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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十五回(下) ...

  •   会议室
      魏小满坐在正中间,主持会议,社里的大小领导全部到齐。
      “大家好,我叫魏小满,从今天起,我就成为杂志社的新老板,今后,常夏先生会出任出版人一职。”魏小满说不了三个字就要瞥常夏一眼,摆明了是在看常夏的脸色。
      理论上来说,魏小满成为了杂志社的新任老板,但明眼人都知道,她只是挂个名字,并不是真正的负责人,一切都是常夏在背后操刀。
      常夏是做惯实际工作了,不喜欢做经理这种虚职,坐上了出版人的位置,代替了之前那个喜欢睡午觉的家伙,这似乎是唯一的一点人员变动。
      “就职演说就算了,我想大家对我应该也不陌生。”常夏一直以来都是我们的最大竞争对手,大家自然不会陌生,“既然我来了,就要让杂志更上一层楼。老实说,我觉得你们杂志的理念很有问题。”
      常夏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迷你的,什么都要轻、薄、短、小、巧,要便携的,你们的杂志又厚又沉,价格又高,怎么能适应当今都市人的需求呢?”
      “你知道我们的杂志定位是什么吗?”段先生忍不住打断他,“小易,告诉他!”
      其实我很奇怪,为什么领导的会议要给我留个座位,这猛地一叫,吓了我一哆嗦,可我还是接上话说道:“我们的受众定为25岁以上有一定消费能力的女性群体。”
      “我们的杂志不是卖给学生!不是让你上课偷看不被老师发现!”段先生瞪着常夏说道,“缩小杂志版面会降低清晰度,杂志纸质也要相对应变薄,这样会显得没有质感,而且缩小意味着内容缩水,根本不会提升观感。大部分女人追求的不是价格,而是品质,尤其是上了年纪的女人,她们宁愿多花钱,也不愿意凑合。”
      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不禁点了点头。
      “我不同意。浓缩的才是精华。几十页的杂志,真正精彩的只有那几页,剩下的都是凑数。所以我决定价低价格,出一本小开本合刊《棠棣PLUS》,把时装,美容,家具融为一体。”
      “我反对。”段先生当机立断,“那样会没有针对性,根本不利于增长销量。”
      常夏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还有,我们可以开放网络收费体系,销售电子杂志。现在纸质出版不景气,况且杂志有时效性,看过了就没价值了,摆在家里占地方,电子杂志就没这麻烦。”
      “没人会愿意花钱在网上看杂志。”段先生叹了口气。
      “哦,阿明,你还是太传统了。”常夏微微笑道,“你不愿意做没有关系,我来做就好了。”
      我觉得他们说的都特别有道理,一直在点头。常夏说到此处,我终于明白了,他虽然留住了段先生总编的位子,但这分明是要另立中央的节奏啊。
      “颜小易,你来跟我吧。”常先生随意地说道,看不出是认真的还是说着玩儿的。
      我惊讶地指了指自己,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余光里瞥见段先生正斜睨着我,不禁冒出冷汗。
      “我不同意。”段先生不等我表态,便抢先开口,“除她之外,这屋子里的人,你随便挑。这没得商量。你要是不高兴,就开除我,无所谓。”
      “我觉得你该听听当事人的意见。”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竟然变成了重要的角色。我看看常夏从容带笑的面孔,又看看段先生扭曲发青的面容,心跳无限加速,考虑再三,才终于开了口:“我还是跟段先生吧。”
      话音一落,段先生长出口气,脸色略微缓和,如释重负。我才如果我刚刚不选他,他会当场喷火,烧死所有人。
      “这样啊......”常夏似乎有些意外,顿了顿才说,“那就这样吧。你挑几个人入我组好了,回头见。”
      常夏说完,笑着瞥了段先生一眼,起身走出会议室。
      段先生被气得不行,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紫,说不出是什么颜色。他回到办公室,就发了疯似的摔桌子上的东西,害得我要趴在地上一样一样捡。
      早知道如此,刚刚就选常先生了。表姐也骂我蠢,杂志社易主,现在挂在安娱的名下,段先生的时代结束了,在跟着他能有什么前途?
      可我既然跟了段先生,在他没亲口说开除我之前,我都会站在他这边。常先生已经抛弃过我一次,我不会给他再一次的机会。
      “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恐怕是个人都想往常夏那边钻,他点名要你,你怎么不去?去呀,去找他呀!前途一片光明,还理我这失势的人做什么!”段先生气呼呼地坐到椅子上,扶着额头,粗气直喘。
      “我已经是您的人了,只要您不放弃我,我就跟定您了!”
      “不后悔?”
