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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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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美丽的月夜里,有晴迁的陪伴,长歌睡的很安稳,一夜好梦到天亮。
清晨的光线照耀在长歌的脸上,感觉像被一双温柔的手抚摸,暖暖的,柔柔的。长歌被这种感觉唤醒,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灿烂。
她眯着眼,盯着立在窗前的人。你永远都是一身白衣,风姿缥缈。随遇而安,是你的天性。然而,即便得到了你的感情,却好像还少了些什么。
枫叶飘落的形态美,淡。勾勒成一幅红火烈焰图。
举杯至唇,辛辣,清香。酒是个美好的东西,会让人一整天都很高兴。她转过头,见长歌正一瞬不瞬地瞧着她,她笑了,“你醒了。”
长歌单手撑头,微笑着向晴迁招手,“你过来。”
百里晴迁将酒杯放在桌上,坐在长歌身旁,抚摸她的脸,“怎么了?”
柳长歌叹道:“我忘记,你昨夜好像没喝酒。难怪清晨就开始喝,酒,已经成为你的一部分。少则痛苦。”
晴迁轻咳一声,笑道:“恐怕你想说的,并不是这些吧。长歌,你心里在想什么,不妨直说。”
柳长歌握着晴迁的手,刚要开口,便传来一阵敲门声,带着些慌张,“公主,大事不好了!”
“是冬儿!”柳长歌连忙起身,穿戴好后,晴迁开了门。
冬儿慌忙间,向百里晴迁施了一礼,便对长歌说:“是陛下,今早陈御医想给陛下请脉,但,但到了龙隐宫,发现陛下不见了!”
“什么!父皇不见了?”柳长歌震惊发怒:“大内侍卫都在干什么?”
冬儿从来没见过公主发这么大火,只要涉及皇帝,公主就无法淡定处理!
父皇失踪了……难道是被劫走了?
柳长歌脑海一片空白,身旁的晴迁却冷静的分析,“大内侍卫一向是恪尽职守,皇帝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失踪。唯有一种可能,就是皇帝,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去向。长歌,你觉得皇帝,会去哪呢。”
柳长歌勉强的镇定下来,思来想去,忽然目光一凝,难道……
已经过了初秋,风却更凉了。
曾经的这里,是一片美丽的桃林,就像那早已改变的故地,但是记忆,却始终崭新。
岁月将他的容颜刻上了沧桑,白丝乱舞,神情忧伤。
他看着手中这杯酒,辛辣的液体冲不掉心里的伤,与痛。明明你就在我的身边,我却再次的错过你,到头来,却是一场风花雪月的梦吗?
可是梦,也终究会留有痕迹。馨儿,你到底去哪了呢。如果我知道你的去向,我会不顾一切的去追寻你,直到地老天荒!
一声叹息,一抹清愁。他唇角的弧度,唯有苦涩。
这件宽大的龙袍,颓废的披在身上。他消瘦的面庞更加凸显了刚硬的棱角,半长不短的花白胡茬遍布了整个下巴,冰冷的液体顺颊滑落,他在等待,也许他这一生,都没有此时这般清醒。
“父皇!”
柳长歌看到柳恒的一瞬间,一颗心总算是落地了。没想到父皇,他居然真的来到了母后的陵墓,是想来陪伴母后吗。
数千禁军以莫从寒为首,纷纷跪地叩首:“参见陛下。”
随之而来的大臣,只有安逸之,他走上前来,看着这位颓废消极的帝王,紧张地问:“陛下,您没事吧?”
柳恒摇了摇头,双眼呆滞地望着酒杯里的液体,“你们说说,皇后去哪了?”
柳长歌心一惊,连忙看向墓碑,那些翻新的土壤明显有被动过的痕迹。怪不得父皇会察觉,可是现在,该怎样解释呢?
柳恒盯着长歌的神情,唇上的笑意有些清冷,“长歌,你来说。说说你母后,到底被谁带走了。朕想来,你一定知晓。”
柳长歌叹了一声,摇头道:“父皇,往事随风,您何不放母后自由呢。她已经在乐土中愉快的生活,就不要将她拉回尘世了。”
啪!酒杯四分五裂。柳恒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用陌生的目光看着长歌,“你是朕的女儿,她是你母后。你竟然隐瞒她的行踪,你知道父皇的心有多痛吗?”
