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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他是? ...

  •   半晌早已过了,吟夙见车中之人未有任何反应,不由有些失望,“小姐,走吗?”

      洛念槿从掩帘中伸出半截白似玉藕的手,接住飘落的雪,却转瞬即化,凉意刹那间从指尖袭向全身。她卷起左手袖管,果真,那几近筋脉处的伤口再次隐隐作痛。虽然重新长上粉嫩的新皮,却遮掩不住情花剧毒的事实。

      罢了,若是能在死之前羽化飞仙,多救几个人也未尝不可。至少,成仙就不会再为人间的七情六欲所困了。轻叹一声中,我重作精神,“慢着,救他吧。”

      说罢,水袖中的七毒冰蚕丝已然卷上那名受伤男子的四肢,我食指一颤,便轻松地将那人抬至车内。只见那名男子脸上的血迹未干,衣上却有些地方血色已黑,推测此人应是受伤已久,脸上未凝固的血水,只怕是雪融的水与血相合。

      吟夙见那名受伤的男子被救入车中,露出欣慰的一笑。即使经历了那件事,小姐也还是小姐。扫视之前那男子躺过的血迹,莹绿一闪,吟夙似是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望着那抹绿,嘴中无声地呢喃:怎么会……

      马车内,我还未给那名受伤男子擦拭完脸,看着那熟悉的脸庞,小声的惊呼,“师兄!?”然,无论是那名男子,还是沉思中的吟夙都未听见。

      我惊喜着为男子擦干脸,却失望的发现,这名男子并不是师兄白岌。那名男子白色的肌肤犹如透明的琉璃,墨黑的云发虽沾着血水,却不伤他半分俊美,因失血过多,单薄的唇比常人少了几分血色,细长的丹凤眼虽是阖着的,却可以想象他绽放光彩时,那傲视天下的神色,世界都与之失彩。

      可惜长得再美又有什么用呢,他虽与师兄有着六七分相似的容颜,却有着师兄永远没有的盛气凌人。

      师兄啊,那个温和如玉的男子,想起他,我总是不经意的笑着。师兄总是噙笑着叫我“阿槿”,他最喜欢墨绿的衣裳,总是着一身墨绿的云锦,绣着流动的花纹,淡绿的宫羽在腰间飘舞,望着我时眉眼间总是带着深不可触的温柔,却总让我觉得自己离他太远。

      曾经我问他,“师兄啊,我觉得你好像跟适合白色呢?”

      黄昏无瑕,昏黄的余晖倾洒在在他依旧温和如玉的面孔,可他的眼底是我不可触及的深邃,流泻着望空一切的目光,似是在眺望那渺然的世界,又似是在遥望那空中翱旋的飞鸟,“阿槿,何以见得呢?”

      望着那嘴角永不及心的笑意,我曾经很想问为什么,又是什么让他背负了如此多的情仇,“为何呢?师兄不喜欢白色吗?”

      “即使适合,也未必属于,像我,我恐怕是永远也配不上的……”世间也许只有他,只有他才能配上,那个世人所称的闻夙天师,可这又如何呢,不是终就陷入情蛊了吗。白岌流露的笑意愈发深不可测,却深深触及我的心,是痛,是怜惜吗……师兄那样美好的人,又是背负了什么呢……

      十五岁那年,我与他最后一次相见,他送与我一朵昙华,轻轻别在发梢,“阿槿,等我。”第一次,她看见了师兄眼底的隐隐期盼。

      “好”,那夜,她笑颜如花,迷了他的眼,又似是醉了他的心。

      也许从那时开始,白岌才隐约明白自己内心所真正期盼的。如果真的可以,可以回来,他会许她十里桃花,相濡以沫。

      可惜自那以后,我便再未见过他,两年了,不知是生是死。

      昙华虽美,但也仅是刹那芳华,可,留不住的美便是永恒。

      一些事过去了,便再也回不去了。

      也许,他会知道。我将目光望向依旧昏迷的男子,食指探了探他的气息。还没死,既然是我洛念槿要救的人,不达到我的要求又怎配我亲自动手。我颇为赞赏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从腰间拿出瓷瓶,取出一枚血凝丸,右手轻轻一捏他的下颌,伴入半口水,左手轻轻一拍他的颈后。

      便只见他喉结动了动,咽下了。

      我这个人有着轻微的强迫症,其中一项就是凡入我眼的事物,都必须井井有条。看着瓶里仅剩三枚的血凝丸,不由轻轻叹息,当初我也仅是机缘巧合的得了一只千年冰蚕,和一朵万年雪莲,纵使配方精妙,技艺炉火纯青,也仅仅炼出了五枚。

      一枚给了那个美如谪仙,邪如魔魅的男子,一个美丽的遇见,无意的错过,我与他擦肩而过,便再未见,也彼此不知名字。而另一枚则给了他……

      我无意间瞥见那昏睡的男子颈上系着殷红的姻缘绳,取出来竟是一整枚月牙玉,透过光,赫然是“霁夜”,难道他叫霁夜?可是……

      想着,我取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半枚月牙玉,花纹、质地,毫无疑问都是出自一人之手。该不会是巧合?想着我很快否定了这个结论。也许是他和自己的身世童年都有关系……想着,洛念槿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叫霁夜,是么?

      霁夜,霁夜,夜……好熟悉的名字。为什么,自己会悲伤,会痛……

      心脏这里,好痛。霁夜,是谁?我脸色苍白的按着自己的左胸口,好像已经痛到不能呼吸了……

      不可以,不可以……我缓了缓神,眼前的一片模糊终于逐渐转为清晰。

      似乎很少这样疼痛了,这样的心痛。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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