      “当然了!”我回答得斩钉截铁。
      “谢谢。”他微微笑了,抬起头看我,面露疲色,轻轻叹了口气,“东西放下,出去做事。”
      我从来没见段先生发过这么大脾气,心里多少有些恐惧不安。
      段先生就好比是美国总统,以前他和国会多数党同属一个党派,彼此信任,做起事来自然顺风顺水;但如今国会变了天,国会被对方控制了,钱不给你拨,法不给你批,束手束脚,就是什么也做不了,万一出点什么差错,搞不好还会被弹劾。
      那我也会跟着失业的。
      又是一整天的心不在焉。
      从常夏进入杂志社的那天开始,段先生就再也没有加过班,每天按时出现,到点离开,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或许,他在这间杂志社已经没有未来了,被踢出局也是早晚的事。
      回家的时候,我坐在他车子的副驾驶,默默看着窗外。
      段少棠走了之后,我们每天都一起回家,虽然总是一路无语,却觉得很踏实。
      “你和常先生到底有什么过节啊?”我还是好奇,忍不住问他。
      段先生目视前方,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正当我放弃,准备靠着窗子睡觉的时候,他却突然开口了:“你呢?你和他没过节吗?”
      “有啊。我泼过他一身咖啡,不过貌似是个误会。”我漫不经心地回答,接着皱了皱眉,“哎呀,谁管他那么多,反正就是讨厌他!”
      段先生没有理我,于是我接着问道:“我听说你们原来是朋友的,怎么现在那么不对付,他好像很讨厌你的样子啊。可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会记仇的人呀。”
      “你这都听谁说的?”段先生脸上掠过一丝不悦,“不好好干活,就知道偷懒。”
      我盯着他看了几秒,又转过头去,鼓着嘴生闷气:“不愿意说就算了!”
      “很久以前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段先生接着说道,“真想知道?”
      我连忙点头。
      “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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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真是太累了,身体加心灵的双重璀璨实在不是人能受的。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进了屋子,直接滚去洗澡。出来的时候又看见虞知夕坐在那儿和电脑较劲。
      虞知夕月底加班人尽皆知,加班无极限,不过这还不是最忙的时候,所以他偶尔还能在家里做做我们三个人收支报表,当然脸上还是那种想拍死人的僵尸样子。
      门铃响的时候,他就坐在门口,却要大声吼我去开门,真是可恶。
      这个时候北京已经来暖气了,外面是很冷,北风那个吹,但是屋子里暖和得很,我裹了条毛巾,就跑过去开门,开门的那一刹那我就感觉一阵寒气逼人,不禁打了个冷颤。
      本来以为是顾盼晨的快递来了,刚想冲着里屋的顾盼晨吼他出来接货,自己回去睡觉,结果外面站着一个漂亮的姑娘。
      其实也对,哪有快递大晚上送货的。
      这个女人我不认识。好吧,就算认识也记不住了。
      “您找谁啊?”我那天特别困,眼睛都睁不开了,我洗澡的时候,就已经摇摇欲睡了。
      那个姑娘斜着眼睛瞪我,这时候我才发觉,那股寒气不光是寒风的气质,更是她浑身散发的味道。
      “Jensen.”姑娘气乎乎地秀着英文,“I think he should be here.”
      她说着就要往屋子里冲,我拦都拦不住。
      这时候我才发觉,原本坐在沙发上的虞知夕早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电脑在茶几上。
      “I don't know who is Jensen.Can you tell me who you are first”我用相当蹩脚的英文说着,气愤的神情完全不用语言表达。
      “虞知夕,这你总知道了吧!”姑娘翻着白眼,用一口地道的普通话说,“叫他出来见我!”
      于是乎,我对此人的好感度急速下降。会说中文,你拽什么英文呀,不就是国外待几年吗,瞧把你能的!老虞和我们在一起从来不秀英文的,因为他知道我们听不懂。
      这时候,手机传来消息,虞知夕发来的:“轰她走,随便用什么方法,打110也行。”
      老虞的反应实在有些反常,这什么人非得躲着见不得呢?八成是惹了桃花债了吧。忽然不想帮他了,见一见又掉不了一块肉。
      姑娘又从头到脚打量了我一番,撇着嘴问我:“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不太好说。”我说完就想抽自己,什么叫不太好说!
      姑娘“哼”了一声,又往屋子里冲,挨着房间找,当她发现一扇门已经从里面上锁的时候,就开始砸门,一边咋一边喊:“虞知夕!你要躲我躲到什么时候?你别躲在里面不吱声,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呀!”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像是某著名电视剧的桥段。
      不过可惜,姑娘拍错了门。我正犹豫要不要告诉她虞知夕的房间在另一边,顾盼晨已经从房间里走出来了。
      “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顾盼晨揉着眼睛,一副要找人打架的样子,见到面前是个漂亮姑娘,却还是忍住了脾气。
      姑娘看见出来的不是虞知夕,自然有些尴尬。
      “你谁呀?”顾盼晨朝我挤眉弄眼,“我说老婆,你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放?再吵着孩子!”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惹得桃花债!你说呀!你是不是在外面招惹了别的女人?”我赶快跑到他面前,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装作愤怒地样子。
      然后我们就开始吵架,一副要大打出手的架势。
      再看那姑娘的表情,已然是僵硬的了,想必也是觉得搞错了,觉得不好意思。
      “对不起,我可能找错了。”姑娘说完,挠着头,尴尬地笑了笑,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见那姑娘走了,我赶快过去关上房门,不由得和盼晨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把目光移向虞知夕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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