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读生》难为情

14、阑尾炎住院

　　三天假期一结束，胜光中学高三的学生迎来第二次月考。高元安缺考了。准确来说他压根没有返校。他从孟莹娇家里回去没多久就去了医院，急性阑尾炎，要住一个礼拜的院。

　　做完手术他当天就想溜回学校，被护士姐姐一把捉了回来。护士姐姐望着瑟缩在病床上惊恐地看着她的高元安，把手指摁得咔咔作响：＂小朋友，你的身体不仅是自己的，也是大家的。你上次偷偷提前出院就害得我被孙院长骂了，这次要是再让你跑了，我饭碗就别要了。＂身体是大家的高元安皱了皱眉，最终没有说话。

　　有病人按铃，护士丢下一句：＂再跑姐姐就把你卖给老男人。＂出了病房。高元安一个人坐在床上心里又堵又慌，他不想因为身体耽误学习，更不喜欢医院这样的环境，他迫切地想离开这里。他的头向窗外的方向歪着，就这样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染上一层薄薄的黑幕。他勉强坐起来，打算去厕所，侧头一看，却发现床边的桌子上放着整齐的卷子，上面贴了张便利贴：我送过来的时候你已经睡了，就没叫醒你。这是月考卷子和答案，我还做了点笔记，你可以看看。这是路演的字。高元安翻了翻试卷，上面的确有些红色的字迹。他的嘴角不自觉翘起，看不出来，这人还挺细心的。

　　他找了路演的号码，发了条短信过去：不会是罗老师派你来监督我学习的吧？好不容易偷个懒，还让不让病员好好休息了？信息刚发完他就听见门打开的声音。他抬头看到门口，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提满了东西。

　　他看着高元安，慈爱的笑道：＂你妈妈非要煮这么多东西送过来，吃点吧。＂高元安客气道：＂谢谢孙叔叔。＂语气里是说不出的疏离。孙建雄却好像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的态度，声音更柔和了：＂元元，你在学校过得怎么样？同学不会因为你是复读生就带有色眼镜看你吧？＂高元安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近五十的年纪，看起来却仍然温文儒雅、风度翩翩，医院里二十几岁想嫁给他的女人一大堆。又没有什么恶习，顾家，实在是挑不出什么毛病。但是他就是排斥。

　　他不去接孙建雄递过来的粥，语气有点冲：＂你这么希望同学排斥我？＂孙健雄很包容地把粥给他倒好，笑道：＂怎么会呢？我只是怕你在学校受委屈。＂高元安把头扭过去，不理他，手指神经质地绞着被子。孙健雄见状也不再去烦他，只是叮嘱他一定要把粥喝了。

　　高元安听着关门的声音，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打开手机，有两条未读信息。

　　冤枉啊。

　　休息个鬼，不知道是谁今天下午还妄图逃出医院，护士姐姐说你再跑就把你卖给我。

　　高元安大笑，回信息：护士姐姐确实说要把我卖给老男人。他发送出去，想想路演那抽搐的表情，就觉得心情好了很多。才想着，电话就来了。

　　高元安按了接听不说话，电话那头传来压低的声音：喂，喂？喂，高元安，你怎么不说话？什么鬼？路演一个人喂了半天，听电话里没有回应郁闷得打算挂电话，高元安突然大声吼了一句喂！路演坐在教室里面正头藏在书后面，高元安的声音通过手机在教室里回荡了一圈，教室里所有人都用一种奇异地眼神看着他，连讲台上讲题目的老师都看下来了。路演脸涨红着溜出教室：高元安你有病啊？

　　高元安的声音很悠然很慵懒：当然有病啊，没病怎么住院？路演对他这种幼稚地恶作剧简直无语：你几岁啊？高元安咯咯笑了：下次不害你了，你回去上晚自习吧，别耽误了学习。

　　路演撑着栏杆，笑得很得意：反正老子是第一，哎，这种独领风骚、独孤求败的感觉真没意思。

　　高元安好像是在吃东西，声音含糊不清：会有能和你并驾齐驱的人出现的。

　　路演笑笑，听着电话那头的人小狗一样吃东西的声音，不自觉就笑了。后面一个跑出来上厕所的男生一不小心看到了这个笑容，失魂落魄地拍着小心脏飘回教室，厕所都忘了上，一路上拨电话号码，声音颤抖：他笑起来太好看了，太他妈好看了，妈妈我好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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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睡觉之前路演又打了个电话给高元安，问他一个人在医院睡怕不怕。高元安佯装死要面子，说不怕啊，夜里都有人值班的。路演说我去年看过一个关于医院的鬼片。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电话那头的咆哮：路演王八蛋，在吓我就杀了你！

　　路演笑得一脸得意，刚要继续说手机就突然被抢走了，张鲁扬一开口众人都是一层鸡皮疙瘩：＂元元~＂

　　高元安一边摸鸡皮疙瘩，一边笑着应他:\\\"哎~扬扬。\\\"

　　张鲁扬又一连串的撒娇:\\\"甜心~宝贝~心肝~肉肉~\\\"

　　栗辉被他恶心得晚饭都要吐出来了，拿过枕头就是一把扔下去。张鲁扬回过头瞪着眼睛对他比了个中指，又继续靠着床边忸怩:\\\"你有没有想人家？\\\"

　　高元安很配合:\\\"想啊。\\\"

　　张鲁扬朝着路演得意一笑，比了个嘴型:学着点。路演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张鲁扬再接再厉，用一口台湾腔哼道:\\\"你是不是只想人家一个人？有没有还想别的臭男人？\\\"说到臭男人的时候还特意用鄙视地眼神扫过路演。

　　高元安笑得要在床上大伙:\\\"没有，怎么会？只想你一个人。\\\"

　　寝室里的人都是一阵叹息:高元安，你学坏了。张鲁扬这货还不满足:\\\"元元宝贝，那个姓路的臭男人，嗯，就是他，你都不知道他多不要脸，你不在他就爬到别的男人床上去了，对，那个男人就是我啦。哎哟，你快回来抽死他，嗯，早点睡啊，拜拜，爱你思密哒~\\\"说完把手机往路演手上一摔:\\\"学着点。\\\"

　　路演把手机放在边上，边给高元安发晚安，边对着栗辉说:\\\"你上次买的那盒饼干是张鲁扬吃的，那几瓶牛奶也是，哦，还有……\\\"

　　张鲁扬飞快地跑过来捂住他的嘴，对着疑惑地问:\\\"是吗？\\\"的栗辉讪笑:\\\"不是啦~他开玩笑的。\\\"他凑到路演耳边，商量道:\\\"我帮你在元元面前说好话，你别告状了。\\\"

　　路演一挑眉，他马上改口:\\\"高元安高元安，不是元元，哈哈哈。\\\"路演满意了，拍拍他的肩膀算是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