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羽化》赤绛

11、入学

　　我很郁闷地在学校大厅里闲逛，两个测试都没通过，看来是没希望了，没想到我居然这么没天分，作为穿越主角不是该特别出风头吗，怎么我就如此平庸呢…难不成我并不是主角而只是个路人甲 ？
　　不行，我一定要入学，不然绝对不会甘心的！我闷闷地想着，但对于怎么入学我却毫无办法。
　　咕噜噜，一个畸形的褐色酒葫芦滚到我脚边，我皱了皱眉，“砰”一脚用力踢了出去。对不起啦，葫芦，我真的需要发泄一下。我两手合十朝着又咕噜噜滚走的酒葫芦拜了拜。
　　这时一双着布鞋的脚出现在葫芦前，一声怒吼如平地惊雷般响起：“你这死丫头敢这么对我的老伙计！告诉你，你又惹毛我了！”
　　又？干什么说又啊，我以前什么时候惹过你了？抬头怒视。
　　三角眼！八字眉！鹰勾鼻！薄唇！典型的奸人形象！
　　“啊！是你！大奸人老头！”我指着他大叫。
　　青筋又蹦了出来：“死丫头！还敢这么说我！我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也一脚把酒葫芦踢走，双手做着奇怪的符印，我正奇怪呢，一个大黑铁笼子从天而降。
　　而我，当然是首当其冲……
　　“小心眼的老头！快放了我！”我对着黑铁笼子又踢又拽，没有丝毫影响。“你也就只会欺负欺负象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
　　那个大奸人老头捡回他的老伙计，懒懒地瞥了我一眼：“一般一般。不过如果你不是这么嚣张的话我倒也没兴趣‘欺负’你。”
　　“……”我忍！我瞪着他，几乎想把他穿个洞。
　　“你这种眼神更让我不爽。”灌了口酒，他又说。
　　我再忍！可是嘴唇好痛，我的牙齿怎么这么硬啊……
　　在我良久没出声后，他突然又很欠扁地开口了：“你这样沉默很不好玩耶！”
　　我我我忍不了了！“奸人老头！你到底想怎么样？！”
　　“又这么叫我……”他危险的一眯眼，双手又做了个奇怪的符印。五根漆黑的锁链突地从黑铁笼上长了出来，紧紧得缠住了我的四肢和腰。
　　我挣扎了下，有奇怪的粉末从锁链上掉了下来，我费力地用手摸了下，软软粘粘的，好象蝴蝶的鳞粉。
　　“这是什么 ？”我突然就来了兴趣，好奇地研究起来。
　　我没看到那个奸人老头眼里一闪而逝的精芒，只听见他说：“死丫头，想出来吗？想知道那是什么吗？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啊？”
　　“说。”我恼怒的瞥了他一眼又转头研究那奇怪的粉末。
　　“来做我的玩具吧，一个人怪无聊，找个人来欺负一下也挺不错的。不过说到底其实还是你赚了。”
　　哼哼~真是天大的恩惠！我白了他一眼。
　　突然身上缠着的锁链紧了起来，痛痛痛！腰间的痛楚勾起一阵呕吐的晕眩，唇上便泛起了淡淡的血腥。够狠，我最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这种恶心的感觉，而那老头却对此仿若未觉。
　　“做是不做？”这明摆着是威胁嘛！我忍痛咬牙，却还是用力抬头：“做就做！”等着瞧，看以后谁玩谁？！我在心里恶狠狠地补了一句。
　　就这样，我虽然什么测试都没通过，却莫名其妙地入学了。
　　※
　　没想到这个一幅奸人样的老头居然是希克萨尔皇家学院圣学区的导师，我还以为他顶多就是个看门的呢……
　　圣学区的炼金术和术法都是怪异的东西，而且据说效果也不太好，学起来实在让我有些意兴阑珊，但偏偏卡隆就是炼金术和术法的专攻导师，对这两项事业有着异乎寻常的热爱，还整天逼着我学习，当他的玩具竟是这样？
　　“丫头，你认真点！不然当心我再把你锁起来。”卡隆用力敲了我的脑袋一下，喷着满口的酒气吼道。
　　“你很烦。”我头都懒得抬一下，努力钻研手中的《治愈系魔法全解》，“术法这种东西我本来就兴趣缺缺，还听你说得那么恐怖，可是效果还没有魔法好不是么？学来浪费生命啊？”
　　“……”没有听到想象中的怒吼，我有点惊诧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卡隆你……”他正以一种让人冷到心里的眼神看着我，看得我心里一颤，有怪异的感觉从心里泛起，这样的眼神好骇人……
　　他用很冷的语气开口：“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我一下子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突然就觉得后悔，我好象真的说错了。
　　“看来我是选错人了。”说完，他就转身离开。我伸手想拉住他，但这老头走得太快，而且我也不知道到底该跟他说什么，终于还是这么不欢而散了。
　　我再也静不下心来看手中的书，扯过那本《术法全解》翻起来。
　　没想到只看过前言部分我就为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后悔起来。
