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入学（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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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教授的脸的轮廓很深，高高的鹰钩鼻让人感到一丝畏惧，他的脸色并不好看，蜡黄混合着苍白，连嘴唇也是泛着无力的青黑。头发看起来有些油腻，漆黑的颜色在灯光下折射着光泽。他浑身都是漆黑的，仿佛经年累月没有见过光明。
格雷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样的斯内普教授，他会有一些心疼。事实上，从数个小时前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开始，格雷就发现他会不自觉地在意着斯内普教授。
在意他说的每一个字，还有语气和神态。它们会干扰他心脏的跳动。
这很奇怪，格雷以为他因为失忆早就失去了对外界的关心，但现在看来是有例外的，也许，斯内普教授在他的过去，是很重要的人。
“我不知道你是否罹患疾病，男孩，”西弗勒斯终于开口了，“你一直盯着我。”像一头没有大脑的蠢狮子。面对格雷，这一句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对不起，斯内普教授。”格雷低下头。
……西弗勒斯仔细检查着自己的语气是否太过严厉。
他尽量温和地说：“如果没有其他的问题，接下来，去订做你的袍子。”
“好的，教授。”格雷点点头，站起身来，跟随西弗勒斯从冷饮店里出来，向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走去。
来到对角巷是一个小时之前发生的事，斯内普教授带着他来到伦敦一家隐蔽而破烂的酒吧，用他称之为“魔杖”的小棍子敲击了一块砖。垃圾桶上面数三块，再横着数两块，然后，打开了巫师的世界。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格雷会真的以为所谓的“巫师学校”是个恶作剧。
去冷饮店，是他实在是忍不住接近两天的饥饿，假装是孩子的任性，稍微提了提的要求。
用冰镇住有些疼痛的胃，格雷露出满足的微笑，顺从地让摩金夫人用她的过于灵活的尺子为他测量尺寸。
“真是稀奇，你居然是由这位教授带过来的……”摩金夫人小声嘀咕，等她看清楚尺寸，不由发出了一声惊叹，“梅林啊，孩子，你怎么这么瘦？”
西弗勒斯看了一眼尺寸，也皱起了眉头。当然，他本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抹铂金色从店门口出现，西弗勒斯的余光捕捉到了他的教子，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卢修斯好像是说过今天要带着德拉科来对角巷。
德拉科走进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了幻觉。
那个严厉的、不近人情的教父，居然会露出近乎温和的神情，对一个男孩……等等，那个男孩是？！
“德拉科，来这里就是为了在门口傻站着吗？”西弗勒斯转过头去，脸上瞬间布满冰霜，语气严肃让格雷有些错愕。
见德拉科僵硬地进来了里间，来到他身边，任由一把好色的尺子在他身上蹭来蹭去都没有反应，西弗勒斯皱了皱眉，回过头来帮格雷整了整乱了的衣领。
德拉科：“……”
“劳驾，让一让，”西弗勒斯带着格雷准备往外走，对震惊到麻木的德拉科轻飘飘地扔下一句，“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也许该告诉你父亲？”
“不，教父，我……”德拉科说到一半，忽然想起西弗勒斯说过不要在外人面前叫他教父，只好让剩下的话胎死腹中。
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着教父带着男孩离开。
不，那个男孩，是怎么回事？
地下室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男孩那双深沉的幽紫色的眼睛，藐视一切的神色，不容拒绝的口吻……
冷汗渗透了他的后背。
“别紧张，马尔福少爷，”摩金夫人亲切地微笑着，“只是把欠教训的尺子而已。”
“我……哈利！你怎么才来？”德拉科看见门口的熟悉的身影，也顾不得什么见鬼的优雅，“那个男孩，刚才来了，和斯内普教授一起！”
哈利满头大汗：“转移海格的注意力并不容易……咳，究竟是怎么回事？”
奥利凡德魔杖店。
格雷颇为惊叹地欣赏着店内琳琅满目的魔杖盒子，它们堆起来的高度直逼天花板。