面对柳恒的步步紧逼,柳长歌满脸是泪,差点就说出实情了!幸而,百里晴迁及时出言打断,“皇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您失分寸了。”
柳恒冷静了片刻,拂袖叹道:“可能她始终不愿见朕,连离开,都这么悄声无息。朕希望她过的好。”
柳长歌松了口气,父皇终于不再咄咄逼人了。方才的父皇好可怕,就像变了一个人。瞬间,他的神情从忧伤变成了慈祥,又从慈祥,变成了冷漠……
柳恒狠狠的甩袖,“将那个逆子带上来。”
丛林间出现一批队伍,这批训练有素的队伍真的吓了长歌一跳。他们不是皇朝的禁卫军,也非大内侍卫,而应该是父皇在为她训练青衣等人时的另一批神秘卫队。
他们将瑟瑟发抖的柳允兆提过来。面对一身凌气的父皇,柳允兆的心,差点吓的停止跳动。自从皇后去世,他何曾见过这样的父皇。
虽白发苍苍,但从他的背影上来看,气势依然不减当年。难道这一场大难,改变了父皇的心境吗?
柳允兆痛哭流涕的扑到柳恒的脚边,苦苦哀求,“求父皇饶恕允兆,允兆知错了!”
出乎安逸之意料,皇帝居然当着众人的面,将太子一脚踢开,“逆子!朕险些被你害死。朕把你当成继承人悉心培养,你却让朕好生失望。”
“父皇!”柳长歌紧张地唤,她怕父皇急火攻心,影响身体。
柳恒伸出手,阻拦长歌接下来想要说的话。他以为长歌是要为这逆子求情,但他不知晓的是,长歌的心里,打定了一个主意。
逆子不可饶恕,柳恒处置柳允兆,宛如在身上割肉。太子是他亲生骨肉,他也不忍心。但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弑君谋逆。
难道陛下真的狠心会处置太子?安逸之与莫从寒相对一眼,都十分诧异柳恒的态度。需知,在不知情的情形下,处置太子,江山,就会后继无人。
柳恒冷声下令,“将太子打入天牢,永世不得翻身。”
柳允兆疯了似的尖叫:“父皇,你只有我这一个儿子,你真的忍心囚禁我吗?待你百年之后,柳氏江山,何去何从?父皇……”
柳允兆的声音逐渐远去,柳长歌听得心灰意冷,失望透顶。柳允兆到最终,还是惦念江山。在父皇的心里,这等窥视野心,是万万不允许有的。
其实柳长歌更在意的,是母后的情况。上次在天一阁短暂逗留,是因为焦急皇宫之事。也许父皇对母后的事情已经不再想追究,她便想着去天一阁,探望下母后。
柳恒忽然转身,盯着长歌的脸。长歌被他看的有些不自然,不禁问:“怎么了父皇?”
柳恒瞥了眼独自饮酒的百里晴迁,对长歌笑着说:“你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父皇给你指一门亲事如何?”
“父皇!”柳长歌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父皇一直都知道她无心嫁人,为何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说?
百里晴迁喝酒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片刻恢复自然。
皇帝心中怎么想,她不在乎。她在乎的,始终都是长歌的心意。
如果你是公主,那么你就会按照公主的命运去发展。你离不开亲情,但是现在,亲情与爱情,你只能选择一个。
百里晴迁默默的转身,她无法干涉一个帝王的决定,因为柳恒,是长歌心中,最重要的人。
柳长歌望着晴迁的背影,这一瞬间,她仿佛被孤独笼罩。
这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与事实所想,偏差了太多。
一切事宜安排妥当后,柳长歌随柳恒回了宫。无心面对朝门的嘴脸,长歌告退回宫。
但是,当她回到长歌亭的时候,却没有见到晴迁。
询问冬儿,冬儿却说,晴迁根本没回来。
晴迁去哪了?是不是不要她了?
柳长歌摔裂了酒杯,满脸是泪的跌坐在桌旁。好无助……为何你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我?
你到底去哪了?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让百里晴迁在意的事物,那就只有一件事。好友的生死。
百里晴迁望着这片雾气昭昭的山谷,这里是京城南侧最幽静的山谷。蓝天白云,青山绿水。
手中的纸屑随风纷飞,在她回到长歌亭的时候,斜面的冷风提醒了她,仿佛天外来客造访。
皇宫禁地,拦不住那人的脚步。
像是风一样,消失无踪。
百里晴迁的双指间,多了卷纸条,展开来看,令她大吃一惊。
早年,她与单阳子成为知己,那段时光,他们醉心医术,没日没夜的钻研医道。
她早已将单阳子,视作最亲密的好友。但是,现在他性命攸关,她岂能置之不理?
或许来人的目的,是为了她。她自然也不能让单阳子,为她平白无故的身陷险境。
所以,她邀约来到了这个山谷,倒要看看那个人,到底玩什么花样。
那纸片上抹了剧毒,但对于百里晴迁来说,完全可以无视。由此看来,这幕后之人,也是个用毒的高手。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