　　术法原来竟是那样伟大的法术，虽然人们大多将之与魔法混为一谈，然而两者却有着本质上的不同：魔法是借助自然的元素而产生的力量；术法则不同，是由施术者本身的精神力所衍生的力量，所以这力量的体现就具有相当的个人意志，不是一成不变而是全有心生。但它有其最大的弊端：力量并不能凭空产生，精神力还要有载体才能衍生力量，所以想要力量的人必须要奉献出自己的生命力。也就是说术法是施术者贡献生命力才得到的力量，术士大多寿命短暂，不过这世上还有一种人天生是为术法所生的，那就是人界特许者，人界与天界的沟通者，拥有永恒的生命。这本《术法全解》的作者辛基·勃伦就是这一代的人界特许者，术法也是由他传承到人界的。
　　术法的力量偏向于守护和攻击辅助，攻击系的法术可以说完全被淡化，这也使得术法的守护和辅助力量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发展。然而即使是这样，术法流传到人间也有几百年了，但整个世界中象样的术士却不曾出现，直到最近几十年，像卡隆这样的术法偏执狂的出现才稍稍改变了这样的情形，不过对于整个世界来说，术法还是一种可有可无的力量，魔法已经几乎涵盖了人们生活的各个方面，成为世界之主流，术法却还相距甚远。
　　之后虽然我用了很多方法向卡隆道歉，但那老头一直不为所动，总是那么华丽丽地无视我，直到我用行动来表示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术法之后，他才总算收起了那张“晚娘脸”。
　　不过我觉得这样我的生活反而更加悲惨了。
　　※
　　“丫头快住手！”卡隆的话音未落，巨大的爆炸声下他的小木屋已经化成了齑粉。
　　倒霉！我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很郁闷地看着这一片废墟抓抓头发，这已经是我第十一次因为调和可燃沙而把卡隆的破屋夷为平地了。
　　“老头，看来我真得很没天分……”我悬泪欲泣地望着卡隆，貌似很苦恼得跟他诉苦。
　　“……”卡隆青着一张脸，从牙齿缝中喷出一口气，“你确定你不是故意的吗？！”
　　“当然不是！”发现卡隆眼角微微抽搐的青筋，我很坚决的断然否认。
　　“……”
　　就这样，我和卡隆老头在他那个三天塌一半五天便要重建一次的破屋中热热闹闹地过了半年。
　　这一天，我又一次偷偷溜进蛇区采集炼金材料。蛇区是一片沙漠围绕的密林，除了本学区学生和导师外一般不允许外人出入，但作为学生两位数的圣学区学生，在动用学校设施这方面就比较占优了，基本上没有这样的限制；当然，我那个三天两头违规的导师也是一部分原因。
　　蛇区其实景色相当不错，至少我相当喜欢那种密林深深的幽静感觉：巍峨的参天大树仿佛亘古不变得翠绿，严严实实地遮挡了整个天空；偶尔有阳光偷入，也被摇曳的树影剪成碎片，有少许会落在我的肩上、头发上，甚至眼睛里，这时我就会觉得天地间所有的庄严都在这一刻凝聚，那么肃穆巍峨，这时我便会安静下来，静静地聆听风的声音。
　　很舒服……我略带疲惫地在树下微眯着眼小憩，不远处有一束光庄严地射下，从一个狭小的角度看去，更是舒适地安静。
　　神啊，让这片宁静永存吧……我轻轻地在心里谓叹，感慨着自然给予我的最宁静的美丽。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清冷的低喝将我惊醒：“是谁！”
　　我微微睁开眼，不远处的树丛中有一个挺拔的身影正朝这边走过来，我眯起眼，希望可以看清楚一点。
　　“不要这样看着我。”又是那样恬淡到冷漠的嗓音，不透露一点情绪。
　　我微扬起眉角：“对不起，不过我眼睛不太好使，习惯眯起眼看人。冒犯你了？”
　　他没有回答，缓步走近，一阵带着树叶气味的清风划过，带起他额前过长的刘海轻扬。我这才渐渐看清，眼前的竟又是一个难得的美少年，清清冷冷的气质，比起颀卿和安索斯，又是令一番风味呢。那双锐利的黝黑眸子让我有一份熟悉感。
　　“好漂亮。”我微扬嘴角称赞了一句，却没有一点起来的意思。
　　他已经站在我跟前，居高临下地俯视我，没有说话。
　　“挡了我的阳光呐。”我低声咕哝，惫懒地仰起头，欣赏着他逆光的风华。
　　许久。
　　“圣学区的？”他先开口。
　　我点头：“对于这次擅闯被你发现我很抱歉，我可以马上回去。”我施施然地站起来，拎起采集用的竹笼就要走。
　　他猛地拉住我的手腕：“不要走。”话语里竟带着一点焦急。
　　我诧异地回头，我可不认为自己的魅力大到可以让一个初次见面的美少年一见钟情的地步。
　　“还有什么事吗 ？”
　　他的表情有些别扭：“……你帮个忙。”
　　“先说说看。”我轻轻挣开被他抓住的手腕，漫不经心地问。
　　“跟我来。”他又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拉起我就走。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任由他拉着往前走。