“哦，你好，孩子。还有你，斯内普先生。”奥利凡德搓着手，试图看看格雷的手臂，他伸出的手被西弗勒斯拦了下来。
奥利凡德只好大概地看了一眼，转身翻翻找找，咕哝着，“魔杖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记住，是魔杖选择主人。”
格雷小声问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一定要买魔杖吗？”
“当然……”西弗勒斯的回答被正摆弄魔杖的老家伙打断了，“当然了，魔杖是你最亲密的同伴，就好像是巫师的手！来试试这根，十二又四分之一寸，杖身是葡萄藤木……”
格雷接过了这根小棍子，按照奥利凡德的指示轻轻扬了扬手，随即店里刮起来一股大风，把这家本来就破烂的店弄得更破烂了。
男孩忙不迭地道歉，奥利凡德表示常有的事，便走到柜子后面去翻找魔杖去了。
过了一会，店里安静地只剩下奥利凡德动作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斯内普教授，我……我没有钱买这些，刚才也是您帮我付的，我……”格雷打破了沉寂，他低着头，声音里满是窘迫。
他一分钱都没有。
本来就是个流浪儿，怎么能够奢侈地幻想上学的梦？格雷绞着手，不敢抬起头。
西弗勒斯看着面前的男孩，他比印象里的十几年前那个孩子还要消瘦，却同样地脆弱，他看起来像是要哭了。
“你应该不记得了……”西弗勒斯慢吞吞地说，“我们以前见过，还有，我欠你钱。”
“……啊？”格雷傻傻地看着他。
西弗勒斯不由得觉得有点好笑，他刚想再说点什么，奥利凡德从柜子的另一头冒了出来。
“看看这一根，它简直是杰作！”
梅林，哪根魔杖不是他眼里的杰作？西弗勒斯耐着性子看着男孩拿起魔杖，他已经做好又一次失败的准备了。
格雷拿着魔杖，轻轻挥了挥，一道金光从魔杖头窜出来，在天花板折射出粼粼光斑。
“是的，是的，孩子，这就是你的魔杖，”奥利凡德神情激动，“太奇妙了，白杨木的杖身，象征着希望、重生与预言，而杖芯是夜骐尾羽，命运与死亡的化身，这样的组合，仿佛有神灵的指引！孩子，你以后会有一番大作为的！”
西弗勒斯付了八加隆给这个手舞足蹈的老疯子，对男孩说，“别管他，他对每个人都这么说。”虽然他也很在意那些“重生”“死亡”是怎么回事。
格雷疑惑地点点头，顺从地跟在了西弗勒斯身后。
走了没两步，西弗勒斯看见了迎面走来的两个铂金色的马尔福，不由得停下脚步。
“卢修斯，这是格雷。”西弗勒斯与卢修斯交换了几个眼神。
“你好，格雷先生，你还记得我吗？”卢修斯彬彬有礼地问。
格雷摇摇头。
卢修斯目光在格雷身上转了几圈，“听闻你不幸失忆，我感到很难过。这是我的儿子，德拉科，今年与你同届入学霍格沃茨。”
“我的荣幸。”男孩拘谨地回答。德拉科点了点头。
站在街道上交际显然不是什么好主意，于是几番寒暄之后，马尔福们就此告别。
西弗勒斯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思忖了一阵，便带着格雷去买其他的用具了。
等到格雷抱着一只乖顺的黑色猫咪从宠物店的人群中挤出来，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
“斯内普教授，非常感谢您陪我了一整天……”是时候分别了，尽管格雷已经对这个高大瘦削，沉默寡言的男子产生了依恋感。
“你要回哪里去？”西弗勒斯突然问道。
“呃……回家……对，就是您来接我的那里。”格雷胡乱说着，他根本不认识路，来去都是别人带着的，更别说一个人回去。
“你要回那个家？”西弗勒斯语气变得十分严厉，让格雷瑟缩了一下，“是的……”
西弗勒斯微怒地拉过男孩的手臂，果不其然地听见男孩的一声闷哼，他略显粗鲁地把男孩的袖子撸起来，男孩苍白的手臂上满是刚结痂的伤痕和淤青。
“你当我是傻子吗？”西弗勒斯不容置疑地下了决定，“跟我回霍格沃茨，你住在我的办公室。”
格雷想，自己也许是第一个还没入学就住到学校里去的学生，而且，还是在院长办公室。
在陌生的地方他总是无法抑制自己的不安和拘束，这次还加上了上午用冷饮镇压胃痛，导致他的胃开始剧烈抗议。
这一切依旧没逃脱斯内普教授的犀利的眼睛，他被责问了一通，然后目送着教授气冲冲地去炼制魔药去了。
昨天他还躺在那对变态夫妇的小黑屋里，今天居然在一个魔法学校的院长办公室里坐着。
正当格雷感慨着，一个身影从壁炉里钻出来。尽管他和斯内普教授正是通过这里从对角巷回来的，格雷还是小小的吃惊了一下。
然而最吃惊的并不是他。
“怎么又是你？！”德拉科几乎对这个人要产生恐惧了，他瞪大了眼睛，差点又跌坐回壁炉。
格雷不明所以，只好笑着打招呼道：“晚上好，马尔福先生。”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入学（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