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长千金》隽永华年

16、长公主

　　陆子悠和明珠进得堂内，十分乖巧地向慧郡王妃和许氏行了晚辈礼。又叙了片刻话，慧郡王妃道：“看时辰快到晌午了，咱们得去我家婆母的院子了。”

　　许氏跟着起身：“自不能让长公主等咱们做晚辈的，这便动身吧。”

　　慧郡王妃和许氏带着陆子悠、明珠以及一干丫鬟婆子，浩浩荡荡往平宁长公主所居住的福寿居去。

　　待到了院门前，守门的婆子见了慧郡王妃一行人不疾不徐地行了礼，满面笑意道：“给郡王妃和护国公夫人请安了，长公主吩咐了若是您二位过来即刻叫请。”

　　说话间已经有一个身着秋香色常服，梳了桃心髻，只插了一直珍珠长簪，眉目清秀脂粉未施的鹅蛋脸丫鬟走了过来，对着安氏和许氏行礼后方道：“奴婢含笑，长公主吩咐奴婢过来引郡王妃和护国公夫人，以及大姑娘和明珠县主进去。大公子早来了一刻钟，此刻已经在里间了。”

　　许氏观含笑通身气派，见她态度不卑不亢又颇为可亲，知晓是长公主身边得力的，也明白了她口中的大公子说的是郡王府的嫡长子陆子帆，微微颔首示意身边的大丫头香蓉，香蓉连忙上前一步，悄声对含笑道：“多谢含笑姐姐引路。”说着取了一个墨绿绣清荷的锦缎荷包放在含笑手中，含笑微笑着接了。香蓉又取了一个做成花生样子的小银锭子放在看门的婆子手里，方跟上许氏缓缓往院子里走。

　　陆子悠到了长公主的院子也规矩了许多，放开了手不再牵着明珠，跟在郡王妃后面。明珠跟在许氏后面，略打量了一下长公主的院子，长公主的院子比起陆子悠来简朴许多，倒是也有院子，只院子内并未种有珍稀花卉，反而种了许多蔬菜，不同品种的蔬菜高低错落，深深浅浅的绿色让人感觉满目清新，更有泥土芬芳迎面而来。

　　长公主的庭院中花卉实在不多，除了菜地便是常青的松柏和时下正青翠着的灌木，窗台上也摆放了许多造型别致的绿色盆栽，一眼望去只觉处处都是绿色。

　　含笑引着一行人到了长公主的正房，明珠瞧着也是五间正房，想着应是跟陆子悠的院子差不多的构造和用途，果然含笑便引着她们去了正中间的屋子，屋门外还立着一位面上有笑涡的圆眼丫鬟，穿衣打扮和含笑差不多，只衣裳是水粉色且头上的金簪并未镶嵌珍珠。含笑对着那丫鬟一笑：“含烟，护国公夫人和郡王妃到了。”含烟也是稳妥地行了礼，高高地打起了绣着如意金纹的玄色锦帘，又笑着说道：“郡王妃和护国公府人请”。

　　一行人鱼贯而入，香蓉落后两步，又取了一个粉紫绣芙蓉的锦缎荷包放在含烟手中，方才快步跟上许氏。

　　明珠跟随在母亲身侧进了客厅，只见一位身量纤巧的少妇坐在正中主位上，想来必是平宁长公主了。长公主一头略有些斑白的头发用上好的景福长绵簪挽住，并不插戴其余首饰，耳朵上只一对轻巧的白玉葫芦，但只要识货的人就能看出这对白玉葫芦玉质莹然乃是番邦进贡的上好暖玉。长公主额上带了朱红色绣蝠纹的嵌东珠抹额，眉目清丽，肤色白皙，面相十分慈蔼，一双眸子清凌凌的，似看透了人间一切悲喜，只唇色偏淡，似是身体不大康健。

　　慧郡王妃先上前一步，轻巧施礼：“儿媳给母亲请安，今日护国公夫人携掌珠应邀来咱们府上做客，儿媳特带她们过来拜见。”

　　许氏连忙跟着上前一步，按规矩行了大礼：“给长公主请安，长公主安好。”

　　早有长公主身边的丫鬟拿了圆垫过来放在陆子悠和明珠跟前。陆子悠和明珠规规矩矩跪好了，娇声道：“给祖母/长公主请安，祖母/长公主安好。”

　　长公主薄唇微翘：“快起身吧。”

　　自有丫鬟引着慧郡王妃和许氏分别在长公主左右下首坐下，陆子悠和明珠各站在自家母亲身侧。

　　明珠刚才只顾着瞧长公主，这会儿方看见长公主身侧还有一位小公子，头戴白玉冠，身上穿着石青色绣如意纹锦袍，细眉细眼，一双薄唇像极了长公主，面容虽然清秀却还有些婴儿肥，看起来比自己大上三四岁的模样，想必正是陆子悠的嫡亲哥哥陆子帆。

　　长公主声音虽然悦耳却带着一股子清冷，对着许氏说道：“本宫现下不爱出去应酬，带累我这儿媳也不能常出去松快，如今你们交好，我也放心些许。更兼府上毕竟还是孩子少些，子帆也好，子悠也罢，都无甚玩伴，早听我这儿媳说护国公府的明珠县主是个好的，如今子悠也有了交好的姐妹，我心中也宽慰。”

　　许氏侧了身子，略低了头，柔声回道：“长公主所言甚是，我与郡王妃投缘，明珠与子悠交好，以后少不得来府上叨扰，惟愿您老人家不嫌弃。”

　　长公主微微一笑：“我现下牵挂的唯有儿孙，宁愿府上热闹些，待你家世子远哥儿大些，也一道带过来与子帆和子悠玩。”

　　许氏柔声应是。

　　这边长公主已示意含笑捧了一个锦盒过来给明珠，当着明珠的面打开，只见是一串成色极好颗颗浑圆的金色东珠手串，长公主还是嘴角微翘的模样：“这是我给明珠的见面礼，长者赐不可辞，你让明珠收下吧。”

　　许氏颔首看向明珠，明珠会意，示意身后的琴韵结果锦盒，自家走到长公主近前福身，朗声道：“明珠多谢长公主赏赐。”

　　长公主眼睛微眯略打量了下明珠，见明珠年纪虽小气度却佳，心下满意，又携了身边的孙儿陆子帆过来，对着陆子帆道：“子帆，去与护国公夫人和你乔家珠妹妹见礼。”

　　陆子帆先到许氏跟前行了晚辈礼，许氏早备好见面礼，此刻让香蓉奉上，陆子帆的是一方有名的大家所制的古砚，陆子悠的是一对碧玺珠串，正合年纪小的女孩梳了双环髻时绑发用。

　　陆子帆和陆子悠收了礼物分别谢过。

　　陆子帆又到了明珠面前行了平辈礼：“见过乔家妹妹。”

　　明珠端端正正回礼：“见过陆家哥哥。”

　　陆子悠在旁边瞧着，只觉得被自家哥哥和明珠一本正经哥哥妹妹的样子酸得牙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