败。
“唉,怎么巴陵还不回来呀?”不看一旁黑云罩顶浑身阴郁的时衣,殷玖只觉得骨头都闲得发痒了,“古人诚不欺我啊!”
“古人说什么了?”时衣忍不住顺口接了一句,刚接完他就想给那个心直口快的自己一耳光——怎么就那么多次了还没学乖呢?要想接爷的话,那真是九条命也不够死的啊。
殷玖的笑一如透了腥的猫:“NO ZUO NO DIE.”
“咦?”时衣瞪大了双眼,不懂。
偷偷旁观的肆意将饱含怜悯的目光投向时衣,悄悄地给他点了一根蜡。
果然,只听她家小姐一脸慈悲道:“时衣啊,年纪小小就这样不学无术可不好。这样吧,等我们停下来了,你就去买点笔墨,把《论语》抄个十来遍吧。”
《论语》?时衣嘴角抽了抽,那不是自家爷七岁时足有上百页的大作吗?据爷说这本书中凝聚了无数先贤的人生智慧(就是嘲讽前人的悲剧)并带有各种“简(xi)单(qi)易(gu)懂(guai)”的密码(例如“呵呵”的深层含义),完全彰显了爷非常人的本色——哪有人能想出如此多奇奇怪怪的话,尤其是细想起来竟然还特么觉得挺有道理的!百思不得其解ing
见时衣僵住,殷玖笑得更开心了:“时衣是不是担心笔墨太贵了?放心,你家爷有的是钱,尽管买,你想抄几十遍就抄几十遍。”
只不过是愣了愣,居然就从十几遍变成了几十遍?!时衣当机立断,决定马上打滚撒娇卖萌求减刑。
至于面子这玩意儿,时衣耸耸肩,表示认真你就输了,况且自己一张娃娃脸压根就看不出年纪,更是毫无压力。
“咳”,清清喉咙正打算开“唱”的时衣忽然僵住了——有一只手拍在他的肩膀上!
不及多想,时衣凭借多年的训练极快地一手肘向身后撞去,紧接着一个空翻站在了马车前警惕地注视着前方。
一道清雅似兰的声音传来,同时不远处的林木中走出一人:“这位兄台,在下并非有意冒犯。”
时衣并未因这些话而有丝毫放松,身体反而绷得更紧了。且不说仅一个空翻的功夫这人就到了十步开外,身法已算极好了,只说就算这人明明白白地站出来了,他也没有感应到此人的气息,当真是深不可测。
白衣人扬扬纤尘不染的衣袖,袖口银色的暗纹在日光下光彩熠熠:“相逢即是有缘,在下观兄台也欲入玉京见识一番琼族的飞花节,不知可否顺道载我一程?”
“哦,”殷玖眯起凤眸细细打量一番后,才慢悠悠道,“载你一程?这个可以,好处可有?”
闻言,白衣人蓦地一笑。
这一笑,当真是光风霁月,先前有些凝重的氛围尽皆消融于这一笑中,让人不得不赞一句君子如玉。
只见他抬手做了一揖:“可惜在下现身无长物,不过到达玉京便可去钱庄提取现银。况且在下自忖还算有几分见识,不若这几天便暂且由在下陪兄台聊天解乏?”
殷玖一愣,抬眼瞅瞅肆意,又瞅瞅时衣,半晌,欢快道:“好啊!肆意,快奉上笔墨,签了这厮我们就出发吧!”
肆意:“……”
时衣:“……”
望歌:“……”
虽然我们不想被您折腾,但这不等于我们会放心随便让个人来给你折腾,而且还是个男·的!小玖儿/爷/小姐您是否还记得自个儿是位黄花闺女啊?
白衣人:虽然我知道要签契约,但……这种要卖身的感觉……
殷玖抢过望歌手中的铁算盘,打得霹雳啪啦直响,嘴里也在嘀嘀咕咕:“车马折旧费、伙食费、观游费、解说费、过路费、精神损失费……”
白衣人困惑地偏头,温润的眉眼像是在发光:“精神损失费?可是在下有何处做得不妥?”
殷玖比他更困惑:“难道让我一个大男人忍受你这一个大男人日日夜夜相对不是对我精神莫大的折磨吗?”
殷玖顿了顿,又补充道:“虽然你很赏心悦目,但也不能改变你是男人的事实。”
原来,竟是如此啊……
白衣人点点头,竟然还是一副颇为理解的模样。
时衣和肆意给单蠢的白衣人点了个蜡:冤大头啊……会被自家阁主坑死的吧……
车后面一直在算账的望歌泪流满面:小姐也只有在坑人的时候才会亲自操起算盘啊……
整整一盏茶的时间后,殷玖用华丽的“卖身三月,白银万两”结算了接下来三天的托运费,白·冤大头·衣欣然点头答应,然后……然后?
然后一口老血喷出来,晕了过去。
殷玖把了冤大头的脉后面无表情道:“老子还没算医药费吧。”
肆意和时衣默默看了眼契约,又看了眼殷玖的脸色,决定乖乖装哑巴。
殷玖继续面无表情地看着从冤大头腰间掉下来的沉香木牌,以一个字发泄自己想杀人的冲动。
“操!”
进入玉京的前三天,殷·冤大头·玖就这么被白·冤大头·衣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